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搶速度,來打高揚的人是開車來的,救高揚的人也是開車來的,而開著車就必然得順著公路。
公路在高揚東面的位置大約一公里遠,一條小路與大路連接,如果要步行的話,四面八方都可以靠近高揚所在的地方,但是想開車,就只能從公路拐上小路。
夜戰有個很大的弊端,那就是無法通過敵人身上的軍服或者裝備來判斷身份,把指揮官從人群里區分出來有很大的難度,高揚還無法通過射殺指揮官來遲滯敵人的行動。
敵人已經散開了,推薦緩慢但是很堅決,從戰術動作來看來的敵人也是素質挺高的那種,高揚想連續的殺傷敵人非常的難。
送來了一批血漿,讓高揚為之心安了不少,連續出血,尤其是大量出血很快就會要了人命,就算能暫時把血止住還不夠,必須能輸上血才行,而有了這批血漿,安迪何與阿爾伯特至少能多拉好幾條人命回來。
高揚連續開了幾槍,擊斃了兩個敵人,但是他的射擊充其量只能稍微遲滯一下敵人的行動,從四面過來的敵人還在很強硬的推進。
就在這時,高揚聽弗萊在對講機里沉聲道:“頭兒,我出去幫你。”
高揚一愣,隨即道:“你能動?”
弗萊很是堅定的道:“能,我出來了。”
高揚沒有理會弗萊,而是在對講機里道:“小蒼蠅能動嗎?”
安迪何急聲道:“不能,如果他想保住自己的胳膊去打棒球,就最好老實在這里待著,我擔心他的胳膊上神經受損,在我確認安全之前,小蒼蠅絕不能動。”
弗萊是近距離中的槍,軀干位置兩槍,左胳膊上一槍,高揚就怕弗萊的胳膊中彈,因為他還要去打棒球呢。要是像詹姆斯一樣左胳膊半殘了,那還打什么棒球。
弗萊很是詫異的道:“現在命都快沒了,還要考慮打棒球的事?我出去了。”
高揚沉聲道:“你出來有什么用?我在這里也就是躲炮的下場,現在我們能依靠的是援軍。不是自己,懂嗎?你給我在里面老實待著。”
弗萊急聲道:“我的胳膊傷的多嚴重我知道,我難道連這個否分辨不出來?”
高揚心里有個執念,那就是一定要把弗萊送去打棒球,當明星。當超級巨星。
吸了口氣,高揚沉聲道:“這是命令。”
高揚輕易不說這是命令的話,但他說出來,那就說明他很認真。
命令就是命令,違抗就是抗命,弗萊仔細衡量了一下之后,終于極是不滿的道:“是,頭兒。”
弗萊是自己爬起來的,他的傷勢不重,但是出去幫高揚抵抗敵人的要求被強硬的拒絕后。弗萊極是惱怒,他一把摘下了頭盔,看了看頭盔上的夜視儀被子彈打壞了,把頭盔夾在兩腿之間擺弄了一下,發現根本無法再使用之后,他不是因為子彈擊中了掀起來的夜視儀而慶幸,卻是極度的惱怒。
弗萊一把抓起了夾著的頭盔,然后恨恨的摔在了地上。
阿爾伯特離著弗萊很近,他正在緊張的手術中,聽到動靜。抬起頭來,看到發出響聲的原因是弗萊摔了頭盔之后,阿爾伯特一臉的憤怒,一字一頓的道:“士兵!戴好你的頭盔!別再讓我看到你這么做。永遠不要!”
弗萊沖著阿爾伯特把右手一揮,怒道:“教訓我?你算個屁啊!”
梗著脖子朝阿爾伯特怒吼了一句后,弗萊卻是立刻就后悔了,他把頭一甩,立刻附身撿起了頭盔帶到了頭上,然后對著阿爾伯特道:“對不起。我有些急了,很抱歉……”
啪的一聲輕響,弗萊的頭微微朝側方一歪,然后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伸出右手從腦袋后面繞過去摸了摸頭盔側沿,摸到了一把子彈碎裂后產生的殘渣后,用手指捻了捻,隨即道:“肥貓,謝謝你。”
一發流彈,已經飛行了很遠,威力不是很大,但打進弗萊的腦袋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如果弗萊沒有戴頭盔的話。
頭盔的防護效果普遍不如防彈衣。對于近距離的大威力子彈無能為力,但是對于遠距離的子彈防護效果很不錯,對于炮彈破片的防護效果也很不錯,而對于普通步兵來說,來自遠方的流彈和炮彈破片才是主要的威脅。
在戰場上中了流彈是很倒霉,但放在大環境里來說卻絕不是小概率事件,所以嘛,上了戰場就別摘頭盔,除非自己想死。
阿爾伯特早丟低下了頭繼續手術,聽到弗萊的話后,他抬頭撇了弗萊一眼,隨即低頭,大聲道:“沒關系,你運氣不錯,把你的頭燈點亮給我照一下,這里更需要你。”
“哦,明白了。”
弗萊的左臂動著不方便,他蹲到了阿爾伯特的身邊,拿出了手電幫阿爾伯特照亮了詹森的傷口。
看著詹森頭上的小窟窿,想想自己腦袋上剛挨的一發流彈,弗萊忍不住再次道:“肥貓,謝謝你了,要不然我腦袋就開花了。”
阿爾伯特低聲道:“安靜!”
說完后,阿爾伯特用止血鉗捏住了一個小血管,長嘆了一聲道:“終于找到了,熊貓,大鳥的出血點全都找到了。”
安迪何沉聲道:“知道了,顱腦外傷留給我處理,去看巴甫洛維奇。”
阿爾伯特站了起來,朝巴甫洛維奇跑了過去,弗萊左右看了看,大聲道:“大鳥頭上的洞不管了嗎?”
阿爾伯特大聲道:“不管,熊貓來管。”
顱腦外傷處理不及時后果很嚴重,但是,比詹森傷情更嚴重的人太多了……
弗萊咽了口唾沫,大聲道:“你們兩個誰要幫忙?”
安迪何大聲道:“在哪兒等著。”
安迪何跑到了詹森身邊,把手上兩個全是血的手套摘下來扔到一邊后,拿出了一雙新的橡膠手套,戴手套的同時跪在了詹森的頭旁邊,仔細看了一眼后,點頭道:“死不了,運氣好的話不會有后遺癥,除非感染波及到了顱內。”
就在這時,轟轟的連續爆炸聲響了起來,屋子里都感受到了震動,弗萊下意識的一縮脖子,而安迪何與阿爾伯特卻是連手都沒顫一下。
弗萊把頭扭到了一邊,在對講機里大喊道:“頭兒,怎么回事,頭兒,你沒事吧?頭兒,回話,你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