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德率領著梅克倫堡軍團離開了梅森貴族們的營地,隨后費雷德男爵也帶著自己的軍隊分離出來,梅森貴族們并不以為意,他們認為自己完全取得了勝利,對于梅森公爵的死活他們并不在乎,唯一在乎的是自己的財產和土地是否有損失。
當梅克倫堡軍團離開的第二日傍晚,夜幕降臨的下,貴族和他們的軍隊蜷縮在原先梅克倫堡的營地內,而在外圍卻出現了兩個可疑的影子。
“呼呼。”在貴族營地外的草叢中,兩名衣衫襤褸的農民匍匐在草叢之中,那些長滿了毛茸茸尖刺的野草刺在身上發痛,可是對于這兩名從小便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農民來說,這點刺痛根本不算什么。
“看,旗幟少了許多。”農民抬起頭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對身旁的同伴說道。
“怎么辦,回去稟報嗎?”
“等一下,我再接近一點,必須確認這不是貴族的圈套。”
“好吧!”兩名農民從營地外圍悄悄的靠近,如果是梅克倫堡軍團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不過雖然是同樣的堅固的營地,但是里面的主人卻完全不同了,貴族們在帳篷中為了爭功紛爭不斷,士兵們完全沉浸在麥芽酒中,戒備松弛到了極點。
兩名農民很快便搞清楚了營地中發生的事情,他們老遠便看見醉醺醺的士兵,以及貴族在帳篷中吵翻了天,他們相互對視一眼,眼中充滿了對于這些貴族的鄙夷。
“你們是說,那些來自北方的梅克倫堡人已經離開了,現在只有那些愚蠢的梅森貴族?”威爾爵士坐在密林之中,他拿起一個皮囊往嘴里灌了些清水。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的摸樣。
“沒錯,我們親眼所見,營地中沒有梅克倫堡人的旗幟。”
“對。只有梅森貴族老爺們的旗幟,他們在帳篷中爭吵的聲音幾乎要吵醒魔鬼。”另一名負責偵查的農民說道。
“我們的自耕農騎兵。確實看見梅克倫堡人的軍隊沿著大道朝南方去了。”威爾爵士身旁的一名雇傭兵說道。
“準確嗎?阿若德那家伙非常狡猾,簡直就是秋天里的狐貍般。”威爾爵士皺著眉頭,對于阿若德的恐懼越發在心中發酵,那些可怕而整齊的梅克倫堡軍團士兵,簡直成了他深夜的噩夢。
“準確,爵士我們不能夠放棄這個好機會,一舉攻打營地,抓住那些貴族作為人質。我們的資金不多了。”傭兵在威爾爵士的耳邊輕聲說道,戰爭可不僅僅靠正義和勇氣,農民們起義是為了抗拒領主們的虐待,但是這種沖動是有限的。
“派出更多的人手,去調查梅克倫堡人的動向,確保這不是一個陷阱,然后。”威爾爵士伸出手將皮囊扔到地上,騎士的榮耀與勇氣仿佛重新回到身上。
“是的,爵士。”
數名有馬的自耕農,他們翻身上馬朝著梅克倫堡軍團行進的方向而去。梅克倫堡軍團已經距離營地三十里的距離了,這些自耕農看見梅克倫堡軍團駐扎在公國大道旁邊,不過他們只敢遠遠的觀察。
“瞧瞧這些梅克倫堡人。難道他們去小便都是排著隊伍去的嗎?”一名自耕農喝著自釀的酒,喃喃自語的說道,他們從沒有見過如此整齊有序的軍隊,即使公爵的直屬軍隊也不是如此。
“天哪,那天的戰斗我簡直沒有辦法忘記。”另一名自耕農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當時起義軍的人數還是超過貴族軍隊的,他們所有人都認為自己會取得勝利。
“給我來一口,跟我一起出來的兄弟都被打死了,這些該死的梅克倫堡人。”還有一名自耕農。詛咒著罵道。
當他和他的兄弟們沖向貴族們的時候,他還能夠看見貴族私兵們臉上的恐懼。但是當梅克倫堡士兵投入戰場的時候,那些人就像是沒有表情的石雕一般。梅克倫堡士兵組成陣型,就像是一堵堅實的墻壁推過來,長槍和戰斧毫不留情的劈砍在起義軍士兵身上,梅克倫堡士兵相互配合的如此天衣無縫。當你以為自己面對的是面前的對手的時候,卻從其他方向刺來長槍,根本防不勝防。
“噓,別出聲了,別讓那些梅克倫堡人發現咱們。”年長的自耕農責備道,可是他卻無法制止身旁馬匹的低聲嘶鳴聲,不過梅克倫堡人似乎沒有聽見。
“灰律律。”馬匹的叫聲穿透了夜空,梅克倫堡軍團的中央篝火旁,阿若德坐在篝火旁邊翻看著一本從修道士那里弄來的羊皮書。
“公爵大人,似乎有動靜。”羅恩伯爵從篝火旁站起來,他警惕的握住自己腰間佩劍的劍柄。
“別擔心!”阿若德只是抬起頭看了眼,便繼續專注于自己弄到的這本新書,這個時代的書籍十分珍貴,都是手抄本,并且有鮮艷的手繪。
“是那些起義軍吧?”羅恩伯爵說道。
“派幾名輕騎兵驅趕一下就好,一切按照計劃進行就是了。”阿若德將書合起來,他很喜歡這種羊皮紙書籍的質感,
“我馬上去。”羅恩伯爵向阿若德點頭后,立即帶著幾名標槍騎兵沖過去,自耕農看見梅克倫堡騎兵出動,慌忙躲避遠離,可是為了完成威爾爵士的任務,他們在梅克倫堡騎兵折返后又遠遠的觀察著。
第二天的清晨,梅克倫堡軍團用水撲滅篝火,整理隊伍后重新踏上了前往巴伐利亞公國的方向,自耕農們疲憊不堪的跟在后面,梅克倫堡軍團一天的行程便是三十里路,即使騎著馬也是很累的。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梅克倫堡軍團的騎兵會突然沖向自耕農們,受到驚嚇的自耕農便本能的朝著北邊逃竄,這種一來一回的追逐讓自耕農們叫苦不迭。
“我們還是回去向威爾爵士復命吧!梅克倫堡人已經走遠了。”終于忍受不了的自耕農,達成一致,他們想盡量遠離兇神惡煞的梅克倫堡騎兵。
“這么說,那些梅克倫堡人確實已經離開了?”威爾爵士在一名士兵的服侍下,將自己的鎖子甲穿戴上,他的劍也已經被磨的格外鋒利。
“是的,他們每天行軍三十里,看起來十分的著急。”自耕農向威爾爵士稟報道。
“很好,讓我們今天晚上給那些該死的梅森貴族們,迎頭痛擊吧!”威爾爵士高興的將手中的利劍接過來,將自己的利劍插在地上,身穿鎖子甲和罩衫的他,顯得英武不凡。
“是,爵士。”農民們的臉變得扭曲起來,在火把的照耀下,幽暗的密林中,仿佛一群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生物,
“輕蔑我的家伙們,在劍與火中顫栗吧!”威爾爵士拔出自己的劍,雪亮的劍身上印著他的面孔,一瞬間將他的記憶拉回到了剛剛到達梅森公國的日子里。
“哈哈,威爾爵士聽說你的土地被梅克倫堡伯爵沒收了,是這樣嗎?”
“沒錯,可憐的家伙,得罪了梅克倫堡伯爵。”
“因為什么?”
“聽說他曾經秘密充當勞齊茨伯爵的手下,謀殺了梅克倫堡伯爵的軍官。”
“嘖嘖,還是騎士呢,竟然干這種骯臟勾當。”
“不過他的戰技還不錯。”
“確實,在競技場上,梅森公爵的面前獨自打敗了好幾名戰士。”
“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梅森公爵很清楚不能為了他,卻得罪梅克倫堡伯爵大人,所以只是沉默的站起身來離開。”
“你們這些一出生便繼承祖產的家伙們,那里懂得世道的艱險。我是威爾爵士,雖然是一名沒有繼承權的次子,但是靠著自己的力量,在這個黑暗時代生存,并且獲得了爵士的頭銜。”威爾爵士獨自坐在宴會的角落中,他默默的自斟自飲,耳邊聽著梅森貴族們的熱嘲冷諷。
“全軍出擊,務必一次將的梅森貴族們殲滅。”想到梅森貴族對自己的羞辱,威爾爵士便怒火中燒,他將劍沖著梅森貴族的營地方向一指,大聲的命令道,從密林中不斷的亮起了火把,宛如夏日中的繁星。
梅森貴族們之所以停留在營地中無法行動,是因為威爾爵士攻破了巴澤爾家族的領地的時候,巴澤爾家族的成員全部被燒死在了糧倉中,所以巴澤爾家族的領地屬于真空無人之地。這一片肥美的草原,盛產著牲畜和蜂蜜,貴族們都垂涎于這塊土地,都想將這片土地據為己有,結果相持不下分贓不均。
“我的家族私兵在這次戰斗中死的最多,應該把河谷這片土地給我。”一名男爵面紅耳赤的說道。
“胡說什么?我還死了一名家族騎士呢,所以草原這塊地應該給我。”另一名男爵不滿的嚷嚷道。
“給我。”
“給我。”爵爺們如同是斗牛般,毫不相讓的爭執道,甚至發展到后面不惜動起手來,如果不是面色陰郁的藍斯男爵阻擋,恐怕帳篷中便要血濺五步了。
“爵爺們不好了。”這時候,一名貴族士兵沖進來,他神態恐慌的打斷了貴族們的分贓會議。
“出什么事了?”藍斯男爵站起身問道。
“我們被暴徒們包圍了。”士兵驚慌的稟報道,果然帳篷外隱隱有金屬碰撞的聲音,以及喊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