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揚把所有注意力重新放回了他剛才已經放棄的目標點,把關注點全都放在了那個剛才有一道亮光閃過的窗戶后面,有過閃光的船臺上方有個遮陽棚,讓屋子里更加的黑暗而不利于觀察,但是也因為有了窗戶上方的遮陽棚,高揚才能看到窗臺上并不顯眼的一道亮光。
艷陽高照之下,從室外向窗戶里看去,會發現窗戶里面是一片黑暗,有人躲在房間里的話,很難用肉眼看見,而且雖然發現了亮光,但是高揚很快發現那個窗戶的位置其實并沒有陽光照射進去,所以閃光的來源是個謎。
高揚已經顧不上閃光的來源是什么了,他立刻放下了望遠鏡,然后把一個濾光鏡片加裝到了瞄準鏡上,但是效果依然不是太好,于是高揚干脆又把在強光下下作戰時使用的遮光罩也扣了上去。
遮光罩上只開了一個小孔,再加上鍍膜的濾光鏡片,高揚把瞄準鏡的濾光性調到了極限,即使是陽光極為強烈的大白天,但瞄準鏡里的光線也已經暗到不能再暗了。
在強烈的陽光下,把瞄準鏡內多余的光線濾除,對于發現暗處的目標有很大的幫助,但是加裝了遮光罩之后,本來就不大的瞄準鏡視場范圍會變得更小,所以在確定了方位之后,高揚才舉著槍,瞄向了剛才發出一道的光的窗戶。
“找到你了,終于找到你了,別讓我失望,現身吧!”
自言自語的咕噥了一句后,高揚把槍對準了他的目標。
高揚從瞄準鏡里能看到窗戶后面應該是兩個人,因為角度問題,高揚看向與他是斜對面的窗戶時,只能看到一把大狙的前半部分,但是看不到槍身后面的射手,另外他還能看到兩個舉起來的胳膊肘,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有個人在舉著望遠鏡觀察。
看到了半個大狙的搶身,高揚就知道他找對地方了。
敵人是個狙擊小組,只是不知道狙擊手逇觀察員是否就是迫擊炮的觀察員,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因為高揚雖然已經發現了敵人的所在,卻沒有可以開槍射擊的機會。
從敵方狙擊步槍的槍口所朝向的位置來看,那把狙擊步槍也在對準著高揚,只是槍口角度略微有些偏差,高揚估算敵人的子彈落點在自己的右側一點的位置。
高揚和敵人都移動了射擊位,他們的距離拉近了。現在也就是二百七十米左右。只是距離近了。但角度卻更小,所以彼此要射擊的話,只有寬度不足一米的縫隙可供利用。
高揚把瞄準鏡內的十字線對準了窗戶處的一個點上,毫無疑問敵人要把他找出來。而要想能看到高揚的位置,就必須暴露在高揚的槍口之下,因為觀察和射擊都是雙向的,想打對方之前,就得先把自己暴露出來才行。
毫無疑問,這次是高揚占據了先機,因為他搶先發現了敵人的蹤跡,所以他已經牢牢的鎖定了取勝的機會,但是。敵人卻始終沒有把視線放到他這里來,那個觀察員始終沒有露面。
觀察員沒有露出可供射擊的機會,也就意味著他沒有向高揚這邊觀察,這讓高揚很是不解,敵人應該不太可能會放過他所在的這個窗戶不加以注意的。唯一的解釋就是敵人已經搜查過了他所在的地方,在確認沒有威脅之后,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高揚的腦子全力開動,他在想一個辦法,能讓敵人暴露出具有射擊價值的身體部位來,高揚以最快的速度往目標窗戶旁邊看了一眼,他打算試著找到敵人的窗戶為什么會有閃光的原因來。
掃了一眼,高揚就找到了原因,在目標窗戶下方街道上有一輛汽車,汽車已經被子彈打出了很多眼,但是車后窗上的玻璃還是完整的,車窗上的反光照射到了那面窗戶里之后,在望遠鏡一類能引起反光的鏡面上再次反射到了窗臺上,只是車窗玻璃的反光已經很分散了,再次反射之后,光亮就已經非常淡了,而高揚就是恰好撲捉到了那一絲微弱的光亮而已。
嚴格意義上來說,高揚還是第一次真正的進行狙擊任務,原來他的戰法,更偏向于是精確射手,在他已經有過的所有戰例中,也就是在班加西救崔勃的時候,在費多爾指導下的那次作戰跟狙擊戰術靠點邊兒,但總的來說,高揚也還是靠著快速瞄準的能力,重復射擊才干掉了敵人的狙擊手。
狙擊手和精確射手最大的不同,就是狙擊手對于快速瞄準和重復射擊的要求比精確射手要地,當然了,不是說狙擊手在這方面的能力不如精確射手,而是因為他們大多數情況下不需要那么做而已。
狙擊手在執行任務真正的狙擊任務時,往往只能開一槍,尤其是射殺重要目標人物,一擊不中,也就意味著任務宣告失敗,而在一場真正的狙擊手對決中,一擊不中,還意味著死亡。
高揚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了,如果他也是一個狙擊組,就可以開上一槍試著把敵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但他現在只有一個人,這么做的話,只有三個可能,要么敵方狙擊手再次轉移陣位,要么敵人試圖對他射擊的時候被他擊斃,要么被敵人迅疾的反擊所擊倒。
高揚自信在有準備的情況下,不會被敵人擊中,但他無法保證能把敵人誘出來,也無法保證敵人會向他開槍射擊,除非他主動射擊誘惑敵人的狙擊手開槍時,能表演的天衣無縫,讓敵人以為他是在朝一個真正的目標射擊。
高揚一直在想辦法,他在想所有曾經學到過得知識,關于一個狙擊手在面臨困難的時候該怎么解決。
高揚在面臨苦難的時候,首先想到的是費多爾教給他的東西,雖然費多爾一共也沒有教他幾個小時,但是在實戰中學到的東西,又是一個百戰余生的老狙擊手的寶貴經驗,高揚就算是想忘都忘不了。
費多爾是個真正的狙擊手,真正的王牌,雖然他只射殺了一百零四個人,斃敵人數還不如高揚多,但是,費多爾射殺的敵人含金量讓高揚根本沒法比。
費多爾射殺的是什么人?軍官,敵方的狙擊手,或者重武器操作員,除了這些目標,費多爾根本就不會開槍,因為他的戰場是二戰時的北非戰場,交戰雙方不管誰發現了狙擊手,炮彈都是跟不要錢一樣玩命往頭上轟的,不把發現狙擊手的地方來回用炮彈犁上幾遍不罷休,雙方對狙擊手的防范已到了極致,而費多爾就是在這樣的情況,還射殺了一百多個人。
對了,費多爾計算在戰績之內的射殺記錄,進攻時的不算,防守時射殺的才算,獨自作戰時的不算,有觀察員或者有人能證明確認擊殺的才算,德軍的規定確實很奇葩,但他們就是這么規定的。
高揚射殺的是什么人?利比亞的游兵散勇,索馬里的游兵散勇,這些人哪懂得反狙擊,所以高揚射殺的目標里真正有含金量的,只有一個sbs的前成員而已。
“如果你的對手也是個狙擊手,那么你就得小心了,狙擊手的敵人永遠是狙擊手,要想在沒有射擊機會的情況下射殺你的對手,能得到戰友的支援會好辦些,但如果你只有一個人,那就得想辦法了。
讓你的對手認為你沒有發現他,而且你的目標是其他人,一個足夠重要,不會讓對手懷疑的目標,開上一槍把你的對手引出來對你射擊,但是要記住,就算你真的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目標,但除非你有足夠的把握能讓你的對手上鉤并射殺他,否則不要輕舉妄動。
我把這稱為釣魚戰術,尋找一個敵方看起來足夠誘人的目標當做對手的魚餌,然后把自己當成魚餌。”
腦子里回想起費多爾曾說過的話,高揚選擇了釣魚戰術,吞下敵人的魚餌,把自己當做魚餌,然后把敵人釣出來,只是這么做有個關鍵,那就是小心不要成了被釣出來的那條魚。
窗戶里的狙擊手槍口略微動了動,高揚已經能看見搶身上方的瞄準鏡了,但還是看不到敵人,而那個觀察員已經完全看不到了,高揚不敢再等,他怕敵人的狙擊小組會再次轉移陣地。
街上可供射擊的目標倒是不少,但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現在敵人也知道對方有狙擊手,他們的射擊不會太隨意,高揚想找一個看起來有足夠價值的的目標當魚餌,好讓敵人不是認為他在主動暴露自己。
高揚只能把對手往最厲害的層次去想,事實上敵人的狙擊手表現的也確實就是最厲害的那個等級,所以他得找一個機會,一個能把敵人釣出來的機會。
高揚不著急,他是怕敵人會再次轉移陣地,但是高揚寧可再次搜索敵人的蹤跡,也不會打草驚蛇,更不會在敵人不肯上當的情況下主動暴露自己,在這場對決之中,犯了錯誤的后果很嚴重。
高揚不肯犯錯,因為那意味著送命,所以他有的是耐心等下去,等候著敵人犯錯,或者能等候到敵人有足夠誘人的魚餌出現,好讓他主動一口吞下去。
嗯,希望大家不會嫌我寫的啰嗦,情節發展的太慢,我只是想寫一次真正的狙擊戰,在能力范圍之內,盡力的寫出一場狙擊戰來,話說這么寫很累人啊,比一筆帶過可累多了,現在只希望這么寫不是費力不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