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孫策不是仗著有水軍,可以來去自如,隨時攻略江北之地么。
那好,我就把江北諸縣都讓給你,卻把人口都統統的遷走,讓你空得一片荒蕪人煙之地。
沒有人口,你就不能就地取糧,還得召集流民,遷移丁口,從頭來發展這些無人區,這無形之中,就給了你增加了莫大的壓力,扼制了你孫策的發展。
然后,當袁方收拾完了袁紹,再回過頭來,收拾孫策不遲。
“遷丁口,讓孫策得一座座空城,嗯,主公的這條計策夠狠。”郭嘉點著頭道。
郭嘉也贊成,袁方更有何疑,當即就傳令速速執行。
廬江一郡本歸袁術所有,今袁術覆沒,太守劉勛又被孫策所殺,袁方檄文一到,諸縣自然是望風而降。
同時,袁方派出數千兵馬,前往廬江諸縣,以保護各縣士民的遷移行動。
于是乎,沿江的皖、居巢、舒、臨湖、襄安、歷陽等近十縣之民,盡數起程,向合肥以北撤去。
這十余萬的人口,一部分將被安置于合肥一線,將成為袁方構建合肥要塞的重要基礎。
另一部分人口,則將被遷往壽chūn一帶,以補充這里的人口損失。
袁術殘暴,魚肉百姓,致命壽chūn一帶的百姓,不少都南逃廬江,諸縣戶口銳減,人丁單薄。
今袁方的遷民,也算是讓這些難民,重歸故里,重建他們的家園。
壽chūn一帶土地肥沃,戰略位置極重要,袁方將在這里大興屯田,為將來南征江東做物資準備。
諸縣的士民,在袁方軍的保護下,如涓涓細流,四面八方的向合肥匯集而來,再由合肥北上壽chūn。
袁方則駐軍于濡須口,保護遷民,以防孫策北上前來破壞。
而長江之上,孫策還在率領著他的水軍,往來于濡須口一線,向袁方炫耀著他的水軍實力。
“袁方,你的步騎雖強,可你有膽下水與我一戰嗎?”
孫策負手立于船,遠望著江岸上的袁軍旗幟,英武的臉上,涌動著嘲諷般的傲氣。
身旁,并肩而立的周瑜,嘴角則揚起絲絲的恨意。
他臉上包扎的白布已拆,一條寸許長的傷疤突兀的橫在臉上,曾經那張如玉的英俊面容,今時看來,卻頗有些嚇人。
這傷即使好了,也極有可能留下永久的疤痕,江東第一美男子的殊榮,也許會因這一條疤痕,就此破滅。
這將是周瑜永生的痛。
而造成這痛的人,正是袁方,這個周瑜咬牙切齒,恨不得親手斬殺的仇敵。
“只等袁方退回北方,我們就馬上揮師入淮,抄了那小子的后院!”周瑜斬釘截鐵道,頗有些迫不及待的味道。
孫策重重點頭,深以為然。
除了入淮的共識,二人的心中,還不約而同的閃過同一個念頭:
這一次沒有奪下皖城,迎娶二喬,下次北上,一定要抱得美人歸!
不遠處,望著兩個執著的兄長,孫尚香秀眉微凝,只能暗自搖頭嘆息。
就在孫策和周瑜,構畫著復仇的戰略時,數船斥候船相繼靠上旗艦,似有緊急情報,從四面八方送抵。
腳步聲響起,老將韓當,匆匆的步上了前甲板。
“主公,北岸細作傳回急報,那袁方正將皖城等北岸諸縣的丁口,統統都遷往合肥以北。”說著,韓當將一道道帛書情報,遞了上去。
孫策和周瑜二人,神色立變,彼此對視一眼,皆露驚異之色。
一把將韓當手中情報奪過,孫策急著翻看,果然如韓當所說,十余萬的沿江士民,都在被袁方遷往合肥以北。
“好你個袁方,你這一招可真夠狠的!”孫策咬牙怒罵,將一手的情報,都氣得擲入了江中。
周瑜亦是臉色陰沉凝重,急道:“那小子把丁口一遷,即使咱們將來北上,奪取的也是一座座空城,獲利就將大打折扣。伯符,絕不能讓那小子陰謀得逞,即刻登陸北岸,發兵跟那小子搶人口吧。”
孫策緊握佩劍,眼中殺機凜射,當下就準備進兵。
這時,韓當卻勸道:“那袁方行動極是迅速,這會功夫,怕是諸縣丁口已經遠離長江,且袁方還分出兵馬,去保護遷民。我軍若遠離江水,登岸作戰,萬一碰上袁方的輕騎,只怕會吃虧啊。”
此言一出,周瑜身形一震,眼中立刻閃過一絲心有余悸。
袁方騎兵的厲害,他可是深有體會的,僅僅兩千人,就沖垮了他萬余精銳士卒。
他周瑜可以縱橫長江,無人能敵,但苦于沒有騎兵,袁方的騎兵,就是他最為忌憚的殺手锏。
“且近來江東傳回消息,那些江東大族們,聞知主公在淮南受挫,都開始蠢蠢yù動起來,老朽以為,這個時候應該先回江東,穩定住咱們的大后方才是上策。”韓當進一步勸道。
孫策拳頭緊握,眉宇深沉,猶豫半晌,拳頭恨恨的擊在了船舷上。
“可惡,袁方,這回算是被你算計了一次,你擄走丁口又如何,待你被袁紹殺得落花流水時,淮南還不是我的,你等著吧!”
聞知后方不穩,孫策終還是不敢再久留江北,只得下令全軍回師江東。
周瑜雖心中有火,但他也是智謀卓絕之輩,自知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只得咽下這口氣,沒有反對孫策回師江東。
號令傳下,一艘艘游弋于江上,耀武揚威的江東戰艦,紛紛掉轉船頭,灰溜溜的向著下游退去。。
甲板上,望著漸漸遠去的江岸,孫尚香的心情,卻是亦喜亦憂。
喜的是,她的兄長終于退兵了,她孫家避免了跟袁方的決死一戰。
而憂的卻是,今她隨兄長回江東,只怕跟袁方便是就此訣別。
“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他,唉……”
小小少女,悵然一嘆,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悄然閃爍著一絲不舍。
戰船漸行漸遠,那江岸上的“袁”字大旗,終究還是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濡須口。
岸灘處,袁方坐胯赤兔馬,遠望著江上敵艦的形勢。
當看到那一艘艘的敵艦,掉轉船頭,向著下游退去時,袁方不禁長長的吐了口氣,如釋如負一般。
“孫策,你終于識趣而退了,該是回師中原,去跟袁紹決一死戰了。”
撥馬轉身,緩緩離去。
數rì后,江東的斥候傳回情報,孫策的兩萬余大軍,確實已退還丹陽郡。
袁方這才放心,統帥數萬大軍,班師北歸。
途經合肥時,袁方令任命張遼兼任合肥令,命他率五千精兵,以徐盛為副將,共守合肥,以南據孫策。
曾經的歷史中,曹cāo就是以張遼守合肥,數次擊敗孫權的進攻,保得淮南不失。
歷史證明,張遼是守合肥最合適的人選,袁方自然也做出了同樣的布署。
留下張遼徐盛大,還有五千精兵時,袁方的大軍繼續北歸。
數rì后,大軍進抵壽chūn城南。
此時,大道上行進的,不光有百姓,還有數以萬計,從廬江郡遷來的百姓。
昨rì下了場雨,道路頗為泥濘,再給千萬人這么一踏,更是泥濘不堪,無論是軍隊還是百姓們,都行進的很緩慢。
轉過一道彎,忽見前方道上,一輛馬車車輪陷入了泥里,半晌都拖不出來,堵住了半邊的道。
袁方驅馬上前,便吩咐幾名親軍,去幫著把馬車托出來。
一眾虎熊軍漢們,挽起袖子上前,從后面一齊推動馬車,伴隨著陣陣的呦喝聲,猛的就將車輪從陷泥中推了出來。
便在這時,那拖車之馬,不知是受了驚嚇還是怎的,突然間一聲嘶鳴,掙脫了車夫的束縛,四蹄一蹬,就沖出大道,偏向野地里狂奔而去。
“啊~~”
失控的馬車中,傳出了女人的尖叫聲,顯然是受了驚嚇。
趕車的車夫,還有幾名仆丁模樣的人,慌忙前去追趕,只是那受驚的馬兒狂奔起來,跟飛似的,他們又怎能追得上。
那馬車,將后面的人越落越遠,竟是向著河邊狂奔而去。
袁方劍眉一凝,雙腿一夾馬腹,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
赤兔馬快,奔行如風,轉眼就從后追擊,袁方只聽得馬車中的女子,正驚恐失措的尖叫著,顯是受到了極重的驚嚇。
袁方驅馬靠近馬車,眼看只余半個身位,猛的縱身一躍,矯健的身軀拔地而起,嗖的就竄上了馬背。
“吁~~”
袁方把僵繩一勒,平息住受驚的馬兒,終于是將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車中女子的尖叫聲,也隨之平息,卻仍有緊張的呼吸時,從車中傳將而出,顯是里面的女子,驚魂未定。
“沒事了,馬車已被我停住,虛驚一場而已,不必再驚慌。”袁方安慰道。
說著,他已跳下了馬車。
片刻后,車幃方始掀起,兩位年輕的少女,彼此相攜著從馬車中鉆了出來。
原來,車中坐著兩個女子。
只見那兩個少女,年紀相仿,均不過十六七歲,卻是長得清麗動人,容顏絕色。
她們一露面,便讓人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縱然袁方,也不禁多看了一眼。
其中一名年長的少女,抬頭望向袁方,福身一禮,口中道:“多謝將——”
一個“軍”字未及出口,她卻腳下一滑,身兒一歪,驀的從馬車上滑落下來。
袁方眼急手快,未等她落地,急是伸手一接,那滑落的少女驚叫著,穩穩的落入了他的臂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