“既然你不是兇手,這次便算在下得罪……告辭……”
冷追命剛想走,白晨突然射出一顆石子,打在他的腳踝上。
冷追命輕哼一聲,整個腳掌都麻了,白晨笑呵呵的攔住冷追命:“閣下,話沒說清楚就想走?”
“閣下還有何貴干?”
“你是殺手吧?反而是你,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兇手。”
“你自己剛才也說過,兇手很可能是魔門中人,而且武功比我高出許多。”
“這也可能是你故意偽裝出來的假象也不一定,畢竟你藏匿在公門之中,我怎么知道你是否心懷叵測。”
“你想如何?”
“把你的來歷交代清楚再說。”白晨顯然是打算刨根問底,看看冷追命葫蘆里麥的什么藥。
冷追命的臉色陰晴不定,猶豫許久后,才緩緩開口:“當年我年輕氣盛,自以為天下沒有我殺不了的人,當時我接了個單子,刺殺本地縣令,誰知道這個單子,其實就是當地縣令發出來的,為的就是誘捕我上鉤,結果我中了埋伏,重傷奔逃千里,還是被縣令逮到了。”
白晨眼前閃過一道精光,這縣令也是個有膽色的人,沒想到在官場之中,也有這種有勇有謀的人物,在這小小的縣衙門當個縣令,倒是屈才了他。
“那后來呢?按說你身為殺手,死一百次都不為過,怎么又混跡在公門里了。”
“因為當初我入殺手行當的時候,曾經立誓不殺一個忠良或者百姓,而那個縣令為了讓我接這個單子,把自己傳揚成一個貪贓枉法的貪官引我上鉤,后來我被抓住關在老車里押回來的時候,全縣的百姓都在朝我吐唾沫丟東西,只是那時候知道,也已經太晚了。”
冷追命頓了頓,又道:“后來縣令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抓捕一百個重犯,算是我贖命的代價,這十五年來,我已經抓了九十九個重犯,這次的案子結束后,我也算自由了。”
“以你的武功,放你出來,第一個案子你應該就可以逃走吧,那個縣令把你放出來,就不怕放虎歸山?”
“他或許是看穿了我的為人,事實上他是對我太信任了,覺得我不會背信棄義,可是當時第一次放我出去追捕人犯的時候,我也曾經猶豫過……可是,想起他信任的眼神,我便決定完成自己背負的責任。”
“哈哈……你倒是個忠信之人,不過那位縣令,我倒是很想看看他。”
“他……他如今已經不在了。”
“什么?難道他死了?”
“那倒不是,只是升遷了,當年參與這件事的,如今也只剩下鄧捕頭一人,當年他還是個小小的捕快。”
冷追命的言詞中,多少也是透著幾分思念,人都是有感情的東西。
即便是一個殺手也不例外,相處久了,難免產生感情。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曾經追捕他的一個捕快因為差事死的時候,他曾經一個人偷偷的去墳前喝酒,也曾經為一個某個捕快的婚慶而偷偷樂呵,想著當年抓捕自己的毛頭小子也長大成人了。
更為當年那個縣令的一句話而感動,當時他說,只要你一句話,我這輩子就在這縣里當一輩子縣令。
可是,為了那個縣令的前程,冷追命還是沒說出那句話。
本想著,等到此間事了之后,自己便去京城看看他。
如今的他,可是位極人臣,非同凡響。
想想也是,敢做出如此有違常理的事情,又怎是池中之物呢。
就在這時候,后方傳來嘈雜的聲響。
那些官差已經追到這來,鄧捕頭一看到冷追命,又看到白晨和阿嵐,立刻大喝一聲:“大膽狂徒,還不放下人質,束手就擒。”
“老鄧,他不是兇手。”冷追命淡淡的說道。
“他不是兇手?何以見得?”
“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把我們全殺光了,可是他沒這么做,所以他不是兇手。”
鄧捕頭和眾多捕快一聽到冷追命的話,手腳冰涼,對于冷追命的話,他們是深信不疑。
冷追命可是江湖上一流高手,他既然這么說了,那么必然是真的。
他們之中,可是有不少人都知道冷追命的事情,這件事幾乎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而冷追命這些年立下的汗馬功勞,也是讓如今的縣令,默認了他的存在。
“不管怎么說,他脅持人質,這是真的。”
“官老爺,我可不是人質,嘻嘻……”阿嵐坐在白晨的肩頭,哪里有人質的樣子。
此刻眾人若是還不知道事情始末,那么他們這公差也算白當了。
事情說清楚后,眾人也就釋懷。
“閣下,看起來你對刑偵很有一套,若是不嫌棄,便隨在下去王莊看看。”
“好耶好耶……”阿嵐立刻興奮的拍手稱快。
再次踏入王莊,依然是那種凄冷的氣氛,在王莊的內堂之中,擺放著三十一具尸體。
每個尸體的死狀都極其凄慘,最年長的七十三歲,最小一個孩子還在襁褓。
這些受害者或是被一掌斃命,或者是被點中死穴。
眾人驚奇的看著白晨和阿嵐,白晨一個成年人面對死尸面不改色倒是正常,可是阿嵐一個小姑娘,居然也是不為所動。
一般的小孩子見到這種場面,哪個不是嚇得當場大哭,又或者躲在大人的懷里瑟瑟發抖。
“哥哥,你看,這人死的樣子不一樣。”阿嵐突然指著一個人大叫起來。
白晨掀開那人的衣服,發現他不是被一擊斃命的,反而是受到極其殘酷的折磨。
這人的上上下下,被人用了十幾種折磨人的手法,因為痛苦,手掌已經被自己抓破。
“這人是什么人?”
“這人便是王老爺。”
“兇手很可能是要找什么,所以才如此折磨王老爺。”白晨皺著眉頭說道。
“那也有可能是與王老爺有仇,才這么折磨他的。”
“如果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話,那么被折磨的就不是王老爺一個人了,你看看其他人的死法,全都是當場斃命不留活口……再看看周圍的環境,顯然是被翻找過的痕跡。”
白晨想了想,又問道:“我今天在街上聽說過,王老爺得了一塊寶玉,可曾找到?”
“王家到底能有什么東西,驚動了這種高手來襲?”冷追命也算是見過大大小小的案子,可是從沒遇到過這種棘手的案子。
白晨突然看著堂中心的桌子,大呼一聲:“原來如此!”
“什么?”
眾人還在驚訝之時,白晨走到桌子前,突然用力一摁,四個桌腳立刻陷入鋪地磚下,地面突然轟隆隆的發出一陣聲響。
一條通道出現在眾人面前,白晨都沒想到,小小一個土財主的家,居然藏著一個機關。
這也是因為白晨的疏忽大意,因為這個機關實在是太粗淺了,反而讓白晨無意中忽略掉了。
當眾人順著地道進入一間小密室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座銀子堆砌而成的小山,遍地成箱的珠寶,眾人已經看的眼花繚亂。
即便是冷追命都被這無盡的財寶嚇了一跳,這個密室內的財寶至少數以千萬。
哪怕他重復過去的行當做一輩子,恐怕也賺不回這里的十分之一。
“好……好多錢……”
突然,白晨感覺到背后被人用力一拍,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飛撞在石壁上。
白晨駭然,此人的武功強絕人寰,比他想象的更加恐怖。
“冷追命,帶我妹妹逃!”
就在白晨驚呼的同時,人已經再次站起來沖向那人。
冷追命臉色驚變,他覺得白晨的武功已經極高了,就連他都一個照面便讓自己帶人逃走,難道這人的武功真的已經到了無可匹敵的地步嗎?
冷追命在一個呼吸中,已經做出決定,在白晨纏住那人的同時,掠過密室一把提起阿嵐,遁入通道之中。
白晨再次被那人拍飛出去,可是白晨也在同時,突然伸手在密室的石壁上一摁,密室的通道立刻落下一塊斷龍石。
“小子,你以為這樣便阻止的了我了嗎?”那人的臉色陰寒無比,一掌拍在斷龍石上,斷龍石已經現出一個明顯的裂痕。
每個人看到此情此景,全都露出駭然之色。
這塊斷龍石怕是有數萬斤重,被這人一掌拍出裂痕,這人的武功該是有多高啊。
“不過我還是應該感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恐怕本座還要費一番手腳,才找的到這密室。”
“閣下武功如此之高,恐怕不是為了這里的金銀珠寶吧?”
白晨嘔了兩口血,看起來極其狼狽,捕快們已經嚇得全都縮在墻角不敢動彈。
“看你小子也有些眼光,應該聽說過本座的名號,萬窟魔山寒陰子便是本座。”
“你要什么?”
“《血魔心經》神功級別的秘籍,當年王飛煌將這本秘籍偷走之時,也受了老夫一掌,功力盡廢,老夫找了他數十年,終于讓我在這小小的縣城找到了他,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哈哈……”
“神功級別的秘籍?”白晨抹了把嘴角的血跡,臉上嘿嘿一笑:“看起來也是我走運,哈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