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姐,直通到書房路上再無一人。”
“嗯。”
王芷瑤領人閃身到一旁,滿含嘲諷的望著燭火通明的書房,王四爺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架勢,許是真心疼小妾愛女了,否則不會在簪花會上鬧出丑聞后,回府立刻就把愛妾愛女接到書房。
“萬一夫人……”
“沒事。”王芷瑤唇邊噙著冷笑,“王家上下論動武,捏在一起也不是我娘的對手。”
“奴婢是擔心夫人氣壞了身體……方才奴婢看夫人有心給四爺送藥的。”
如果不是怕蔣氏再陷進去,她何必趁著天黑摸到書房來掃場子?
雖然蔣氏最后離開了簪花會,并沒理會王譯信,但回府后,王芷瑤發覺蔣氏神色幾次恍惚,怔怔的出神,王端淳也在一旁長吁短嘆,顯然他們都無法接受王譯信被蔣氏打到內傷的事實。
王芷瑤已經徹底對王譯信死心了,在她看來,王四爺縱使被揍成豬頭都不值得可憐,因此當她看到蔣氏猶猶豫豫的拿著藥瓶時,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出門。
打聽到王四爺在書房安撫愛妾,愛女后,她直接領著蔣氏陪嫁的媽媽把道路兩邊通風報信的仆從都捆了,如果蔣氏來給王譯信送藥,必然會見到王譯信同愛妾情意綿綿的在一起……到時蔣氏剛剛升起的對王譯信的心疼會化作憤怒,對這段感情也會徹底的絕望。
如果蔣氏硬著心腸不來給王譯信送藥?
王芷瑤嘴唇抿成一道線,自己會讓人引蔣氏過來,今晚之后,自己再無父親!
簪花會上,如果不是劉三本出現,王譯信會出面幫她嗎?
王芷瑤不能每一次都指望著意外的好事降臨在自己頭上,既然有爹不如沒爹,不趁著簪花會的余音扯掉王四爺最后的臉面,將來指不定王芷璇再想出什么辦法翻身。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況且王芷瑤已經厭煩了蔣氏一次次的反復,哪怕這次蔣氏會為此大病一場,她也不想看蔣氏再被王四爺哄回去!
她的生命不能浪費在同王芷璇和王譯信爭斗上,國朝有許多的事,許多的風景,她都想去試試,斗極品渣爹還是快速解決為好。
如果蔣氏過得不好,王芷瑤又怎能安心的享受人生和嫁人?
“七小姐,夫人到了。”
“嗯。”
王芷瑤心底涌起一絲說不出的滋味,蔣氏還是來給王譯信送藥了……為什么蔣氏就不明白王譯信不值得呢?
通往書房的小路上。蔣氏腳步很快。時不時的向四周張望。似怕被人發現一般,在進書房院前,月光照亮了蔣氏臉上的猶豫,她握在手中瓷瓶似燙手的山藥。咬了咬了嘴唇,蔣氏還是推開了院門……
“跟上去。”
在蔣氏沖進書房后,王芷瑤擔心蔣氏,領著齊媽媽等人緊跟著進了書房。
本來正同小妾你儂我儂,情意綿綿的王譯信見到蔣氏嚇了一跳,外面的奴才怎么沒送消息?
殷姨娘嚇得躲在了王譯信身后,嬌軟的身體瑟瑟發抖,“四爺。”
王芷璇和王端瀚從書架后沖過來,站在父母身邊。王芷璇兩道漂亮的眉頭微皺,宛若明月群星般的眼眸閃過一絲得意,“您怎么來了?是給父親送藥的?”
“璇兒……”王譯信阻止王芷璇繼續刺激蔣氏,嗓子沙啞:“玉蟬,我……”
“母親還是關心父親的。可是父親有我娘陪伴,眼下用不上母親送來的藥。”
王芷璇見蔣氏臉色蒼白,覺得痛快極了,微微翹起嘴角,“父親有娘就足夠了,若是您心里真有父親的話,也不至于下狠手把父親打到內傷吐血,不是我娘在父親身邊安慰伺候,沒準父親的傷勢會更嚴重……您看不上我娘,可是父親卻更喜歡我娘呢,有她陪伴,父親傷勢好了不少。”
“方才我娘還勸我爹去看看您呢,說您也是個可憐人,您雖然是我爹的發妻,可跟我娘沒法比。”
“璇兒住嘴!”
王譯信火了,王芷璇要做什么?這些話能說嗎?縱然是實情,也不能此時說……面對蔣氏含淚死寂般的眸子,王譯信心中涌起了幾分的心疼。
“玉蟬,別聽璇兒胡說……”
蔣氏直接把手中的瓷瓶砸在了王譯信的臉上,抬手給了王芷璇正反兩記耳光,一把抓住王芷璇的頭發,“我比不過你娘?你也承認我是你爹的嫡妻,你是孽種庶女,我收拾你,還用征得你爹的同意?”
“放開我,你這個瘋婆子。”王芷璇的頭皮都像是被蔣氏扯下來了,“我爹不喜歡你,就是因為你蠢,你庸俗,你愚昧,你不知道我爹喜歡什么,你有什么資格怪我娘?她是官奴又怎么樣?她比你更得我爹的喜歡……”
王芷璇拼命的推搡掙扎著,既然撕破了臉皮,她逼也逼著王譯信休妻!
如果王譯信不肯休妻,以蔣氏的自尊來說,一定會同王譯信和離。
只要王譯信身邊的妻子位置空了,殷姨娘就有了機會。
所以,見到蔣氏沖進來后,王芷璇才會不同往日的低調淡然,刺激蔣氏……如果能把嫡母氣死了,更省心!
“你連我娘都比不上,憑什么看不起她的身份?”
王芷璇握住蔣氏的雙手手腕,掙扎著抬頭,冷笑憐憫的說道:“我告訴你,你和你的兒女就是我父親給我娘找得擋箭牌,你就沒想過,為何我和哥哥只比你的兒女各大上半年?”
“住嘴!”
王譯信甩開殷姨娘從斜刺里沖過來,見王芷璇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有點心疼,“玉蟬,你先放開她,有話我們好好說。”
“說?”
蔣氏凄苦的一笑,“我還不夠讓人笑話么?王譯信……你是不是想讓我徹底淪為京城的笑柄?你怎么能這么對我?我哪一點對不起你?”
“玉蟬……”王譯信啞口無言,此時王芷璇尖叫道:“爹,救我,我好疼。好疼……”
王譯信寵了王芷璇十幾年,聽見愛女呼痛,本能的去解救愛女,抓住了蔣氏的手腕,“放開璇兒。”
蔣氏慢慢的松手,王芷璇立刻鉆進了王譯信的懷里,淚盈盈的說道:“爹,我好怕,她瘋了,我只是實話是說罷了。如果不是可憐她。不是娘謙讓憐憫她。她怎配坐在四夫人的位置上?”
“璇兒!”王譯信想要推開愛女,但王芷璇的身體如同年糕一般緊緊的粘著他,也許她是嚇壞了吧。
蔣氏此時身體向后倒,王芷瑤正好進門。快步上前扶住蔣氏,心痛的看著蔣氏嘴角的血絲,“娘……”
“瑤兒。”
王譯信和蔣氏同時念著這個名字,不知王譯信哪里來的‘決心’和‘氣力’,推開了王芷璇,目光盯著王芷瑤,“瑤兒……”
她是來看他的傷勢嗎?
王譯信頭疼欲裂,捂著額頭痛苦的呻吟,回應他的是王芷瑤冰冷至極的話語。“真是精彩啊,我才知道,原來我的降生只是為了做你王四爺愛女的擋箭牌,墊腳石!”
“不是……瑤兒……”
“古往今來,寵妾滅妻的人不是沒有。”王芷瑤根本沒有理會痛苦呻吟的王譯信。冷笑道:“你既然愛殷姨娘,愛王芷璇至死,怎么就沒想過放過我娘?放過我們這群可憐的擋箭牌?”
王譯信挺直腰桿,臉上凄苦之色少了許多,不過俊臉依然顯得蒼白:
“王芷瑤,你還有沒有點分寸?別以為我縱著你,你就可以渾說!你怪我不疼你,你為何不反省自己,你做過什么?你也曉得自己蠢,卻不知悔改,你哪有一點孝順我的心思?整日愛慕富貴,追求享受,眼高手低,巴結奉承顧天澤……簪花會上,如果不是仗著你外公,你的寶石花怎么可能被劉大人取走?”
“外人不知你的琴律,我還不知?”王譯信越說越快,當他在馬車里睜開眼睛,只看到王芷璇時,他對王芷瑤也已經死心了,“你連璇兒一半都不如!”
“是啊,我是不如王芷璇賣弄風騷,有著成群的裙下之臣,可惜,我就是有本事讓人幫忙……王芷璇,你不要太羨慕,縱使我不如你,在貴人眼中,我是最好的一個,縱使你迷倒天下人,你的寶石花依然沒人取走。”
王芷璇氣得臉煞白,抓著王譯信的衣袖,嗚咽道:“爹……女兒好冤……”
“冤枉?你哪里冤枉?”王芷瑤把蔣氏交給齊媽媽照顧,“你身上穿的,尋常用的,哪一件是你的官奴娘掙來的?哪一件不是我娘給的?你也經常同王四爺出門,你去打聽打聽,哪家的庶女有你過得這么好?吃穿用度,只怕比我這個嫡女還好,是啊,你有爹疼嘛,你根本不用羨慕榮華富貴,自然有人上桿子給你送好東西。”
“可是你爹的俸祿一年都不夠你這身打扮,不是我娘供養著你們,你們能有多清高,多出塵?這些年縱使是養一條狗,也曉得感恩罷,可是你們呢?吃著用著,理所當然的占據著我外公帶來的好處,卻嫌棄我娘不夠美好,嘲笑我娘愚蠢,嘲笑我是蠢豬!”
王芷瑤雙目通紅,似要吃人一般,抬手指著王譯信道:“寵妾滅妻的人我見多了,但我沒見過比你還沒種的男人,有本事你休了我娘,娶官奴為妻啊,一遍享受我娘帶給你的好處,一遍卻嫌棄她不夠理解你,不夠溫柔體貼,你以為你是誰?謫仙?哈,別逗我笑了,你連真正寵妾滅妻的無恥男人都不如!”
“王芷瑤……”
王譯信氣得身體顫抖,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昏厥一般,“你……你……”
“這尊硯臺是俗物,是我娘給你尋來的,你看不上,砸了!”
王芷瑤從旁邊抽出掃帚,狠狠的砸在硯臺上,啪啦,硯臺碎了,她手中的掃帚橫掃而過,書桌上的筆墨紙硯,統統的掃羅在地上,“你們不是清高么?看不上我娘的市儈。行啊,你們都到茅草屋去住罷,我娘的東西,從今日起,我寧可砸了也不給你們這群賤人!”
“瑤兒,我來!”
蔣氏撐起身子,從王芷瑤手中拿過掃帚,“王譯信,今日我同你恩斷義絕,我們……我們析產另居!”
蔣氏不能把兒女留在王家。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先出口惡氣再說。再被王譯信欺騙,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瑤兒為她和淳哥兒,已經很辛苦了。不能再讓女兒事事為自己操心。
王譯信欠她的,她會自己討回來。
“別砸。”王譯信眼見著蔣氏砸了宋朝的花瓶,“那是汝窯的瓷器……蔣玉嬋,這是珍寶。”
他不僅愛書畫,更愛古玩,所以書房各色的珍寶古玩不少,王譯信以前總是說,能從古玩中體會到當時的文化……因此有珍貴的古玩現世,蔣氏會想盡辦法給王譯信淘換來。
當然。書房也有王譯信自己收集到的珍寶,此時被絕望掩埋的蔣氏哪會顧及哪些是王譯信尋來的,哪些是自己送給王譯信的,只管砸就是了。
蔣氏不僅砸了書房,還在砸書房的過程中。用掃帚狠狠的抽了護著珍寶的王譯信,殷姨娘,以及王芷璇……王端瀚比較聰明,見勢頭不對,被蔣氏抽了兩下后忙出書房,找文氏救命……
可惜,王芷瑤早就在外面安排下了人手,王端瀚正好撞到了網子里,仆從不敢對王端瀚怎樣,但把他綁了扔進了書房,至于飽受蔣氏掃帚蹂躪的王譯信等人,一身的傷,披頭散發,狼狽不堪。
王譯信已經被蔣氏的抽傻了,氣喘噓噓的說道:“我……我要同你和離!”
蔣氏冷笑一聲,見書房已經片瓦不存,轉身向外走,“你敢么?”
“咦,這里好像有條小路啊,通往何處呢?”
王芷瑤似發現了稀奇的東西一般,走到書房側面小路的盡頭,使勁的推開了角門,殷姨娘所住的院落映入眼簾,“娘,原來他說是在書房用功,其實一直同愛妾廝混吶,難怪這么多年他還在翰林院苦熬,仕途不見任何進步,敢情他時間都耗費到小妾身上了。”
不用王芷瑤點火,蔣氏已經燃了。
蔣氏直沖進殷姨娘的院落,把三間兩廈的院落砸得片瓦不剩,把伺候殷姨娘的仆從也給揍成了豬頭……
“你們真是當的好奴才,騙我!誰給你們月錢?你們竟然為了賤人騙我?”
在蔣氏準備放火燒屋子的時候,文氏等人總算是趕到了。
文氏先去了書房,只看到一片狼藉,又見到愛子被打得滿身傷痕,文氏也怒了,指著蔣氏罵道:“無良的潑婦,我王家無你這等兒媳!”
“來人,還不制住她?”
文氏幾次同蔣氏對抗,也學乖了,曉得蔣氏有怪力,不好惹,她不敢親自上前,但王家的仆從也不是擺設,縱使拿仆從添,也要把蔣氏制住。
王芷瑤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準備,衡量過王家家丁男仆女仆的戰斗力,她動員起蔣氏的陪房,隨著蔣氏嫁進王家的陪房大多武力值很高,有他們簇擁保護著蔣氏,足以保證他們沖出冠文侯府。
只要出了王家門,就可直奔西寧伯府,王家倒霉的日子也該到了。
休妻?
王家想得倒是很美,西寧伯為了這樁婚姻,丟了公爵爵位,這些年經常貼補蔣氏,這些王芷瑤都幫外公記著呢,不把王家欠外公的討回來,王家還想休妻?
以為光砸一頓,抽了王譯信,殷姨娘,王芷璇就算了?
王家的上上下下,就沒一個好東西。
不把王家弄得雞飛狗跳,王芷瑤怎能甘心。縱使將來蔣氏離開王家,也是蔣氏不要王譯信,王家憑什么敢休妻?
“娘,咱們找外公去。”
王芷瑤從趕過來保護蔣氏的人手中抽出寶劍,“走,護著我娘回西寧伯府。”
“喏。”
蔣氏的陪房早已經按照七小姐的吩咐做好了準備,雖然王家仆從多,但他們才是格斗高手,若讓他們把冠文侯王家的主子給打了,他們不敢,但若是護著蔣夫人和小姐少爺回西寧伯府,對他們來說并不困難。
文氏見蔣氏的人掃到一大片,氣得渾身直打哆嗦,在銀白的月光照耀下,文氏的臉如同白紙一般。“頂住,你們給我頂住,不能讓她去西寧伯府。”
如果蔣氏回了娘家,以蔣大勇無賴無恥的個性,只怕是全京城都會曉得王家出了大事。
只要王家能留住蔣氏,蔣大勇就有所顧忌,不敢肆無忌憚的鬧事……
所以,文氏跳著腳的讓人堵住蔣氏的去路,往蔣氏身上潑臟水,占據道德制高點。“反了。反了。哪家有這等的潑婦兒媳?快快擒拿下她,我好給西寧伯送信,讓他領蔣氏大歸!”
有道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王家的仆從不是不賣力。但實力相差太過懸殊,王芷瑤又早就做好了安排,從那條路走,馬車在哪,什么人在前,什么人殿后,她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因此,王家仆從雖然奮勇爭先,但根本奈何阻擋不了蔣氏等人。雖然蔣氏一行人前行的速度不快,但王家人處于節節敗退的窘境,文氏就是讓所有王家仆從堵搶眼,也打不過訓練有素,頗得陣法精髓的蔣氏陪嫁。
文臣和武將的差別。此時盡顯,蔣氏的人說不過王家,但動拳頭,王家合在一塊也不成!
文氏眼看著蔣氏領著王芷瑤和王端淳上了馬車,撞破府門,揚長而去……只給王家留下了滿地的傷號,以及一片狼藉。
“母親,您得想想辦法,若是讓外人曉得了,侯府王家的名聲就全完了。”
長媳納蘭氏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簪花會上的事情,她從頭看到尾,王芷瑤的寶石花被都察院都御使劉三本取走,納蘭氏不是不羨慕,她比王芷璇明白一點,曉得西寧伯請不動劉三本,若說劉三本只為了王芷瑤的琴音而來……納蘭氏可是在現場,自然聽得出王芷璇撫琴的好壞。
雖然今日王芷瑤在納蘭氏眼中超常發揮了,演奏出了太平調的意境,可若是沒人在背后幫忙,王芷瑤的琴律能吸引劉三本?
這就同王譯信愛上蔣氏一樣,不可能。
王芷瑤背后的貴人連劉三本都請得動,一旦王家同蔣家鬧翻,想也知道那位貴人向著誰。
縱使貴人不出手,光一個西寧伯蔣大勇就不是好對付的,怎么說,王家都理虧,尤其是又是在蔣氏爆出了王家寵愛庶出的時候,旁人更會聯想王家徒有其表,看似有規矩,其實最是荒唐的人家。
一旦王家被定性為寵妾滅妻,誰家敢把閨女嫁到王家來做正妻
不怕蔣氏前車之鑒嗎?
納蘭氏有個兒子正在議親,本就高攀女方,若是再鬧出這等丑聞,親事一準黃了。
文氏本來被納蘭氏說得有點心動,想著怎么挽回蔣氏,這時候,王譯信渾身是傷的被仆從攙扶過來,文氏一見愛子傷成了這樣,對蔣氏恨得要死:“她大鬧了一場,還是我王家錯了不成?哼,我倒要看看西寧伯有什么臉面找上門來!”
“母親……”
“你不必說了,蔣氏不孝不賢,冠文侯府沒有這等的兒媳婦,縱使她不走,我也要把她趕走,省得她敗壞了王家的好名聲。”
王譯信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扶著愛妾,攙著愛女,對文氏道:“母親,快找大夫進府。”
“老四。”
文氏淚水盈盈的迎上了愛子,心疼的說道:“傷得怎樣?老四啊,以后聽娘的話,放蔣氏大歸罷,娘給你找個更適合你的妻子,王家不能再虧待委屈你了。”
“先別說這些,母親,快請大夫。”
王譯信顧不上文氏,摟著被打得幾乎沒命昏厥的愛妾殷姨娘,神色慌忙驚恐:“卿卿你不能離開我……”
眾人眼見著王譯信為愛妾的傷勢哭得淚水橫流,眼前風度全無的男人就是謫仙王四爺?
文氏心疼之余,感覺到一絲的不妥,一直曉得王譯信喜歡殷姨娘,但老四還顧著臉面的,會裝一裝,如今怎么連臉面都不要了
莫非是被蔣氏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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