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憫?
這種被憐憫的感覺讓佛勒斯感到極不舒服,他狂吼一聲,猛地向千夜撲去,長劍直刺千夜心口。然而他剛剛跨出一步,就見千夜身上瞬間升騰起縷縷暗金色的霧氣。
佛勒斯剎那間瞪圓了雙眼,驚駭欲絕。在他眼中,那根本不是什么霧氣,而是血氣,暗金色、根本不知道位階品級的血氣!
在這一瞬間,佛勒斯的血核幾乎停止跳動,源自血脈深處的本能讓他明白,那暗金色的血氣,品級高得超出了他全部的想象。
表面上看來,佛勒斯的動作只是稍有停滯,然而在戰將級別的戰斗中,這一點點的失誤就足夠致命。佛勒斯拼命激發自身血氣,與千夜對抗。但是一道難以抵抗的重壓落在他的身上,一時間讓他寸步難行,隨后東岳飛來,輕而易舉地洞穿了他的胸膛,擊毀了他的血核。
兩名血族子爵的倒下,令這艘驅逐艦失去了最后的抵抗能力,轉眼間全部艦員就被殺光。
護衛艦上的趙閥戰士將錨纜一一砍斷,與血族驅逐艦分開。這艘血族戰艦損毀嚴重,在接下來的戰斗中派不上用場,所以趙雨櫻果斷將之拋棄。等到浮陸外圍的艦隊戰告一段落,再決定是讓它成為虛空中的垃圾,還是拖回去拆解回收。
千夜也回到了護衛艦上,看著那艘驅逐艦逐漸遠去。趙閥的護衛艦也受了不輕的傷,不宜再戰,即使好戰如趙雨櫻,也下令戰艦掉頭,全速向虛空浮陸飛去。
此刻越來越多永夜一方的戰艦出現在視野內,激戰圍繞著帝國這支龐大的登陸艦隊展開,每時每刻,都會有戰艦燃燒爆炸,沖擊波掀得護衛艦起伏不定,不知從何處飛來的殘骸碎片不停擊打在外殼上,有些甚至直接嵌進了裝甲。
但是最終,這艘護衛艦依靠著良好的性能和趙雨櫻的操控技術,先后躲過數波想要撿便宜的對手,并且狠狠教訓了其中一個之后,成功穿透火線,沖入虛空浮陸。
護衛艦飛到一處帝國浮空艇起降場,搖晃著下落,幾乎是砸在地上,一大片外裝甲殼直接飛出十余米遠,險些砸中一輛維修工具車。
千夜和趙雨櫻從浮空艦中走下時,幾名帝國維修人員已經沖了過來。一名準將看著護衛艦那傷痕累累的外壁,口中嘖嘖有聲,說:“你們能夠活著回來,還真是命大!怎么樣,戰果如何?”
“干掉了一艘血族驅逐艦外加幾條小魚。”趙雨櫻大大咧咧地說。
那名準將個人實力雖然不怎么樣,但他可是在帝國艦隊服役多年,當然清楚趙雨櫻這句話的份量,眼神當下就有些變了。他敲了敲護衛艦一處快要脫落的護甲,問:“這倒真不容易,怎么干掉的?”
趙雨櫻聳肩:“很簡單,它想要接舷戰,然后陸戰隊被我干掉了,千夜又去干掉了它的艦長。就是這樣。”
準將這次張開的嘴許久沒有合上,半天才說:“他們居然想跟你們接舷戰,真是夠倒霉的。”
不過準將的目光落在千夜身上,卻有些疑惑。他很清楚血族驅逐艦的艦長一般最少也得是三等子爵。而千夜獨身一人就干掉了艦長?而且看千夜的樣子,似乎勝得很是干脆利落。
準將此刻心中已經對千夜和趙雨櫻的實力有所評估,態度頓時恭敬了不少,問:“接下來您有什么打算?”
趙雨櫻抬頭看了看還在激戰著的虛空,雙眼微瞇,對千夜道:“有沒有興趣再上去撈點軍功?”
千夜聳聳肩,說:“為什么不呢?不過,我們這艘護衛艦好象必須得大修了。”
趙雨櫻目光落在不遠處一艘已經整裝待發的帝國驅逐艦上,說:“我們開那個!”
準將頓時嚇了一跳,忙道:“不行!那是第三艦隊的預備隊,隨時有可能投入戰場的!”
趙雨櫻隨手從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往準將手里一塞,說:“從現在起,這艘船被趙閥征調了。這是征調令!”
準將拿著文件一看,確實是征調令,頓時滿臉苦笑,剛想說什么,趙雨櫻就道:“都打成這樣了,還管什么預備隊不預備隊!”
“可是,您先等等......”看著趙雨櫻越過自己,向那艘驅逐艦走去,準將大急,急忙跟上,想要攔下趙雨櫻。
千夜恰在這時經過他身邊,于是伸手在他肩上輕輕一拍,微笑道:“就這么定了。”
準將忽然僵在原地,一動不動,表情極為古怪,眼睜睜看著趙雨櫻和千夜帶著趙閥的艦員過去接管了那艘驅逐艦。直到驅逐艦騰空而起,準將才突然一聲悶哼,臉上頓時涌起一片潮紅,踉蹌著差點摔倒。
旁邊戰士嚇了一跳,急忙過來扶住了他。準將連續幾個深呼吸,這才平息了體內翻滾如沸的原力,駭然道了聲:“好厲害!”
再望向那艘升空遠去的驅逐艦時,他眼中已經充滿了忌憚和畏懼。
千夜剛剛隨手一拍,悄然間送了一道原力進入他體內,剎那間將全部原力都引得沸騰起來。可是千夜那一小縷原力左沖右突,不斷擊破準將的原力,一直折騰了好久,才終于被準將用自身原力將之湮滅。可是在這個過程中,準將足足消耗了十倍的原力,才將千夜這一縷原力消滅。
只此對比,準將就知道自己雖然和千夜是同樣的軍銜,可是雙方實力實在是天差地別,千夜想要殺他,不過是舉手之勞。
這名準將出自帝國第三艦隊,而帝國浮空艦隊的軍官向來眼高于頂,根本看不起陸上的主力軍團,也對四閥的精銳私軍不太感冒。可是在千夜碾壓性的實力面前,他終于知道了畏懼與尊敬。
眼看著驅逐艦升空,旁邊一名校官問:“現在怎么辦?”
準將看了看手里的征調令,臉上掠過一片陰霾,說:“希望他們這次能夠弄到足夠的軍功,讓上面那些人閉嘴。否則的話,嘿嘿,光是這個東西,他們的麻煩就大了。”
旁邊的幾名軍官向征調令上看了一眼,神色都十分復雜。
帝國的征調令有許多種,大體都是供軍隊在戰時或是緊急時刻強行征調物資裝備使用。但趙雨櫻交給準將的正是最特殊的幾種征調令之一。這種征調令的內容,是調動帝國軍團的物資、裝備和人員為門閥世家所用。
趙雨櫻手上這張征調令,屬于中等權限,恰好可以征調一艘驅逐艦。象這種征調令數量自然不會多,而且大多數都保持在四閥和少數幾個上品世家手里,過去是帝室用來拉攏和獎勵門閥世家的產物。畢竟帝國各大正規軍團名義上來說都是屬于帝室的力量。
但是以帝國軍團來彌補世家的征調令,一旦使用,無疑會激起相應軍團的極大不滿,更不要說趙雨櫻此次征調的對象還是一向高高在上,地位不弱于精英軍團的帝國浮空艦隊。
驅逐戰艦迅速升空,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盡頭。地面上一眾地勤軍官不少都暗自搖了搖頭。
不過這時一艘龐大的巡洋戰艦搖晃著降落,艦身上至少有三五處破損都在向外噴著火。“準備搶救!”準將瞳孔急縮,一聲呼喝,就帶著手下沖向巡洋戰艦降落的地方。
起降場邊高聳的塔臺內,一名面容威嚴的將軍正站在窗前,臉色鐵青,不知在思索著什么。這名老將軍佩著中將軍銜,正是第三艦隊的副司令楊礫,具體負責這片空域的戰事。他忽然面色一變,回頭喝道:“36號驅逐艦怎么升空了?我不記得有給它下出擊的命令!”
下屬的軍官立刻如飛而去,片刻后就得到了準確消息,將一份文件放在了將軍面前,說:“36號驅逐艦被趙閥用征調令征用,強行升空,目的應該是參加戰斗。”
砰的一聲,楊礫重重一拳砸在窗臺上,怒道:“胡鬧!真是胡鬧!”
他抓起那份征調令,盛怒之下,就想一把撕碎。然而想了想,他又壓下怒火,仔仔細細地把征調令撫平,看著它,忽然冷笑道:“這些門閥世家,還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居然敢把手伸到我們第三艦隊里來!來人!”
一名副官即刻上前一步,道:“您有什么吩咐?”
“把這個東西裝好,送到陸將軍那里去。”
副官神色一凜,道:“是!保證送到!”
楊礫揮了揮手,讓副官退下,緊盯著虛空,眼中全是冰霜。
此刻虛空之上,趙雨櫻站在艦橋里,目光正掃過遼闊虛空,找尋著目標。而千夜已經進入炮塔,熟悉操作。帝國驅逐艦在武器配置上以兩門重型弩炮搭配一門大威力原力炮作為主武器,另外還有一些副炮。
對千夜來說,這倒是有些麻煩,他再怎么樣也不可能同時操作兩門重弩。因此射術再精,能夠增加的威力也是有限。這還是驅逐艦,到了主力戰艦上,就更是如此。在真正的艦隊戰中,個人之力就變得越來越微薄。
驅逐艦在空中一個靈動的轉彎,盯上了一艘蛛魔戰艦。趙雨櫻選擇的時機恰到好處,恰好那艘蛛魔戰艦打爆了一艘運輸船,被烈火碎片遮擋了視線,沒有發現帝國驅逐艦的接近。
這樣好的機會,千夜當然不會錯過,以最快速度連射三炮,其中兩箭命中,轟掉了蛛魔戰艦控制方向用的兩根節肢。面對突受重創的蛛魔戰艦,趙雨櫻當然不會錯過機會,當下死死咬住。這個時候也不用什么炮術了,艦上炮手拼命把火力傾瀉在對手身上,沒過多久就打得它全身冒火,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最后停在虛空中不動了。
趙雨櫻下令加速,也不再補炮,直接從蛛魔戰艦旁邊掠過,全速飛向遠方。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