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色大宋

第3章:蘇州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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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捕快制服很好看,黑底紅邊的衣褲,薄底高沿的快靴,頭上頂一個棱角分明的帽子,腰間挎一把帶鞘的鋼刀,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哪怕身材不那么壯,看著也挺霸氣。.

那個黑衣女俠沒再跟來,不禁讓徐子楨有些失望,不過想想也正常,她就算幫忙報了個官,畢竟還是飛賊,和捕快不是一條道的。

帶隊的捕頭走了過來,身材魁梧眼神凌厲,對著徐子楨的態度卻是挺和氣,一抱拳道:“這位兄弟,煩請跟我們走一趟。”

徐子楨一骨碌爬起身,莫梨兒手里已經將一塊冒著熱氣的帕子遞了過來,這么一個小小的溫柔舉動,倒是讓他這一夜的郁悶稍減了些。

八個捕快帶著四名綁匪,十幾名被綁女票,以及徐子楨這個救人的英雄,一行人來到了蘇州府衙。

北宋年間,府州軍監以上的大區稱“路”,路一級的最高機構和職官是監司和帥司,其中帥司也就是安撫司,長官為安撫使,掌管著路一級禁軍軍區的馬步軍都總管等軍事職官,同時兼任某州某府的地方官。

蘇州府隸屬江南東路,知府溫承言便是這一路的安撫使所兼任的,官階為從三品,實屬一方大員。

這些都是徐子楨在一路上和那幾個官差聊天聽來的,對于官階他沒什么概念,只不過轉換成他那年代的地域,算算這溫知府能管差不多大半個江蘇,也是個大官了。

出乎徐子楨的意料,溫知府已經早早地坐在堂前等著他們了,要知道現在才天亮沒多久,而且通常官越大的架子也越大,象溫知府這么勤勉的倒真少見,徐子楨在心中對溫承言的第一印象就落下了好官兩字。

蘇州府衙門外早已擠了一大堆人,正是那十幾個失蹤女子的父母至親,他們全都一大早就來到了府衙門外,沒想到剛喊了冤不多久,就看見自家女兒平安回來了,一個個都激動得撲了過去,那十幾個女子也顧不上其他的,分別迎上自家的親人抱頭痛哭了起來。

衙門外一陣騷亂,帶隊的捕頭等他們哭夠了,上前把人分了開來,將一應人等都帶上了堂。

四個綁匪被丟在了地上,那十幾個女子朝著堂上齊齊一拜,嬌聲道:“民女拜見大人。”

看著那些女的規矩十足的樣子,徐子楨有些犯了難,他剛來北宋沒多久,見了官該怎么行禮他是一竅不通,就怕一個不慎惹人笑。

溫知府倒沒在意這個,見他在堂下抓耳撓腮的,淡淡一笑,對一旁揮了揮手,一張四腳圓凳搬到了旁邊:“壯士,請坐。”

徐子楨大感意外,學著電視里那套朝上一抱拳:“小人徐子楨,謝過大人。”說著話偷偷瞟了一眼溫知府。

老帥哥啊!他在見到溫承言的第一眼時就有了這么個突兀的想法,溫知府身穿圓領大袖朱袍,腰間束以革帶,頭上幞頭端正,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三縷長髯隨著點頭輕輕拂動,既是一派儒士風范,又有三品大員之威。

“砰!”

溫知府一拍驚堂木,喝道:“朗朗乾坤,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擄劫良家女子,爾等可知罪?”

那幾個劫匪一晚上被那些大姑娘時不時的踢幾腳或是拿棍子戳幾下,早已委頓不堪,但神色卻是出奇的傲然,對溫知府的責問竟然一副不屑的樣子,那個小黑哥甚至翻了翻眼皮嗤的一聲冷笑。

徐子楨看在眼里,暗暗稱奇,照他們的樣子看來,要么他們背后有個極大的靠山,而且這靠山來頭還不小,因此他們根本沒把溫知府放在眼里,又或者他們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根本沒打算抵賴狡辯,索性光棍些等死了。

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么囂張的,堂下觀審的苦主們早已叫開了,紛紛請求溫知府重責這四個賊。

溫知府眉頭輕輕一皺,卻不動聲色,鐵證如山,他也不廢話,直接下令將四賊重打四十大板,最后定了個斬立決。

堂上十幾名女子和堂外觀審的百姓無不感激,對著堂上齊聲高唱青天大老爺,溫知府微笑著將眾人安撫退去,卻招手將徐子楨叫了過去,一起退回了內堂。

徐子楨在一旁正琢磨著今后何去何從,沒料到溫知府叫他,倒是把他嚇了一跳,自己這造型看著就不象大宋人士,就怕他們查自己的身份,要那樣的話自己還真不知道怎么解釋,只是這溫知府看著挺和氣,估計不會對自己怎么著,因此遲疑了一下還是跟了進去。

來到內堂,溫知府見他一副迷惑的樣子,不禁微笑道:“徐壯士無須拘束,本府只是就此案的細節處再稍作相詢而已,請坐。”

哦,就是做一份例行筆錄,徐子楨頓時就放下心來,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

“徐壯士,不知當時那幾個賊子可有說些什么?”

溫知府直奔主題,徐子楨仔細回想了一下,幾乎一字不漏地將那幾個劫匪的對話重復了一遍,溫知府微微皺眉沉吟著,顯然這幾句對話尋常之極,并沒有什么蹤跡可尋。

這時門外有人輕咳一聲,隨即一名大漢走了進來,正是早上帶隊的那名捕頭。

溫知府對徐子楨介紹道:“這是我府捕頭,姓雷名振。”

徐子楨站起身,不倫不類地行了個抱拳禮:“雷捕頭。”

雷振身為捕頭卻沒有絲毫架子,認真恭謹地回了一禮,轉身站到了一邊。

溫知府擺了擺手笑道:“徐壯士且坐,我讓雷振過來乃是想煩勞徐壯士一事。”

有事讓我幫忙?徐子楨一愣,看向雷捕頭。

雷振點點頭,將話題接了過去,沉聲問道:“徐壯士與那幾個賊子交過手,不知能否將他幾人的招數演練一番?”

徐子楨沉吟片刻,站起身來:“我大概還記得些,那個什么小黑哥拿著把刀……”他也不管這是在內堂,一把扯過雷捕頭腰間配刀,按著記憶中揮了幾下。

他沒武術的底子,更沒玩過這種腰刀,這幾下舞得亂七八糟,卻總算還依稀有幾分小黑哥的招數。

雷振皺著眉看完他這一通亂舞,沉吟道:“大人,卑職觀徐壯士所使的刀法,似乎有些青城刀的影子,又有些太祖快刀的模樣,只是徐壯士這學的……屬下不敢妄自定論。”

青城刀法是四川青城派的功夫,招式簡單狠厲,卻并不是什么獨門絕招,江湖上但凡會刀的大多都會耍幾下,而太祖快刀則是有些來頭,相傳是當年宋太祖趙匡所創,這種刀法沒什么花哨動作,刀刀直奔命門要害,乃軍中最基本的刀法,常用于陣仗之間短兵相接時。

徐子楨不知道這些,溫知府一介文人也不知道,雷振這個捕頭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當他把這些說出后,溫知府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些。

看溫知府沉思的樣子,徐子楨倒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溫大人,我沒練過功夫,可能學得有些走樣。”

溫知府被他打斷思路,倒也沒生氣,只是卻忽然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徐壯士,適才你說你不懂功夫,那你又是如何獨斗四賊的呢?”

徐子楨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大宋武學我是不會,不過我會另一種功夫,我們那里叫做搏擊術。”

溫知府奇道:“哦?何為搏擊術?能否讓本府見識一番?”

捕頭雷振是個武癡,聽到搏擊術這個新鮮詞的時候眼睛就開始發亮,徐子楨也不推脫,站起身對雷振笑道:“雷捕頭,咱試幾招給溫大人看看?不過您可得手下留情啊。”

雷振跨步亮拳擺了個起手式,喝道:“請!”

兩人都沒廢話,直接上手就打了起來,雷振有著不錯的底子,一招一式深顯功力,拳如流星腿帶風,而徐子楨則是松松垮垮地隨意站著,腳下不丁不八,雙手微握拳,看著一副沒吃飽飯的樣子。

不過幾招過后雷振就開始頭痛了起來,徐子楨的招式根本不按套路走,每一招都是簡單直接,拳、腳、肘、膝甚至腦袋處處都能進攻,若是自己狠得下手倒是能勝他,可一來這樣的話自己也會受傷,二來這是大人關照的比試,不可能玩真的。

二十幾個回合過去了,兩人還是你來我往沒分勝負,溫知府終于叫了停,笑呵呵地擺手道:“且住了罷,徐壯士果然好身手,本府今日算開了眼界。”

徐子楨收回手整了整衣服,又坐了回去,笑道:“大人客氣了,我這和一般人打架還行,真要碰上雷捕頭這樣的高手那還是歇菜的命。”

溫知府見他身手了得思路清晰,可卻這么謙和低調,微微一笑:“不知徐壯士如今做何營生?”

說起這個,徐子楨不禁苦笑,把路上編好的話說了出來:“我祖輩在很久前就出海經商,直到前些日子我父母過身,臨終前讓我回大宋來,也算是落葉歸根的意思,這不,我剛來蘇州就碰上這樣的事……不瞞大人,別說營生,現在我渾身上下一文不名,連今天的早飯都沒著落呢。”

原來如此,溫知府暗暗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那不知徐壯士可愿留在我蘇州府任一名捕快?”

徐子楨不由得一愣,隨即大樂。捕快?這可是公職啊,自己這就吃上皇糧了?

他考慮都沒怎么考慮,連忙點頭:“愿意愿意,謝謝大人!”

徐子楨前腳剛離開,內堂中一扇小門內忽然出現一個婉約出塵的身影,看著他的背影輕聲說道:“以他這般毛躁性情去做捕快,怕是少不得要吃些苦頭。”

如果徐子楨沒走的話一定會驚得下巴掉地上,這不是那個女飛賊嗎?

溫知府在她出現那刻便站起身來,神情恭謹站立一旁,微笑道:“微臣倒是以為,吃苦頭的怕另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