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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鬼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有象今天這么慌亂過,即便他以前剛出道時被十幾個人圍攻,最后依然憑借著自己過人的身后全身而退,可徐子楨的這套招數他別說沒見過,甚至連聽都沒聽過。
在剛才某一刻,地鬼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渾身上下任何能用得出力的地方全都被徐子楨緊緊地箍著,任憑他怎么掙扎都無濟于事,就在他慌亂之極的時候,徐子楨的右腿忽然松了一下,緊接著一個堅硬如鐵的膝蓋狠狠撞了上來。
地鬼已根本無法躲閃,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下,他只覺眼前一陣金光閃動,鼻骨劇痛難忍,這一下更是牽動了淚腺,兩行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但是也正因為這樣,地鬼在一瞬間感覺到了腰間那道箍勁的松動,以他的身手及反應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拼著被徐子楨再撞一記的危險,身子一挺從地上彈跳而起,手中一翻亮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快刀,悄無聲息地劃向身后徐子楨的小腹。
徐子楨忽覺小腹肌膚一涼,千鈞一發之際硬生生扭腰避開,但也就是因為如此,地鬼趁機一肘捶了過來,強自從他的緊箍中逃脫了出來。
這一下電光火石般的交手,兩人均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徐子楨躲得快,但肚子上還是見了血,地鬼則更不用說,一張老臉上早已桃花燦爛,每條褶子里都是血,他剛一脫身就迅速后退了幾步,眼神陰狠地盯著徐子楨。
“怎么,想吃了我,”徐子楨一點不怵,輕蔑地道。
地鬼咬著牙道:“你這是什么功夫,”
徐子楨嘿的一笑:“好說,這叫巴西柔術,俗稱捉狗結,”
地鬼臉色一沉剛要說話,卻忽然看見徐子楨伸手往后腰摸去,頓時大驚失色,再顧不得這功夫叫什么名字,再次合身撲上,他可不敢賭這一把,萬一徐子楨不顧信用掏出火銃來,那他可就死定了。
徐子楨等的就是這個,論速度他可比不上老而成精的地鬼,畢竟幾十年功夫擺在那兒,可要引他自己過來,那接下來就是該完虐這老王八蛋了,巴西柔術講究的不是瞬間殺敵,但是制敵……至少在他那個年代的世界上還沒哪種功夫敢說能克制的。
地鬼在剛近到徐子楨身前的時候就后悔了,他只顧著提防火銃,卻把剛才那詭異莫測的什么柔術給忘了,他本想憑著手快去搶徐子楨腰后的火銃,卻不料身子才剛靠近,徐子楨就身形一轉溜到了他身后,雙臂齊出抄住他脖子,腰部一用力再次將他按翻在地。
這一下比起剛才更快更猛,地鬼哪怕已經有了防備,卻還是被鎖得死死的,現在他的姿勢非常古怪,由于脖子被箍,導致他的腦袋向后拗出了一個詭異的角度,雙手為了保持平衡死死撐著地面。
徐子楨整個身體緊貼在地鬼背后,說道:“老子在那懸崖下邊就曾對天發誓,一定不會讓你死得舒服,要不然都對不起我那死去的侄子,”
話音剛落,他的右手手肘就由外到內重重砸在地鬼的太陽穴上,地鬼猛的一陣眩暈,險些就此昏死過去,他大驚之下拼盡全身力氣往后一肘打去,徐子楨這次不躲不避,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招。
這一肘是地鬼搏命的一擊,其中蘊涵的力道大得恐怖,徐子楨頓時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血來,可他依然死死鎖著地鬼的脖子,沒有放松半分。
“老狗,你猜咱倆誰先死,”
徐子楨低沉的聲音就象閻王的催命符,雙臂狠狠按著地鬼的后腦將他摁倒在地上,堅硬的石質地面摩擦著地鬼斷裂的鼻骨,讓他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他很象掙脫,可是先機已失,徐子楨的膝蓋死死抵著他的后腰,一股酸麻難忍的感覺讓他渾身上下無法用出一絲力來。
砰的一聲,徐子楨再次一肘砸在他腦門上,寇巧衣為他特制的這身衣服第一次發揮出了獨特的作用,饒是地鬼功夫再高,被這棱角分明的鐵塊砸在腦袋上,頓時讓他眼前再次一黑,而他在強掙的動作也隨之停頓了一下。
水琉璃和云尚嵐已經結果了那二十個武略的性命,飛身回到徐子楨旁邊,看著他嘴邊不斷涌出的血,兩人齊聲驚呼道:“徐子楨,松手,讓我來,”
山谷上方一條人影如大鳥般飛落下來,卻是剛才消失了片刻的柳風隨,那些打得武略們睜不開的東西正是他的飛石手段,他一眼看見徐子楨慘白的臉色,頓時大驚,剛要沖過去,卻被徐子楨一聲斷喝攔了回去。
“誰都不準過來,”
徐子楨頭也不回,又是一肘重重砸了過去,地鬼的后腦終于在這幾下重擊后出現了一塊凹陷,而這一擊也似乎讓他在瞬間被打醒了,一股求生的強烈驅使著他猛的嘶吼一聲,再次一肘砸向徐子楨的胸口。
徐子楨渾身一震,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雙臂險些就此松開,但他還是死死扣著地鬼的脖子,咬著牙艱難地道:“老子說過,絕不讓你死得舒坦,,”
水琉璃知道他和李猛的感情極深,可也實在看不下去了,要是地鬼再來幾下的話,只怕徐子楨就得橫死當場,她眼中已泛起了淚光,緊緊咬著紅唇顫聲道:“子楨,你……你松手,讓我來好么,”
徐子楨毫不理會,還是固執地一下接著一下砸著地鬼的頭,地鬼的神智已接近彌留狀態,可還是硬撐著一下一下回擊著徐子楨。
云尚嵐忽然高聲叫道:“徐子楨,你如果死了那讓金城關怎么辦,蘭州城怎么辦,芏嗣澤這幾天就要強攻金城關了,”
徐子楨的動作忽然停住,可是沒過片刻就緩緩說道:“那也得等我把這老狗殺了,大不了老子死在蘭州百姓前邊兒,”話音落下,又是一肘砸落。
地鬼終究還是沒能撐過去,兩眼圓睜死在了當場,頭顱上一個深陷的血坑,眼耳口鼻中盡是鮮血。
徐子楨在最后一肘擊落之后,也象是用完了所有的力氣,身子一軟斜斜倒在了地上,水琉璃和云尚嵐同時飛撲過來,一左一右將他扶起,緊張之情溢于言表。
“真他媽過癮……”徐子楨艱難地咧嘴一笑,血沫從嘴角淌了出來,頭一歪昏死了過去,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