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后,訓練室內120名學員全部大汗淋漓,終于聽到了教官卡特的特赦。
“休息半小時。”
卡特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訓練室,沒人注意到教官離去的步伐輕快極了,仿佛踩著兩團棉花,一踮一踮的。
“終于能休息一會兒了。”
“卡特教官折磨人啊!4天特訓能有什么突破?”
“臨時抱佛腳,臨時抱佛腳嘛!臨陣磨槍,不亮也光。”
“就是,以前這種特訓也不少,也不見誰一下子凝聚內元,成為一級武者啊!”
“你以為是文化課考前突擊么?這是武學測試,磨得再光也是銀燭蠟槍頭,一碰就痿了。”
一群人癱倒在地上,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發表著憤懣情緒,這都快畢業了,還被魔鬼教官逮到狠狠操練,任誰也不愿意。
聽到卡特的話,孫言是最先溜到角落里休息的,任水簾晴如何清麗可人,也難吸引住他此時的注意力。
盤膝坐在角落里,孫言對著墻壁怔怔出神,尤自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他凝聚出內元了,他竟然凝聚出內元了?
剛才水簾晴那一記刀形刺激下,孫言的丹田頓時產生一股熱流,輕易化解水簾晴的內元后,這股熱流并沒有消失,反而循著全身四肢百骸運行起來。
兩個小時對練下來,孫言感到體內這股熱流已穩定下來,這股熱流雖僅如發絲一般粗細,可確實的存在著。
想及沖虛聚元訣里的描述,孫言可以確定,這一定是內元。
他竟然這樣凝聚出內元,自己現在是一級武者了么?孫言完全難以置信,同時心中一陣狂喜。
難道說真是老天開眼,自己將來也能成為一名出色的武者。
孫言雙手緊握,“媽媽,我一定會找到妳的。”長久以來的期盼,終于看到了一線曙光。
思緒漸漸平復,孫言猛地清醒過來,自己已凝聚出內元,那本沖虛聚元訣必須趕快還給陳王才行。如果這本沖虛聚元訣在自己手里有什么破損,那就算把自己賣了也還不起啊。
該死的,卡特教官怎么突然說要4天特訓呢?私自離校平時成績清零。
孫言不由愁眉苦臉,現在他內元已然凝聚,要趕快把沖虛聚元訣這本燙手山芋還回去才行。否則,哪怕是破損了一點兒,自己砸鍋賣鐵也賠不起啊!
思來想去,孫言搖頭哀嘆,看來只有等到4天后,再把沖虛聚元訣還給陳王了。
訓練室另一個角落,水簾晴靜坐在那里調息,但她的目光不自覺飄向對面。那個男生坐的周圍空蕩蕩的,沒人愿意靠近他,仿佛被所有人遺棄了。
同班同學三年,水簾晴與孫言從沒有過交集,對于這個男生所有的認知都是從別人口里得到的。老師們一向稱他為“爛泥”,是C69班始終如一的反面教材,同學們恥與其為伍,似乎任何事只要和這個男生扯上關系,都是一個難以抹去的污點。
逃課家常便飯,上課睜眼睡覺,武技課每次訓練前都要看成人電影,偷窺女生內衣等等,除了沒有打架斗毆的紀錄,所有能做的壞事,孫言全部占全了。
以往每次聽到關于孫言的事情,水簾晴難以想象一個學生怎么能做到這份上,可是現在再看孫言的背影,她卻是另外一番感受。
剛才兩個小時的對練,水簾晴的兵形三式有了明顯的進步,尤其是她最擅長的鞭形,已隱隱觸摸到了完美級的門檻。
還有她的弱水訣,停滯在第二層已經一年之久,但在兩個小時彼此內元對抗中,水簾晴感覺到弱水訣似乎提升了一些。
這僅是兩個小時帶來變化,孫言不但將兵形三式全部練到完美級,甚至還能引導她快速領悟,這是教官卡特也無法做到的事情。
即使是八級武者,也很難將基礎戰技修煉到完美級,更不要說融會貫通,在對練中指點他人。
“這就是所謂的天才嗎?”
水簾晴輕咬著嘴唇,神情復雜的注視著那個男生的背影,看起來孫言是被全班同學遺棄了,可是,或許在這個神秘男生的眼中,同學們的種種行為不過是幼稚的笑話而已。
正思忖間,水簾晴秀眉一皺,她看到三個人走向孫言。
“嗨,孫言,跟你商量個事。”
忽然一個聲音在背后響起,打斷了孫言的思緒,轉頭,高京、錢林和錢厲站在身后,三人高大的身影讓孫言周圍的光線一暗。
孫言一愣,隨后笑瞇瞇問道:“錢林同學,什么事?”
伸手不打笑臉人,對于這三人的行事作風,孫言知之甚深,高京和錢厲是班級12名一級武者中的兩人,錢林是錢厲的弟弟。三人在班級里向來作威作福慣了,一般的學生碰到他們避之惟恐不及。
錢林斜眼瞅著孫言,用命令的語氣說道:“一會兒對練,我們換換,明白么?”
果然。孫言暗笑,很干脆的點頭,“沒問題,不過,卡特教官那里,錢林同學你要幫忙說一下。我可不想平時成績被清零。”
錢林面色一變,臉上露出兇狠之色,“讓我去和卡特教官說?你小子找死!”整個C69班,誰敢去違背教官卡特的命令。
這時,錢厲邁前一步,低頭俯視著孫言,冷笑道:“哼!就你那平時成績,清不清零有什么區別?”
他眼中跟著閃過厲色,“也對,我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孫言你估計也很喜歡,不會有任何后顧之憂。”
說話間,錢厲左手忽然探出,猛地劈向孫言左肩,正是兵形三式的斧形。
“斧形?”
一級武者的斧形劈在一般人身上,肯定逃不脫骨折的下場,孫言目光一冷,他的性格向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以前是沒有能力,碰到錢厲這樣的班級惡霸,只能選擇明哲保身,現在就完全是兩回事了。
左肩一動,衣服下的肩部肌肉迅速膨脹,肘部微微振動,熊猿靠蓄勢待發。
既然你想下狠手,那就看看誰的下場更凄慘一點。
孫言剛準備暴起,他神情一動,又恢復了平靜。
只見一只纖細的手從旁伸出,如一條長鞭彈向錢厲手腕,一纏一引,頓時,錢厲感覺一股柔韌的力量從腕部傳來,接近兩米的身體不由自主退后三步。
“怎么?”錢厲穩住身形,驚異的望著出手者,“這鞭形,怎么會……?”
出手的人正是水簾晴,她從人群中走出,平靜說道:“錢厲,在學校里打架斗毆,你應該明白會受到什么處分。”
錢厲驚疑的打量著水簾晴,他與水簾晴的實力差距并不大,一個是班級武學修為第一,錢厲則是第二。可是剛才那一記鞭形,錢厲感到似乎已不是精通的階段。
旁邊,錢林笑瞇瞇說道:“簾晴,班長大人,我們只是和孫言同學切磋一下而已,并沒有起什么沖突。”
水簾晴秀眉微皺,對于錢林死皮賴臉的作風,她也是沒有辦法。入學兩年多,她不止一次嚴詞拒絕,但是,錢林依舊如牛皮糖一樣粘過來,怎么甩也甩不掉。如果不是顧慮洛山市錢家的背景,水簾晴早已出手教訓這個家伙。
這時,教官卡特冷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哼!我才出去一會,就這么熱鬧?看來你們精力都很旺盛嘛。”
卡特沉著臉走進來,訓練室內所有人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個個跳起來,轉眼間便站成一個整齊的方陣。
人群中,錢林瞪視著孫言背影,陰冷說道:“孫言這個垃圾,敢在我們面前大放厥詞,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修理一下。”
旁邊,高京悄聲接口道:“錢少,你放心,下午特訓結束后,晚上就讓這小子好看。”
“閉嘴,你們兩個沒腦子么?”錢厲低聲怒罵,“剛才的情況其他人都看到了,如果4天特訓期間,這混蛋出了事,我們能逃得了干系?你們不想參加畢業大考了?”
錢林和高京面色一滯,兩人剛想說些什么,卻見教官卡特目光逼視過來,他們立刻噤若寒蟬,哪里還敢言語。
站在隊列前,卡特掃視著眾人,“給你們半小時的休息,看來是我的失誤。兩周后就是畢業大考,別怪我沒有警告你們,在這期間打架斗毆,后果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
話音一頓,卡特若有深意的笑道:“當然,在學校外就沒有這樣的顧慮,哼,哼哼!”
隊列中孫言心中一突,他感到卡特說話時,目光有意無意在他身上掃過。
“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快給老子練!”
教官卡特一聲怒吼,所有人再次開始分組對練,畢業前的最后一次特訓,可不能讓魔鬼教官抓到小辮子。
成功凝聚內元之后,孫言特訓的熱情立刻大減,他現在只想著盡快將沖虛聚元訣送回陳王手中。不過,這4天還是安分點比較好,教官卡特向來說一不二,如果特訓期間擅自離校,那孫言的武學課平時成績肯定是不及格。
水簾晴明顯察覺到孫言的心不在焉,她不由氣惱,這男生怎么這樣,幫人幫到底啊。
感到孫言一招一式越來越軟綿綿的,水簾晴美眸一瞪,嗔怪道:“孫言,你能不能專心點,一個男生怎么這么小氣?”
說完這話,水簾晴有些忐忑,A等班的學員一個個眼高于頂,這還僅是優秀學員,態度就那般高傲,更不要說武學天才。
孫言聞言一愣,他隨即反應過來,歉然一笑,反正這幾天要耗在學校里,干脆就熟悉一下內元的特性。
于是,孫言在施展兵形三式時,帶上了一絲剛滋生的內元,與水簾晴對練起來。
這正是水簾晴想要的,她感到在對練中,不僅對兵形三式的理解不斷加深,體內的弱水訣更在孫言的內元刺激下,朝著第三層的屏障發起沖擊。
不遠處,看到這一幕,教官卡特眼珠子都差點凸出來,“內元激發?媽的,真的是內元激發,這小子真他娘的是天才,老子這下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