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楨離了院子徑直來到了高璞君的屋外,門從里邊栓著,他也不敲門,索性來到窗邊,輕車熟路地從窗口跳了進去。
高璞君正在床上睡著,昨夜忙了一宿,除了徐子楨還去辦了點“壞事”,其他人幾乎都在休息,他脫去衣衫往床上一躺,靠著高璞君的后背,順手摟住了她的纖腰,高璞君從夢中驚醒,剛要驚呼出聲,徐子楨在她耳邊說道:“借你屋睡會兒,我累了。”
“你……”高璞君扭過頭剛要說些什么,卻看見徐子楨滿臉疲憊,已經閉上了眼睛,而且她從徐子楨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從所未見的情緒,象是頹廢,象是悲傷,又象是憤怒。
從認識徐子楨以來,高璞君就幾乎沒見他有正經過,而今天這樣的神情更是她第一次見,以她的機敏頓時明白過來,徐子楨有一份很沉的心事。
徐子楨真的沒做其他事,只是輕輕摟住高璞君的腰,只片刻功夫他就睡了過去,睡夢中的他不知見到了什么,眉梢嘴角都繃得緊緊的,間或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起來。
高璞君就這么任他摟著,近距離地靜靜看著他,不知為何她的心里忽然一疼。
徐子楨是個什么樣的人,恐怕到現在為止還沒人能看得透,饒是以她高璞君天下第一才女的名頭也一樣,只是她知道,徐子楨的心里一定藏匿著太多太重的事,旁人所能見到的都是他狂妄不羈粗暴無恥的一面,就如她剛認識徐子楨時一樣,可是他做出的事情卻往往讓天下人都嘆服。
高璞君看著看著漸漸癡了,鼻端嗅著徐子楨身上濃烈的男子氣息,她的手不由自主撫上了徐子楨的臉頰,輕聲道:“既然累了,那便睡吧,我陪你。”
一覺醒來時徐子楨才發現窗外日頭已經漸漸西斜,算了算已經睡了四個多時辰,也就是八小時還多,他伸了個懶腰,卻發現懷里還抱著高璞君,自己的腦袋兀自擱在高大才女的玉臂上,難怪這么舒服。
“醒了?”高璞君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樣子,反倒是柔聲問了一句。
徐子楨倒有些尷尬了起來,畢竟早上的時候就這么風風火火闖了進來,話也不說幾句就躺了下來,還拿人家的胳膊當枕頭。
想到這里他趕緊坐起身來,訕笑一聲道:“不好意思,早上有點兒神智不清。”
高璞君也坐了起來,輕輕揉著胳膊,搖了搖頭道:“無妨,以你那時的情緒確實不宜讓人看見。”
徐子楨愕然半晌,苦笑道:“真不愧是才女,我都沒說什么就被你看出來了。”
高璞君白了他一眼:“別以為長得帥就能擠兌我。”
徐子楨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這話是當初他拿來調戲高璞君的,可今天卻被她反調戲了,高璞君也在強忍了片刻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晚上還有一場趙桓設的慶功宴,算算時間已差不多,徐子楨起身就在高璞君屋里洗漱了一番,剛要趁著外邊沒人偷偷離開,卻忽然想到個事,轉身問道:“你有香粉吧?”
高璞君不解道:“自然是有的,怎么?”
徐子楨道:“往身上弄點兒。”
高璞君雖然奇怪,但還是依言照做,剛在衣襟上灑完,徐子楨就忽然抱住了她,雙手環著她的腰,低著頭看著她的眼睛。
“你……你要做甚?”高璞君心中一陣猛跳,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徐子楨忽然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如果我又無恥卑鄙下三濫了,你千萬別當真,因為那一定是假的。”
高璞君猛的抬起頭看著他,良久之后認真地說道:“莫非在你心中我真不如水姑娘云姑娘那般信任你么?”
徐子楨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放開了她:“跟你說話就是省事,好吧,是我的錯,等事情消停了任你處罰。”說完轉身離開了屋里。
這一次他回的是自己的住處,里屋的床上正靜靜地躺著一個人,是顏玉淙,蕭弄玉已經替她將衣衫穿好送了過來,雖然不知徐子楨究竟要做什么,但是蕭弄玉卻沒問,因為她相信早晨時分徐子楨眼中流露出的那種哀傷與無奈是不會假的。
徐子楨在推門的剎那臉上又掛起了那種邪惡的笑容,進了屋關上門,搖搖晃晃地走到床邊,輕笑道:“我這屋不錯吧?通風透氣采光好,關鍵還安靜,不會有人來打擾。”
顏玉淙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房梁,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徐子楨也不理會,一偏身坐到床邊,伸手輕撫著顏玉淙的臉,笑道:“你就放心在這兒呆著吧,不會有人來為難你,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自然會護著你,當然,作為報答你只需陪我些時日便可,等我離開太原時便放你回去,你看如何?”
顏玉淙還是不說話,但是眼中分明露出一絲厭惡的神色,她沒想到徐子楨竟然真的會是這樣的惡賊淫徒,表面上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私底下卻是這般骯臟無恥。
一股濃濃的脂粉味鉆入鼻中,顏玉淙的眉頭不禁皺了皺,這惡賊,早間輕薄了我還不夠,竟又……
她一直不做聲,徐子楨也不在意,竟當著她的面脫起了衣服,等脫得赤條條后擦著身,隨后慢騰騰地換了身干凈衣裳,接著又來到顏玉淙身邊,伸出手掌從她的臉頰緩緩向下,撫過胸口、腰腹,最后在她的翹臀上擰了一把,低笑道:“要不是太子和那么多人在等著,老子真想再辦你一次。”
徐子楨說完放浪地大笑幾聲,轉身離去,只是當他出了屋關上門時,臉上的笑容又消失了,而那種無奈的神情又出現了。
媽的,老子真不是當惡人的命,演個戲都這么累。
他狠狠地甩了甩頭,大步出了宅子,來到上一次與神機營眾人喝酒的那座酒樓,還沒到門口時就見門外站了一大堆人,正翹首以盼地等著什么人,而那些人之中為首的竟然是趙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