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來做什么?”藍軒憤憤不平的看著突然掉頭回來的白晨。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礙你什么事了。”對于藍軒的質問,白晨視而不見。
對于白晨的無恥言論,藍軒已經試著學會隱忍。
藍軒知道白晨很有才華,不過她更認為明白晨的一半才華,都在他的嘴皮子上,事實也是如此。
四人同時來到那老者面前,林天一如既往的傲慢,似乎這種態度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你就是歐陽冶?”
老者似乎沒聽到林天的話,依然渾渾噩噩的坐在墻角石樁上,目光一片渾濁。
如果不是嘴里不時的冒著旱煙,都快以為這是一顆枯死的老樹。
“我是白帝城弟子林天,我師父公孫正明。”林天繼續說道,語氣相當的自信。
似乎他已經認定,只要自己說出身份,任何人都要垂頭恭敬。
這位叫做歐陽冶的老者,終于有所反應,渾濁的目光看向林天:“白帝城的?”
“正是。”林天更加得意,目光還不忘看向藍軒。
“白帝城的,滾!!”老者突然怒喝一聲,身上憑空爆發出一陣駭人壓迫。
藍軒和林天全都連退數步,林天又驚又怒:“老東西,你……你敢與我白帝城為敵?”
啪——
林天的胸口一窒,胸膛上徒然多出一個塌陷的掌印。
也沒見到老者是如何出手的,林天已經噴出一口血飛出去。
而且好巧不巧的落在白晨的面前。白晨頓時樂了,很不小心的踩到林天的手掌。
“哎呀……林大公子。你這是怎么了?”
林天心頭羞怒難當,想要起身報復白晨,可是氣血難順,體內還殘留著老者真氣,雖然傷勢不重,可是真氣卻怎么也提不起來。
白晨心中已經收起了對歐陽冶的輕視,這絕對是一個,修為不在高天之下的高手!
藍軒顯然也發現了這點。面對一個高深莫測的老前輩,即便是她也收起性子。
只不過,此刻林天居然還不知死活的大嚷起來:“老東西,你給本少爺等著,我會讓你死!我會讓你知道,與我做對的下場。”
林天艱難的爬起來,結果白晨又狠狠的補了一腳。
林天此刻是羞愧難當。連滾帶爬的逃走,就連同來的藍軒都沒打招呼。
藍軒看著林天逃走的樣子,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她雖然早知道林天天性涼薄,可是也沒想到,林天會如此的不堪。
林天逃走后,老者身上的氣息漸漸斂去。又恢復了平日里的那種渾噩。
看也不看白晨等人,白晨很老實的上前。
大喊一聲:“拜見歐陽冶老前輩!”
老者慢悠悠的抬起頭,看著面前的白晨:“我還沒老到聽不到聲音,不用喊的那么大聲。”
老者抖了抖煙桿:“老夫已經多年不鑄造兵器了,少俠請回吧。”
“哦。”白晨點點頭。爽快的拉起銘心,轉身就走。
“就這樣走了?”銘心錯愕的看著白晨。就連歐陽冶和藍軒,都愣了愣神。
白晨表現的實在是太爽快了,爽快的讓他們無所適從。
以往來求見歐陽冶的人,哪個不是恭恭敬敬,威逼也好,利誘也好。
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可是絕對沒有人,一聽到他的回答,掉頭就走的。
“不走還能怎么辦?人家都說不打造兵器了。”
“可是也許我們可以說服歐陽冶老前輩呢,我相信白晨哥哥的能力。”
“你不想想,以往肯定也有不少人來求見過他,而且肯定有不少身份尊崇的前輩,那些人都請不動他,我憑什么請的動人家?”白晨頓了頓,又繼續道:“何況,這種老前輩,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金盆洗手,肯定又是有什么故事,即便他出造兵器,多半也是附加什么條件,我可沒那么傻,去淌渾水。”
“再說了,我就是想打幾把匕首,又不需要神兵利器,難道天下間還找不到第二個鑄兵師么。”
白晨說的頭頭是道,歐陽冶都要聽的翻白眼了。
“你回來。”歐陽冶輕哼一聲。
白晨立刻又屁顛屁顛的回到歐陽冶面前:“前輩您吩咐。”
一旁的藍軒已經無言以對了,她實在不明白,白晨的腦子里到底裝著什么東西。
剛才那番話,藍軒也覺得白晨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一轉眼,他又一副奴才像。
“你說的對,老夫是有些瑣事……”
“停……老前輩,您要是想說故事呢,我權當聽客,聽你嘮叨嘮叨,如果你是要我幫你辦事,那就免了,小子修為底下身份卑微,實在沒辦法幫到您,您老就當沒瞧見我,晚輩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來打擾您了。”
歐陽冶嘴里含著半句話,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愣愣的看著白晨。
自己何曾受到過這種待遇,以往來求見他的人,或是畢恭畢敬,或是自持身份,蠻橫無理如林天那種。
可是絕對沒有白晨這種,愛理不理的樣子。
怎么感覺起來,不像是他來求自己鑄造兵器,反而像是自己求他辦事。
“小子,你若是再在老夫面前胡言亂語,老夫便一巴掌拍死你。”
“您還真別嚇唬小子,小子別的沒有,這點骨氣倒是有的,您若是能找十個八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勾引我,或許我還真就從了您,如果說要打要殺,那小子我也奉陪到底。”
“呵呵……小子,老夫不會打殺你。免得惹出你背后的老妖怪,不過老夫若是想教訓人。也不是誰都享受起的,你便老實的聽老夫幾句話,幫我辦些事,老夫便出山為你打幾樣稱手兵器,你看如何?”
“老前輩你可真能打算盤,小子不過是想要幾把精煉的匕首,不要神兵利器,你便是給我絕世神兵我也消受不起。您還是放過我吧……”白晨看了看身邊的藍軒,立刻指向她:“你看她,她明顯就是名門之后,而且她來找您,肯定是有要事求助,不如你們倆合作。”
白晨這是禍水東引,藍軒氣的七竅生煙。偏偏還不能否認。
她的確是來求助歐陽冶的,而且這事還非他莫可。
藍軒狠狠的瞪了眼白晨,白晨呵呵的笑著:“姑娘不用謝我,如果非要以身相許,在下也許大概可能或許勉為其難的接受。”
歐陽冶看向藍軒:“西域荻花宮,這事她幫不上忙。”
藍軒大驚失色。她沒想到歐陽冶一眼居然看穿她的來歷,下意識的退后兩步。
白晨瞥了眼藍軒,雖然對她的身份略感驚訝,不過也沒有更多的表示。
或許潛意識里,他就不相信藍軒會是流落煙塵的青樓女子。
“晚輩荻花宮。藍軒,拜見歐陽前輩。”
“小子。能被老夫看上,是你十世修來的福分。”
藍軒見歐陽冶根本就不理會自己,偏偏歐陽冶看重的白晨,居然還對他愛理不理,心頭更是怒火中燒。
“前輩,你這話說的,怎么感覺像是強搶民女似的,您年輕的時候常干這種勾當吧?”
“放屁,小子,只要你能答應我的要求,我們什么事都好商量。”
“前輩,只要您能不逼我答應您的要求,我們也都好商量。”
兩人便這般你來我往,爭執不下,銘心終于看不下去了:“停!”
兩人同時看向銘心,銘心憤憤不平道:“白晨哥哥,你就不能等老前輩把話說完嗎?還有老前輩,你這是求人辦事應有的態度嗎?真不像話……”
歐陽冶臉一紅,居然被個后輩小丫頭教訓了。
“銘心,你是不知道,看他信誓旦旦的樣子,這事要是聽完了,那就尾大甩不掉,所以還是不聽為妙。”
“那這樣,歐陽老前輩,你把事情說清楚,可是不能再用強迫的手段逼迫白晨哥哥,白晨哥哥,你呢……如果能夠做到,就幫幫歐陽老前輩……當然了,什么樣的事情,自然要有什么樣的價碼,你說是不是,歐陽老前輩。”
“這小丫頭說的有理,不過你喊老夫的時候,能不能把‘老’字去掉,老夫聽著慎得慌。”
“好的,歐陽老前輩。”銘心巴眨著皎潔的目光。
“歐陽前輩,晚輩這……”
藍軒很乖巧的叫了聲,可惜,歐陽冶對藍軒根本就不假辭色,輕輕瞥了眼藍軒:“老夫沒空理你,打哪來便回哪去。”
藍軒都快急哭了,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曾幾何時,她有受到過這種冷遇。
白晨看著藍軒閃爍不定的目光,臉上頓時露出幾分調侃之色:“鳴翠……不,現在應該叫你藍軒姑娘,這人哪都是有逆反心理,你越是給他們臉面,他們越不給你臉,你看我們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用我的話說,這就是犯賤。”
“喂喂,小子,別在老夫面前口無遮攔,熟歸熟,不代表老夫就能容忍你當面羞辱。”
“說你兩句怎么了,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自己都一屁股血了,還給人治痔瘡。”
“我怎么一屁股血了,你給我說清楚,說清楚!”
“現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說句不中聽的,我現在就是大爺,你要順著我,我便是要天上月亮,你也得給我摘下來。”
“你……你……”
“你還別不樂意,指不定小爺我什么時候撂挑子不干了。”
“在老夫面前,你還當爺了?”
“您也別在小爺面前倚老賣老,我就這么目中無人,您若是不爽,小爺我這便走,也不用在這礙著你的眼界。”
“小子,你今天還真走不了!”歐陽冶也來勁了。
藍軒看著這一老一少斗嘴斗得不亦樂乎,心里感慨萬千,果然如白晨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