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中透著幾許感傷的話語卻不會讓顧皇后很討厭,況且劉明珠回眸向顧皇后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他不僅功夫好,人也越發顯得俊偉不凡,周身的貴氣呢。”
“阿澤確實比兒時長得更俊挺。”
顧皇后笑著點頭,和善的說道:“阿澤,還不見過明珠?當年她隨父母離開京城去關外鎮守,你整整一個月都悶悶不樂的,此番她回京,想來不會輕易離開了。”
寧遠侯世子夫人忙起身福了一禮,“永壽侯安。”
顧天澤尚未言語,顧皇后抬手攙扶起世子夫人,“今兒不論爵位高低,你同本宮一輩子的交情,不必給阿澤行禮。”
“禮不可廢。”寧遠侯世子夫人孫氏畢恭畢敬。
雖然都是世襲侯爵,但在乾元帝眼中的分量是不同的。
她公公麾下有寧遠鐵騎,但回京城前,寧遠侯幾次三番的交代過,他們劉家不得憑爵位在京城囂張跋扈,尤其是提過顧天澤更是不能輕視的重要人物之一。
“你像過去一樣,這些年謹慎的性子都不改。”
顧皇后讓孫氏重新落座,抬眼看去,劉明珠和顧天澤面對面站在一起,射進來的陽光給他們鍍上一層光暈,溫暖而又美好,重逢的喜悅應該充斥在他們之間。顧皇后嘴角微微勾起,顧家能拿得出手的聯姻對象也就只有阿澤一人了。
得到秘方后,顧皇后覺得該提前謀算布置,省得將來她的兒子遠遠落后于成年的皇子。
“不想再被捆起來就離我遠點。”
顧天澤絲毫沒給劉明珠面子,彼此之間的相處絕對不是顧皇后所期望的‘美好’。冷冽道:“走開,別擋路。”
劉明珠豪不見怪的皺眉道:“阿澤是又害羞么?以前你就這樣,嘻嘻,故意囂張任性,其實比誰都心軟呢。”
“誰準你這么叫本侯?”
“你忘了。當年我不叫,你還生氣呢。”
劉明珠眼底閃過幾分疼惜,小聲說:“在皇宮生活肯定很難,我不會怪你的。”
“阿澤!”
顧皇后見顧天澤拔劍,本以外兩人開玩笑,誰知氣氛不妙。喝止道:“你要作甚?”
“對聽不懂人話的人。”顧天澤寶劍的劍尖指著劉明珠的咽喉,冷冽的回道:“陛下說,不必再廢唇舌。兒時我說過得話,我每一句都記得。”
他怎會同劉明珠說那些?
“再讓我聽見你胡編亂造,本侯絕不會當作兒戲。”
寒芒一閃。劉明珠感覺耳朵一涼,佩戴的珍珠耳環被寶劍削成兩半,劉明珠小臉煞白,“你……”
滾落到地上的珍珠失去光澤,似在嘲笑她的愚蠢。
“你該慶幸皇后娘娘的寢宮不得見血,下次換個地方,你可以試試本侯的寶劍鋒利程度。”
顧天澤利落的收好寶劍,冷臉拱手道:“以后娘娘身邊若有她在。臣再不踏進您寢宮一步。”
隨后轉身便出門,對站在門口的乾元帝道:“娘娘身邊有貴客,臣看著惡心。便不陪陛下。”
寧遠侯世子夫人死死的咬著嘴唇,雖是她卑微并敬著顧天澤,但萬沒料到顧天澤囂張至此!拔劍不說,說出的話比利劍還鋒利,把他們寧遠侯府當作路邊的野草。
“明珠。”
既然以明珠為名,她在寧遠侯府自然是受盡寵愛。在關外,劉明珠就沒受過誰得委屈。寧遠侯舉家歸京,京城的權貴也多是給他們的臉面。劉明珠以性格爽朗,容貌俊秀聞名京城,頗受命婦們的稱贊。
“娘,我沒事。”
劉明珠握緊了拳頭,略帶蒼白的嘴唇緩緩綻開一抹宛若雪蓮般的笑容,“他的脾氣沒變,總是……總是誤會我的好心。”
顧皇后對顧天澤的妄為也頗為頭疼,寧遠侯府真真不該輕易得罪的,嘆道:“什么時候阿澤能像明珠這般懂事,本宮才能放心,他脾氣并沒因成親而穩重。”
“正因為他的性情,皇上才格外的喜愛他。”
劉明珠淡淡的恭維:“除了皇后娘娘身邊,誰養得出率性而為的阿……永壽侯?”
到底是顧天澤給她的威脅很大,劉明珠不敢再親近的叫他阿澤。
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在皇宮里能穿龍袍的人,自然不必問是誰。
顧皇后忙起身,沒想到乾元帝也在,不知他聽去多少,“臣妾恭迎陛下,陛下萬歲。”
孫氏也領著劉明珠大禮參拜出現在門口的影子。
劉明珠微微抬頭,乾元帝的容貌看不太清楚,模模糊糊的只感覺異常的威嚴,讓人臣服,有壓迫感,被顧天澤抓去寺廟,她也只是遠遠的見過乾元帝,不是她不想上前同乾元帝攀談,而是她根本就沒得到機會。
寧遠侯曾經教過她,皇上的恩寵信任有時比寧遠鐵騎還要重要。
歸京后,她深刻的明白這個道理,王譯信深得帝寵,所以他的女兒可以嫁給國朝最有權勢,最有才華的顧天澤,王譯信也在短短三年的時間從不入流的翰林院侍講躍居為六部之首的吏部尚書。
乾元帝負手,“皇后啊,朕同你說過的話,你要仔細的考量。”
“陛下……臣妾時刻不忘您的話。”顧皇后略帶幾分惶恐,低聲解釋:“臣妾只是為阿澤著想,他的脾氣秉性也該收斂幾分,他可是要當爹的人了。動不動就拔劍,威脅重臣之女,長久以往還了得?今兒虧著明珠是個懂事的,換一個人只怕就……臣妾養大阿澤,不愿看他做無視皇恩,體統的人。”
“臣妾是愛之深,責之切。陛下不可再輕易忽視對阿澤的管教了。”
“皇后從未理解過阿澤,何談教他?皇后想阿澤成為怎樣的人?像他父親……朕的小舅子?”
“陛下。”
“朕不想再同皇后廢話。你好自為之。”
乾元帝本是興致匆匆而來,結果卻敗興而歸,絕大部分是因為顧天澤,另一外一小部分的原因在于出現在皇后身邊的寧遠侯世子夫人,寧遠侯是京城的一塊香餑餑。連皇后都忍不住要親近了。
“陛下,您這是……”
“朕去莞妃宮里聽聽曲。”
乾元帝坐上了御輦,閉目養神,喃嚀:“起碼朕能聽得進去,阿澤……讓人跟著他。”
“遵旨。”
顧皇后眼見乾元帝拂袖而去,深感很美面子。寧遠侯世子夫人皺眉思索乾元帝的深意,劉明珠攙起顧皇后,小聲道:“陛下許是有要事,娘娘放寬心就是。”
顧皇后苦澀的一笑,疼愛般撫了撫劉明珠光裸的耳垂兒。“在進宮那日本宮便明白一個道理,本宮正位中宮,陛下確是后宮的陛下,本宮只能做個賢后,如此才不負母后對本宮的托付。”
“太祖高皇后欽定您為皇后,這些年您兢兢業業,陛下都看在眼中。”劉明珠體貼的一笑,“后宮的艱難只有女子最是曉得。都說永壽侯得寵,若沒皇后娘娘您,永壽侯只怕連宮門都進不來。永壽侯也是托先太子的福氣。”
這番暗含恭維的話語頗為溫暖顧皇后的心。
不是她,就沒顧天澤今日。
同時并非是她不解乾元帝的心意,而是把后宮塞滿妃嬪的乾元帝辜負了她。
“她是真真懂事。”顧皇后握住劉明珠的手臂,同寧遠侯世子夫人孫氏夸贊道:“比嫡長公主,比本宮的侄兒媳婦都懂事,都明白本宮。”
“娘娘過獎了。”
孫氏忙謙虛道:“她只是比尋常人整齊些。慢說比不得公主,就是定國公的兒媳婦哪一位不是出身名門。自小請名師教導,哪是她能比得?明珠在關外養成了粗野的性子。比不得京城貴女們貴重。”
“本宮聽說,明珠的騎射極好,也曾為寧遠侯守城?”
“不值得一提的小事罷了。”劉明珠眼底閃過一抹自傲,“當時危險是危險了些,好在守城的寧遠鐵騎英勇,臣女不過取了巧兒。臣女雖是女兒身,但也有顆為國盡忠的心,如此才不負祖父對臣女的教誨。”
顧皇后讓劉明珠仔細說說,劉明珠極擅長言辭,口齒清晰伶俐,把當年的事情講述得活靈活現,當然便是捧自己也多是暗捧,不會明晃晃的說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大事。
“同樣是人,你同永壽侯夫人年歲相當,可惜她便沒沒這份沉穩,識大體,懂得謙讓,明白……明白不可過分驕縱。”
“臣女哪能比得上燕國夫人?皇后娘娘謬贊了。”
“她……”
顧皇后眉宇間擰著一抹愁容,“她縱使有本事,可單憑爭強好勝,藐視旁人的狂妄,她就不如明珠你,本宮總盼著阿澤能穩重,曉得輕重,誰知陛下又給他指婚了這么一位。陛下到底是男子,心不夠細膩,不曉得阿澤最缺得是什么。做人妻子,首要溫婉賢惠,其次穩重孝順,再次謙和良善,她如今功成名就了,可這些為妻的好品德,她一樣不沾。”
“娘娘……”
“以前看著她還穩重些,誰知竟是做表面文章。冒冒失失的就接下燕國夫人的頭銜,又是封地,又是一品女官,絲毫不曉得謙讓,她只會讓阿澤更招人妒恨,陛下案頭放滿了彈劾的奏章。論救駕之功……本宮竟不知她比阿澤,比在京城接應的定國公還重要?”
乾元帝把一切隱瞞得很好,王芷瑤在祁山做得事情并沒透漏出分毫,世人也多把她得到的賞賜當作是在歸京途中照料乾元帝的辛勞。
顧皇后惋惜道:“你的性子好,才沒把守城的事情張揚開。明珠不知陛下最是欣賞性情爽朗的女子,你就是太懂事。”
孫氏在旁說道:“娘娘過譽了,明珠那點能耐真真當不得夸。”
“本宮同明珠一見如故,想多聽聽關外的事兒,你們母女便留下陪本宮用膳罷。”
將近午時。顧皇后傳膳,寧遠侯世子夫人和劉明珠作陪,無形中,寧遠侯府靠近顧家不少,同樣劉家也得到了好處。劉明珠被顧皇后百般夸贊,顧皇后讓劉明珠做九公主及笄時的簪者。
清香襲人,琴聲悅耳,乾元帝躺靠著,悠然的隨著琴聲敲著手指,面前薄紗被不知從哪里吹來的泛著花香的微風卷起。在琴架后撫琴的美人絕好的容貌時隱時現,頗有幾分神秘的韻味。
乾元帝嘴角勾起,偶爾同菀妃深情的目光相碰,菀妃雖是略顯清高目下無塵,然每一次都會因此羞紅粉頰。清高的仙子動情,自然極為取悅帝王。
“莞莞,你過來。”
莞妃微微皺眉,“還差一段沒彈完呢。”
“無妨,過來。”
乾元帝縱容菀妃的小性子,該說在他心情好的時候更樂意同妃嬪們玩幾手你儂我儂的手段,他樂在其中吶。
莞妃身體勻稱,妖嬈的身體包裹在厚厚的衣衫中。很少穿單薄暴漏的薄衫,反而更激起乾元帝的興趣。
一把將菀妃拽進自己懷里,乾元帝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氣。握住她修長白皙,富有彈性的手指,低笑道:“菀妃的這雙手有個更好的用處。”
“陛下……”菀妃羞紅了臉龐。
她的手被乾元帝引到到下身,乾元帝緊了緊手臂,慢慢的閉上眼睛,不勉強。也不催促,仿佛一切隨菀妃心意。
下身被柔軟的指腹包裹住。傳來一陣陣的歡愉,乾元帝勾起嘴角。享受著美人的侍奉,再多的美人心計或是攻心計,也不過是取悅帝王的存在。
“陛下……”
懷恩公公在門口聲音透著幾分的尷尬,焦急,“奴婢有事啟奏。”
正在關鍵時候,乾元帝顯然不想讓自己的享受中斷,“繼續。”順便按了按菀妃的手腕。
“事關……王大人。”
“嗯?”
“是王譯信大人,他在街上被打了。顧大人已經趕過去,奴婢擔心……”
乾元帝一把扯開菀妃的手,起身道:“被誰打了?侯府的侍衛都是吃干飯的?不是說侍衛是蔣大勇訓練得嗎?”
指望王譯信是不行,可蔣大勇不同,他就是靠練兵起家的。
乾元帝喝了一杯涼茶,緩解尚未得到舒緩的,撇下菀妃出了房門,懷恩公公道:“聽說王大人單獨上街給燕國夫人買一品酥的糖果,不知怎么同寧遠侯府的人起了沖突,然后……他就被打了,顧大人聽說后,便帶著人手過去。”
“一個兩個都不讓朕省心!朕就是給他們收拾爛攤子的?啊,打,讓他們打!打死一個少一個!”
“陛下……息怒。”
“朕沒生氣。”
“……”懷恩公公低頭,誰信啊,“聽說寧遠侯訓練出來的侍衛都是以一敵百,奴婢怕顧大人吃虧。”
顧三少有個好歹,乾元帝過后又得心疼。
“阿澤不會連架都打不贏。”
“尋常時自然不會,不過今兒他不是不舒服嘛。”懷恩公公暗指顧天澤在御書房吐得天昏地暗,雖然不知怎么回事,但吐成那樣,身體一定很虛弱。
“顧大人很少用京城都指揮衙門的人,省得言官又彈劾他,他不愿讓陛下為難。今兒帶出來的侍衛也不多,奴婢怕事情鬧大了,顧大人萬一被沒長眼睛的人傷到……”
“你倒是為他著想!一會不見,就惹事,朕看是該有人教訓他了,朕還沒崩呢,他怎么不記得來找朕?直接去打架,打死了朕更省心。”
乾元帝虎虎生風的揮動衣袖,寧遠鐵騎……多是驕兵悍將,據說功夫極好,還會組成十人的小陣法,極擅長困人。
“陛下……”
“朕!”
乾元帝踢了一腳跪地的懷恩,“朕親自去看看,看看敢在天子腳下打架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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