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
朱魚依舊在靜修,他計劃早晨寅時再去一次棲霞峰修煉《浩然功》,將浩然功修煉完畢,然后出宮往西,一路去秦國。
從楚京到秦國,需要經過二十八座城池。
其中有兩座城池最為重要,一座是西楚城,一座是西秦城。
西秦是楚人的稱呼,因為這座城市在楚國西方。而在秦國來說,他們都習慣稱西秦為東陽,意思就是太陽出現的地方。
十四年沒有出去,朱魚心情依舊平靜。
他微閉雙目,識海中的神通劍道依舊運轉。
到子時末,他一路神通劍道推演完畢,耳朵不由得張了起來。
他擁有“聆聽”的神通,瞬間找到了聲音的所在。
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他的身形已經到了自己大院的門口。
門口一個瘦小是身影來回徘徊,神色很是惶急。
朱魚一眼看清來人,眉頭皺了一下,道:“是你?”
“七……七師兄,我……”
朱魚上下打量著面前的人,這家伙不是林小方又是誰?
“進來吧!”朱魚淡淡的道。
兩人進入院中,朱魚引著林小方到客廳之內,并沒有說一句話。
他好整以暇的倒上一杯香茗,慢慢的放在林小方的身前。
林小方眼睛不住的閃爍,良久,他終于憋不住了,道:“七師兄,我……我……我……”
他一連說了三個我,后面的話卻怎么也沒說出來。
朱魚的反應很出乎他的意料,因為按照常理。朱魚應該驚訝,然后應該追問他失蹤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朱魚一句話沒說,他一時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朱魚的眼睛看向他。道:“八師弟,你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林小方抿了抿嘴唇,終于,忍不住道:“七師兄,我的父親和母親已經死了……”
這話說完,他似乎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緒,眼淚嘩啦嘩啦的流,竟然“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朱魚皺了皺眉頭,輕輕的點點頭。道:“你準備去報仇嗎?”
林小方點頭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豈能不報?我今生今世,不誅殺余于同,我誓不為人!不,我要滅神劍宗滿門!”
朱魚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瞟了一眼林小方,神情古井不波。
過了一會兒,朱魚道:“剛才師尊在太和大殿召集我們,說你離開了皇宮。其他的師兄都分頭去找你了,我也明天要出發。既然你回來了。我是不是應該傳訊讓他們都回來?”
林小方道:“千萬不要!我……我這一次一定要離開楚皇宮,不過我不是去報仇,而是要回一趟威武堂。我要找到父親給我留的東西!”
朱魚的內心不由得一震。如果是以前,他定然會大驚失色。
不過現在的他已經不是昔日的阿蒙了,心中雖然驚訝,但是情緒依舊平靜。
他忽然想起夏侯前段時間受過傷,據說當時他還找到林小方說了一些話,莫非夏侯曾經見過林奇夫婦?
似乎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夏侯不是循規蹈矩之人,在江湖上闖蕩我行我素,尤其他和神劍宗之間的關系向來惡劣,說不定還真見過林奇夫婦。
一念及此。朱魚點點頭道:“這樣也好,我聽說你們威武堂有一門絕學。便是‘辟邪’神通劍道。這一門劍道非常的高深,可能是神通心法尤其不同。
你如果能找到這門神通劍道。修為提升或許能更快一些!”
朱魚頓了頓,眼睛凝視眼前的林小方,嘆口氣道:“不過,神通劍道固然重要,但是修煉最重要的是心性和基礎。再高明的神通劍道,也不能夠將一個凡夫俗子變成仙人,你……好自為之吧!”
“辟邪”之爭終于還是來了,林小方在其中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朱魚本不想跟林小方說太多,但是終究還是忍不住要對他提醒一下,修煉之人,沒有屬于自己的道心,終究是無根浮萍,難以成大器。
可這個道理又哪里能輕易領悟到?朱魚自己也是經歷了無數坎坷,才悟到這一點的。
朱魚的道心為自然,道法自然,林小方的路終究是需要他自己去走的,他的生死,他的命運朱魚又豈能把握得了?
林小方愣愣的看著朱魚,過了很久,他手一翻,拿出一枚十分古樸的仙蓮。
他恭恭敬敬的將仙蓮遞給朱魚,道:“七師兄,您是我的恩公,也是我最信任之人。這枚蓮子是我父親遇難之前鄭重交給我的,我一直沒能明白其中的奧妙,你能幫我看看嗎?”
朱魚瞟了一眼林小方手中的蓮子。
他想起林奇夫婦遇難前一夜的床前夜話,一枚仙蓮,加上煙袋中的一副圖畫,其中蘊藏的就是辟邪的秘密。
那副圖畫在朱魚手上,仙蓮就在他眼前。
但是朱魚神情絲毫不變,因為天書的原因,他對“辟邪”神通劍道,從骨子里面并不認同,也沒有得到的心思。
他如要得到這一門神通劍道,他早就想辦法從林小方手中騙取了這一枚蓮子了,又何須等到今天?
朱魚之所以從林奇手中把那副圖拿了過來,只是想改變天書而已,同時也算間接的救林小方一命罷了。
沒有“辟邪”的出現,林小方永遠不會走上歪路邪路,也斷然不會出現天書中的悲劇。
“八師弟,這蓮子可能和你們家傳的神通劍道有莫大的關系,你應該自己慢慢參悟,我能看出什么來?”朱魚平靜的道。
林小方神情瞬間變得激動,道:“七師兄,您的資質要遠遠高于我,見識也要比我高十倍。我……只是想讓您幫我看一看。如果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給予我一點指點!您……您萬萬不要推辭!”
朱魚沉吟半晌,接過林小方手中的蓮子。
看這蓮子。比普通的悟道仙蓮要大一倍,形狀古樸。偏偏卻又平凡之極,上面也沒有大道流轉的氣息。
朱魚微閉雙目,運轉神識,神識進入了蓮子之中。
蓮子之中,一株紫色的葵花傲然而立,紫色的葵花妖嬈多姿,生機勃勃,給人極大的視覺沖擊力。
“葵花?”
朱魚看到這一株葵花。就想到了九鼎的神秘祭臺。
朱魚識海之中也有一朵紫色的花,只是那是一株蓮花,那蓮花的模樣,和這葵花的樣子顯然不同。
但是都是紫色,而且筆觸姿態都極其的相似,這就像是同一名畫師用相同的顏料做的不同的兩幅畫一般。
朱魚的心中很吃驚,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但是他神色依舊十分的平靜,他仔細看了那珠葵花良久,將意識收回。
他將蓮子遞給林小方。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東西是什么?可能是個標記?或者說一道秘境傳承的某種印記,一時半會,我也難想到啊……”
林小方臉上并沒有過于失望。他并沒有收朱魚遞給他的蓮子,道:
“七師兄,這東西就放在您這里吧,我這次回東齊帶著這東西并不安全,如果我在東齊發現了什么線索,我再回來取也不遲!再說了,您也可以幫我再參悟參悟……”
朱魚搖頭斷然道:“不行,這東西我不能留!這是你父親傳給你的東西,不僅貴重。而且涉及到你們威武堂最高的秘密。我相信你父親既然傳了你此物,就應該告訴你此物的珍藏方式。
所以。你……還是拿去吧!”
林小方愣了愣,猶豫很久。終于還是把朱魚手中的蓮子取了回來。
他恭恭敬敬的向朱魚鞠躬,道:“七……七師兄,那……我先走了。我回東齊的事情,還萬萬希望您跟我保密!”
朱魚淡淡的道:“我明日清晨便啟程去秦國,你……好自為之吧!”
林小方的身形漸漸的隱去,朱魚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心中突然莫名的煩躁。
他總感覺自己的背后,似乎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他神魂強大,神識異于常人,而且他擁有“聆密”的神通,比一般的化神修士感覺要敏銳得多。
剛才他和林小方接觸,他甚至都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但是他臉上沒有的絲毫的表露,依舊鎮定平淡,心如止水。
再說林少方從朱魚住處隱去。
瞬間遁出百里開外,當他再一次浮現在虛空之中,他的面容開始出現奇怪的變化。
本來他身上的灰色法袍變成了紫色,烏黑的頭發變得更長,身形變得更妖嬈,片刻功夫“林少方”赫然變成了一個姿容絕麗的女子。
看這女子,身材高挑挺拔,一襲紫袍罩在身上,看上去雍容華貴之極,她的長發披肩,前額劉海處是一條精致小巧的小辮,辮子中間嵌著一塊精致的美玉。
她的眼睛烏黑深沉,一塊美玉將她本來美麗絕倫的臉頰襯托得更光彩照人。
她的身形一浮現。
四面八方同時浮現幾名紫袍人。
其中一人壓低聲音道:“圣姑,怎么樣?”
叫圣姑的女人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楚皇宮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楚不群那種偽君子。楚不群想借我仙錄宗找到‘辟邪’神通劍道,卻偏偏懷疑自己的兩名弟子,嘿嘿!”
女子搖搖頭,將手中的一枚仙蓮拋出去,道:“把這個還給楚不群吧,讓他自己去參悟。你們通知下去,霧外江山最近有大批人馬進入了華夏五國,讓他們密切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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