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輔,鮑里斯波爾機場。
鮑里斯波爾機場是烏克蘭最大的機場,這里總是有很多人,很繁忙,當基輔徹底陷入了混亂之后,這里就更繁忙了,只不過大部分,應該說是絕大部分的人都是在等候離開烏克蘭的航班。
入境的通關手續辦的相當相當之快,高揚他們幾乎只是把護照亮出來蓋了個戳,就直接被放行,從而正式的踏上了烏克蘭的土地。
此前所準備的種種預備工作都沒派上用場,大包小包里裝著武器的高揚極其詫異會如此簡單的就能通關。
一行人離開了航站樓,外面停滿了大小車輛,停車場亂糟糟的,大巴,出粗車滿滿當當的把人拉到機場,然后再空著開回基輔市區或者其他什么地方。
不管什么地方,只要一亂起來都一樣,機場和碼頭還有火車站這種地方只要還在運行之中,就肯定是最繁忙的地方,有家可回的外國人肯定會抓緊時間離開,然后有錢的人家也會出國避難,這些人肯定都是第一批離開的。
時間或許會持續很久,但隨著局勢的惡化,只要有能力離開的人肯定會選擇逃離,高揚他們就在航站樓外看到亂哄哄的人群,格羅廖夫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這里以前不是這樣的……”
格羅廖夫看起來有些傷感,雖然他是俄國人,但對于一個前蘇聯加盟國突然陷入了危機,他顯得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這算什么?這里看上去還不錯啦。等著什么時候打起內戰來,像利比亞敘利亞那樣才叫慘呢,現在只是亂,還不算多慘,沒什么了。”
沒心沒肺的崔勃順口接了一句,把格羅廖夫噎的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李金方在后面推了崔勃一把,低聲道:“別刺激老毛子了,你看他臉色都變了。”
崔勃不以為然的道:“啊?沒事兒吧?這里又不是他老家。再說了,老毛子什么場面沒見過,還能被這小場面刺激到?”
這時小唐尼站到高揚身邊,低聲道:“咱們得自己走了,怎么走?這里的大巴不少,咱們隨便給點錢就能讓大巴把咱們送到地方。”
高揚打了個響指,低聲道:“對這里情況不熟悉。還是分散走比較好。坐出租車。”
帶著滿滿的軍火進入一個國家,雖然這個國家處于混亂之中,但也還是得小心一點比較好,基輔現在是混亂,但還不是徹底的失去了控制,坐在一輛大巴上,萬一被人現這伙人帶著滿滿當當的軍火,除非是打算在人家的都來場火拼。否則就只有被一鍋端的下場了,而分頭乘坐出租車的話,就算遇到什么意外,總不至于被一網打盡。
十幾個人到了出租車等候區,可是等了幾分鐘,卻沒有一輛出租車過來。
站了一會兒后,小唐尼搖了搖頭,無奈的道:“該死的,現在連出租車都不能正常工作了嗎?我去叫幾輛出租車過來。”
小唐尼朝著時不時有出租車停下的停車場走了過去。并且招手大聲吶喊著出租車,高揚苦笑著搖了搖頭。對身邊的人大聲道:“我們兩人一車,郵差。惡棍,你們兩個跟龍騎士一組,記住了,我們的酒店名叫費爾蒙特大酒店,路上有任何意外馬上聯絡,小唐尼已經用你們手上的假護照訂了房間,到達之后回自己房里去,。”
其他人都知道怎么分配,簡短的布置了一下后,第一輛車已經朝著他們開了過來。
沒有出租車過來,只是因為沒人等候區沒人可拉而已,小唐尼走了有一段距離,等他招手引起出租車司機的注意后,車還是很快就來了的。
第一輛車停在了高揚他們的身前,出租車司機下了車,伸出了一根手指,對著高揚他們大聲道:“一百美元!一百美元到基輔市區,坐不坐?”
一百美元是個天價,但在混亂時期出租車司機要個高價,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高揚都懶得多說什么,只是揮手道:“兩個人,上車走人。”
很快高揚就現第一輛車要一百美元還算是客氣的,艾琳和弗萊搭上車離開了,而第二輛車往他們跟前一停,司機都沒下車,直接就在車里大喊道:“二百美元,去市區任何地方,二百美元!”
有兩個人離開了,這時阿爾伯特笑道:“法克,第三輛車會不會要我們三百塊了?”
結果證明一百美元是正常價,是三個人很快就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高揚和格羅廖夫時,又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他們面前。
從車上下來的是個六十來歲的老頭了,把車停在高揚和格羅廖夫面前后,老頭打開了后備箱,伸手去和高揚要行李。
高揚微笑著用俄語道:“謝謝,我自己來就行了。”
老頭搖了搖頭,低聲道:“先生,我可以幫你的。”
高揚拖著拉桿箱的把手,司機不由分說的從下面托住了行李箱,和高揚一起把行李箱放進了后備箱后之后,老頭低聲道:“兩面裝了什么東西,好重。”
高揚笑道:“呃,是攝影機之類的東西,確實挺重的。”
老頭嘆了口氣,道:“我猜你們也是記者,現在還肯往基輔來的,也只剩下記者了。”
把拉桿箱放進了后備箱里后,高揚的槍盒就放不進去了,格羅廖夫的機槍可以拆開,可高揚的槍卻是完整狀態放在槍盒里的,槍盒太長,所以高揚只能抱著他的槍盒坐上了后座。
當車開起來的時候,高揚大聲道:“去費爾蒙特大酒店,順便問一下多少錢?”
老頭略微思索了片刻后,大聲道:“你們是用美元付錢嗎?如果是的話,大約十八美元,現在情況不太好,車錢都漲了。”
高揚很詫異,因為他終于見到了一個不正常的出租車司機,這時候,漫天要價才是正常的,老老實實的要價,那就是不正常的。
格羅廖夫忍不住道:“老兄,其他人都是最少要一百美元起步的。”
老頭搖頭道:“不,我不會那樣做,實際上他們看你們是外國人才會胡亂要價,你們只要討價還價,五十美元就能搞定的。”
格羅廖夫聳肩道:“其實,我認為在目前這種局勢下,要個高價其實也算正常。”
老頭突然顯得很是憤怒,他大聲道:“他們都是投機分子!該死的!我們的國家本來很好,不該這樣的,我們應該過著正常兒平靜的日子,都是這些該死的投機分子搞亂了這個國家,這正常嗎?不!這很不正常!”
一個有原則的老頭,高揚突然對出租車司機生出了很強烈的好奇心,如果要了解當地的情況,出租車司機是個不錯的人選,而一個很老實的人,顯然是更好的人選。
“先生,我想問一下,現在基輔市區內安全嗎?尤其是我們居住的費爾蒙特大酒店附近。”
“不安全,很不安全,獨立廣場那邊千萬別去,非常危險,哦,你們是記者,那你們肯定得去的,沒辦法你們只好多加注意了,還有,你們最好盡量避開任何正治團體,尤其是一定要避開自由黨,自由黨都是一幫惡棍,他們是極右翼份子,一幫納粹!他們極為敵視外國人,并且會經常攻擊外國人的,你們千萬得小心。”
說著說著,司機突然顯得極為憤怒,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盤后,幾乎是怒吼著道:“我們的父親付出了極大的犧牲,付出了無數的生命才打敗了納粹,可現在那些年輕人呢?那些無知的白癡崇拜納粹!他們要成為新的納粹!而那些正客卻放任他們,無知!無恥!這是恥辱!烏克蘭的恥辱!”
泄似的怒吼了一通后,老頭側頭對著他旁邊的格羅廖夫道:“你們是記者,如果你們是有良知的記者,請你們把我這番話播出去吧,請你們公正些,我希望世界上的人們知道這里生的真相。”
格羅廖夫顯的和那個老頭很有共鳴,他一聲長嘆,搖頭道:“那些白癡,唉,俄國一樣也不少!”
老頭和格羅廖夫一路上聊著天,汽車駛入了基輔市區,市區里很安靜,空空蕩蕩的,街上到處都是沒人收拾的垃圾,道路上很難看到行駛的汽車,只有救護車偶爾會拉著凄厲的警報快試過。
老頭指著一輛快駛過的救護車嘆了口氣,大聲道:“這些天最多的就是救護車了,哦,我帶你們繞路了,這條路要遠一些,但是更安全,還有,費爾蒙特酒店附近的治安還不錯,最主要的是哪里不是自由黨的主要活動區域,但你們出門的時候還是得小心些。”
只要不是激動的時候,老頭說話還是文質彬彬的,即使是開著車,一舉一動也顯得很文雅,高揚覺得他和前面見得那幾個粗魯而直接的司機有很大的不同,于是他忍不住道:“先生,您開出租車有多少年了?”
老頭笑了笑,然后一臉自嘲的道:“很多年了,自從我失去了黑海造船廠工程師的工作后,我就改行開出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