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金人大驚失色,他們見過火器,但是從未見過這么小巧卻這么犀利的火器,況且地牢內的屋子低矮狹窄,火銃的巨響在屋內形成了極強的回響聲,頓時將他們震得有點懵圈。
聞八二突然暴起一刀劈落,他經歷過蘭州之戰,對火銃自然見怪不怪,頂多耳朵有點生疼,趁著對方沒醒神的當口一下劈死一個。
路青也迅速回過神來,揀漏殺了一個,可憐蘇三連火炮都沒見過,頓時被震得傻在了那里,甚至還不如那幾個金人,等清醒過來的時候剩下那兩個金人已撲了過來,口中怒喝連連,嘰里咕嚕不知道罵些什么,想必是他們以為徐子楨用的什么妖法。
“尼瑪,發什么愣?”徐子楨氣急罵了一聲,一抬火銃嘴里發出砰的一聲,一個金人大駭,下意識地扭頭避讓,徐子楨趁機沖步一腳將他踢開,聞八二補刀,兩人配合默契又殺一個,路青一探手扣住最后那金人的手腕,借著巧勁反手一抹劃開了他咽喉。
“呀!”蘇三大喝一聲舉起熟銅棍,卻發現眼前四人已經全都斃命,棍子高高舉起卻沒了落處,怔怔地道,“怎么都死了?”
徐子楨快步走到柳溪年身邊從他懷中摸出一串鑰匙,頭也不回地道:“給你變個戲法,我能讓你馬上忘記自己是個傻妞。”
蘇三呸的一聲:“我不是傻妞!”
“你看,這不就忘了?”徐子楨手一拋將鑰匙丟了過來,“快去救人。”
蘇三還待回嘴,一把撈住鑰匙再也顧不上,只是咬牙瞪了他一眼,收了棍子快步往外跑去,路青怕有不測猶豫了一下跟了過去,聞八二則是想都不想就站到了徐子楨身旁。
徐子楨往另一個方向走去,說道:“去門口瞧瞧,外邊也該有動靜了。”
算算時間糜棠也該到地牢外搗亂了,就是不知道現在進度如何,還有剛才那一聲火銃響有沒有驚動金人。
這間屋子就在地牢入口處,幾步就到了臺階邊,徐子楨忍著傷口疼躥了上去,先側耳聽了聽,果然聽到外邊隱約傳來兵刃交接聲和怒罵喝叫聲。
徐子楨松了口氣,剛要退回來時卻聽見外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頓時臉色大變:“有人,快退回去!”
火銃的響聲還是招來了人,從腳步聲來聽人還不少,徐子楨現在不敢太過玩命,身上的傷讓他的戰斗力大打折扣,而且這里只有他們四個,要是來多點人根本抵擋不住。
聞八二眼急手快扶住他就往后撤,徐子楨剛走幾步忽然一拍腦袋:“媽的,老子也傻了。”
回到地牢內時蘇三已經打開了幾扇門,可是從里邊救出來的都是不認識的,徐子楨遠遠的叫道:“鑰匙給我,你拿棍子砸門。”
“好!”蘇三想都不想甩手將鑰匙丟給了他,用鑰匙還得一把把試,遠不如棍子砸來得簡單痛快。
徐子楨接過鑰匙頭也不回地往地牢深處跑去,他差點忘了,那里有一個他前些日子藏著的高手——玄衣道長,在吃過他偷偷給的藥后想來她現在的傷已經大有好轉了。
他熟門熟路來到門外,運氣不錯,第二把鑰匙就把鎖捅開了,徐子楨在推門的當口已聽到外邊傳來了呼喝聲,顯然路青蘇三已經和金人的援兵交上了手。
玄衣道長似乎還是幾天前那副模樣,連坐著的姿勢都沒什么變化,徐子楨心急之下顧不得敘舊,還沒進門就叫道:“師太快出來,外邊等你救場呢!”
聞八二低聲道:“少爺,該叫道長。”說著話遞過把長劍,正是從柳溪年手里揀來的。
“哦。”徐子楨老臉一紅,將長劍丟過去,玄衣道長已站起身來,一伸手接過,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你這小子……”
徐子楨還沒聽清她說的什么,就覺眼前一花,玄衣道長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再聽外邊則傳來一聲連一聲的慘叫急呼。
“我去!看見沒看見沒?這才叫高手!”徐子楨大樂,拉著聞八二的袖子叫著。
聞八二道:“少爺您先別傻樂,趕緊撤吧。”
“哦對,今天被蘇三傳染傻氣了……”徐子楨快步退出,走到外邊轉彎處就見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死人,進來的那些金人一個沒落全死在了玄衣道長的劍下,蘇三和路青連下手的機會都沒有。
這下暫時清靜了,徐子楨把鑰匙給路青,兩人配合著一個砸門一個開門,以最快的速度開著一間間牢房門,徐子楨行動不是很方便,只能站在原地等著,所有救出來的人但凡還能走動的就他就指引他們先入地道再說。
“徐郎!”忽然一個身影從走廊內飛撲了過來,人還沒到哭音先起,接著一具溫軟的嬌軀投入了徐子楨懷中,正是剛被關進來沒多久的水琉璃。
“嘶!”徐子楨倒吸一口冷氣,臉色也唰的變得一片蒼白,可嘴邊卻掛起了笑容,抱住水琉璃揶揄道,“你該減肥了。”
水琉璃嬌嗔一聲,剛伸手要打他,一抬頭卻發現玄衣道長正眼神古怪地看著她,頓時一驚,隨即俏臉猛然通紅,掙脫徐子楨的懷抱又撲了過去,拉住玄衣的手上下打量,聲音中帶著顫音:“師父,琉璃終于見到您了,您沒事吧?”
玄衣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似笑非笑地道:“有你的徐郎在,師父又怎會有事?”
水琉璃大羞,剛才情急之下全然忘了先看一下四周,卻不料被師父抓了個現行,這下可好,以后想隱瞞都隱瞞不了。
這時又是幾人出現,杜晉燕趙以及那幾個杜晉的兄弟都在,他們在見到徐子楨的瞬間全都愣了一下,又隨即變得大喜,只是他們剛要上前和徐子楨說話,卻發現氣氛有些古怪,于是都站在一邊忍著笑看著徐子楨,燕趙是直性子,剛咧嘴大樂要想招呼就被杜晉一把捂住了嘴。
徐子楨尷尬地干咳一聲:“那個……道長,咱是不是先離開再說?”
遠處的蘇三忽然間發出一聲驚呼,隨即呼聲變成了帶著拖音的凄厲哭聲:“爹!”
徐子楨一驚:“蘇三她爹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