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毅沉聲咬牙道:“那就想辦法讓她打開。”
鐘離噲問道:“你突然坐不住了,是想到辦法了?”
苗毅道:“你不是說那些血尸守護的骨塔內藏有正在煉制的血丹嗎?你去把那些血尸引開,我去搶血丹,我就不信拿著她修煉用的血丹威脅,她還能沒點反應。”
鐘離噲像是不認識了他一樣,上上下下來回瞅著他,“你可要想清楚了,那可是上百具血尸,我去引誘不見得能將他們全部引開,你確認你能搶到血丹?”
苗毅反問,“你不是一直想除掉那些血尸嗎?盡量殺,能殺多少算多少,殺到扛不住了,那些血尸自然就被你引走了。”
“你這是怕我不死啊!”
“你這話說的,這是你的理想,是你一直嚷嚷著要做的事情,怎么現在倒成了我害你。”
“不說這個!”鐘離噲擺了擺手,“你要想清楚了,一旦我動手,血魔陣立刻會反擊,我和那么多血尸糾纏,怕是顧不了你,這也是我為什么陪你等了三百多年沒動手的原因,不是因為我怕死。你去搶血丹怕是兇多吉少,那血蟒攻擊的威力你都看到了,憑你紫蓮一品的修為根本扛不住,如果你的修為達到了紫蓮五品也許還可以試一試。”
殊不知這正是苗毅現在想冒險一試的原因,以前不敢冒險是因為擺明了動手就沒有活路,現在卻是看到了一絲希望。因為修為到了,有希望才值得去冒險。
他倒是想修為突破到了金蓮境界以后再冒險,希望也更大一點。可是目前來看基本沒那可能。
所以苗毅握拳翹起一根大拇指,施法在眉心重重一抹,抹去了眉心的靈隱泥,露出了九品紫蓮。
鐘離噲頓時震驚了,指著他,“紫蓮九品,怎會突破的如此之快?”
“待會兒你會知道。”
“你確認你要去搶血丹?這血魔陣究竟有什么殺招我也不清楚。你不一定擋的住,還有血尸也不一定會全沖我來?上百具血尸,我不可能將每一只都能攔住。你想清楚了后果沒有?”
“我當然知道后果,所以才要你務必將血尸全部引走,不需要太長的時間,只要我搶走血丹。血妖十有要查看血魔陣內發生了什么事。一旦血妖打開血葫蘆,你立刻趁機殺出去。”
“我殺出去,你怎么辦?”
“我血丹一搶到手,你立刻過來把我收入你的獸囊中,待血妖一打開血葫蘆,你帶著我一起殺出去不就完了?”
鐘離噲一頓,一字一句問道:“把你收入獸囊,你不怕我害你性命?”
需知人一旦收入獸囊中就等于把性命交到了對方的手中。對外界的什么情況都不知道,想要置獸囊中的人于死地簡直太容易了。一般沒人會這么冒險。
苗毅道:“我相信你。”
鐘離噲默了默,“還有三個可能,第一很有可能血妖根本就不會打開血葫蘆,會讓血魔陣和血尸把我們搞死為止;二就算打開了血葫蘆,我們也不見得能逃出去;三就算逃出去了,血妖一旦放出這些血尸和這些血尸一起追殺的話,我對付一個血妖都困難,再加上這些血尸,我們兇多吉少。”
苗毅道:“我早就想了無數遍,第一個可能應該可以排除,我們困在里面這么多年都沒死,一旦動手驚動了她,她想必也無法確認血魔陣和這些血尸能不能搞死我們,只要我們再把血丹搶到了手,她發現血魔陣和血尸根本無法阻止我們,就很有可能放我們出去,這樣一來第二種情況也能排除。只要搶到了血丹,我們最有可能會面對第三種情況。”
“第三種情況…”鐘離噲嘀咕一聲,嘆道:“說實話,想從血妖和這些血尸的聯手之下逃走,我幾乎不抱希望。我倒不是怕死,從我第一天立志斬妖除魔以來,就沒把生死放在心上,把話說清楚只是想讓你明白,你怕是要陪著我一起死。”
“未必!”苗毅揮手一招,五指螳螂飛了出來,“你把這五只螳螂帶上,一旦血妖打開了血葫蘆放我們出去,通過葫蘆口之時,你務必將這五只螳螂放出來,讓它們攀附在葫蘆口的血葫蘆本體上。記住,一定要讓它們落在血葫蘆的本體上,它們會想辦法幫我們破了血葫蘆!”
“它們能破血葫蘆?怎么破?”鐘離噲驚訝道。
“這個你別管,以后有機會再告訴你,你只要把它們放到位,其他的別管,出去后你首要的事情就是帶著我逃命,哪怕逃不掉也要想盡辦法拖延時間,給這五只螳螂拖延時間。”說到這,苗毅呵呵笑道:“關鍵時刻,只要血葫蘆一破,你猜會是什么情形?這可是血妖賴以修煉的寶貝…那時她看到只有你一個人逃出,想必會認為是我在里面毀了她的法寶,只怕殺你已經放在了第二位,首先想殺的人是我才對,你再趁這機會趕快逃。”
鐘離噲將信將疑,“你這些螳螂能擋住血妖的斬殺?”
苗毅雙眼微微一垂,輕輕嘆息道:“我若死了,它們又能好到哪去,屆時血妖也未必會放過它們,到了這個時候總要有所犧牲,只要我能逃得一條性命,回頭再找血妖算賬也不遲。”
“行!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試一試吧。”鐘離噲點了點頭。
兩人又繼續傳音商量一番細節,溝通妥當后,苗毅跳入了血海之中,把身上留下的最后上百個小青皮掏了出來,自己稀里嘩啦狂啃了五十個到肚子里,剩下五十顆又迅速施法去核,果肉全部裝入了一只壺內,施法將壺里的果肉全部絞成了漿糊,這才又從血海中鉆了出來。
“這個喝掉。”苗毅將壺送到鐘離噲面前。
“什么東西?”鐘離噲抱著壺一臉狐疑。
“你不是想知道我修為為什么提高的這么快嗎?你喝了就明白了。”苗毅再次伸手向請,“你不會怕我害你吧?”
“你小子有點神神秘秘的,我還真有點擔心。”鐘離噲嘴上這樣說,鼻子還是放到壺口上聞了聞,一股濃郁靈氣撲鼻而來,怔了怔,旋即嘴放在壺口上施法一吸。
才一口,鐘離噲一張老臉立刻憋得皺在了一起,嘴里的東西差點沒吐出來,若不是嘗出了里面所蘊含的靈氣非凡,真能吐出來,強行咽下后,剮蹭著嘴里的舌頭憋聲道:“什么鬼東西,這么難喝?”
苗毅道:“別人想喝還喝不到,我就最后這么一點了,全部拿了出來給你喝。不給你喝不行啊,待會兒我一條小命就寄托在你手上,你一場惡戰法力若是出現不濟,那麻煩就大了,快點喝掉,難喝也要喝,全部喝干凈。”
東西一下肚,那騰騰的靈氣的確是好東西,加上苗毅的確說的有道理,鐘離噲只能是皺著一張老臉,施法一口氣給吸干了,順手將壺扔還給了苗毅,捂著嘴,“到底是什么東西,靈氣都凝聚成漿了。”
苗毅收了壺,戲謔道:“你以前沒嘗過?”
鐘離噲擺手,“真沒嘗過,這味道如果嘗過,肯定忘不了,不過的確是修煉的好東西,怪不得你小子修為提升的這么快。”說罷又拿了壺酒出來,猛灌幾口漱嘴,嘴里青澀到發麻的味道實在讓人受不了。
他哪知道苗毅遭這東西的罪可比他多了去,他才吃幾顆,苗毅那是嘗了幾十萬顆。
誰知苗毅順手又拿出兩株仙草來,自己先胡亂塞了一株到嘴里,強行咽了下去,另一株遞給對方,“全部吃掉。”
鐘離噲吃驚道:“這寶貝你就這樣當菜吃?太浪費了吧!”
苗毅沒好氣道:“你當我愿意啊,先做好被人家打個半死的準備吧,等到打傷再療傷就來不及了,先吃進肚子里做準備才能提高活命的機會,快吃!”
鐘離噲想想也是,點頭道:“你想的還真周全。”遂也一口塞進了嘴里,強行咽了下去。
這邊苗毅又拿出了三套金色戰甲給他,“快穿上,有總比沒有好,就算保不了命,幫你扛三次重擊的大部分力道還是可以的,你當一次性用品好了。能扛三次重擊,保命的機會也能大上不少,再加上你身上的馬甲,肯定比你不穿好一百倍。”
鐘離噲接到手中,一臉無語,道:“你這是要把我武裝成抗打的烏龜啊!”
苗毅自己也取了套戰甲穿上,“管他什么龜,殼厚能活命的就好龜。”
鐘離噲看看自己手上的三套,再看看苗毅身上的,“哪個家伙這么大膽子拿這么多戰甲典當給你,不怕天庭追責嗎?你就算活著回去了,回頭若是沒辦法還給人家,怎么交差?”
“現在誰管那么多,若命都沒有了就更沒辦法交差了。大胡子,快穿吧,保命要緊,現在想那么多干什么。”
既然他都不在意,鐘離噲就更不會在意了,多一套四品戰甲防身的確能扛一次重擊,天庭煉制的制式戰甲的防御力還是不錯的,再加上自身修為的防御,肯定要比不穿好很多,所以很快也穿戴在身。
回頭苗毅又扔了三只長戟給他,“萬一手上的家伙失了,也能有東西備用。”
鐘離噲也不客氣,先收了起來再說。
萬事俱備,兩人再一陣磋商約定后,身穿金甲的鐘離噲提了長劍在手,和苗毅沿著白骨浮云飛去,臨近那座白骨山時,苗毅鉆入了一堆死人骨頭里面,將一堆骨頭吸附在了自己身上,在一堆白骨縫隙中打量著外面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