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龍潭就屬于這樣的類型,這個將黃牛和狗完美結合的男人,在使盡了黃牛的勤奮和隱忍之后,終于像狗一樣跳出來咬人。
江龍潭笑容溫和的看著方炎,說道:“你是一個孝順的孩子,父親戰死,守孝三年,這樣的事情可不是現在的年輕人可以做到的父親的死讓你意志消沉了幾年,也讓你學會了珍惜身邊的親人。朝歌拒絕了逐流的追求,一心一意地為你打造商業帝國。她有資格成為你身邊的親人吧?方炎,如若負她,你心何安?”
方炎已經沒有和江龍潭說話的興致了,在他的眼里,這只是一個高智商的死人。
方炎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安靜,說道:“安靜,把刀放下不然你會后悔。如果你敢傷了她一根頭發,不用江龍潭動手,我就會去把你父母家人殺光”
方炎臉上殺氣彌漫,就像是一個剛剛從地獄里爬上來的修羅惡魔。
“我不能放。”安靜眼睛濕潤,流著眼淚說道:“我不能放。放了我爸爸媽媽就要死他們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我不能放”
“安靜,你不要激動。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靜下心來好好地想一想。”陸朝歌聲音柔和,語氣平靜地出聲勸慰。這個女人的氣場強大,內心更加的篤定。直到這個時候還保持著絕對的冷靜,好像被人用刀子架在脖子上的是其它人一般。“我能夠理解你做出這樣的選擇。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我只是你的老板,可他們卻是你的父母,是生你養你給你生命的人為了他們,你做出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理解。”
“但是你想過沒有,就算你殺了我,他就會放過你的父母家人嗎?你跟在我身邊兩年,也不是第一次和江龍潭這樣的人打交道。你心里應該清楚,他不可能允許今天發生的事情泄露出去如果他脫險從這里逃出去的話,他第一個要除掉的就是你的父母。”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安靜哭得更加凄慘,情緒接近于崩潰。她握刀的手不停地抖動著,每一次抖動都在陸朝歌修長粉嫩的脖頸上面劃出一道淺淺地口子。紅色的血絲如一條紅色的細線,在慢慢地向前擴散蔓延。“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辦,我不能放人陸總,你讓方炎放人好不好?你讓方炎把江龍潭放了,我給你做牛做馬,我給你做一輩子的丫鬟”
陸朝歌嘆息,說道:“安靜,你難道還看不明白嗎?只有把他留下來,你的父母家人才有可能安全著,才有活下來的希望如果讓他離開了,他們只有死路一條。不管是為你還是為我,這個人,不能放。”
“陸總,我求求你”
“滾。”方炎突然間厲聲喝道。
一股磅礴大力從他的嘴里噴了出來,這種極具穿透力的爆破音幾乎要把人的耳膜給震破。
安靜正要說話,就遭遇了這隱含內勁兒和佛門獅子吼有七分神似的道家‘擊山咒’的攻擊。
她的大腦有瞬間的空白,耳朵里面一陣轟鳴。
當她耳朵里面的雷聲消失,她的意識恢復了正常時,卻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他的脖子被方炎掐在手里,雙腳脫離地面,整個人被方炎的一只手臂給掛在半空中。
安靜完全被方炎的動作給嚇傻了,根本就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剛才自己明明還用刀子頂在陸總的脖子上,怎么轉瞬間就成了自己的脖子被人提在手心里?
安靜跟隨在陸朝歌的身邊見多了明爭暗斗狙擊埋伏,但是她仍然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江湖。
每個人說話的時候,都會自然地將一部份的注意力用在遣詞造句上面。不然的話,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所說出來的話到底有沒有表達出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
安靜也是一樣。在她認真地想要向陸朝歌求饒時,方炎突然間施出可以亂人心神攝人心魄的擊山咒,一下子就將安靜這種意志不夠堅定的小女人給定住了。
一秒鐘,或者只需要零點零一秒鐘。連一個眨眼的功夫都不夠,方炎就已經進入了太極之域,一步醉鶴乘風閃到了安靜的背后,把她手里的匕首奪走,將還處于呆滯狀態的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我說過,你會后悔。”方炎的手掌微微用力,安靜的呼吸更加急促,臉色變成了難看的紫紅色。
安靜的雙手雙腳本能的踢打了幾下,身體的力量很快就因為氧氣的流逝而被抽空了。
她看了一眼陸朝歌,臉上露出釋然的笑意。
這樣也好,自己死了,就不用再面對這樣艱難的選擇了。
死亡,是最好的解脫!
她看著陸朝歌的嘴唇微動,但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陸朝歌卻聽的明白,知道她是想說‘對不起’。
“方炎,放了她吧。”陸朝歌走到方炎面前,出聲說道。
方炎眼里殺意不減,握著安靜的那只手臂沒有絲毫松馳。
他不想放了安靜,即使他心里也同情安靜。
“她救過我一條命。”陸朝歌說道。“去年七月,我去花城觀海會所赴約,下車的時候有槍手狙擊她替我擋了一槍。”
陸朝歌摸了摸安靜的肩鉀位置,說道:“那一槍打在這里。如果不是她的話我欠她一條命。”
撲通!
方炎把安靜丟在地上,安靜躺在那兒劇烈地咳喇著,然后大口大口地呼吸。
如果方炎再堅持一會兒的話,恐怕安靜現在已經有了一具體溫尚存的尸體。
陸朝歌救下了安靜,卻沒有再像之前那樣關心安靜的傷勢。
你救我一條命,我也還你一條命。你盡了你的情份,我也盡了我的情份。
但是從此以后,大家形同陌路。
所有的欣賞,所有的提攜,所有的感情和所有的期待全都在她將刀子頂在自己的脖頸之間煙消云散。
背叛!
這是最大的傷害!
陸朝歌不可能把一個背叛過自己的人留在身邊,她允許,方炎也不會允許。
江龍潭看到方炎如此輕易就破了自己的局把陸朝歌給救了下來,搖頭嘆息著說道:“我一直很鄙視武力,因為我覺得那是智商低下者唯一的選擇現在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武力確實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方式。大道三千,唯力不敗。我認輸。”
方炎甚至都不再正眼看江逐流一眼,而是走過去將陸朝歌攙扶著離開這個房間。
因為主神的尸體爆炸,而且正在被基因藥劑腐蝕。這里面的空氣充滿了腥臭味道,入眼處不堪入目。
等到方炎和陸朝歌離開,蛇君干癟的臉露出一抹極其詭異的笑容,看著江龍潭說道:“你想怎么死?”
“能不能給我一個痛快?”江龍潭表情平靜的看著蛇君,他早就知道這一刻會到來。他耗盡了心神,用光了棋子,仍然沒辦法逃脫。現在也只能認命。
“不能。”蛇君干脆利落的拒絕了。“我和你倒是無仇無怨,甚至還對你有些喜歡你這樣無情無義狠辣惡毒的人才適合做蛇君,要是早些時候跟著師父養蛇就好了。”
“可惜了。”江龍潭說道。不知道是在可惜蛇君沒有答應給他一個痛快還是可惜沒有機會跟著蛇君的師父養蛇。
他指著地上爬行的那條金線蛇,說道:“能不能把它收回去?我知道你們不會讓我死的利落,更不會讓我死的輕松,能不能把這個小東西收回去隨便用其它的什么手段都行。你要是樂意,我做你的草靶玩稻草人也行。我就是不喜歡這種小東西往身體里面鉆的感覺。要不是這些小東西,我也不會一敗至此,對不對?”
蛇君咧嘴笑了起來,說道:“行。既然你不喜歡它,那我就把它收起來”
蛇君吹了聲口哨,那條金線小蛇就竄進了蛇君的手臂上面。
“謝謝。”江龍潭衷心地感謝著說道。即便走到這一步,還有人愿意答應自己的請求。
他覺得自己的運氣一直都不壞。
“啾”
蛇君又吹了一聲急促一些的口哨,一條胖乎乎的小蛇從他的身體里面爬了出來。
那條小蛇通體血紅,全身都是肉,就像是沒有骨頭一樣在地上蠕動爬行,就像是染了顏色的蠶蛹。
江龍潭的眼神微凜,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不要怕,它不是蛇,是血蛆。”蛇君笑著說道:“它會鉆進你的身體里面,在你的某一個內臟里面生活下來它可以長期的生存下來。直到它尋找不到食物或者它在那里呆得有些不耐煩了,它就會試圖向外面打洞鉆去”
蛇君又吹了一次口哨,然后那條血蛆以和它身體極度不相配的速度朝著江龍潭竄了過去。
它飛奔到它的鞋面,然后朝著上身爬去。
江龍潭用手去拍,卻一把拍了個空。他拼命地跳躍抖動,想要把那條血蛆給甩飛出去。但是那血蛆腳下長著吸盤,無論多么努力血蛆都緊緊地吸著他的衣服不放。
血蛆速度迅疾地爬到江龍潭的臉上,觸角四處探了探后,猛地朝著江龍潭的鼻孔鉆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