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中的第三名少年,端坐在樹梢頭,背對著陽光,看不清面容,可渾身不帶一絲煙火氣,淡淡說道:“夜闖我們潛龍院的事情,不是沒有流傳開來么?即使我們潛龍院的學員,也有很多不清楚情況,從這一點來說,我覺得孫言同學很厚道。如果換成其他人,早就四處嚷嚷開了。鵬強,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雙方彼此退一步,不就海闊天空了?”
聞言,竹竿少年立時就不同意了,反駁道:“那小子敢四處嚷嚷么?不說白祖武你,我們潛龍院新生種子學員中,隨便出來一個都能輕易擺平孫言那小子。他當然不敢四處宣揚,否則,以后別想在帝風學院混了。”
“擺平他?”被喚作白祖武的少年淡淡笑起來,微微搖頭,沒有再言語。
瞧著白祖武云淡風輕的神情,魁梧少年嘆息道:“小白你呀,能不能有點爭勝之心。難怪趙老大總這么說你,小白你要是在特訓中稍微努力一點,怎么也不會讓那秋望川奪了種子學員第二的名次。”
白祖武又搖了搖頭,認真道:“秋同學是真的很厲害,你們倆都不是他的對手啊!”
魁梧少年和竹竿少年對視一眼,同時無奈嘆息,對于白祖武事不關己的態度也是絲毫沒有辦法。
竹竿少年說道:“好吧,不說這些。這個孫言實力看來不差,不過,對我們造成不了什么威脅,真正要留意的,還是東凰院的風鈴雪、燕天華和龍平安。至于西鰲院方面,呂劍到時自有趙老大應付,剩下不足為慮。”
魁梧少年點了點頭,道:“不管怎么說,這一屆全院新生的第一,肯定歸屬于我們潛龍院。行了,也沒什么好偵查的,我們回去吧。”
白祖武則微笑道:“你們先回去吧,天氣這么好,陽光這么明媚,我還想多坐一會兒。”
迎著陽光,少年深吸一口氣,露出陶醉之色,若非穿著潛龍院的校服,此刻他看起來便如一位詩人,毫無一點武者的氣息。
其他兩個少年不禁無語,對于同伴的性格也是無可奈何,兩人身形一動,已從樹梢上無聲無息掠下,轉眼,便消失在公園深處。
望著兩個同伴離去的方向,白祖武側身躺在樹梢上,愜意的嘆了一口氣,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透射下來,斑駁的灑在他臉上,映出少年俊逸脫俗的面容。
“鵬強這次的信息收集可不牢靠啊!不過也難怪,韋令冬學長最擅長故布疑陣,瞞天過海,他想封鎖這些消息,就算是院部高層也不清楚情況吧。”白祖武抬頭望天,喃喃道:“那個孫言又何止是將我們潛龍院打個半穿,可是連林冰嵐學姐都驚動了啊!”
“16歲,就領悟四種武道真意,如此的驚才絕艷。碰上這樣的對手,九辰估計會很興奮吧。”
秋日清冷的陽光下,白祖武喃喃自語,漸漸閉上眼睛,身體隨著樹梢一起一伏,整個人仿佛不存在一樣。天空中,偶有倦鳥飛落,棲息在他肩頭,竟是當少年不存在一樣。
叮鈴鈴……
遠處,對面有間飯店的門被推開,孫言邁步走了出來,望著街上稀疏的行人,滿足的拍了拍肚皮,嘀咕道:“還是鐵勺大叔最了解我,給我準備特大號的牛肉面,真是美味啊!”
剛才雷奧一群人走后,在孫言的興師問罪下,鐵勺大叔又做了三碗牛肉面作為賠禮。在美食的誘惑下,對于鐵勺大叔落荒而逃的行為,孫言也就很大方的選擇忘記了。
狼吞虎咽了四碗牛肉面后,孫言總算吃了個飽,心滿意足的走出店門,準備返回住處修煉擎天一柱功。
抬起頭,孫言忽然瞇起眼睛,看到了街道對面,公園一棵大樹的樹梢上,竟躺著一個少年,身體如柳絮一樣,輕若無物,隨著樹枝一搖一擺。
靠,這世上的怪人還真多,還有喜歡睡在樹上的。
孫言瞧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回過神來,注意到那少年頭頂棲息著一只飛鳥。
側著頭,端詳了一會兒,孫言忽然扯開嗓子,喊道:“喂,樹上的那位同學,那只鳥要在你頭上拉屎啦!”
噗通!
那只鳥振翅飛向天空,白祖武則一口氣不順,從樹梢上跌落下來,幸而在即將落地時穩住身形,翻身穩穩的站在地上,樣子頗有些狼狽。
望著街道對面的孫言,白祖武有些哭笑不得,禮貌點頭致意:“這位同學,謝謝你的提醒。”
孫言擺擺手,笑道:“助人為快樂之本,這位同學,睡在樹梢上雖然風雅。不過,這種習慣還是不插yexs.插yexs推薦的,你要知道,咱們帝風學院上空,每天都有飛行器、飛船經過。如果你不小心睡熟了,有人隨便從高空扔一兩個垃圾下來,砸在頭上,那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白祖武失笑搖頭,這個孫言還真是有趣的人,與想象中的大不一樣。
“很高興認識你,同學。”白祖武笑著揮手,身形很快消失在公園深處。
望著這個俊逸脫俗少年的背影,孫言發了一會兒呆,轉身朝著住處走去,距離全院新生還有不到兩個月,他必須加倍努力修煉才行。
不管許家布置了什么手段,正如孫言一直堅持的信念那樣,身為一名武者,自該一往無前,無所畏懼。
孫言并沒有選擇從正門進入,而是悄無聲息的溜到小樓后面的廚房窗戶,準備從這里潛進去,這是這段時間養成的習慣。
剛竄至廚房窗外的草叢中,孫言就聽到里面傳來一陣交談聲,說話的兩個人聲音清脆,婉轉動聽。
上午的陽光,攀過窗欞,爬進琉璃街4444號的小樓里,這座曾經的危樓現在是明窗凈幾,尤其是廚房,各種廚具、食材一應俱全。
這些東西全部是厲二準備的,這棟小樓的廚房就是光頭少年的領地,除了在有間飯店里幫忙打工,厲二其他時間,就喜歡在這里磨練廚藝。
這也是孫言樂于看到的,因為這樣一來,他就有口福了。返回學院的這半個多月,從早餐到夜宵,就沒有斷過供應,孫言更是吃得不亦樂乎。入學時,還曾對住在這里有點怨念,現在,就算是院部哭著喊著讓孫言換宿舍,他也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此刻,在廚房里忙活的,卻是兩位少女。
一個藍發微卷,雙腿渾圓修長,靚麗可愛;一個黑發如綢緞,膚白勝雪,儀態萬千,這兩位少女赫然是水簾晴和風鈴雪。
兩個少女正一邊談笑著,一邊烹飪著飯菜,一縷縷香氣透過窗戶傳出來。
“鈴雪,她回來了?”孫言不由一喜。
與風鈴雪三個多月未見,著實有些想念,孫言心中泛起一絲波瀾,剛想溜進去打招呼。這時,卻聽見風鈴雪提及自己的名字。
“這么說起來,阿言這段時間可風光的很嘍?”風鈴雪空靈的嗓音響起。
在說我?孫言不由一怔,下意識的縮在窗口,沒有竄進去,他很想知道,兩女在背后怎么說自己。
隨后,水簾晴略帶責備的聲音響起:“可不是么,瞧他每天得瑟的樣子,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靠,哥哥我什么時候尾巴翹到天上去了?我每天修煉的時間超過20小時,又哪里有時間去得瑟?
孫言很是無奈,深深覺得水美眉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也是一絕,怎么能這樣說自己呢?
風鈴雪的聲音跟著傳來,略帶一絲笑意:“那小子以前就很得瑟,現在成了普通部新生第一,肯定是如此。你要好好警告他才行。”
聞言,窗外的孫言就更加無奈了,他以前又那里得瑟了,這兩個女孩真是太不厚道了,怎么能在背后這么詆毀他呢?
“我的話他才不聽呢!”水簾晴語氣無奈,“也只有雪姐你說的話,那家伙才會放在心上。我和他再三告誡,他也只是打著哈哈就過去了。雪姐,一會兒見到阿言,你可要好好提點他。期末的全院新生,我很擔心他的。”
輕柔如水的嗓音中,透著不加掩飾的關心,讓孫言暗中一震,想及平時與水簾晴相處的情景,心中掠過一股暖流。朋友們的關懷,他又怎么會不聽呢?
風鈴雪卻沉默下來,半晌,才輕聲道:“簾晴,這些話,我不適合和他說的。其實,那小子奸猾的緊,也聰明的緊,這些話根本不需要我們去說,他懂得把握的。”
“雪姐,你怎么能這樣縱容他……”水簾晴嗔怪道。
話音未落,忽然傳來風鈴雪的驚呼:“呀,糟糕,濺到身上了!”隨后,傳來一陣咝咝的聲響。
“快脫下來,快脫下來……”水簾晴急聲道。
聞言,窗外的孫言不由一驚,趕忙起身,打開窗戶竄了進去,忙不迭問道:“怎么了?你們沒事吧。”
話未說完,聲音便嘎然而止,孫言站在窗邊,瞪著廚房里的情景,一雙眼睛差點凸出來。
只見廚房里,風鈴雪胸口濺了一塊油漬,水簾晴則手忙腳亂的幫她解開外衣,剛解開一半,裸露出白皙如玉的香肩,以及雪頸下一抹半掩的酥胸。精致完美的鎖骨,猶如兩彎新月,動人心魄。
咕嚕!
孫言的喉頭滾動了一下,吞咽口水的聲音十分的響亮,隨后,兩女殺人般的目光直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