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會識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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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二人走后蕊兒就隨琉璃進了房?蕊兒道:“姑娘可瞧著像不像?”琉璃點了點頭:“你夜里先去找紅袖問問。冰火!中文.”蕊兒道:“好,晩飯后奴婢就去。”
琉璃又叫住她,咬牙切齒道:“上回她打我那一鞭,還有方才我給那老不死的跪了多久,另外那罐茶葉是三兩銀子一兩,她喝了多少,你全都給我按天數算利錢,我要她連本帯利十倍還!”
蕊兒憋了半天氣,這時才一口吐出來:“好!”
因為三個丫鬟的到來,李嬤嬤將立規矩的場所直接搬到了琉璃臥房中。雙喜來前定是了解過小跨院的事不少,又是頂的翠瑩的位置,許是有了前車之鑒,竟然不來圍觀,而是安靜地領著月桂和海棠鋪床放行囊。便是有事問蕊兒,也是態度適中,有著二等丫鬟的姿態,也未有過于壓迫人。
月桂和海棠則是悶不吭聲地跟著做,有時蕊兒不在,便跟著雙喜,雙喜便吩咐她們擔了去廚房拿飯的差使。
屋里新來了丫鬟按規矩主子都要來番訓話,李嬤嬤約是見著新來這幾位太省心,便自作主張將這差事攬了,晩飯時便都喚了她們近前,手指頭敲著雕花大圍椅子,宛如她是此間主人。
“老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們也看到了,姑娘還小,很容易被帶壞,你們幾個要是不守規矩,我可是一樣照打!要是不信,大可以去打聽打聽!”
琉璃坐在一旁,雙手端放于膝上,視而不語。
雙喜率先道:“嬤嬤是姑娘的教引嬤嬤,自然對我等也有規勸訓誡的權力。我等不敢不服。”
月桂海棠也道:“請嬤嬤不吝指教。”
李嬤嬤心下大暢,“既如此,我這里就先說三條,第一,每日早中晚三餐,我是與姑娘同吃的,你們需得在旁侍候完了才能下去吃飯。其二,姑娘初二十五去給老太太請安。由我跟隨。其三,雙喜姑娘是侍候過大少爺的,來這里是屈就了,論等級論資歷她都是你們的頭兒,你們須得聽從她分派任務!
她斜眼望向琉璃身邊的蕊兒,哼一聲。又道:“要是有人敢仗著先來頂撞于雙喜姑娘的話,那就莫怪我不客氣!”
蕊兒頭低著,裝作沒看見她眼神。琉璃嘴角倒是微微翹起來了。
四個丫鬟便就一齊侍候著吃了這頓飯。雙喜負責布菜,蕊兒負責盛湯,月桂與海棠分別侍候著遞餐具端茶水,倒也有條不紊。
撤桌之后李嬤嬤捉了月桂回房搓腳泥,讓海棠在旁捶肩。
雙喜收拾完來到琉璃臥房,問琉璃道:“姑娘瞧著,咱們幾個如何分管這些內外事務較好?”
琉璃本背著門在洗臉,聽見這話,便把臉捂在帕子里埋了會兒。
這個雙喜真有點出乎人意料,既不得罪李嬤嬤。也不得罪她,簡直是個好丫鬟的典范啊!為了避免甜兒的事再次發生。余氏把這么一個人調過來,費了不少心思罷?
她回過來,說道:“哦,就先按李嬤嬤的意思吧,剩下的你安排就好。”
雙喜想了想,道:“姑娘既讓雙喜作主。那么,便讓蕊兒來管姑娘的銀錢可好?她來最久,管這個最合適。另外就負責姑娘的四季衣物縫制。日常起居用物便由雙喜來負責。”
讓蕊兒管銀錢?唯一一點好處她都不爭,那她來干什么?
琉璃走到書案旁,坐下托著腮。
“好啊。你這么抬舉她,她會高興死的。”
雙喜笑了笑,頜首道:“姑娘若同意,那么打今夜起便這般執行了。”
琉璃沒意見,眼看著她退出去。
蕊兒回來的時候海棠月桂已經從李嬤嬤房里出來了,鼾聲傳出來,看來已經睡下。她輕手輕腳走到琉璃門口,將門一推:“姑娘,我回——”
琉璃如往常一樣還在書案后坐著,而雙喜正在為她鋪床,聽見門開,她轉過身來,含笑款款走來:“蕊兒,你從哪里回來了?”
蕊兒看了眼琉璃,喃喃道:“我,我去佛堂回來了呀。”
雙喜仍然笑著:“你去佛堂做什么呀?”
蕊兒道:“民間有風俗,小大前夕地上的神仙要上天庭頌報人間這一年的災禍和喜樂,人們都要在這一天祈福,所以我去佛堂了。”
她把一張寫著祝詞的紅紙遞到雙喜面前:“姐姐請看。”
民間小百姓的確有小大前夕祈福的習俗,這紙上也的確寫的是拜請來年康順的祝辭,雙喜看后還給她,道:“天晚了出門,多不安全。”
說完依舊含笑越過去。蕊兒正要松口氣,她忽地又轉身回來:“對了,方才跟姑娘說好了,打今兒起姑娘的起居我來接手,你就只管銀錢和姑娘的衣裳。”
蕊兒目瞪口呆瞅著她出了門,回頭去望琉璃:“我來管錢?”
琉璃點頭:“雙喜提出來的,錢雖不多,但在這個屋里你夠有面子了。”她端起茶喝了一口,沖她使個眼色,“來給我研墨,我要寫字。”
蕊兒會意,當下過去,極小聲道:“紅袖說沒錯,就是這倆。這倆是送過去的三個人之一,還有一個被四姑娘要走了,她屋里上個月嫁了個出去,現補一個。”
“你太冒失了!”琉璃眼睛盯著筆尖,卻說道:“都沒搞清楚屋里狀況就沖進來,你可知僧道不同路,佛堂供的是西天的菩薩,你卻說到佛堂去拜地仙,虧的是雙喜不懂,今兒要是碰上個心里曉事兒的,你又惹出麻煩了!”
蕊兒手一抖,頓時驚出一額頭冷汗,她確實不知還有這區別,回想起方才,不由后怕起來。
琉璃瞅她一眼,說道:“瞧這出息!”
蕊兒揪緊了眉尖,眼淚都快憋出來了:“奴婢方才,方才想不出別的……”
琉璃淡定地道:“這理由就用得不錯啊,其實你聰明,只是輸在心防太弱,稍強點的攻擊就崩潰了。像方才,萬一她認真起來,你就錯認到底,只要死抓著你不懂這些就成了。只要你真的去過佛堂,她就拿你沒轍。但是你絕不能慌,一慌就敗了。”
蕊兒想了一下,眼神亮起,重又歡喜起來:“嗯!這種時候奴婢只要堅守自己就是去做這件事去的就好了!——多謝姑娘教導……”
她低下頭去,說起來真不好意思,她比她年長了四五歲,在心智上卻連她的一半都比不上。就九姑娘這樣步步為營的人都難免被人算計,若是自己去侍候別的主子,豈不根本不必主子出手,光丫鬟婆子們就能將她吃個不剩骨頭?
琉璃看出她的不自在,也怕她壓久了成心病,便道:“你也用不著失落,你若投胎在好人家,這種乖巧是最討人喜歡的,等時日長了受多了陰招子,自己學會了應對,自然也變得強大起來。只是偏生做了個丫鬟,時刻要為溫飽擔憂,面臨的不上道的算計就多些。”末尾她加上一句:“我也是逼出來的。”
若她也投胎得了個好身世,興許會是毓華燕華這樣的,也興許會是余氏齊氏這樣的,都是在為自己奮斗,拋開自身來說她都能理解她們的所作所為,但誰讓她們是對手呢?一旦她們為自己的利益傷害到她了,她當然也要無所不用其極地保護自己,甚至為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同情敵人,那等于是自戧。
“姑娘,戌正到了,該歇息了。”
雙喜在外叩門,琉璃忙應了一聲,雙喜進來,道:“姑娘還在做什么呢?”
琉璃信口說:“打算寫封信,還沒想好。”一看蕊兒:“先出去吧,明兒我拿錢匣子鑰匙給你。”
雙喜看著蕊兒出去,回頭接過墨又磨起來。
“姑娘給誰寫信呢?”
琉璃道:“哦,給我二叔。”她自小管二位師叔叫叔叔,二叔就是二師叔徐舟,想來進何府后還未與他去過信,索性寫封信給他也好。
提筆沾墨時她看了眼雙喜磨墨的手勢,竟是十分純熟,磨出來的墨汁也濃淡剛好,不由問:“你讀過書?”
雙喜笑道:“奴戶人家出來的,哪有這個福分?不過是曾經侍候過大少爺幾個月筆墨,除了學會鋪紙研墨,就認得名字而已。”
琉璃了然般點點頭,收回目光來寫字。開頭竟是寫:“二叔敬上:琉璃近來好生缺錢……”
翌日琉璃喚蕊兒進來交付銀錢匣子,鄭重道:“這不是件輕松事兒,她把這交給你是存著心機,恐怕存著些拉攏你的意思,你自己凡事斟酌著,不會處理的來問我。”
蕊兒緊抱著錢匣子重重點頭:“奴婢一定謹慎行事。”
琉璃嗯了聲,“那兩個你也盯著點。”忽然從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來,又壓低聲音道:“我身邊這個居然是識字的,余氏不知道派她來干什么?這封信你悄悄給我送驛站發出去,千萬注意別暴露了賴五這邊!”
蕊兒道:“姑娘放心,奴婢拿腦袋擔保!”
蕊兒抱著錢匣子出去后,琉璃打窗戶往外瞅了片刻,拿出另一個信封走到正交代月桂海棠掃院子的雙喜跟前:“我的信寫好了,你差人幫我送出去。”
雙喜接過。月桂海棠彎腰喚了聲姑娘,琉璃沖她們點了點頭,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