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七癡”方英雄目瞪口呆地看著武癡侯振棟,搖頭說道:“長得不像啊。”
“你覺得他應該長成什么樣?”方炎沒好氣地說道。現在都是什么年代了,這家伙還以貌取人呢?
難道只有長成自己這樣才能夠成為武林高手?難道只有長成白修那個人妖樣才能夠成為內江湖新星?這完全沒有道理嘛。
奇人怪相,樣貌不怪,算是什么奇人?
“他可是華夏七癡哎,傳說中的人物就算他沒有小師叔這般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也沒必要長得跟一個營養過剩的中年大叔一樣啊。接受不了,完全接受不了。我們外貌協會的人對美貌有著苛刻又執著的追求,我們喜歡一切美好的東西,喜歡英俊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在我心中的武癡不是這樣的。”
“”方炎實在難以理解,方英雄怎么就能夠那么輕易地說出‘我們外貌協會’這樣的話呢?難道他平時就不照鏡子嗎?如果照鏡子的話他怎么還能夠生活得這么無憂無慮天真活潑缺心眼兒?
“身高九尺,玉面長袍。手持一把龍鱗石打造的紅纓銀槍或者吳牙子大師親造的驚虹劍。長發披散,長袍被獵風撕得呼呼作響,往那兒一站就有驅狼逐虎氣吞山河的無上威嚴這才是我心目中華夏七癡的武癡。”
方英雄一臉委屈地看著侯振棟,有種偶像破滅的感覺:“怎么是他這樣呢?怎么可能是他這樣呢?他能配得上武癡這個名號嗎?”
“”方炎就有些后悔剛才出腳救他了。要是讓侯振棟那一腳‘龜裂功’直接給震死多好。
武癡呵呵大笑,指著方英雄說道:“此子純樸可愛,是你什么人?”
“我師侄”方炎說道。
“師侄?”武癡疑惑不解地問道。“師承何人?”
“青龍莫輕敵。”
“可惜了。”武癡連連嘆息,看向方英雄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尊千年寶玉。
“不可惜不可惜”方炎連忙說道:“前輩要是喜歡就盡管帶走,這件事情我還是能夠做主的。只求前輩不要再找晚輩的麻煩,晚輩就感激不盡”
“君子不奪人所好。”武癡推辭。
“不好。一點兒也不好。沒人喜歡他,你盡管拿去。”方炎無限幽怨地說道。“再說,你算是什么君子啊?”
武癡笑容詭異地盯著方炎,說道:“你侮辱了我。那就更得接受我的挑戰了方炎小子,今天晚上八點一劍峰之巔,我得和你不死不休。”
“前輩,你不要這樣,這不是強買強賣嗎?你要是覺得不解氣你再罵我一頓”
“就這么說定了。”武癡侯振棟打斷方炎的話,看著方炎說道:“小子,如果今天晚上不來的話,我的龜裂功就不會只對那個小胖子動手了。”
他的視線穿過大門,看著站在廊檐下面朝著外面張望的陸朝歌,說道:“金屋藏嬌,端的是神仙般的好日子。不過,要是美人不小心被人傷著可就不美了吧?”
“這是威脅?”
“隨你怎么想。”武癡大大咧咧地說道。
他的雙手插進口袋,像是一個二流子似的搖搖晃晃地朝著外面走去,嘴里還唱著奇怪的歌詞:“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憂悶舞婆娑。嬴秦無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敗興亡一剎那,寬心飲酒寶帳坐,且聽軍情報如何”
方炎認真地聽了聽,那是《霸王別姬》里面的段子。
“呸。”方炎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真不吉利。”
方英雄和秦鷹走到方炎面前,方英雄問道:“小師叔,他真是武癡?”
方炎用腳尖點了點地面上的裂縫,說道:“你以為是個人跺跺腳就能夠把地面震成這樣?”
“那你還讓我跟他走?”方英雄滿臉怒意地說道。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他糾纏了我很長時間,就是想讓我陪著他打一場。我拒絕了那么多次,偏偏被你給攪和成了。你要是跟他走了,我也省掉了不少麻煩。”
“小師叔,為什么你不愿意和他打呢?”方英雄問道。
“我為什么要和他打呢?”方炎反問。
“我們武道中人比武切磋互相促進共同提高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方英雄說道。“放下勝負心,放下榮辱心,贏了不要驕傲,輸了也不氣俀這不正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嗎?”
方炎一臉詫異地看著方英雄,說道:“沒想到你能夠說出這番話,當真是成熟長進了不少要不,今天晚上你去替我和武癡一較高下吧。”
方英雄拼命地晃動自己肉乎乎的腦袋,說道:“不行不行,我可不行,我去了會被武癡打個半死,那時候可就是給師父和小師叔丟臉了”
“你不是說要放下勝負心和榮辱心的嗎?現在自己又怕丟臉了?”
“我是讓別人放下那些老和尚不都是讓別人放下自已卻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的嘛”
秦鷹注視著武癡離開的背影良久,出聲問道:“這是內江湖最頂級的高手了嗎?”
“算是了吧。”方炎笑著說道:“華夏七癡之一的武癡,不癡迷于武道,又怎么可能獲得這樣一個名號?”
秦鷹深深嘆息,說道:“路漫漫其修遠兮。”
方炎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我輩將上下而求索。武道無崖,且行且珍惜吧。”
方炎回到小院,陸朝歌面露憂色,問道:“沒關系吧?”
“沒事。”方炎笑著說道。“一個老朋友,他跑過來就是想找我打一場架被我拒絕了。”
陸朝歌點了點頭,輕聲問道:“想吃什么?我來做飯。”
因為經常有飆車族在一劍山上面飆車,兩年前出現了一起極其嚴重的交通事故,兩輛豪車在同時搶彎道的時候發生碰撞一起滾落進了路邊的懸崖里面,車毀人亡。因為汽車在掉落懸崖的過程當中就起火發生爆炸,當搜救隊找到汽車殘骸的時候車里面的人都已經燒成了焦炭。
那兩輛豪車的主人都大有來頭,親人在唉嚎痛哭的時候,自然把火氣發泄到了花城的管理部門。據說因為此事當時的交通廳廳長以及副廳長全部被撤職,下面的頭頭腦腦更是被查倒了一大批。
花城政府也相當的委屈,你們兒子想要飆車,這種事情誰能夠阻擋得了?
再說,他們不在一劍山上面飆車也會找到二劍山三劍山四劍山天天劍山,誰知道什么時候會出事?
花城政府為了發泄自己心中的怒氣,于是便讓人在上山的路口設置了好幾道巨石路障。車子是沒辦法開上去了,任何人上山都只能步行一劍山招誰惹誰了?
這個方法果然野蠻有效,一劍山每天晚上的飆車項目取消了,那些飆車黨們又去禍害其它的城市和山峰了。
大眾車在山腳下面停下,方炎推開車門下車。
蛇君把車停好后,也悄無聲息地跟在方炎的身后。
他走路的姿勢很古怪,總是腳尖先著地,腳后跟幾乎都不著地。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走路的時候幾乎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就像是在草叢中流動的毒蛇。
“你不用跟著我。”方炎頭也不回的說道。
蛇君沒有應答,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方炎身后的草叢當中。
蛇君,就應該像蛇一樣生活在暗處。當發現敵情時,突然間竄出來給敵人致命一擊。
方炎還是決定來接受武癡的挑戰,不是為了勝負,也不擔心榮辱這完全是屁話,他就是來贏的。
誰不想贏?
他了解武癡的為人,武癡既然為癡,那就證明他為了武道而能夠做出任何事情。
他乘舟下珠江時為了試探自己的實力而使出‘目擊’,他說會對陸朝歌不利也并不是說說而已
方炎不怕武癡,但是害怕麻煩。
他不想武癡像是陰魂小鬼一樣地跟在身后,而除了把他打倒打服之外卻沒有其它更好的解決方式。
方炎是偷偷出來的,沒有讓方英雄秦鷹他們知道。為了不讓陸朝歌擔心,他連家里的寶馬車都沒有開出來。
方炎對目的地很熟悉,所以他輕車熟路地穿棱在這黑漆漆地山林里。
三年之前,他和遠道而來的東洋劍神千葉兵部在一劍峰之巔大戰一場。
那一戰讓他名滿江湖,也讓他和千葉兵部的關系變的亦敵亦友。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千葉兵部會選擇以那般決絕地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選擇在自己的武道巔峰時離開,一躍成為東洋劍客心目中的神明。
三年了,方炎沒有到抵足過這里。
但是,他對這里沒有絲毫的忘記。
方炎到達一劍峰山頂時,一個身穿黑袍的男人已經笑呵呵地站在那里,就像是吃過飯之后出來溜圈消食的鄰家大叔。
武癡看到方炎出來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我就知道你會來。”
“為什么?”
“因為你眼睛里有壓抑不住的仇恨。”武癡聲音清朗地說道:“方炎,不管你恨誰,今天晚上把那些仇恨都發泄到我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