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血歌

第二十九章 食肉者,略蠢(國慶1)

清月懸掛高空。

抬頭看天,最大的一輪圓月在視野中足足有水缸大小。

不知隔了多遠距離,視力足夠的人,依然可以看到月亮上無數道遁光往來。

宮殿樓閣,高山流水,那清月上的人,可否也在仰望天空,仰望元陸世界一方水土人物?

或許他們是在俯瞰元陸世界,而不是一樣的在仰望。

身材矯健火辣,流線型的肌肉微微跳動,散發出無窮野性魅力的女子跨騎在赫伯勃勃身上,低頭俯瞰著他扭曲的面孔,低聲的嘶吼著,歇斯底里的搖晃著身體。

她筆挺而長,很有力量的雙腿死死夾著赫伯勃勃的腰身。

赫伯勃勃雙手深深插進泥土中,雙目圓瞪,近乎麻木的望著天空七輪圓月。他的腰椎‘咔咔’作響,他覺得自己的腰都要被夾斷了。可怕的女人,她的肉體力量,起碼是他的五十倍。

如果不是她多少還保留一點理智,他已經被生生夾斷了腰肢。

比起腰部的劇痛,更大的痛苦來自于小腹和胯下的特殊部位。

極度的空虛,他的身體下方好似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渾身精氣神,體內的所有熱力,身上所有的力氣,都順著那個缺口流了出去。

他的五臟六腑,甚至大腦都在呻吟。好像數十臺古老原始的木樁榨油機在壓榨他的身體,將他內臟和大腦中的所有精華一滴一滴的壓榨出來,然后被那女人抽走。

他和她緊密相連。深深沒入她身體的物事在抽搐。好像無數條鋼絲纏繞在他的身軀上,用力的勒緊,勒緊,不斷的勒緊。他的腰身快要被夾斷了,那處部位則是好像要被夾碎了。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這個女人在事前,要給他服用那顆‘九虎九龍丹’。

一旦服下,就有九虎九龍之力。讓他凄苦的是,這力量并非體現在戰斗力上,而是體現在了某些特殊的‘戰斗力’上。他的身體已經空蕩猶如竹節。但是他依舊興致勃勃。依舊戰意旺盛。

女子矯健有力的身軀在劇烈的起伏,濃密的黑色長發因為汗水黏在了俏麗的面孔上。她低沉的喘息著,胸前兩團豐腴挺拔的乳白在月光中劇烈的顫抖。

她雙手按住了赫伯勃勃的胸膛,巨大的力量讓他絲毫不能動彈。她的力量太強。赫伯勃勃覺得自己像是被大山壓住的烏龜。就連一點兒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他也沒有反抗的勇氣。

這個女人對他。可以予取予奪。他只能被動的承受她的一切意愿,這是赫伯家和對方交易的一部分。

內臟劇烈的疼痛,再一次猛烈的噴發。再一次歇斯底里的匱乏。赫伯勃勃的身體劇烈的痙攣著,他俊俏的面孔扭曲、慘白,在青色的月光下變得近乎透明。

短短三個時辰的猛烈戰斗,赫伯勃勃瘦了整整一圈,他肚皮上本來健壯、輪廓分明的肌肉,居然萎縮了些許,腰間皮膚都耷拉了下來。可怕的女人,她不僅抽空了他這些日子儲存的精力,就連他身體的本來元氣都被吸走了不少。

“我,夠了!”

赫伯勃勃無法承受身體的劇痛,他咬牙切齒的低聲呻吟著。

“再,等一會。”

女人嫣紅的唇緊閉,迷離的星眸微微瞇著,漆黑的長發在白皙的面頰旁瘋狂的舞動。她的身體猶如靈蛇一樣劇烈的蠕動,又過了足足一刻鐘,這才驟然停歇。

兩人同時瘋狂的喘息,赫伯勃勃的身體直到現在才有汗水慢慢滲出。他瞪大眼睛,茫然的看著女人,深深陷入泥土幾近一尺深的雙手這才慢慢抽出。

“今天不錯,比上次好很多。”

女人站起身來,一絲不著的身軀在月光下反射出妖異的白光。她的腳趾上用鳳仙花汁將指甲涂得通紅,她用腳趾輕輕的碰了碰赫伯勃勃萎縮的身軀,‘嗤嗤’的笑了起來。

“不過,我能理解。”

“上次的時候,畢竟你是第一次,略微放不開,這次好多了。”

赫伯勃勃略帶著一絲屈辱的爬起身來,氣喘吁吁的走到一旁的小溪中,默默的洗干凈了身體。

穿上帶來的緊身勁裝,服下一顆補充元氣和體力的藥丸,他慘白的臉色變得好看了許多。但是他行動的時候,雙腿依舊在打飄,身體顯然虛弱到了極點。

“我要你幫我,找到陰雪歌。”

赫伯勃勃看著比自己還要高出半個頭,身材矯健勻稱,每一條肌肉都呈現出完美的流線型,猶如野豹子的女人。這個禍水一樣的妖艷女人,她簡直就是山林中的妖精!

如果不是陰雪歌徹底激怒了他,讓他必須殺之而后快,他絕對不會主動聯系這個可怕的女人。

他還記得一個多月前的屈辱,他被強行壓在草地上,猶如玩物一樣被這個女人奪走了元陽。對于男人而言,貞潔之類的話題且不說,那種被女子為所欲為、予取予求的屈辱,讓他很想殺了她。

只是他不敢,不僅如此,他還要曲意奉承,繼續任她予取予求。

哪怕是服下對身體有害無益,近乎涸澤而漁的九虎九龍丹,他也必須配合她,取悅她。

洛國羅家嫡長女羅青青,羅家是洛國五品世家,實力僅比洛國的洛王府略弱一等。如果不是家傳功法只是地階四品,羅家的人力財力,早就可以躋身四品世家之列。

羅青青更是昆吾國朝三品宗門行空法門弟子,她天分極高,年紀輕輕修為就已經氣走百脈,完成了所有開辟竅穴的修行。只要一切外物準備妥當,她就能接引第一縷月華精粹洗煉肉身。踏入下一大境界的修煉。

羅家一指可滅赫伯。

行空法門一言可平齊州。

羅青青出身羅家,師門又是國朝唯一法門,赫伯勃勃在她面前,在她身下,哪里抬得起頭?

在她面前,他就是一個小小的玩物。對于這一點,他早就有了覺悟。正因為這樣,他心頭怒火更甚,他不敢對羅青青有任何火氣,他的怨氣全沖著陰雪歌而去。

“找一個人。很簡單。”

邁開讓人目眩的長腿。羅青青慢慢的走到小溪中,雙手捧起溪水,慢慢的洗滌身體。

清澈的溪水滑過她的長發,劃過她的胸脯。滑過她美妙的身軀。

月光下。她白皙近乎透明的身軀噴灑出讓人窒息的邪惡魅力。或許是藥力殘留的緣故,赫伯勃勃已經被榨干的身體,居然再次有了強烈的反應。他驚恐的捂住了身體。狼狽的向后連連倒退。

“看你這德性!我很嚇人?”

羅青青不屑的瞥了赫伯勃勃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

“你能碰到我的身子,這是多少人求不來的事情?”

“知道有人愿意一親芳澤,給我開出的價碼么?”

“春宵一度,法器三件。”

得意的昂起精巧的下巴,羅青青猶如深宮貴婦般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你得了好處,居然還擺出這種嘴臉,你可知道,我一句話,就能讓你赫伯家所有圖謀煙消云散?”

赫伯勃勃的身體一哆嗦,他剛剛恢復一點顏色的臉上,頓時掛上了燦爛、諂媚的笑容。

他雙眼不轉睛的看著羅青青的身體,面帶沉醉之色,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小溪中,然后笑著跪在了羅青青的腳下,雙手用力的摟住了她纖長有力的雙腿。

“青青姐說得什么話?是您魅力太大了,小弟實在是……”

實在是什么,赫伯勃勃沒說。羅青青‘嗤嗤’的笑著,她滿意的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赫伯勃勃,輕輕點了點頭。

“我不能插手春狩大祭,這畢竟是在齊州律府備案過的家族事務,我若插手,有大麻煩。”

“但是你赫伯家付出這么大代價,你也很能討我歡喜,真的不舍得讓你為難呢。”

雙手撫摸著赫伯勃勃俊朗的面孔,羅青青低下頭,深深的吻在了他的唇上。

雪白的牙齒用力的咬破赫伯勃勃的嘴唇,赫伯勃勃劇痛,卻不敢掙扎,他悶哼了一聲,一縷鮮血就從兩人嘴唇相接的地方緩緩滑落,滴在了春天山中的溪水中。

“畢竟我是行空法門的弟子,更是你進入行空法門的引路人。”

“你現在正受宗門考察,我作為引路人和監督人,賞賜你點什么,誰也沒有話說。”

‘嗤嗤’笑著,羅青青瞇起雙眼,用力的扭動赫伯勃勃身上的皮肉。她用力極大,赫伯勃勃吃痛,卻只能咬牙承受,跪在溪水中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

他諂媚甚至嫵媚的笑著,恭順而服從的笑看著羅青青。

但是他在心里瘋狂咆哮,一旦他有機會,一旦赫伯家度過了難關,逃過了陰家和太守府的算計,等赫伯家恢復了元氣,甚至更進一步的時候,他一定要報復。

毀掉貪婪的羅家,毀掉這個變態的女人。

想到赫伯家為了度過這次難關付出的代價,赫伯勃勃就笑得越發的燦爛,越發的嫵媚,越發的諂媚,他乖乖的匍匐在羅青青的腳下,任憑她的小腳重重的踏在了自己的頭上。

元陸世界,律法森嚴。

天地乾坤,人倫綱常,這些都在律法中有著無比森嚴的規定。

男子為乾,為天,為天地正統;女子為坤,為地,為天地輔助。

男子在上,女子在下,在這個世界,自從太古的圣人定下了諸般清規戒律后,女子就再也無法對男子的地位造成任何的威脅。哪怕身處宗門,女人的地位更多的是奴仆、爐鼎乃至更不堪的玩物。

羅青青對赫伯勃勃高高在上,但是在宗門內,甚至在家族中,她的地位卑微得可憐。

能夠腳踏在赫伯勃勃的頭頂,能夠肆意的折辱一個七品家族圈定的繼承人。這讓羅青青興奮得幾乎發狂。她劇烈的喘息著,近乎歇斯底里的一腳一腳踐踏著他的腦袋,最后將他壓倒在了溪水中。

一個時辰后,不堪壓榨的赫伯勃勃痛苦的哀聲求饒,羅青青這才不滿的放過了他。

洗刷干凈身體,從丟在一旁的衣物中找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皮質獸囊,羅青青懶洋洋的從里面掏出了一只奇獸。

拳頭大小的奇獸看似一條黑漆漆的細尾巴獵犬,咕嚕嚕兩顆大眼睛煞是靈動。

獵犬的背后,生了一對兒精巧的羽翼,伴隨著‘啪啪’聲響。羽翼拍打中奇獸飛了起來。親昵的繞著羅青青盤旋了幾圈。他的眉心突然裂開一條縫隙,一顆金黃色的渾濁眼珠微微一閃,然后縫隙驟然閉上。

“三眸窮奇獸,傳說太古神獸窮奇和吞天犬的混血后裔。”

“雖然血脈淡薄至極。卻也不是尋常妖獸能相提并論的。”

輕輕拍了拍獵犬的腦袋。羅青青冷厲的向赫伯勃勃望了一眼。

“他會幫你找到那個叫做陰雪歌的小子。找到他,殺了他。”

“你要明白一點,能夠加入行空法門的弟子。都是真正的人中龍鳳,是不容有失敗的。”

赫伯勃勃深深點頭,向羅青青匍匐行了一個大禮。

他知道行空法門收錄門人的規矩,既然他被行空法門列入了考察名單,既然他參加了春狩大祭,那么在這次春狩大祭中,他必須最終獲勝。他必須活到最后,殺死陰雪歌,并且獵取的獵物必須是最好的一個。

這一切當中有任何的瑕疵,行空法門的山門都會無情的關閉。

如果是這樣,他赫伯家為了度過這次難關,付出的龐大而屈辱的代價,卻又算什么呢?

穿戴整齊,背上三柄造型奇異的龍鱗金玟劍,羅青青猶如山間的幽靈,輕盈的沒入了黑暗中。

她是引路人,負責考察行空法門新門人的表現;雖然赫伯家已經和羅家達成了默契,不出意外赫伯勃勃將成為行空法門的弟子,但是她畢竟是引路人,不能讓人發現她和他之間的瓜葛。

有些事情,可以做,不能說。

有些事情,做過了,不能見人。

尤其是元陸世界,如此律法森嚴的世界,她和他做過的事情傳出去后,他們都完了。

輕輕撫摸著三眸窮奇獸,被壓榨一空的赫伯勃勃憑空生出無窮勇氣和信心。他緩緩站起身來,仰望月空,七輪圓月默默劃過天穹,圓月上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凌空往來,真正快意無比。

“總有一日……”

赫伯勃勃冷笑一聲,他抓起丈八長矛架在肩膀,帶著窮奇獸同樣沒入了山林黑暗中。

與此同時,陰雪歌正蜷縮在一個山洞口,懶洋洋啃著冰冷的大饅頭。

實心大饅頭,還是老面實心大饅頭,結結實實的堿水老面大饅頭,一點餡兒都沒有,就是加了一點鹽末兒。用力碾壓過的大饅頭,拳頭大小一個就重達百斤,用來充饑最好不過。

山洞內面積極大,足以容納百八十人休息。

篝火熊熊,十幾只野兔、二十幾只野雞掛在篝火邊烤得油光四射,濃郁香氣擾得人心神不定。

陰飛絮三人盤坐在篝火邊,除開他們三人,還有另外六個出身陰家莊園的精英子弟坐在一旁。

這六個精英子弟都開辟了竅穴,數量從十個到三十個不等。陰家為他們奠定了極好的基礎,大量強壯肉體的靈藥服下,他們的肉體力量都達到了三鼎上下。

三鼎左右的肉體力量,配合上十個到三十個竅穴中元氣的力量,六人聯手,就算是赫伯勃勃都會碰到大麻煩。

陰家出動了這么一伙精銳,很顯然,他們是想要徹底掐斷赫伯家的最后一點謀算。

不管赫伯家想要如何垂死掙扎,如何的找機會避免家族被吞并的命運,赫伯勃勃都是他們的關鍵棋子。

既然是關鍵,那就毀了他。

陰飛絮、陰飛云、陰飛劫三人,任何一人都足以和赫伯勃勃正面對抗。

他們任何一人,只要有另外兩個精銳弟子配合,就能輕松斬殺赫伯勃勃。

一共九人,三三搭配,這就是三個精銳的狙殺小組。

陰九幽,還有陰家的太上、長老們,這次可真舍得下本錢。

“就是這群家伙,太小氣。”

陰雪歌憤然啃著老饅頭,牙齒咬得‘嘎嘎’響。

陰飛絮他們在洞內吃烤肉,喝老酒。而他卻要守在門口值夜,而且連一口熱乎的東西都混不上。

一個百斤重的大饅頭很快就進了肚子,掏出一個打通的竹筒,灌了兩口泉水,陰雪歌仰天吐了一口氣。

“長吁短嘆的做什么?讓你看門,你有意見么?”

坐在陰飛云身邊,生得‘嬌小玲瓏’好似跳蚤的陰飛亪怒喝了一聲。

陰雪歌沒吭聲,他回過頭,向陰飛亪等人點頭哈腰的笑了笑,然后就蜷縮在了洞口黑暗中。

“不要怪他。白天被人毒打一頓,差點沒死了,心情壞一點,也是應該的。”

陰飛劫笑得格外大聲,說話的聲音也格外的嘹亮。

“天亮了,他還要做誘餌呢。說不準什么時候就被暗箭‘嗖’的一下,你們都懂!”

“讓他好好睡一覺,天亮了,再說。”

陰飛絮懶散的哼哼了一聲,從篝火邊抓起一只烤兔子,大口大口撕扯起來。

一眾人等不再吭聲,他們紛紛抓起兔子、野雞,就著美酒放口大嚼。

陰雪歌也不再吭聲,他蜷縮在洞口,血衣男子丟下的那柄法器短刀被他揣在懷中,雙手按住了短刀,一絲一絲陰風元氣不斷注入其中最簡單的一枚法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