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就是天叔了。”商開的目光落到了天南的身上,多了幾分期待和熱切,“天叔,如果由你出面,直接把施得打成重傷,會不會施得從此就一蹶不振一敗涂地了?”
天南上次在稻香閣和商開偶遇,當時商開出言不遜,直接以利相誘,讓天南替他出頭打敗施得,天南卻沒有答應。事后商開清醒過來,知道以天南的身份,如果當時因為他許以重諾而出手對付施得,有損一代宗師的顏面。
商開就親自登門拜訪了天南,只字不提上一次的事情,只說要拜天南為師,跟天南學功夫。在他的再三懇求下,天南勉強同意了。
天南對商開拜他為師的目的心知肚明,而且他也暗中觀察過商開的資質,商開當過兵,學的是軍體拳,想進一步在功夫上提升并且有所作為的話,很難,因為商開根基不夠。他更清楚的是,以商開目前的身份,讓商開勤學苦練提升功夫也不現實,商開既沒有這個時間又吃不了這個苦,商開請他,就是看重他曾經打敗過施得的事實和能打敗施得的本事。
沉吟片刻,天南不置可否地說道:“施得的太極拳法雖然還沒有進入太極宗師的境界,但他資質很好,潛力巨大,早晚有一天會一飛沖天。”
“天叔的意思是?”商開被天南的話弄暈了,“你不敢動施得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除惡不盡,必定后患無窮。等施得進入太極宗師的境界之后,他就沒有對手了。而到時我也老了,他想要報仇的話,一根手指就可以打得我滿地找牙。”天南不動聲色地說出了他的訴求,他相信商開可以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商開當然聽明白了,呵呵一笑:“天叔盡管放心,肯定不會讓您白忙。您看這樣行不,如果施得因為敗在了您的手下而一蹶不振,連帶運勢也受到了影響,您就會在京城有一家武術學校,保證您后半生的幸福生活。”
一家武術學校最少也要幾千萬的投入,這份大禮不可謂不大,不過天南卻并不滿意:“施得不是一般人,他的背后還有一個何子天。我就怕到時就算我有了一家學校,也沒有機會手把手教學生成才。”
商開見天南老神在在,始終不肯答應,心中暗罵一句真是一個貪心的老狐貍,表面上卻還是陪著笑:“天叔,您有什么想法,盡管說,我們商量著來。”
“施得我可以打敗,但我對付不了何子天。如果我出敗了施得,不用想,何子天會找我算賬。怎么辦呢?如果我出國了,何子天找不到我,他也就無可奈何了。他再是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把觸手伸到國外……”
原來老狐貍是想打敗了施得之后,拿一筆錢跑路到國外?商開對天南的老謀深算既佩服又鄙視,想了一想說道:“天叔想去哪個國家?”
“當然是最美的國家了。”天南淡淡地一笑,目露向往之色,“美國是人間的天堂。”
“天堂個屁你別忘了,美國也在地球上,只要是在地球上的國家,就都不是天堂。天堂在哪里?在天上。”花流年忍不住又開口嘲諷了,“美國是世界上最自私最虛偽的國家,還天堂呢?想去天堂的話,不用去美國,出門右拐,直行1oo米路北,有一個變壓器,上面露出了一截電線,用手一摸立刻升天。”
天南對花流年的冷嘲熱諷并不生氣,甚至看也不多看花流年一眼,當花流年是空氣一樣,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商開,在等商開的答復。
“沒問題。”商開微一沉思,就一口答應了,送天南出國沒什么難度,難就難在天南除了想出國之外,還要想多少錢,“美國米貴,白居不易呀,天叔,一美元可頂八塊多人民幣呀。”
“一家武術學校,怎么也得值2o萬美元吧?”天南不要武術學校,只要真金白銀。2o萬美元不夠他在美國生活一輩子,不過如果和打敗施得劃一個等號的話,也算值了。
“我算算……”商開心中暗自盤算了一下,片刻之后,他點頭說道,“2o萬美元,值。”
“呵呵……”天南含蓄地笑了,舉起了酒杯,“于杯。”
“于杯”所有人都舉起了酒杯,同于了杯中酒。
曲終人散之后,等房間中只剩下了商開和胡書議,胡書議咬牙切齒地說道:“花流年這個娘們真氣人,我恨不得扒光她的衣服……”
商開哈哈一笑:“花流年不足為慮,她也就是嘴上不饒人,其實沒多少心思,反倒是木錦年和天南,才最難對付
“天南還難對付?他不過是一介武夫。”胡書議看不上天南,覺得天南過于矯情了,太裝。
“天南胃口很大,而且他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在沒有見到好處之前,不會對施得出手。”商開搖了搖頭,一臉苦惱,“我都懷疑花這么大力氣對付施得,值不值了?”
“值,肯定值。你想呀商少,如果施得不倒,他肯定會不停地追查卓氏集團非法集資的內幕,查個沒完的話,早晚會查到商叔身上。到時萬一商叔出事了,就全完了。你可別忘了,都在傳施得和省委齊書記關系不錯,齊書記又是有名的嚴厲,而且齊書記正好是管于部的領導,商叔正好歸齊書記管……”
胡書議的一番話讓商開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一會兒,商開忽然下定了決心:“書議,立刻支付2oo萬美元打到天南的帳號上,同時盡快幫他辦妥出國手續。”
“好。”胡書議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對了商少,要不要再聯系一下卓凡?”
“不用了,卓凡正在找盛夏的麻煩,隨他去,讓他先出了一口惡氣再說。”商開嘿嘿一笑,“都說施得神機妙算,不知道施得有沒有算到盛夏馬上就要有血光之災了?”
“也是怪事了,為什么卓凡不去找全有的麻煩,非要去報復盛夏?”胡書議想不通卓凡的邏輯。
“這你就不懂了,全有雖然在卓氏集團和盛世集團的財產爭奪大戰中出了大力,但真正的幕后推手是盛夏,最后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也是盛夏。所以這一次卓凡被馬飛燕騙走了十個億,表面上是全有出面哄騙了馬飛燕,卓凡卻一心認定真正的幕后推手還是盛夏,所以他恨死了盛夏,非要置盛夏于死地不可。”商開哈哈一笑,“其實我覺得卓凡未必不想弄死全有,但自認論武力值不是全有的對手,所以柿子專找軟的捏,先沖盛夏下手,能出一口惡氣是一口。
胡書議搖了搖頭:“卓凡真夠傻的,還不趕緊跑出去,躲在國內還想東山再起?白日夢呀”
“管他呢,只要他不被抓,不出賣我們,我們就盡量保護他的安全,誰讓他手里還有幾十個億呢?”商開望向了窗外,窗外夜色深沉,整個城市就如一頭熟睡的巨獸,沉靜而兇猛,“但愿卓凡不犯傻,出一口氣就行了,別被抓了才好。”
“萬一他被抓了呢?”
“那他就自求多福吧。”商開冷冷地一笑。
“盛夏,你就自求多福吧”夜色中,有一個裹著綠色軍大衣的黑影躲在路邊的冬青之中,在夜幕的掩飾下,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讓人分辨不清到底他是冬青還是冬青是他。
如果讓施得看到他的背影的話,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他正是被施得現危險氣息的工人。
不過他可不是工人,他的真實身份是曾經顯赫一時的卓凡卓大公子。在石門赫赫有名、自稱石門大少的商開曾經在他面前,只是一個不敢大聲說話的小人物。
只不過物是人非,卓大公子從高高在上的人生巔峰跌落到了萬丈懸崖,淪落到現在連乞丐都不如的地步,到底錯在了哪里?卓大公子痛定思痛之后得出了一個結論——盛夏吃里爬外,勾結全有設下了一個陷阱讓他跳了進去,而他也是一時昏了頭,居然真的跳了進去,結果就摔了一個頭破血流,差點兒連命也丟了。
一個人不怕失敗,就怕失敗后還怨天尤人,不從自身尋找原因。所有的成功,都來源于自身的努力。同樣,所有的失敗,也都來源于自身的不足。如果一個人慘敗之后還要千方百計從別人身上尋找理由,那么他就沒有清醒地認識到失敗的真正原因,以后還會繼續失敗下去。
蜷縮在冬青之中等候了半天的卓凡,被凍得瑟瑟抖,卻還不見盛夏的身影,他不由暗暗叫苦,難道說盛夏改了早起鍛煉的習慣?不應該呀,他記得盛夏每天五點早起晨跑66米的習慣堅持了十年,風雨無阻,從不間斷,現在已經是早晨五點了,怎么盛夏還沒有現身?難道她比以前變得懶了?
凍了一夜的卓凡幾乎要凍僵了,如果不是報仇的熊熊怒火在支撐著他的信念,他早就堅持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