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位美人是誰?眼生得很哪。”照例的,蕭十一跳下馬車后,重“色”輕“友”。
“我的新嫂子。”琉璃的目光快速從車上那美艷的半老徐娘身上劃過,并沒有特別關注。
招搖過市,舉止輕浮,那是臨山郡王的標簽。但他是大富翁、大帥哥、還是個萬年的黃金單身漢,以至這種粗鄙之極的品格在他這兒都不算什么,反而成了風流的標志。所以說,世上的事哪有絕對對錯,在刷臉的時代,管他古代現代,長得好看就能得到寬容。若爹媽給力,長得巨好看,那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說呢。”蕭十一露出“難怪如此”的表情,隨便對秋霜華比劃個手勢,算是初次見面后的禮節,隨后又對琉璃道,“不可能東京都有這般美人,是我不知道的啊。之前聽說過水將軍熱孝中娶妻,卻想不到艷福不淺啊。話說,什么叫新嫂子,難道你還有舊嫂子不成?”
他口無遮攔,一邊的秋霜華輕蹙蛾眉,微微垂了頭,露出不喜的神色來。但,臉上一閃而過的微紅算怎么回事?再者,她那站立的姿態,凜然不可侵犯的圣女氣質,真是完美無缺。
“郡王殿下有事?”也照例的,琉璃對蕭十一不太客氣。
“沒事,就是遠遠看見,過來打個招呼。”仍然照例,蕭十一絕不對琉璃著惱,笑道,“不過你這樣問,我倒真想起些事來。最近我們臨山郡送了些土特產上京,我想著讓九郎給水府送一點過去,可是九郎忙得沒有休沐日。正好跟你說一聲,明天東西就到。”
“多謝郡王殿下。”琉璃并不推辭。只覺得街上行人的目光都匯聚了過來,雖然不想再站在這兒,心中也暗暗好笑。她相信,某人給秋霜華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又寒暄兩句,兩下就道了別。到底蕭十一有爵位在,雖然大趙國的男人很講究風度,琉璃仍然要等那華麗馬車先離開。才好和秋霜華上了自己家的馬車。
“那位郡王是誰?”車內詭異的沉默片刻,秋霜華問。態度毫不扭捏,顯得落落大方,絲毫沒有機心和算計的樣子。
“他啊,就是有名的臨山郡王蕭羽啊。”琉璃語氣輕松地答。
“妹妹和這位郡王很熟悉?”秋霜華又問,關心勁兒恰到好處,完全不給人八卦,或者另有目的的感覺。
琉璃不禁想:秋霜華被拐走這九年,都經歷了什么?不是進了戲班子吧?
“還好。”琉璃也打起十二分的表演本事。點頭道,臉上不帶任何不該有的表情,“他和九郎向來交好,因此與我也見過很多次了。”
“九殿下不介意?”這話,說得有些過了。照秋霜華的行事分寸來說,本不該出口。但既然這么說了。自然別有用心。
琉璃的目光本來望向窗外,看著慢速向后倒去的街景,此時聞言。轉頭看向秋霜華,眼神對眼神,沒有絲毫退縮或者心虛,還帶了一絲笑,“這樣說吧,秋姐姐。”直接就改了稱呼,“臨山郡王出了名的肆無忌憚、不守規矩禮法。他就是那死德行,是個女人都要調戲幾句,全東京都的人都知道,秋姐姐要跟他計較。那真是不值當的。”
“就沒人管管他?”
呀?這是打聽消息的節奏?
“他是大趙首富,出身高貴,皇上縱容。又沒父母妻妾拴著,偏生長得又好,自然行事暢意。”琉璃的目光又流連向窗外,“在東京都,人人都喜愛他哪。”
阿嚏!
這邊馬車聊著,那邊馬車中的蕭十一卻打了噴嚏。他手中拿著折扇,半擋在臉前,只露出一對斜挑的長眉和狹長漂亮的桃花眼,“誰在念叨本郡王?”
那中年美婦始終沒說什么話,這時候卻笑道,“郡王想著誰,那人自然就想著郡王。”
蕭十一的目光瞬間變冷,但很快就恢復原樣,“我在想那個新美人,但愿她可別想著我。”
“那姿色,就算在東京都也極是難得,天生就能讓男人神魂顛倒的狐媚人兒。”中年美婦由衷地贊道。
“看著很是正派端莊,輕易勾搭不上的。”蕭十一故意說反話。
“這個嘛,郡王殿下閱女無數,卻也不懂的。”中年美女笑得曖昧,“正經的好女人有,但還有一些假正經的。真正骨子里的風騷,外表多是凜然不可犯。這一位,奴家就看出點不同尋常的來……”說著,湊近蕭十一,附耳低語。
蕭十一聽清了,不禁挑了挑長眉,笑得意味深長。
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臨山郡王送的東西到了,還真是些土特產。不過另包了一份,指名送到水小姐的生生居。親自送貨的,卻是郡王殿下本人。
琉璃完全不驚訝,因為臨山郡王的行事就該是如此荒唐,十幾年如一日,若正常了……那將是他大事將成,撕去偽裝之時!
“正找殿下有事。”她早在院中樹下備好了茶點,見了蕭十一,就請他坐。
“你知道本郡王今天會親自來?”蕭十一好奇。
“殿下若不來,昨天不會當街說起送禮的事。”琉璃親手倒了茶,遞過去。
蕭十一卻不接,“本郡王心善,知道你有事相求,才主動送上梯子。盟友做成我這樣,已經誠意得不能再誠意了。”
“又是怎么猜到的?”琉璃忍不住皺眉。
就算知道這個男人智似妖鬼,但在他面前總是無所遁形,總歸很沒有安全感。就像是面對一個會讀心術的人,感覺內心的秘密完全坦露,實在是很緊張的。
“我想娶你。”蕭十一突然拐了話題,但在琉璃生氣前又快速拐了回來,“自然,就會派人密切關注情敵水石喬。我知道他成親無奈。知道他未與新娘同房,知道你那新嫂子來歷神秘。”
“她什么來歷?難道殿下知道?”捧茶的手,執拗的伸著。
“據查,是石夫人進道觀上香時認識的某孤女,一見之下就喜歡,之后常常來往,更接到自己家去住。”蕭十一到底沒繃住。接了茶,繼續道,“巧的是,你前腳上京,秋姑娘后腳就進了石家的門。”
“就這?”琉璃抿了口自己手中的茶,平靜的問。
“就這。”蕭十一的杯子也湊近了唇,因為茶水清香,冷熱適度,舒服的吁了口氣。“可惜太順了,太平常了,也太緣分了,倒讓人覺得可疑。所以我猜你必會想調查,而后必會找我。”
“一定找你?”琉璃反問。
蕭十一順手點了下琉璃的額頭,“咱們倆。別繞圈子。我知道你不喜歡掉花槍,這時候玩什么?石夫人當年為水老幫主生子,二十多年不爭不鬧。足見有多穩重和內斂。這樣的人,即使心慈,即使再合眼緣,因為兒子身處那樣的地位,你又懷著目的來東京都,她老人家也不會隨便往家里領陌生人。自然,那秋霜華是有其他來歷的,讓石老夫人信任萬分的來歷。退一萬步說,若非此女早就與石家有關,就算石老夫人信任。水石喬也不會不提防。他確實不會應付女人,但他不是傻子。可我見他,對此女回避是有的。卻沒有敵意。不過,你要做的事是在刀口上舔血,自然謹慎萬分。你不知道吧?你這丫頭很會懷疑人呢。可惜這回是‘內部’事,不方便動用漕幫的人,那你不找我,還能找誰?”
好吧,被他打敗了。
琉璃很有挫敗感,只能點頭,把秋霜華來歷的“內部說法”講了一遍。
“你不信?”蕭十一聽著,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點在石桌上。
“她有九年空白。”琉璃搖頭,“無論如何,我不能放心。所以,請殿下幫我調查。”
“你確定我會幫?”蕭十一斜飛的眼角帶些挑釁。
“殿下不打算幫我,又怎么會來?”琉璃篤定,“再者說,我們現在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若秋霜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威脅到我,自然也威脅得到殿下。”
“我看,人家沒威脅我,倒像是你在威脅。”蕭十一笑得不置可否,“你意思是,她若壞了你的事,你被我那皇叔抓住,到時候你就供出我來對不對?小琉璃啊,你這不是拴在繩上的螞蚱,你這是吃定我了!”
琉璃給他來個默認。
“干脆殺了吧。”蕭十一輕描淡寫的說,因為口中說的是人命,還是個他夸獎過的美人的生命,于是顯得格外冷酷無情,“為個無關的女人浪費精力,本郡王沒那好心情。”
琉璃當然知道那句話:只有死人才不會泄露秘密。
可是一來,她從不濫殺無辜。二來,石夫人于她有恩。在斷定秋霜華確實危及她的人、她的事、她的性命前,她不想傷害石夫人極力要彌補的人。三來,若秋霜華背后有其他黑手,殺了她,就等于是打草驚蛇,后患無窮。
所以,簡單的方法雖然直接痛快,卻會留禍根。還是先按兵不動,暗中把一切事實搞清楚再說。不過秋霜華敢這么大模大樣,又是那樣滴水不露的人,從前的痕跡一定安排得很難找出破綻。想調查她,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聽了琉璃的理由,蕭十一并沒有反駁。想了想,倒是笑容中帶了諷刺地道,“其實,我已經事先知道了你那新嫂子的一件隱秘事,你要不要聽?”
“什么價兒?”琉璃暗中翻了個白眼。
蕭十一哈哈大笑,“小琉璃,你倒真是了解我哪。”
…………66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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