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金將策馬而出,另一邊突然又有一將竄出,嘴里叫道:“末將請令!”
完顏宗翰嘴張了張,卻最終什么都沒說,今天反正臉都丟盡了,隨意吧。()
兩員金將一前一后朝李猛而去,殺氣騰騰,李猛初時一愣,隨即卻是大喜,兩個就兩個,正嫌不過癮。
徐子楨撇了撇嘴一臉鄙夷,但也沒說什么,李猛的身手他知道,況且前段日子在西夏把這小子憋得夠嗆,是該讓他放放風了。
可高寵卻怒了:“金狗無恥!竟敢以多打少?”厲喝聲中馬已沖了出去,徐子楨哎的一聲沒來得及叫住。
說話間兩員金將已臨近李猛身前,可他們卻發現這個娃娃臉上根本沒有驚慌之色,有的只是興奮,正在詫異間,就見李猛左手一揚,居后那名金將一聲慘呼摔落馬下,前邊那金將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可這時李猛已經殺到,手中槍虛抖一下直戳而出。
那金將使的是一柄大斧,慌忙提起格擋,可那枚槍尖卻在瞬間一變二,二變四,再變成了十幾個,無數個,猶如千朵萬朵梨花開,那金將眼前一陣眼花繚亂,哪還分得清究竟真槍頭在哪。
噗嗤一聲輕響,真槍頭終于出現,但已經戳進了那金將的嗓子眼,當即斃命。
李猛一聲輕呼:“糟糕,怎么弄死了?”撓了撓頭往前跑了幾步,后邊那個金將是先一步被他用飛石打翻的,這時已暈倒在地,李猛提起他來,得意洋洋地打馬回轉。
完顏宗翰額頭上的青筋已經快跳斷了,這得是有多丟人?抓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罷了,居然連兩員大將都沒能抓來,反倒被他抓一個殺一個。
這邊高寵不樂意了,他剛沖出來想援手,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李猛已經解決了,等于讓他白跑了一趟,他也索性不回去了,就在陣前橫槍立馬,對金軍陣中叫道:“喂,再來兩個,哦對了,找倆厲害的,小爺我不揍廢物。”
這話一出金軍陣中一片嘩然,立即就有數名金將請戰,完顏宗翰已然怒極,也不管什么規矩不規矩,他現在只求能勝,不管抓住誰也好,然后在徐子楨面前狠狠折磨一番將面子扳些回來。
他不再說話,只手一揮,頓時就有幾個反應快的沖了出去,大帥已經默許,那就沒什么好說的。
高寵正等著,卻見對方陣中連出幾將,數了數,居然有四個,他頓時咧嘴大樂,四個好,本來小爺就后悔只要兩個,不夠打。
四將轉眼既至,呈扇形圍擊之勢沖去,高寵雙腿一夾馬腹,大喝一聲沖了出去,手中大槍一甩朝最左一將砸去,那將反應很快,抬槍格去,可他卻沒想到高寵的力氣大得出奇,兩槍相交,他只覺一陣大力傳來,哎呀一聲驚呼,虎口已經震裂,槍也不知飛去了哪里,再接下來高寵的槍桿已砸上了他的腦門,頓時腦漿迸裂死于非命。
高寵家傳絕學可不是兒戲,剛砸死一個槍就收了回來,看也不看順手又挑死一個,這時另兩員金將也趕至,其中一人趁高寵槍未收回,揮刀朝他劈去,高寵卻身子一偏消失在了馬背上,整個身體掛在馬鞍另一邊,那金將一刀劈空,高寵的大槍已自下往上從那金將下顎直捅出了天靈蓋。
最后一員金將嚇得魂飛魄散,這還是孩子?這簡直就是個小殺神!
他撥馬回頭就跑,這當口性命要緊,其他什么都顧不得了,可他剛轉身沒跑幾步,就猛然覺得后背一涼,接著一截槍頭從胸前冒了出來,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撲通一聲,尸體從馬背摔落到了地上。
高寵上前幾步將甩出去的大槍拔回,朝金軍陣中鄙夷地道:“說了別派廢物,難道你們金人就沒個打得了仗的?”說完哼的一聲撥馬回陣。
完顏宗翰再也按捺不住,打馬上前高聲喝道:“徐子楨,你可敢出陣一戰?”
這邊徐子楨正一臉不爽,手指戳著倆小子的額頭惡狠狠地罵道:“你們這倆倒霉孩子,出來前老子怎么說來著?抓活的!抓活的!你們倒好,一個個都給老子弄死了。”
李猛嘟囔道:“我這不是還帶了個活的回來么?”
徐子楨罵道:“你那個也算活的?腦門上都被砸出那么大個洞來,不死也成腦殘,老子還怎么跟粘沒喝換錢?”
李猛低垂著腦袋悻悻的不敢作聲,高寵則咧嘴傻笑,剛才嗨大了,把徐子楨的吩咐全丟到了腦后。
完顏宗翰見徐子楨不理他,怒不可遏地又高聲喝道:“徐子楨,你這無膽之徒,可敢出陣一戰?”
徐子楨這才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懶洋洋地道:“你有膽?那你他媽帶大軍殺過來啊,老子就在這兒。”
“你!……”完顏宗翰險些就真的揮軍而上了,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下去,徐子楨這么一而再再而三激怒自己,城中必然有詐,絕不可輕易上當。
徐子楨嗤笑一聲:“廢話少說,要打接著打,不敢打就滾蛋!要不這么著,老子這邊隨你挑,等你挑好了再派將,怎么樣,對你夠好吧?”
完顏宗翰胸中一團郁結快速涌動著,幾乎快要從他嗓子里噴了出來,他死死咬著牙關,雙眼已經憤怒得通紅。
這時,城內忽然慢悠悠駛來一輛牛車,車上放著個大木桶,趕車的是個長得跟座小山似的漢子,正是大野,而車轅上還坐著個穿身粗布衣裳的老婦人,卻赫然是玄衣道長。
不多時牛車來到徐子楨身邊,大野跳了下來,憨憨一笑:“少爺,這天太熱,喝點涼茶消消暑再打吧。”
玄衣道長也下了車,從車上拿出一摞大碗來,在木桶里舀出一碗碗涼茶遞給徐子楨等人。
徐子楨也不客氣,端起碗來一飲而盡,舒坦得長出了一口氣。
完顏宗翰倒還在強忍,可眾金將卻忍不住了,有幾個當場跳了出來,怒罵道:“無恥宋人,你欺人太甚!”說完竟是不告而出,怒氣沖沖地朝徐子楨殺來。
“爽!道長,再來一碗。”徐子楨把碗遞給玄衣道長,隨口對大野道,“喝個茶都不消停,大野,讓他們安靜安靜。”
大野剛要應聲,玄衣道長卻笑瞇瞇地按住了他:“子楨,你既要耍弄金狗,我去更有趣。”說完整了整衣襟緩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