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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三區362奶奶生了
362奶奶生了
“那可不一定,”琉璃沒來得及答他,祈允灝卻已起身接了話:“她要是對你情深意重,自然會為你做。(鳳凰全文字無廣告)你看我,現在不是連府里管丫鬟下人的事兒都攬上身了嗎?我要是不帶兵,就是關門做個管家員外爺也能做的稱職了。”
祈允恪看著并肩而立的他二人,沉吟著點頭道:“有道理。”一看廚下已經抬著食盒過來了,便忙道:“我先回房洗澡更衣,大嫂把醬肉卷給我留些!”然后飛步出院子去了。
祈允灝也去沐浴換衣。
琉璃順勢往下坐,忽然覺得肚子猛地縮了下,把她落座的勢頭阻住了。最近她偶爾都會有這樣肚子突然繃緊的感覺,不過這次似乎有些不同。她頓了下,那勁頭又過去了,也沒覺得有什么別的異樣,于是就又坐了下去。
月桂見得她神情不對,便道:“奶奶怎么了?”
琉璃搖搖頭,端起桌上自己那份濃湯先喝起來。可是才喝了半碗,放緩的肚皮再次又緊繃了,持續了片刻之后又放松,琉璃堅持把這碗湯喝碗,便就已經重復了三四次。再吃了塊點心后,她對春梅道:“你去叫黃嬤嬤過來。”
黃嬤嬤很快來了,而在她來的這片必里,琉璃的肚子又緊繃了幾次,而且間隔的時間有愈發縮短的趨勢。黃嬤嬤到來時琉璃扶住肚子,盡量平緩地把方才的現象跟她一說,她臉色立時便凝重起來:“這是要生了!快去把虞嬤嬤也喚過來!”
琉璃聽得果然是要生了,心潮便有些難以自抑,身子一起來,頓覺小腹下又有股熱流順著大腿流下來了!她以為自己心慌到失禁,臉上頓時窘得無地自容,所幸衣裳穿的厚旁人看不見。便忙與月桂道:“我衣裳臟了,快扶我回房!”
說著肚子卻是又一陣陣疼起來,黃嬤嬤連忙與月桂扶著她往房里去,到了榻上解開她衣裳一看,黃嬤嬤的臉色頓時比先前更凝重了:“見紅了!羊水破了!馬上就要生了!月桂快去準備熱水以及孩子的襁褓,海棠去請將軍!冬梅你們都在旁邊侍侯著!”
丫鬟們一聽,頓時如臨大敵,紛紛聽吩咐行動去了,正好虞嬤嬤也已經趕來,一面聽黃嬤嬤說了經過。一面察看琉璃情況。然后道:“可以進宮請太醫了!”
祈允灝剛從浴桶里跨出來。接過金鐘兒手上衣裳套向身上,就聽門外傳來李行慌張焦急地聲音:“將軍!將軍!奶奶要生了!奶奶要生了!”
祈允灝驀地一頓,然后拿起搭在衣架上的袍子便破門出來。一面穿著一面往正院里去。走到穿堂正碰上從院外進來的祈允恪,想必也是已經聽說琉璃要生。所以正踟躕著要不要進來。祈允灝劈頭與他道:“還站著干什么?快去宮里請太醫!”拿牌子去請還不知要耽誤多少功夫,直接讓祈允恪去方便得多!
“我這就去!”
祈允恪聽畢立馬掉頭往院外沖,一路吆喝著讓人備馬往宮里去。
如此一來,正院里也已得了消息,營里雖然休沐,可定北王如今分擔著祈允灝的公務,于是也打算去瞧瞧。正走到門口,聽說兒媳婦要生了,便立馬挎著刀轉往朝慶堂走來。梅氏聽說定北王過來。便連忙也與香英跟著來了。
房里琉璃肚子已疼得死去活來,黃虞二位嬤嬤不停在兩旁替她擦汗鼓勁。整個房里氣氛緊張得不行,而一屋之隔的外間花廳里,氣氛也不見得輕松。祈允灝這輩子許是從來沒這么害怕過,兩手緊捉著椅背。聽著琉璃聲聲痛呼,指節都已經捏得發白。而他整個臉上布滿了恐懼,仿佛是手無寸鐵的人正在面對著無比兇狠的猛獸。
定北王也十分焦急,手捋著胡須不住地盯著布簾放下的門口,而梅氏則交握雙手不停地踱步,時而口里道著“老天保佑”,時而又雙手合十道著“阿彌陀佛”。定北王被轉得眼暈,便就伸手道指著椅座道:“坐下吧坐下吧!”
梅氏坐下道:“王爺,我也是著急。”
定北王沒心思與她說這個,嗯了聲便又盯著門簾。
梅氏看了眼香英:“你進去瞧瞧,看有什么可幫手的沒?”
香英答應著,掀簾子便要進內。李行從旁將她擋住:“你不能進去!”香英回頭看著梅氏,梅氏見定北王沒出聲,咬了咬牙,便只得忍下來。
王府里忙昨人仰馬翻的時候,陸詔正與杜睿一道在半瓶胡同作客。為了保密宅子里住著有人,每日里琉璃都會吩咐人送肉菜去宅子里。三個人正圍坐一處談論字畫的時候,沈氏忽然就快步走了進來,說道:“王府里送菜的人說,琉璃今兒只怕要生了!這會子正在房里痛得呼天喊地呢。”
三人同時站起來,杜睿道:“可有請太醫?”陸詔道:“允灝今兒休沐,這會兒應該在吧?”徐原想了想,與沈氏道:“你搭府里送菜的車過去瞧瞧!”
沈氏點頭,轉頭便去換衣。杜睿道:“大白天的,夫人這一去只怕容易招人注意,不如由我來護送一程罷。”
“這怎么擔當得起?”徐原連忙推辭。陸詔忙把他攔下了,說道:“咱們倆叨擾半日,正要告辭了。保護夫人安全是在下的責任,先生就不必推辭了。”
徐原對陸詔還是有些隔閡的,但是因有著杜睿同去,此時聽他這么說,便也就拱手道:“如此便有勞二位。”
三人到了后院,沈氏已經梳妝好走了出來,丫鬟扶她上了馬車,陸詔杜睿便也上了馬。
后院里有暗門直通向巷子。出得門來,杜睿便有些心切。陸詔趕上前勒住他馬頭,說道:“不要心急。有他在,沒事的。”杜睿聽得這個“他”字,方才意識到自己險些失態,于是放慢了馬速,默不作聲抿起唇來。
陸詔見他不欲說話,便也微嘆一氣,止住了話頭。
很快到了定北王府東角門外,沈氏坐在馬車上進府去了,陸詔也跟著往里頭去,偏頭一見杜睿沒跟上來,卻騎著馬立在墻腳下發呆,于是道:“你不進去?”
他搖搖頭,說道:“表叔進去罷,若有她平安的消息,便請捎出來告訴我一聲。”
陸詔本就是打算陪著他一道進府去的,畢竟杜睿的身份還是不太適合出現在定北王府,可是他也知道他若不去心里定不會安實,眼下見他不進去,自然也就不便進去了。于是也把馬頭掉轉,到了他跟前,說道:“既是這樣,我陪你在這兒等,派個人進去打探著就成。”
沈氏進了朝慶堂后,李行即把她帶進了后院。這時候吳子薪已然到了,正帶著兩名醫女同進內助產。祈允灝這會兒聽著琉璃聲嘶力竭的呼叫正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見得沈氏進來倒是愕了愕。因著梅氏在,李行忙道:“這是陳國公府上的親戚,沐陽郡主聽說大奶奶臨產,特意差人過來看看的。”
沈氏沖定北王與梅氏行完禮,二人都關注著房里的事,倒是沒大在意她。而祈允灝看到她卻是回了神,忙沖沈氏作了個揖,將她讓到內房去。
此時的琉璃已然疼得快暈過去了,總覺得身體里有股潮涌在推著肚子往下墜,而且一波一波來得讓人應接不暇。她的四肢似乎也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恍惚間只聽到黃嬤嬤虞嬤嬤在不停地要她吸氣呼氣,在陣痛折磨之下她殘存的意識控制著呼吸,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天昏地暗之時,黃嬤嬤忽然道:“頭出來了!奶奶,再堅持會兒!”旁邊又有陌生女子的聲音在急切地道:“你們讓開,讓我們來!”仿佛是吳子薪帶來的兩名醫女。嬤嬤位退開了,一雙柔軟的手頂在她的上腹部,然后稍加用力一按一推,一陣撕裂的疼痛從下方傳來,使得她忍不住摳緊床沿發出凄厲的慘叫,然后就覺著腹部一空,黃嬤嬤驚叫道:“出來了出來了!”
一聲嬰兒啼哭宏亮地劃破了長空,琉璃的劇痛消失了,全身一軟癱倒在被褥上。屋子里傳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這些似乎與她無關了,她的任務已經完成,她終于可以休息了。
“琉璃!”沈氏哽咽地握住她的手,“恭喜你,母子平安,是個男孩兒!”
“師娘。”琉璃眼眶也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