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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對此毫無反應,只是看著那年輕男子,漠然問道:“我為什么要認識你?”
“因為我是你喜歡的人。”年輕男子露出充滿陽光的笑,額頭有隱隱紋圖一閃而逝。
少女忽然睜大了眼睛,吃驚道:“你,你是……”
年輕男子倒是絲毫不隱瞞自己的身份,坦然道:“沒錯,我是魔裔。”
少女一臉好奇,“魔裔怎么可以到這里來?不是說,這里對于你們來說,就相當于進入了熔爐嗎?”
“總有那么一些人皮糙肉厚。”年輕男人笑得露出雪白的牙齒,猶如齊貝。
“但你看著不像。”
“不能光看表面。”
少女恍然,“也就是說,你生得好看,其實上卻是又壞又危險?”
年輕魔裔差點一頭栽到篝火里去,哭笑不得,指著自己的胸口,說:“我豈是那樣的人?我有什么就說什么,從來都不說謊的。”
“說這種話的人一般都是騙子。”
“拜托哦!能讓我想騙的人,這中立之地有沒有還不一定呢!”
“哦,那你想騙我什么?”少女好奇地睜大了眼睛。
年輕魔裔又差點一頭栽倒,不過少女立即補充道:“其實你不用騙我的,想要什么直接說好了,只要價格合適,我沒有什么是不可以賣的,包括這個。”
說著,她拍了拍旁邊地上的大刀。
年輕魔裔沒好氣地道:“那你自己呢?賣不賣?”
少女一怔,顯然是在用心思索他這句話的意思,一會才道:“你是說要我幫你殺人嗎?”
看著她認真而又茫然的小臉,年輕魔裔的眼中不知怎地就涌上了更深沉的黑色,他似笑非笑地向少女胸口指了指,說:“殺人我自己可以,我是說,陪我睡覺。”
少女顯得更是不解,“你睡覺還需要人陪嗎?不怕睡著時被殺了嗎?”
這次輪到年輕魔裔一怔。她這句話問得好似天經地義,卻在無意中暴露了過往的經歷。或許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在睡覺時靠近過任何人,也從來沒有深睡過。
“看來你過去的日子過得不怎么樣。總是被人追殺嗎?”
“永遠都是狩獵和逃亡,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嗎?”說到生存的話題,少女就顯得輕松自如了許多。
不過年輕魔裔卻似是發現了新的浮空大陸,興趣盎然,又把話題轉回到剛剛那里,道:“你肯不肯陪我睡覺?那可不僅僅是兩個人睡在一起哦,還要做很多其它的事。嗯,你半夜潛入別人家里殺人的時候,就有看到男人女人在一起做那些事吧?”
“一點護甲都不穿,抱在一起滾來滾去的那種?”
“是的!就是那個!”年輕魔裔兩眼放光。
“任何時候不穿護甲,都是很愚蠢的。”少女點評。
年輕魔裔又是哭笑不得,指著她道:“你好像也沒穿護甲。”
“我不需要護甲,它就是我最好的護甲。”少女又拍了拍手邊的大刀。“怎么樣,你要買它嗎?它非常好用,是用蛛魔公爵的前肢打造的,上面的弧度都是我自己打磨出來的,特別適合劈斬重甲。那些身體比較弱的,嗯,比如說你,可以直接切開。橫著也行,豎著也行。”
“用蛛魔公爵前肢做的刀?這我可買不起,我很窮的。”
少女認真想了想,說:“這個東西來的很不容易,為了拿到它,我差點丟了半條命,嗯,這是你們的說法吧?不管怎么說,它不會便宜的。”
年輕魔裔攤手,說:“我真的很窮!要不我們還是說說一起睡覺的事吧,這個你準備開價多少?”
少女再次顯得迷茫,說:“我也不知道,我要仔細想一想。那種事,好像,好像……”
年輕魔裔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略顯急促的呼吸,說:“那種事其實也沒什么,有過之后多半你就會喜歡上它的。你慢慢考慮,我們先來談件正經事吧?”
“你的意思是說,一起睡這件事不正經是嗎?”
少女突然變得犀利,頓時讓年輕魔裔有些措手不及。他忙道:“那件事也很正經,非常正常,而且非常重要,所以需要你慢慢地想。至于接下來這件事,不過是件小事。”
“小事是什么?”
見她不再堅持,年輕魔裔悄悄松了口氣,說:“這件事說起來其實很簡單,你有一個很難纏的敵人,叫千夜,是這樣吧?”
少女微微挺直身體,說:“他很厲害,我試過好幾次都殺不掉他,不過他也殺不了我。”
少女的細微動作也沒能逃過年輕魔裔的眼睛,這是動物遇到天敵時的本能反應,顯示少女的身體下意識地開始戒備。這個反應讓年輕魔裔暗自點頭,說:“千夜也是我的敵人。不如你我合作如何?”
少女微微皺眉,說道:“我沒有興趣。”
年輕魔裔卻不氣餒,微笑道:“你是擔心我會拖你的后腿嗎?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很厲害的。或許不會比你差。”
少女依舊搖頭,“我不喜歡別人靠近我,那會影響我對獵物的專注。”
年輕魔裔何等聰明,當下就明白了少女習慣了孤身狩獵,多人行動反而會影響她的戰力。不過這本來也不是他的目的,當下他微笑道:“那也不要緊,我可以讓你變得更加厲害,而作為回報,你要幫我殺三個人,或者是做三件事。”
少女神情變得冷漠,說:“你能讓我變得更厲害?”
年輕魔裔點頭,從口袋中取出一本書和一枚戒指,放在她面前。這兩樣東西上面都纏繞著淡淡魔氣,一看就非是凡品。它們一出現,立刻就吸引了少女的目光。
“這本是我族高階秘法,修煉出的魔氣性質最是溫和兼容,肯定比艾登的秘法更加適合你。深黯之淵家族秘法威力確實強大,可是魔氣也同樣霸道,難以駕馭。你雖然體質特殊,但畢竟還算是半個人族。深黯之淵的秘法只適合純血魔裔修煉,你修煉久了,遲早身體會被魔氣侵蝕,徹底毀掉。”
少女沒有伸手,而是問:“我和艾登的事你也知道?”
年輕魔裔笑道:“只要是魔裔族內的事,我都能知道。”
“那這枚戒指又是做什么的?”
“這也是我族中的一件秘寶。它可以在瞬間給你注入大量魔氣,徹底激活你的潛能,讓你隨后出手的威力提升一倍。它的缺點也同樣明顯,那就是只能使用一次。另外使用過之后,接下來的幾天你都會處于虛弱狀態。不過以你的戰斗本能而言,它是最適合你的。”
少女伸了伸手,又強行忍住。
無論是功法還是戒指,都是她急需之物。以她的恐怖戰斗本能,幾乎總能找到最合適的時機,給對手的弱點以致命一擊。即使是狼王,也在她手下吃過大虧。正因如此,少女的真實戰力,其實遠在表面實力之上。
若說原本在合適時機直擊弱點可以將她出手威力放大三倍,那這枚戒指就可令她一擊威力達到尋常六倍以上。如此一擊,又是直擊要害,就是神將也承受不住。當日若是她有這枚戒指在手,重傷的狼王或許都沒有逃走機會。
而那門秘法,則會去除她身上的長遠隱患。
一陣思索之后,少女突然出手,搶過秘法和戒指,然后一個倒翻,躍到十米之外,隨即身如鬼魅,左挪右閃,瞬間就逃出了山谷。
不過一出谷口,她就停下了。年輕魔裔正站在谷口,攔住了她的去路,搖頭笑道:“這樣可不好。”
少女眨眨眼睛,說:“看到好東西可以搶,不是中立之地的規矩嗎?”
年輕魔裔道:“那搶不到要受懲罰,也是中立之地的規矩啊!”
少女沒有作聲,而是握緊了手中的大刀。另一只手則緊緊抓著書冊和戒指,說什么也不肯松手。
年輕魔裔指了指她手里的東西,笑道:“你這樣抓著它們,是沒可能打贏我的,連逃都逃不掉。把它們丟下,才有可能逃走啊!”
“我不!”少女極是倔強。
“這可不像你,好吧,既然你這么喜歡,那就送給你好了。”
少女大吃一驚,沒想到他如此大方。見了她的樣子,年輕魔裔略顯傲然,道:“我手上想要什么沒有?以后就是你想要變得更強,我也一樣有辦法。”
少女慢慢點頭,慢慢將手里抓著的東西放進口袋。
年輕魔裔等她收好東西,方道:“怎樣,現在可以考慮價格了嗎?我要你。”
她小臉上又顯迷茫,說:“我會……認真地想。”
年輕魔裔向少女一指,臉上首現鄭重:“我也會認真的想,究竟要付給你什么。”
少女一臉思索,顯是在很認真地想他這句話中的意思。年輕魔裔見她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忍不住哈哈一笑,道:“我得走了,我叫安文,記住我。以后我還會來找你的。”
臨行之際,他向少女一指,道:“別忘了,千夜。”
少女緩緩點頭,年輕魔裔身上射出無數黑線,構成一個極為復雜的多面棱體,將自己包裹在內,就此消失。
少女站在原地,繼續努力思索。片刻之后,她終于想起了什么,一聲驚呼:“我的烤肉!”
當她閃電般沖回山谷時,架上的烤肉早已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