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這幾天我會請護工照顧你弟弟,你也該干點正經事了。請:。你公司的職位我已經給你恢復,以后跟著王月好好干。還有你的學校,我也聯系好了,你可以不必每天跟讀,只要期末成績合格就可以拿到畢業證。當然,如果你覺的時間充足,去聽課也隨便你。”他邊走邊說,語氣嚴肅的一如在訓示他的員工,連錢夾從口袋中掉出來都不自知。
錢夾掉在地上的時候正好展開了,洛琪跟在后面默默的撿了起來。打開,錢夾的側恰好面對著她,放照片的位置一張面容姣好的女孩照片不經意的映入眼簾。
清秀的臉形,精致的眉眼,即使僅僅是張一寸照,女孩看上去依舊靈氣逼人,青春氣息撲面而來。洛琪的心像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手指撫摸著那張照片還想看的更清楚些,楚天佑突然回頭,把錢夾從她手中搶了過來,尷尬的塞進口袋中。
正是那抹不知所措的尷尬,令洛琪察覺到什么。他這么自信的人,很少會因為什么不知所措。洛琪的手還保持著錢夾被他抽走時的動作,定定的看著楚天佑。
“東西掉了怎么不告訴我。”為了掩飾什么,楚天佑嗔了她一句。
“楚天佑!”洛琪快走幾步追上他,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對他說:“剛才的話我解釋一下,我還年輕,心臟活動很好。所以,我的心也沒有那么容易死,它還活著。”
“你的意思是,你想移情別戀了?”楚天佑手托在下巴上,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最近的她,有點奇怪,在搞什么把戲?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她大著膽子說,心卻撲騰撲騰跳的極快。
“可是游戲不是才剛剛開始嗎?這么快就繳械投降,不戰而敗了?”
又拿那天她賭氣的話還堵她,洛琪翻了個白眼,上前一步,突然親密的挽住楚天佑的胳膊:“自作多情,我也沒說移情別戀的目標是你呀。也有可能是楚晨,張小北,阿貓,阿狗什么的……雖然合約里說我不能和其它男人眉目傳情,可沒說我在心里也不準想吧。”
說著,還狡黠的沖他眨眨眼睛,挽他挽的更緊。
楚天佑唇角一抽,還想抽出他的胳膊,可是兩人已經走進大廈,楚天國際前臺的員工已經一臉殷勤的向他打起了招呼。由于上次媒體的報道,他的員工大多數已經知道他和洛琪的關系,他現在再掙脫就顯的太假,只好任由她挽著,一直到了他辦公室。
“以后在公司不要和我太親密!”剛關上門,他就甩開她的胳膊,涼涼的說。
“不親密點怎么顯的我們恩愛嘛,說不定公司里有霍阿姨的眼線呢。”洛琪大言不慚的逗他,盯著他面前那張辦公桌,心中腹誹,現在知道裝正人君子了,他這辦公室的哪一個角落,沒有他欺負她的罪證,就是這張桌子也……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不想讓我的員工覺的我對你搞特殊化。”楚天佑依舊皺著眉頭裝嚴肅。
“那么請問……楚總啊,上次我們在里面那件事算怎么回事?”洛琪賊兮兮指了指他里面的休息室,眉眼瞇起兩抹彎彎的月亮:“難道楚總也可以對員工那個樣子的?”
切,他越裝正經,她就越要拆穿他!
“你現在好像膽子很大嘛!”楚天佑手撐在桌子上,探過身子,擎住她的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她好像有什么變化?楚天佑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她這個樣子好像比從前的她還要生動,鮮活。盯著她粉嘟嘟的唇,他禁不住想去吻她。
還未碰到她的唇瓣,洛琪已經機靈的閃身躲過,咳嗽了兩聲,大聲的說:“楚總,現在是工作時間!”
他的辦公室外面正有保潔工在那里打掃衛生,洛琪敢肯定,她這個分貝的聲音,外面一定聽的到。
果然,楚天佑臉一沉,重新坐回他的老板椅中,將辦公桌的一沓資料甩給洛琪:“這是這一季的廣告策劃案,你拿回去好看看看。我的公司不養閑人,我希望下一次的策劃會開始的時候,你也能拿出自己的方案!”
洛琪手忙腳亂的接過,再抬頭,楚天佑正無比嚴肅的盯著她看,仿佛她身上有什么珍寶一樣。洛琪的臉紅了紅,迅速把那些資料捋好:“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白養我的!”
“那就好!你想要上進,我就給你機會。能不能真的翅膀變硬,就看你自己的了。好歹經貿大學你也讀了兩年,我可不希望你砸了那所大學的招牌!”
從洛琪的方向看過去,正好逆著光,金黃色的光圈罩在他身上,像籠罩著一層神圣的光輝。褪去了冷郁,工作中的楚天佑有種別樣的魅力,看起來像一個掌控一切的王者,自信灑脫,明朗霸氣,卻也遙遠的好像和她不在一個世界。
“一定會有這么一天的。”抱著那些文件,洛琪暗暗在心中較勁。她一定會努力,證明給他看。她想變強,絕不是為了有朝一日離開他,而是她不想一直處于被他俯視的角度。
也許等有一天,她終于可以平等的看著他,她就不會再有那種自卑的感覺了。
洛琪的生活一下子忙了起來,去學校聽課,工作,兩件事讓她忙的不可開交。楚天佑去外地出差了,導致連著幾天洛琪都看不到他。
按照他的吩咐,每天下了班她依舊去霍淑云的老房子住,因為楚天佑不在,洛琪回來的又晚,張阿婆刁難她的機會少之又少。所以,雖然很累,洛琪過的倒也算輕松。
趁著楚天佑不在,洛琪去醫院看望了一次受傷的楚晨,還親自煲了湯送給他。楚晨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是見到洛琪后,仍擺出一副飽受委屈的樣子。
“洛大小姐,您總算想起我來了。我還以為,我的苦肉計一施,能天天見到你呢。想不到,你像對待張小北一樣,對我這么絕情。”楚晨邊喝津津有味的喝湯,連苦著臉向她抱怨。
洛琪在一旁低著頭只是笑,笑夠了才說:“你也不是不知道楚天佑有多霸道,我現在是他的員工,我可不敢違拗我的老板。”
“我看你不是不敢違拗他,你是典型的重色輕友!”
好吧,她是重色輕友,她承認。
“洛琪,你告訴我,你不會這么快就繳械投降,愛上他了吧?”見她一臉喜滋滋的,楚晨狐疑的追問了一句。話里話外難掩他的失落。
洛琪神色一暗,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莫名其妙的問楚晨:“楚晨,你從前說,在你大哥沒愛上我之前,千萬不要先愛上他。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么嗎?”
楚晨剛喝完一碗湯,認真的擦了擦嘴,并不急于回答洛琪的問題,而是脫下白大褂,拿起外套往身上一披:“介意出去走走嗎?或者一起去看看小偉。他媽媽回來了,你看他這幾天乖了很多。看來,孩子果然是離不開媽媽的。雖然我大哥做事武斷了一些,不過倒是替你解決了一件頭疼的事。”
“算了吧,小偉我剛才已經去看過了。”她真的去看過了,只是隔著門玻璃,看到儲琴在里面她沒有進去而已。她仍無法心平氣和的面對這個女人,后來她就離開了。
醫生告訴她,她的骨髓配型失敗了。洛琪一陣沮喪,她是多想拯救她這個弟弟,盡管洛小偉并不喜歡她,可是為了爸爸,她仍然很想盡自己所能的幫助他。
想起這些洛琪就頭疼,她也拿起外套,“我們出去走走吧。”
冬季,醫院的小花園中,下過的雪一叢叢,一簇簇掛在樹枝上,營造出一個瓊雕玉琢的世界,別有一番景致。
兩人閑逛的角落里,地上的雪還無人打掃,楚晨孩子氣的堆起一個雪人,正在四處尋找著可以裝飾五官的材料,洛琪將她從遠處撿回來的煤核遞到他手上。楚晨將它們一個安在鼻子上,另兩個安在眼睛上,一個神氣活現的雪人就完工了。
“喜歡嗎?送給你做圣誕禮物吧!”楚晨大方的說,臉上舒展著孩子氣的笑。
“不是吧!拿這個就想糊弄我,我不同意!”洛琪團起一個雪球,向楚晨砸去,楚晨向左邊一閃,閃了過去,意有所指的說:“那你想要什么?你不覺的,簡單的快樂更重要?”
“不要東拉西扯,我之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簡單的快樂當然很重要,可是洛琪此刻卻還被另一樁事困擾著。
她很想知道,楚天佑愛的究竟是誰?
楚晨默不作聲,又從樹上拈著一把雪,慢慢的在手中揉著。他里面穿著一件英倫風的毛衣,外面的白色的羽絨服。整個人就像這皚皚白雪一樣,純凈又充滿朝氣。
他不喜歡太復雜的東西,他相信洛琪也不喜歡。可是,現在他懷疑他的判斷了,因為她正被一種復雜的情感困惑著,讓他也高興不起來。
洛琪還在愣愣的等著他的回答,脖子上一涼,楚晨趁她不注意,拉開她的領子把雪球從她脖子里塞了進去。
浸骨的涼令洛琪打了一個激靈,抖落了脖子里的雪追著楚晨就打。兩人一個跑,一個追,繞了大半個醫院,洛琪才追上楚晨,把他按在樹上,拼命搖晃樹枝,紛紛揚揚的雪,落了他一身一臉,這才算平息剛才被他捉弄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