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運預選賽,游泳女將汪明明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以第二名的身份進入奧運組,相信不久之后我們就可以看到她更杰出的表現了。”
“話說回來,她的這個游泳時間要比第一名慢了大概有秒的樣,不管怎么說小天才還是讓人非常期待哦,要知道在國外錦標賽上弄出這個成績的也絕對在少數。”廣播員說道。
“哈哈,這是當然,我很期待她在奧運會上的表現,最好能夠為我們國捧回一枚游泳金牌來。”
體育頻道里的兩個播音員顯然都在夸贊某名選手。
一臺19寸的老式彩電視機前,穿著厚厚毛衣的余竟和李蕓坐在沙發上,聽著廣播員的話語,兩人臉上滿是欣喜的笑容。
“余雨這孩就是爭氣啊。”坐在沙發另一邊,頭發有幾分斑白的年婦人說道。
這位婦人帶著一個小頭巾,懷里還抱著一個孩,看上去是來做客的。
李蕓臉上笑容更多了,余竟也是自顧點了一根煙,剛想要抽上一口卻被李蕓狠狠的瞪了一眼。
煙這東西,余竟這身體哪里能抽,要不是照顧他幾十年的煙癮,李蕓一根煙都不會給余竟留。
余竟訕訕一笑,把快到嘴邊的煙放下。
“我打一開始就覺得這女孩有前途,唉,早知道我把這孩領過來了。”抱著孩的大姐繼續說道。
親戚鄰里現在都已經知道了,余雨是體育小明星,即將上奧運這樣普通人做夢都不敢想的比賽臺,于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些年原本很冷清的家里訪客變多了,親戚們變得和顏悅色了,以前要是提到錢的事情,他們都要變一張臉,現在都是笑著臉好說好說的模樣。
事實確實如此,和在外打工賺錢回來風光無限的人不同,像余雨這樣是有名望的就不太相同了,有錢也買不到的東西。
就這么說吧,余竟和李蕓住的這個老房應該是近年要拆遷的,政府在做出補貼的時候都要考慮到余雨是國家一級運動員,且確認會如奧運的選手,在補貼上必須多一些,還要面面俱到。
同住這里的別家,他們想和房產公司、政府討價還價那是絕沒可能的了,你家再有錢有什么用,誰認識你?
錢還可以通過做生意賺到,名望這種東西尋常百姓很難得到,所以也特別的珍貴。
李蕓很清楚,這個家庭本身就不富裕,他們夫妻兩都是普通工人,原本還能夠勉強支撐著兩個孩的成長,可買房這種事情基本上沒太可能了,哪怕給家里增添一些新電器都要考慮很長的時間。
而突然間殺出來的余竟重病,就是一次家庭摧毀,李蕓再點以為這個家要跨,支撐不過去了。
還好余雨多年苦練,總算是熬出頭了,讓這個即將走向灰暗角落,被親戚們各種白眼和說鮮花的家庭一下一躍而起,地位甚至比自己娘家起了幾套房的大姐家還更高。
只有吃過苦,受過氣、遭過白眼才會知道家里孩有出息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真不敢想象要是余雨在游泳隊里碌碌無為,那么這個家庭到底要怎么支撐下去?
“哦,對了,你家的小晟呢?”大姐李愛玉突然想起了什么,開口問道。
“這個……”李蕓馬上有些尷尬。
余竟一下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他還在讀大學,還沒畢業,呵呵。”李蕓說道。
“這樣啊,那估計畢業后也能夠找到好工作,時候不早啦,他們都在樓下等我。”大姐李愛玉站了起來。
“嗯,我送你下去吧。”李蕓站了起來。
今天是過節,正好有一波親戚從娘家過來,李蕓做了一桌好菜招待他們。
“好。”李愛玉抱起了懷里的孩。
走到了樓下,李蕓小聲的對抱著小孫的李愛玉說道:“那個錢的事,還要等些時候才能夠還給你。”
“余雨給我啦,你就別操這份心了,余雨是個好孩。”李愛玉說道。
“哦,哦……還了?”李蕓愣了愣,旋即明白了什么似的。
李蕓現在也搞不清楚余雨那邊到底是個怎樣的收入,國家發放的固定工資應該不多,可能是余雨有接到提前的代言提前得到廣告費用吧……
余竟是一個很面的人,縱然余雨現在會賺錢了,擁有不少國家保障、福利,他也不喜歡余雨來負責那筆昂貴的手術費,他的意思是余雨的錢自己留著,年輕人以后說不定在更大城市生活,很需要錢,那些欠的錢,自己會慢慢還上的,工資不高,可總能還上。
余竟從來不管親戚的問題,神經有些大條的他更完全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李蕓卻很明白,有哪個親戚真的說借你一筆錢等五年十年讓你慢慢還的?
余竟礙面,不要余雨把手術借的錢給還上,余雨就偷偷的把自己手機里親戚電話號碼弄去了,一個個把錢都給上了。
李蕓自然有問余雨,不過余雨假裝一臉茫然什么都不知道的樣,李蕓覺得這是孩的孝心,沒有必要追問下去
“如果大姐這邊的錢也還上了,那應該已經不欠錢了,總算可以留的錢了……”李蕓看著離開的李愛玉,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借余雨的光,李蕓現在也難得小升職了,工資比原來高了一倍左右。
錢雖然多不到哪去,卻總算可以存一存。
現在李蕓不太需要擔心余雨的問題了,作為國家一級運動員的她將來不僅有更大的騰飛空間,還已經拿到了鐵飯碗。
一個女孩本身就不需要要求太多,這會又有了這樣的成就,她還需要擔憂什么?
要擔憂的,自然是兒余洛晟的問題。
李蕓很清楚,現在這社會早就不是當初大學生天之驕的年代了,哪怕余洛晟打完職業比賽回到學校拿到大學畢業證書,他將來要找一份好的工作也未必可能。
孩也二十多歲了,聽許嫂、花姐說,以后男孩了,畢業找工作要養活自己都很難,想要在短短幾年時間解決婚姻、房的問題根本不可能,絕大多數還是家里面爸媽來給孩操辦的一切。
操辦這些都是一大筆錢啊,結婚能沒個十來萬嗎?
婚房不能沒個幾十萬嗎?
未來五年時間里,這筆錢一定是要拿出來的,她的做好這些打算,不然又要陷入窘迫。
“大概5年左右吧,我工資現在是塊,平常開銷的花掉400每個月能存16塊。一年大概萬左右……存個5年也才10萬啊。”李蕓掰手指算著,心一下就沉了。
現在這個年代,10萬能做什么,據說樂城某些縣女孩,結個婚女方那邊聘金就得8萬,自己存個5年的樣也不過解決余洛晟將來聘金的問題。
一邊算著,李蕓心里陣陣無奈,余雨是有前途了,日不用愁了,余洛晟可怎么辦他打電競技看的人是很多,但估計也沒多少錢。
走到了外面,李蕓一下又心事重重了,過了轉角心想著買袋鹽回去和余竟好好商量下這事,卻正好看到自己剛送出去的大姐李愛玉在街道口跟另外幾個吃飽了的娘家親戚在等車閑聊。
“什么讀大學啊,我們還不知道那孩沉迷游戲機,都第二次離家出走了,好像聽說被大學開除了。”一個皮膚黃黑的婦人說道。
這人是李蕓的二姐,也是余洛晟的二姨,平常最喜歡背后說人閑事了,李蕓最遭氣的就是二姐李愛,這人天生姑婆尖嘴
“有這事啊,我還以為小晟在讀大學,以后是我們家族的大學生呢。”李愛玉感慨了一句。
“狗屁的大學生,把他老爹氣得生病住院,這事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嗎?”二姐李愛說道。
“我好像也聽說了一點。話說李蕓家也是怪,撿來的孩出息不得了,親生的卻這么不是個東西。”大胖墩二姐許寧說道。
其他幾個也是唏噓不已,要李愛不說,大家還真以為李蕓的兒在上海讀大學呢,沒有想到里面還這么有大
“難怪,前幾年我過來,就看到這孩跟著魔一樣在那里打電腦游戲,我跟他打招呼,他就隨便應依據,跟沒了魂一樣,那個時候我就覺得這小以后肯定沒有用,但沒有想到還把自己老爹給氣病了。”
“可不是,更早幾年,李蕓不還說她這個兒去轉校到別的地方嗎??”二姐李愛眼睛一轉,一副又要爆大八卦的激動樣。
“怎么說?”
“就是離家出走了,一個十五歲的孩離家出走跑去打游戲,然后長到歲又跑了……都不知道余家生他下來于嘛,簡直就是給自己減壽的。”二姐張愛一開始還挺大聲,后面那句卻特意壓低了一些。
轉角處,愣在那里的李蕓卻是將這番話全聽進去了,她的身體出現了明顯的抖動
“李愛我李蕓跟你沒完”
李蕓眼圈都發紅了,一項溫溫和和、平平淡淡的她這次卻感覺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此時,她恨不得撿起旁邊的碎玻璃擰起李愛的脖,然后把這些碎玻璃砸全塞到這個賤人的嘴里
以往聽到這種背后說他們家壞話的事情,李蕓就咽下了、吞下了。
就算自己的孩在叛逆,再不聽話,再沒有眷顧這個家庭,在李蕓心里他絕對永遠永遠是最珍貴珍貴的……
李蕓可以忍受下一切,卻絕無法容忍有人將自己兒說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