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好快,馬上這卷又要結束了...但能善終的角色到底有多少呢...求票!)
突襲時間定在今晚凌晨一點,從魔術角度上說,這并不是一個非常好的時間段。再怎么說,對方是強力的吸血種,碰到逢魔之刻這種時間段,戰力大大增幅是理所當然的現象。但換個角度想想,正因如此,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一般都不會在敵人最強勢的時候跑去觸霉頭。這可以說是一種慣性思維,凌易用這理由說服了眾人。
雖說眾人一開始有些始料未及,卻也沒有多少抵擋意識。
如今局勢對他們有利,失去berserker的愛爾特璐琪估計正躲在根據地思考對策,絕對想不到他們會趁機大舉進攻。更何況,迦爾納成功幸存了下來,盡管無法輕率使用寶具,但他本身實力并不弱,其白刃戰水平可謂是本屆從者之中最為出色的。
就算一時半會打不過對方的saber,但只要牽制住就好了。
其實有一件事忘說了。迦爾納被berserker的魔槍貫穿心臟,之所以短時間內沒有消亡,完全是因為他的‘對太陽神系的從者有著防御加成’的a級神性附加作用,以及身上覆蓋著的黃金之甲。那是眾神賜予他的秘寶,無論是概念還是物理,一切傷害皆會削弱百分之九十,魔槍的詛咒被延緩,內出血的傷勢也沒有繼續擴大。仿若時間停止一般,乃是極為強力的對人寶具。
戰術也因此而決定了。
此次參與突襲作戰總共有七人。分別是遠坂凜和archer、間桐慎二和lancer、rider和阿爾托莉雅、凌易。
伊莉雅和間桐櫻都不具備自保能力,caster雖然制造出了不少魔像,但他的任務是從旁協助,主要負責提供支援,另外阻止食尸鬼妨礙他們的行動。
而獅子劫則是以‘我已經完成了委托沒必要陪你們去冒險’為理由選擇作壁上觀。
反倒是凌易的舉動讓人有點看不懂。
剛動完手術的他不好好在房間里躺著,偏偏打算參與進來,這真的沒問題嗎?
“你覺得我像是有問題的樣子嗎?”
問出這話的同時,凌易抬起頭看向對面的騎士。
按理說,不管是關心也好、擔憂也好。出發點是沒錯的。可是——
“是的。你現在提供給我的魔力比以前更多了,這絕對不正常。這樣會影響我的作戰狀態的。”
這個出發點該讓人說什么好呢?
“這不是好事嗎?你有更多的魔力可以揮霍了,像你這種時不時要放地圖炮的英靈,沒有龐大的魔力供給可不行。”凌易伸出一根手指在金發少女面前晃了晃。
與調侃之言不符的嚴肅表情。讓少女很難反駁。
“——我才不會隨隨便便解放寶具。”
最多只能做出這種程度的反駁。
“但是魔力消耗量足以讓一位三流魔術師下半生躺在床上也是事實。”
“我怎么覺得有點偏離話題了。為什么變得對我的指責了?”
“你的話題就是‘閑的沒事干跑來打攪我的研究’嗎?”
“這是最基本的關心。畢竟我們是主從關系。”
“也就是這種時候你會心甘情愿地承認我們之間的關系。”
凌易挑了挑眉。如果不是深知少女性格,他絕對會以為少女是在故意耍他。
“這是當然的,雖然我個人極為不愿意成為你的從者。但事實不是我的意愿能改變的。”少女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可是一次大進步啊,理想主義者居然能做出‘我向現實低頭了’之類的發言,這幾年果然不是白過的,看來時鐘塔的利益至上氛圍也不壞嘛。
凌易頗為欣慰地笑了。
“什么?你這笑容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有種微妙的瞧不起人的感覺。”
“....直感不是像你這么用的!”
“拋開這個不談——”
“好爛的轉移話題。”
“——想好具體的行動方案了嗎?”
眼看少女無視自己的譏諷,反而認真地說道。
凌易忽然產生了一種‘不能讓她繼續在時鐘塔呆下去’的想法,原來那個只懂得自我犧牲的純真少女,如今似乎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怎么辦?果然先換上女仆裝,拉出去溜一圈先摧毀她的自尊嗎?
不不不,這會影響接下來的作戰....算了,還是以后再說吧,或許讓莉莉教育她一下比較好。自我教育的成功典范——前saber、阿爾托莉雅。
“又是這樣的笑容....”
少女突然嘆了口氣。
不知為啥令人火大。
凌易決定不理會這件事,清了清喉嚨開口道:
“今晚你和我一起行動。他們的話,正面攻擊就好了,人數優勢擺在那吃不了什么虧,倒是我們有其他任務要做。”
“其他任務?”
少女精神一振,頭上呆毛也動了。
好像提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凌易表情忽然沉了下來,宛如聽到暴風雨將要來臨一樣。
“夫拉特.艾斯卡爾德斯,這個人你認識嗎?”
“夫拉特?記得,曾經是我的學生,不過已經畢業好幾年了。”
少女的記憶力倒是不俗。該說不愧是英靈嗎?
“這下可有趣了,目前與你有關的兩個男人目前被監禁在艾因茲貝倫城堡地下,對此你有什么看法嗎?”
“在發表我的看法之前。我有一個請求。”
“放心,大方如我一定會答應的。”
“請別用那種的說法,令我感受到了人格上的侮辱。”
“抱歉,但我拒絕。”
“令人無法接受的道歉!剛才的承諾呢!?”
“我們來談談如何營救那兩位‘與你有著密切關系’的男人吧。”
“.....凜找我有事,先容我失陪了。”
就這樣,凌易目送著少女壓抑著怒氣離開了會客室。
“終于可以安靜一會了。”
他自言自語道。
——現在想起來,自己從一開始就有“不對勁”的感覺了。
參戰人數是不多,但被牽扯進來的無辜群眾卻高達幾十萬,大致陣營分為兩派,不管最終誰會獲得圣杯。這都是必須召喚乳ler的非常事態。
但是。貞德卻感覺自己被賦予的目的并不是這個。
內心的某處似乎有什么正在催促著自己。
那與其說是使命感,倒不如說是危機感。
有什么無法挽回的事情要發生了。
在看到那座被濃霧與森林籠罩的城堡時,貞德內心焦躁就達到了頂點。
恐怕吸血種陣營和魔術師陣營的大決戰就要開始了吧。無論是哪一方取得勝利,只要勝者寄托于圣杯的愿望是好的。那對貞德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在這一點上。貞德當初是相當放心的。
是的——當初。
因為雙方陣營的御主。常理上都是魔術師。魔術師盡管是脫離人類倫理的存在,但是與此同時,他們并不會祈求實現邪惡的愿望。他們所期望的只不過是到達根源而已。或者說也有可能是跟魔道有關的其他愿望——總而言之。他們的愿望應該都是比較妥當的內容。
但是愛爾特璐琪的出現,讓貞德產生了疑問。
不僅沒人知曉乳ler的存在,而且還誤把她當成了敵人。
恐怕就是因為,連圣杯也沒有想到,愛爾特璐琪會對圣杯戰爭有著這么大的影響力,乳ler的召喚完全是臨時決定的吧。所以此番降臨過程才會那么曲折,非得從遙遠的法國趕過來,是不想讓乳ler一出現就被集火吧。
可以斷定,圣杯意志的做法是對的。從迦爾納攻擊她就能看得出來,沒有從者會對她抱以信任...不,也不能這么說。
那個assassin,嚴格意義上的最弱從者。
明明身處愛爾特璐琪陣營,卻保護了她。
盡管這與個人愿望有關系,但至今貞德依然有點不可思議。
不過現在沒那么多閑工夫,今晚恐怕就是決戰之日。魔術師陣營的御主們要對愛爾特璐琪動手了。
貞德和沙條綾香繞遠路,盡量避開食尸鬼的耳目,來到了艾因茲貝倫森林外圍。戰斗已經開始了,混雜不堪的魔力飄蕩在空氣中,森林內部已經成了戰場的中心。
各種各樣的魔偶與食尸鬼互相碰撞,展開了凄慘無比的廝殺。但這并不算什么,從者間的戰斗能夠讓森林變成一片荒蕪之地。
貞德眺望著慘烈的非人戰場,過了一會又抬頭望向那隱約可見的城堡。盡管圣杯戰爭多不勝數,但是能像這樣的防御強度可謂是前所未有,魔術的陷阱、幻術的結界充斥于森林每一步角落,一個不小心被炸飛都是小意思,被困在里面動彈不得才是最麻煩的。
無疑,這是一次慘烈的攻堅戰。
“你知道嗎?綾香。我們現在就要橫穿過這個戰場,去跟那位黑之公主見面。”
“....為什么啊?”
“在這個戰場上有我必須去見的‘某個人’,但我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不知道是從者還是御主,或者也可能是不值一提的食尸鬼。但是,我必須去見他。”
沙條綾香雖然感到有點不解,但是她說的話卻有著不可思議的說服力。她并不是滿懷自信,反而是以有點不安的聲音說的。明明如此,卻能讓人從中感覺到絕對不會停步的堅強意志。
原來如此——眼鏡少女明白了。
貞德的話語讓人感受不到堅強的意志。更沒有命令的意味,只是為了傳達‘我必須這樣做’的想法。
“雖然我覺得那樣很危險,但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就沒辦法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沙條綾香笑著說道。盡管相處時間并不長,但貞德還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把握到他的想法。這個為自己起名為沙條綾香的黑發少女,是一旦作出決定就會一直干到底的性格。越是膽怯的人,越是對自己難得下定決心去干的事情,抱以百分之一千的熱情。
就算跟她說不要來,你沒有那個義務陪我一起去。但她還是會跟過去吧,仔細想想。她和自己的立場完全一致。被兩大陣營排斥,處于相當尷尬又危險的位置上。放著她不管的話,萬一遇上從者就慘了。
不過,沙條綾香卻有著跟自己不一樣的目的。
“你打算怎么做呢?”貞德問道。
“先陪你去見見那個人。然后....”
“然后?”
面對貞德的疑惑。沙條綾香似乎有點愧疚地低著頭。小聲說道:
“....我是想去見一見assassin。但是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得到。畢竟在這樣的狀況下見面,也只會給他添麻煩而已。而且...能不能見到還是個問題,畢竟他是抱著那樣的決心去戰斗。連什么時候會死也不知道。”
“他現在也很麻煩吧。”
不管怎么說,一起去還是目前最妥當的解決方案——貞德做出了如此判斷。
“總而言之,你先跟著我來吧。但是...你要好好記住,雖然你現在是死徒,但千萬不要跟從者戰斗哦?如果被從者找上了,如果逃不了,就說出我的名字,用‘圣杯會取消你的參賽資格’這樣的警告也可以,反正保住性命再說。”
“謝謝你。”
盡管黑發少女瞇起眼眸,笑得很溫暖。
但在貞德心底卻始終有一塊陰霾無法抹去。
archer——阿塔蘭忒將兩支箭搭在愛弓陶洛珀羅斯的弓弦上,瞄準的目標并不是藏在森林里的敵人,而是被濃霧與陰云籠罩的夜空。
冬天獨有的冷而干燥的風吹拂著她的頭發,頭頂獸耳輕輕顫動了一下。
差不多了。
阿塔蘭忒瞇起眼睛。
“以吾弓請求太陽神和月女神的護佑。”
箭矢開始閃耀出光輝。她的寶具并不是弓,也不是以弓射出去的箭。這兩者都只不過是觸媒而已。她的寶具是“把箭裝上弓弦射出去”這個術理本身。
“奉獻出如此災難——‘訴狀之箭書’!”
射到空中的兩支箭一邊旋轉,一邊描繪著耀眼的軌跡穿過云層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向神發出的申訴。
太陽神阿波羅,月女神阿爾忒彌斯。兩者都是跟太陽和月亮有著深厚聯系的神。同時阿波羅也是弓箭之神,阿爾忒彌斯則是狩獵之神。
對于archer是護佑。但所謂的護佑——也就是對敵方造成災難。
夜空充滿了淡淡的光彩,響起了如同雨水隨風飄舞般的細小聲音。但是,那可不是什么和風細雨。荒暴之神尋求祭品,向大地灑落名為災難的暴雨。
空中閃現出無數光箭,游蕩在森林里的食尸鬼們紛紛被箭刺中而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就連本來應該很結實的魔偶,也因為遭到無數箭矢的沖擊而粉身碎骨。沒辦法,就是這樣的招數,只要決定好了對象,就會產生無差別攻擊。雖然敵方從者還未現身,但也應該措手不及了吧。
“掩護任務完成。”
阿塔蘭忒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御主。
遠坂凜對她點了點頭,拿出超遠距離對話用的護符,這是中國的一種魔術禮裝。貌似采取了飛鴿傳書的古老術理。
“我這邊搞定了,接下來看你們的了。”
所謂,突襲就是閃電戰。
首先要把阻礙統統消滅才行,之后就是閃電戰的核心——
“該我們行動了。”
森林北面外圍,早就等得不耐煩的間桐慎二收起護符,眼中閃爍著為人不知的戰意。如同標槍般立于一旁的迦爾納微微頜首,手上再次握住了神槍。
不用于遠坂凜和阿塔蘭忒的佯攻,他們的任務是突入戰場。
“不用吝嗇魔力,最大限度摧毀敵人的防御,食尸鬼也好、魔像也好、就連森林也要掃平!”御主既然這么說,迦爾納自然遵從這份決意,不解放寶具的前提下,他仍然是最強的從者。由魔力構成的炙炎環繞其身,森林里的魔術陷阱盡皆焚毀,幻術的結界面對此等強勢的魔力沖擊,沒法造成半點影響。迦爾納就像神話當中的太陽戰車,不顧一切地呈直線發起突進。
這么大的聲勢,就算不用眼睛去看,皮膚也能感受到空氣當中的灼熱氣息。
不能再這樣讓他前進了——食尸鬼集團的腦海里冒出這樣的念頭。
同時,有人擋住了迦爾納的去路。
是一位散發著不同氣息的高挑而年輕的男子。他如同對待對手般地凝視著自己的劍,那劍散發出的輝煌和殺氣,讓任何人都不相信是出自人類工匠之手。鑲嵌著藍寶石的劍柄更是把這感覺推上了極致,身披銀色鎧甲,恍若天之驕子。這是一名能讓人得出‘是他的話,就算死后變成英靈也是理所當然的’高度評價的從者。
“saber...么?”
迦爾納凝望著這名擋住他去路的男子。
他雖然不認得這名男子的身份,但并不妨礙他的直覺推斷。
saber一言不發地點了點頭,然后看向迦爾納的槍,眼神似有一絲明悟。
“被認出來了嗎?無需介懷,盡情來為你的同伴報仇吧。”
言罷的瞬間,迦爾納看見了saber的微笑。僅僅一瞬、那是任何人都沒法察覺的淺淺一笑。
這樣啊,原來如此。
與這個男人的戰斗,并非偶然,實屬必然。
迦爾納的斗志,如同蒼炎般熊熊燃起。恪守沉默的saber也靜靜地讓魔力升騰。空氣吱啦作響,發出燒焦的氣味。
所謂英靈,皆是不斷戰斗直至生命終結的求道者、大狂人。即使如今獲得了第二次生命而現界,那份信仰依然亙古不變!
沒有高聲吶喊,也無裂帛之勢,然而雙方的斗氣卻如灼熱炙炎————逐漸侵染了周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