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一路上就有些惶惶不安,戰熠陽是誰她不知道,但是戰家在外面的名氣卻不少,她一個做生意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戰家是什么人家,何況前不久剛剛發生了戰安然的事情,就因為被人誣賴是小三,戰家竟然兩天之內把一個國際上赫赫有名的珠寶大亨,一夕間擊垮,最終已宣告破產告終。
故事中那個叫李萌的女孩也不知道下場如何了,但看戰家的手段,應該不會好到哪里去。
文景不知道戰熠陽這個時候來是為了什么,但是她不能坐以待斃,如果連露面都不敢,那她還有什么勝算的機會?
車子里面紀念楓看著文景問:“你害怕么?”
文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既然我敢這么做,就是想到了有今天,有什么好害怕的,害怕有用么?”
“或許你現在說跟著我,我還能幫你一把,起碼讓你和兩個孩子在一起。”紀念楓的想法很簡單,畢竟文景是一個女人,對于她而言除了金錢還有兩個孩子,如果能為了孩子放下一些東西,其實也是挺好的。
但文景她不這么想,她想的是不能把孩子交給別人,她要自己來帶兩個孩子。
天下父母心,她既然把孩子給生了下來,就沒想到要把孩子在塞回去,更別說是給紀念楓這樣的男人,什么什么都不會,他連一餐飯都不會做,他要照顧孩子,除了錢還能把什么給孩子,而且她也離不開兩個孩子。
文景坐在車子里面,一邊的懷里抱著一個孩子,紀念楓想要幫忙抱一個,文景卻說:“不用你了。”
紀念楓的手滯留在孩子的面前,還是很想用他的方法來商量文景。
“孩子有你的,也有我的,你不能因為自己想要把孩子留在身邊,就剝奪了我和孩子之間的關系,你覺得這樣對我公平么?”
紀念楓有些時候還是挺生氣的,他就沒見過這么頑固不化,冥頑不靈的女人,在一起也不會把她弄死,為什么就非要堅持,她一個女人在外打拼就那么的容易么?遇見了色迷迷的,還不是要吃虧么?
還帶著兩個孩子,真要是有什么事情,別說是她自己,恐怕連兩個孩子她都保不住。
紀念楓轉開臉朝著車窗的外面看去,他在文景的眼中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如果說是個很沒用沒有魅力的男人,可她卻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找上了他,把他當成是捐獻最理想的對象。
他不是很清楚那晚發生了什么事情,他那晚喝醉了,只是記得和一個女人發生了關系,后來她就走了。
在國外經常的發生,但那晚他始終記得。
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多年后他在海邊采風見到和自己兒時一樣的兩個孩子在一個女人身邊喊著媽媽,不停翻騰玩耍的場面,他不是馬上沖過去,而是用畫筆記下了那一刻,那一刻對他而言是多深,多——
他心里很清楚那是一種什么感覺,他是自私的以為她們是屬于他,是不應該被任何一個除了他以外的男人所擁有的,但她卻怎么都不肯明白。
紀念楓看著車窗的外面,不經意的笑了笑,他不是個能力多強的男人,從小他就喜歡畫畫,就不像是爸爸那樣雷厲風行,就不像是姐姐那樣巾幗不讓須眉。
他是個很優秀的孩子,但卻不是在謀生方面,紀念楓不得不說,這么多年他一直到處的游蕩,家里的事情他不管,他只是喜歡畫畫,整天不務正業的在歲月中穿梭,這一點他也是十分無奈。
所有人都覺得他就是不務正業的,扔下家里的生意不管,跑出來學人畫畫,可從來沒有人問過,他為什么不去學畫畫。
紀念楓不是不想幫忙家里去做生意,實在是他做不來,看到堆積如山的文件夾,他的第一個想法是頭疼,坐下之后是頭越來越疼。
沒有辦法,他才會離開公司,才會到處流浪去畫畫。
紀念楓的眼里,人生的風景是最美的,他想要用畫筆記錄下來生命的每一個瞬間,這有什么錯的,難道說非要每天為了金錢奔波就是有出息,就是務正業么?
“你就那么喜歡錢么?”紀念楓轉過臉問文景,文景忽然愣了一下,到底他還是個不明白的,這種人和他說話真是沒意思。
“我喜不喜歡錢和你有什么關系?”文景輕蔑的白了一眼紀念楓,紀念楓忽然就不說話了,跟著他靠在一旁說:“我們家雖然沒有戰熠陽那么有錢,但是我想要買下你現在的產業,估計也只是探囊取物的事情,這兩個孩子,將來要繼承我的所有家產,而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有多少家產。”
文景沒有理會紀念楓的話,低頭看著兩個孩子。
紀念楓有沒有錢文景很清楚,大學出來讀書的那年他們兩個住在隔壁,房子都是那種一個月一百美元的,吃的是一日兩餐,基本上晚上他們都不吃,空出來的時間要不是去給人打零工,就是畫畫。
一個人要是有錢,為什么要打工,為什么要吃不飽飯,住在那種地方,難道說是因為吃飽了沒事做撐的?
現在說他很有錢?
文景覺得挺有意思的,朝著身邊的紀念楓看去,他要是有錢,還會看到孩子連一份禮物都不給買么?
文景其實也知道,紀念楓很喜歡兩個孩子,要是不喜歡也不會每天都去學校門口看孩子了。
問題是就是一塊糖都沒給孩子買過,這也叫喜歡?
文景沒有再理會紀念楓,一路上晃晃悠悠的去了戰熠陽所在的莊園。
許榮榮正念叨著呢:“你不是聽錯了吧,是今天回來么?”
許榮榮今天精神了,跟聽說了紀念楓要把文景給帶回來有關系,人好像一下就精神了,這會正在門口等著呢。
聽到許榮榮問了,戰熠陽看了她一眼,“說是今天。”
許榮榮看看天色,這都已經天黑了,這個時候說回來,她還是有點不相信的,不管紀念楓那個孩子就算是再不著調,也不至于打這樣的電話欺騙他們,要是真的欺騙了,戰熠陽也不會放過他的。
許榮榮站了一會有些累了,但她看著風景倒是沒什么了。
戰熠陽問她:“累了?”
許榮榮確實累了,但她沒說,她心里是覺得,這事不能馬虎,人家給紀凡逸家里生了兩個孩子了,要是處理不好能跟著回去么,就是累了也不應該轉身就回去,這事說不過去吧。
公公婆婆沒來,他們這兩個代表的應該盡心一些,要是自己的兒子,許榮榮說不準不認,誰叫你偷生的,這事好說還不好聽呢,但是紀凡逸如今都這樣了,許榮榮做不出來那種事情,兩個好寫成一個好吧。
許榮榮搖了搖頭,戰熠陽看了她一會:“要不就歇一會,一會人來了我叫你。”
許榮榮還是搖了搖頭:“我都睡了幾天了,根本沒什么事情,你不用擔心我,等一會說不定就來了呢。”
許榮榮這兩天確實睡得太多了,自己都覺得睡得有點糊涂了,睜開眼睛吃吃喝喝,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她是真的不想再睡了。
戰熠陽看了她一會,這才不說什么了,其實心里還是很擔心許榮榮的身體情況。
許榮榮按照常理說比戰熠陽小了八歲的年紀,身體情況就是再不好也要比戰熠陽好一些,但是戰熠陽沒看到許榮榮比他的身體好,反倒是覺得許榮榮最近的身體情況越發的不如從前了。
戰熠陽已經和許榮榮走過了漫長的一輩子,如果這時候要他一個人去走去面對,他根本無法想象,也做不出那種從容。
所以戰熠陽很能理解葉子安對紀凡逸的那種心情,那是一種既害怕又很無辜的心情,多少人都幸福的活著,為什么這種厄運降臨到了他們的身上,就是死亡都比別人要殘忍。
戰熠陽的手在身邊放著,很輕的把許榮榮的手給拉了過去,握在手里說:“你身體不好。”
許榮榮挺奇怪的,莫名其妙看了一眼戰熠陽,心里好笑這又是哪個腦洞打開了,胡思亂想什么東西呢?
許榮榮也是沒有理會戰熠陽,站在戰熠陽的身邊翹首眺望著,她真的等的有點著急了,電話都打了兩個多小時了,離的到底有多遠,怎么還沒有到,連個影子都看不見?
再不來許榮榮都要睡著了,說不準就回去了。
正看著一輛七人座的豪華車子從不遠處露頭,許榮榮忽然說:“來了,來了!”
戰熠陽也沒吭聲,目光望著車子方向的人,很快車子停到戰熠陽和許榮榮的面前,車子里面下來了一名司機。
司機下車忙著去了后面,拉開車門請車子里面的人下來,此時紀念楓也從車子的另外一面下來了。
紀念楓本來是打算把兩個孩子給帶下來的,但是紀念楓伸手過去了,文景卻沒用她,而是叫了兩個孩子。
“小文小景。”文景一叫,兩個孩子很無奈的找媽媽去了,從另外的一面下來了。
紀念楓朝著兩個孩子看了一眼,繞過了車子朝著戰熠陽和許榮榮兩個人走了過去。
“我叔叔阿姨,小文小景你們以后叫爺爺奶奶知道么?”紀念楓低頭朝著兩個孩子說,兩個孩子抬頭看看自己的母親,文景同意了,兩個孩子才朝著許榮榮和戰熠陽叫:“爺爺奶奶。”
許榮榮蹲下看著兩個孩子,簡直難以置信,真的是一模一樣,難怪紀念楓那孩子那么的篤定,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許榮榮把兩個孩子拉倒身邊,喜歡之情溢于言表。
文景卻把兩個孩子給拉了過去,不許許榮榮靠近的意思,許榮榮這就愣住了,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還不許看看了?
起身許榮榮看向身邊的戰熠陽,一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樣子。
戰熠陽看向紀念楓那邊:“你是怎么和她說的?”
紀念楓頓了一下:“都說了。”
戰熠陽看向文景:“你就是文景?”
“是我。”文靜不卑不亢,完全不屑戰熠陽,孩子是她的,她就沒有理由像戰熠陽搖尾乞憐。
來之前文景以為戰熠陽是個多沒意氣風發的人,就算不是很年輕,也應該是個壯年的男人,想不到是個走進遲暮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