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冒險者隊伍都遭遇了清查,凡是會弓箭的,全部被邀請到了清微宗做客,至于孤云城及其周邊的獵戶,更是遭遇了嚴厲的刑訊。
身為冒險者隊伍之一,毒蛇傭兵團同樣沒能逃過清查。
不過因為慕閑的提醒,毒蛇傭兵團早就把弓箭給全部藏了起來,段坤、羅峰跟段武輝更是統一了口徑,很容易便把清微宗的盤查給應付過去了。
只是從清微宗的外門出來后,三個人的背心卻濕透了,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對方,然后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他們的腦海中也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慕閑。
段坤等人知道,要不是慕閑的提醒,他們極有可能就暴露了出來。
想起慕家旁系以及顧家的悲慘下場,三個人不寒而栗。
清微宗在孤云城大勢追查弓箭手的時候,鐘府上下卻是一片悲戚慘淡的氛圍。
一方面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鐘修筠的慘死對鐘家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另一方面卻是鐘家這一次非但沒能夠幫忙鐘修筠報仇雪恨,反而被弄得灰頭土臉的,不僅僅損失了十幾家商鋪,而且還死傷了不少人,鐘道隆更是因為羅芊塵關鍵時刻的攻擊而修為大跌,原本已經踏入了地皇境修為的他現在居然只有人王境初階修為,而且因為筋脈受損的緣故,估計再也沒有機會提升實力了。
“朱小虎,你確認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跟事實沒有任何的出入,也確認自己沒有遺漏任何有關慕閑的信息么?”看著眼前這個瘦得皮包骨的少年,鐘道隆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不過隨即眼神又恢復了正常。
在鐘道隆面前,朱小虎卻是連頭都不敢抬,他緊緊地捏著自己的衣襟,臉色也因為緊張而微微泛白。
聽到鐘道隆的話,朱小虎重重地點了點頭,怯生生地說道:“慕閑因為是天生絕脈的原因,在學院中被人嘲諷和欺壓,除了我跟顧寧外,他并沒有第三個朋友,所以他有什么話都是跟我們倆說的,而且顧寧因為忙于到坊市擺攤,慕閑跟我之間的感情更好,我對慕閑也更加了解……”
可能因為說到了自己熟悉的東西,朱小虎心中的那種緊張情緒漸漸緩解,到了后面,他越說越流利,臉上也多了幾絲血色。
朱小虎沒有注意到的是,當他一個勁地強調自己跟慕閑是好朋友的時候,房屋中的好幾個人同時皺了皺眉頭,要不是鐘道隆沒有吱聲,估計早就有人把朱小虎給扔了出去。
“朱小虎,這是一百枚靈晶石,作為你這一次的報酬。你繼續回到云央學院,隨時關注慕閑的動靜,要是慕閑走出云央學院的話,你務必第一時間通知我們,要是你能夠把慕閑給騙出云央學院的話,更是重重有賞!”見朱小虎似乎把知道的東西給一股腦地全部倒了出來,自己繼續問下去也問不出什么新東西,鐘道隆從懷中掏出一把靈石出來,沉聲說道。
“謝謝二爺,謝謝二爺,我一定會好好地監控慕閑的,要是有機會,我會努力把慕閑給騙出云央學院的。”感覺到靈力的濃郁波動,朱小虎眼睛一亮,一個餓虎撲食便把鐘道隆手中的靈晶石給接到了手中。
拿到靈晶石后,朱小虎敬畏地看了鐘道隆一眼,發現鐘道隆眼睛微閉,沒有跟自己說話的心思了,他恭敬地告辭了一聲,然后迅速地離開了鐘家大廳。
朱小虎的腳步剛剛跨出大廳,大廳中便傳來了“咔嚓”一聲脆響,卻是鐘道隆的一只手不小心把桌子一角給捏碎了。
“二叔,要是朱小虎所說的話句句屬實的話,那么慕閑這一次無疑是在狐假虎威,我們就沒有必要繼續對他客氣了。”鐘修文看到處于暴走狀態的鐘道隆,狠聲說道:“慕閑殺掉修筠,又毀了家族十幾個商鋪,更是廢掉父親兩條手臂,此仇不報,我們鐘家以后就不用在孤云城混了。”
看到鐘道隆跟鐘修文一個比一個激動,手臂上綁著藥膏的鐘道青卻是皺了皺眉頭。
“二弟、修文,你們是不是算漏了一點東西?雖然慕閑跟神器宗的人沒有牽連,躲在暗處的那幾個弓箭手可是明擺著站在慕閑那邊的,而且特別擔心慕閑的安危,那幾個弓箭手的力量也不弱啊。”接二連三地在慕閑手中吃虧后,鐘道青已然不敢再把慕閑當成一個小孩看待,更不敢把慕閑當成廢物看待。
“弓箭……”聽到這兩個字,鐘道隆的瞳孔不由一縮,背心也是一陣冰冷,身為真元境修為的哥哥鐘道隆居然在對方的弓箭下完全沒有抵抗能力,而當時已經地皇境修為的自己都不敢硬接那一支鐵木箭,可想而知那支鐵木箭的威力,“朱小虎并沒有提到慕家有弓箭高手,難道慕家最近一段時間招募了弓箭高手?”
“弓箭高手往往可以越階殺人,爹,二叔,您們說躲在暗處的弓箭高手有沒有可能是慕遠山或者凌天啊?”鐘修文也知道弓箭手的可怕,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二弟,修文。我知道你們現在肯定心中悲憤,恨不得立即報仇雪恨,只是我覺得這件事情最好是往后壓一壓,在道林正式上任陽越州知府之前,我們不宜有所動靜,反正清微宗也被慕閑落了臉面,清微宗肯定也要出手對付慕閑的,有清微宗幫助我們試水,我們就不用在這里猜來猜去的了,而且還不用擔心給家族帶來什么危機,這樣何樂而不為呢?”
身為一家之主,鐘道青的性格極為穩重,他考慮事情也更加全面。
只是鐘道青遠遠地低估了仇恨的力量,也錯估了鐘道隆跟鐘修文報仇的決心。
聽到鐘道青的話,鐘道隆跟鐘修文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后,便不再出聲,算是默認了鐘道青的建議。
孤云城西部,金紫街的末端,紫云府。
這里是清微宗在孤云城的據點,也是龔德寶這個外門執事平時處理宗門事務的地方。
紫云府占地足有上百畝,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面閃耀著溫潤的光芒,遠方似有裊裊霧氣籠罩著不真切的宮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付出昂、玉石堆砌的墻板。
一條筆直的路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隨著玉石臺階緩緩下沉,中央巨大的祭臺上面有著一根筆直的主子,柱子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跟飛檐上的鳳凰遙遙相對。
祭臺的下面卻是一個陰暗潮濕的所在,這里足足有上百平方米的面積,里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地面上呈現出一片暗紅的顏色,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極為嗆人。
這是清微宗在孤云城的刑訊室,整個紫云府幾乎照搬了清微宗的宗門造型,便是刑訊室也跟宗門的刑訊室沒有兩樣。
顧寧此時被雙腿懸空地吊在刑訊室的屋頂,他身上的衣服已然被脫光,僅僅留下了一條褻褲遮擋住。
顧寧的全身上下血跡斑斑,找不到一絲完整的地方,他整個人也昏迷了過去,腦袋垂搭在胸前。
只聽得“嘩”地一聲巨響,一盆冷水從天而降,直接淋在了顧寧的頭頂,把顧寧給澆醒。
“你們不用白費心機了,我顧寧是貪生怕死,可是我顧寧更不可能做出賣友求榮的事情,你們有什么招數盡管沖少爺來便是,我悉數接下便是。”艱難地睜開眼睛,看清了自己身處的環境后,顧寧冷笑一聲,不屑地喊道。
顧寧一句話說出口時,才發現自己的喉嚨火辣辣地痛,聲音也變得嘶啞之極,虛弱得極為微不可聞。
看到顧寧有如鬼魅般的模樣,審訊顧寧的外門弟子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心中竟是生出一股畏懼。
“死胖子,你倒是睜大眼睛看清楚我們把誰給帶來了,你自己不怕死,可是你想看著自己的家人一個個地死在你的面前么?”另外一個外門弟子看到同伴被顧寧的慘象給嚇住,他冷笑一聲,跨前兩步,揪住顧寧的頭發,把顧寧的頭給強迫性地扭轉到了另外一個方向。
當顧寧看清楚刑訊室中多的幾個人后,他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抹擔憂,慢慢地,目光重新變得漠然。
“你們清微宗既然能夠查到我是顧家的人,難道你們就查不出我早就被家族給掃地出門了么?”輕蔑地掃了一眼揪自己頭發的外門弟子,顧寧滿臉嘲諷道。
顧寧的話讓那個外門弟子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們自然知道顧寧跟家族的關系鬧得很僵,而這也正是他們所擔心的事情,要是顧寧真的被家族傷透了心而完全不顧家人死活的話,那么用顧寧家人威脅顧寧的辦法就完全行不通了。
“顧寧,你這個畜牲,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你自己惹禍也就算了,為何要連累家族,你知道你父親這些年來為了讓你不被學院開除,暗中賄賂了下院的胡教習多少靈晶石么,你真的以為自己擺地攤的那點收入能夠維持自己在學院中的開支啊……”顧寧的話剛落音,刑訊室中便響起了一聲歇斯底里的怒罵聲。
聽到這聲怒罵,顧寧臉色大變,下意識地看向了對面的中年男子,眼中露出了詢問的神色,而中年男子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并沒有失聲否認這一點。
清楚地把顧寧跟中年男子的眼神交流看在眼中,剛剛還失望透頂的外門弟子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強推了,求會員點擊、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