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洲丸號沉海,艦官水埗世昌斃命。
長吉丸號沉沒,艦官島津雄落水斃命。
整個倭國艦隊,幾乎悉數覆沒,而那諒山炮艦開始編為小隊,在附近游弋,但凡有落單的倭國船只,立即予以攻擊。
附近海域傳來的噩耗越來越多,殘存的倭國艦船已經不敢出港了,因為沒有護衛艦船的保護,一旦出海,立即便會被蹲守的諒山戰艦尾隨,最后如狼群一般進行攻擊。
崇明島無險可守,長興島亦是無險可守,這里不是泉州,也不是寧波,從某種意義來說,當他們選擇了崇明的時候,就早已意味著今日的覆沒。
倭人的艦船亦是繳獲了不少,水師的官兵對于這些倭船熟悉起來倒是很快,道理很簡單,因為倭人的艦船,絕大多數是仿造諒山的,作為后進者,倭人自然更擅長于學習先進的經驗,自己閉門造車,一輩子怕也達不到諒山艦船的高度,因而倭船的構造和諒山的艦船沒什么分別。
長興島只盤踞著兩千余倭軍,在艦隊覆沒之后,諒山軍立即開始登陸,發起了攻擊,這長興島并不大,又無后援,諒山軍立即占領了港口,旋即開始掃蕩。
在這里有大量的糧食和火藥儲備,如此一來,倒是便宜了諒山軍。
郝風樓已在長興島登陸,將這里改造為了大本營,無數的船只亦是開始停靠補給。艦隊開始分為兩班,輪流出海,襲擊一切膽敢于出現在海面上的船只。
其實倭人的損失并不大。十萬倭軍,這次海戰的傷亡不過五千;而諒山軍方面,一艘炮艦因為過于自信,盲目地擺脫了陣列,最后被崇明口岸架設的火炮擊中,艦船沉沒,許多船員都紛紛被救起。此外還有兩艘艦船碰撞,亦是死了七十余人。
不管怎么說。這一次海戰大獲全勝。而且對于倭人來說,也是尤為致命的一擊。
他們完了。
關于這一點,崇明島上的島津淳一可謂有深刻的了解。
因為崇明島上兵馬眾多,地方又只有巴掌大。沒有足夠的儲備,幾乎所有的物資都靠大陸或是長興島轉運而來,現在水師覆沒,這就意味著,從現在開始,他們與外界的輸送線已經被切斷,即便崇明島還有一些艦船,可是一旦出港,莫說運糧。能夠全身而退便算是老天保佑了。
崇明島上的補給至多也就維持十天,十天之后呢?
大明水師的力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就算是有。也絕大多數在寧波和泉州一帶,等他們來馳援,只怕黃花菜都涼了,松江那兒倒也有些艦船,不過想要和諒山艦隊爭雄,幾乎等同于自殺。
被人控制了海權。就意味著補給切斷,補給切斷。島上縱有倭兵百萬,可是他們是人,是人就要吃喝拉撒,難道靠這巴掌大的地方自給自足?即便這里有足夠的耕地,想要開墾,那也是來年的事。
完了。
在附近的海域,虎視眈眈的諒山炮艦四處巡弋,神出鬼沒,大規模的船隊輸送是不可能的,勉強只能用一些快船冒險突圍而出,若是僥幸能逃出生天,至多也就送一送信而已,難道靠它們運幾船糧食來?
而諒山艦隊顯然也已經看清了這一點,他們采取的辦法就是各種襲擾,卻并不派遣軍馬登岸攻擊。
島津淳一在大帳里,看著下頭面如死灰的諸位大名,這些大名都是響應號召,興匆匆的帶兵來參戰的,對于他們來說,這既是某種榮譽,也是一次牟取利益的機會,而現如今,一切都成鏡花水月了。
許多人憤怒了。
大家開始咒罵諒山軍,有人要求突圍,只是突圍,說來也可笑,這里不是陸地,也沒有橋梁,突圍就需要船,現在倭軍的艦船還不夠運幾千人出海,即便能運,一旦被那些餓狼一般的諒山水師攔截,幾千人統統都要葬身魚腹。
也有人恨不得諒山軍立即登陸,好和這些陰險狡詐的諒山人大戰一場,這一點顯然也是癡心妄想,因為根據后世的智商檢測,雖說倭人的智商還算不錯,可是顯然漢人平均智商也不太低,人家寧愿在那兒逗你玩,也絕不可能來拼命的。
終于,還是有人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有人狠狠的拔出腰間的倭刀,暴怒地道:“明人誤我,若不是他們,我們又豈會受困于孤島?皇國十萬精銳莫非要毀于一旦。”
其實許多人很想說,這里頭的關鍵在于永健殿下對于明人的屈服,若非如此,又怎會鬧出這樣的事來?
只是大家并不敢責怪這位親王殿下,最后只能將所有的罪責扣在明人的身上。
最后,島津淳一晦暗不明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幾分猙獰,道:“事已至此,我等盡皆為皇國罪臣,自大政奉還之后,皇國立志革新,未嘗有此敗績,今日之后,皇國革新,已是毀于一旦!”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滿大帳的倭人都帶著某種悲涼。
這是沒錯的,自大政奉還之后,大家都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的努力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那么點起色,眼看興業有望,無數人的夙愿將成,又恰巧中原內亂,正是倭人火中取栗的最好時機,本以為此次協助大明剿賊,能夠興旺皇業,誰知這一戰竟是一敗涂地,宛若一盆冰水徹底地將所有人澆醒了。
最可笑的是,若是痛痛快快打一場,敗了也就敗了,可問題就在于,大家現在連敵人的邊都沒有摸到,就這么一下子功夫使倭軍陷入了最為險惡的境地,這……真他娘的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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