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住的房子是老房子了,冷戰時期建造的,在那個時代,蘇聯的每一天都在準備迎接第三次世界大戰,而經歷過慘痛的二戰后,烏克蘭人修房子時不僅有地下室,而且這地下室本來就是作為戰爭時期避難所開出來的,非常的堅固,當然也就非常的安全。
所有人都沒有穿軍服,在戰爭時期,不是交戰雙方之中任何一方的話,最好別穿迷彩服之類容易引起誤會的衣服,所以高揚穿的是西服,他要隨時準備著正府軍一方的人交涉。
電話已經打過很多了,飛機不會再來頓涅茨克,而是會降落到基輔等候,高揚也給波羅涅申科和阿爾謝尼打了電話,告訴他們自己在哈爾齊斯克做生意,不管正府軍那邊是誰帶隊,只要別打到他的頭上就行。
但是就算有波羅涅申科可以提供庇護,那也得是戰斗結束之后的事情了,因為前線作戰的都是小兵和低級指揮官,來自基輔的命令無論如何也不會傳達到他們頭上,現在交戰雙方都是亂成了一鍋粥,只能等戰斗結束之后再說離開的事了。
地下室里的氣氛非常凝重,沒人發出任何聲音,所有人都是拿著槍,以一個舒服的姿勢睡覺,就算睡不著,也會閉目養神。
只有崔勃一個人坐在墻角的椅子上發呆。④長④風④文④學,w○ww.cfw♀x.ne■t
撒旦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介入到戰斗中的,這一點非常明確,而崔勃現在也沒辦法去找莉莉婭,這讓他很擔憂,也非常痛苦,可是讓兄弟們跟著自己去交戰正激烈的戰場上,冒著槍林彈雨和時不時落下的炮彈,去尋找一個剛剛認識三天時間的女孩兒,崔勃辦不到。
最大的動靜來自哪個高揚他們撿來的女孩兒,她感冒的很厲害,躺在地上的一張墊子上,在吃了安迪何給她的藥之后,已經重新睡著了,而睡著之后,哪個女孩兒會時不時的發出呼嚕聲。
在地下室里,外邊的槍炮聲聽著都微弱了許多,但還是能聽出來,外面的槍炮聲逐漸在減弱。
李金方突然睜開了眼睛,對著高揚低聲道:“外邊兒安靜了些,我出去看看。”
高揚看了看手表,低聲道:“六點四十了,天已經亮了,戰斗應該逐漸平息下來,現在都沒人來,應該就是轉入相持階段了。”
李金方低聲道:“還是去看看吧,心里有底。”
“好,我們一起去看看情況。”
高揚站了起來,拿過了他的步槍,和李金方離開了地下室,但打開地下室的蓋子時,槍炮聲一下子清晰了很多,不過強度確實比凌晨時低很多了。
走出了院子,往道路上看了兩眼后,李金方低聲道:“戰斗沒有波及到這里,不知道是正府軍余力不足了,還是民兵把他們給打退了。”
高揚走了幾步,往另一側看了看,然后搖頭道:“不對,就是雙方誰都沒力量了,看那邊,這里成了野戰醫院。”
彼得跟著從克拉馬托爾斯克撤下來的那支部隊又投入了戰斗,但是他們帶來的傷員留了下來,而照顧那些傷員的醫生護士,此刻則是在接受剛剛產生的傷員。
“傷員好多,大部分是附近的居民在照顧傷員,看來前線的士兵還沒有撤下來,不過既然有時間把傷員送下來,那就真的是戰斗強度在減弱了。”
看著亂糟糟的樣子,高揚點了點頭,低聲道:“沒錯,走吧,去問問情況,看樣子暫時不會有什么事兒,唔,叫上兔子和大狗吧。”
李金方點了下頭,回到了地下室,過了一會兒后,三個人從房子里走了出來。
崔勃架著雙拐,一臉急切的看著安置傷員的地方,高揚招了下手,對著崔勃道:“天亮了,傷員開始陸續的送了回來,你去打聽打聽,說不準有人知道莉莉婭的下落呢,你們三個都去,我去找傷兵問問前邊的情況怎么樣了。”
格羅廖夫低聲道:“不能讓彼得上來,他認識很多人。”
多列士連和彼得的那支部隊早混了,這里很多人昨天和彼得還是戰友,見了面彼得不好自處。
高揚點了點頭,指了指救治傷兵的地方,對著格羅廖夫低聲道:“我們該讓安迪和阿爾伯特幫忙嗎?你對這種混亂的局面更有經驗,我想聽你的。”
格羅廖夫思索了片刻,點頭道:“還是幫忙吧,戰斗似乎要平息下來了,激戰了一夜,雙方都需要休整,現在還不確定接下來是什么情況呢,和這些士兵保持友誼不是壞事,再說了,他們終究是天使的人,我們不好完全袖手旁觀。”
李金方立刻道:“那我去叫他們兩個。”
格羅廖夫急聲道:“讓他們別帶我們自己的藥品!大戰起來后,藥品會非常寶貴!”
人嘛,肯定還是得先顧自己,撒旦本來是要袖手旁觀的,現在兩個醫生幫忙就很夠意思了,再把自己的藥拿出來,真出了什么事兒自己人可就沒得用了,這可是救命的東西,沒法兒大方也不敢太大方。
安迪何與阿爾伯特很快從地下室也出來了,一行人到一起后,匆匆的向傷兵聚集的地方走了過去。
兩個軍醫已經幫過忙了,他們再來也算輕車熟路,簡單說過兩句后,兩人就投入到了緊張的救助傷員之中。
高揚他們四個則是先觀察了一下情況,很快,格羅廖夫就低聲道:“起碼有五十個傷員,這里的真的是后方野戰醫院了。”
高揚壓低了聲音道:“打亂了,這些傷員不可能全是多列士連的人,都問問吧,看看到底什么情況,兔子,你自己去找人,待會兒我們忙完了幫你找。”
崔勃點了點頭,迫不及待的找到了一個看著傷情不嚴重的士兵,到人家身邊后,低聲道:“兄弟,你看起來情況還不錯,別擔心,很快就沒事了,我想問一下,你是多列士連的嗎?”
“不是。”
“那你有見到幾個女兵嗎?”
“女兵,不,我沒有見到。”
“好了,你很快就沒事了。”
隨口安慰了一下那個傷兵后,崔勃一臉迷茫的站了起來,不過這時那個躺在地上的傷兵突然扭頭對著他旁邊的另一個傷兵道:“你是不是見到了幾個女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