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
許是下了一場雷雨,娘娘廟前那片老竹林里,陸續接連的,青嫩的筍尖破土而出。
早在昨日清晨時候,蘇二妞早上晨起,林間散步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大片新筍,她正為如何發家致富發愁,這一大片新筍躍然于眼底,不啻于累困時有人遞枕頭。
此刻,蘇二妞正揚著隨手摘來的樹枝條,威風赫赫指著面色鐵青的美少年:“快,多收一些。俺得憑著這些嫩筍換個大宅子咧。”
那邊美少年早就隱忍到極限了,蘇二妞再去撩撥兩下,保準就要把個爆仗點燃火了。
換做平時,謹小細微的蘇二妞也不會沒發現美少年的臉色不好。可是,蘇二妞此刻眼底只有這大片的竹海,在她眼底,赫然就是堆成山的銀子啊!
她兩眼都成金錢樣了,嘴角隱約有可疑的銀絲。
那美少年瞅了一眼蘇二妞,好看的沒有就擰成了麻神,“猥瑣。”
“嗬!你說誰猥瑣啊?容七郎!你給俺說清楚!你說誰猥瑣?”
是的,這個苦逼的美少年正是容七郎是也。
容七郎瞧她張牙舞爪,懶得與她再多言。
這方無心爭執,那方也得懂得收斂,這架,才吵不成。
偏生,蘇二妞恰好看到了容七郎翻過的白眼,那心底的頓時起了邪火,蹭蹭蹭往上冒,蘇二妞手上的楊柳枝,想也沒想,甩手抽向容七郎。
你說吧,她要完全沒了理智,那楊柳枝直接抽向容七郎的俊臉,那也就罷了。可她倒好,理智是缺失了,但好色本性不改,楊柳枝避開容七郎那張美人臉,在容七郎不可思議的目光下,直直抽向了他的美臀。
那一刻,容七郎又想到了之前發生的那件事。他仿佛能夠聽到自己神經崩斷的聲音。
時間仿佛定格,許久……
“蘇、二、妞,你、死、定、了!”
一聲氣急敗壞的驚天怒吼,驚起竹林里的鳥雀無數,震得老竹都在顫抖。蘇二妞見著一雙大手朝她伸來,想也沒想,轉身就想跑人。
容七郎見被她跑了,也不說話,看著飛快溜走的小背影,薄唇冷冷扯動:“跑,你能跑哪兒去?蘇二妞,你也別再拿假話糊弄小爺了,說吧,你那瓶水,什么時候交到小爺手里來?”
只見容七郎腳尖輕點,身姿輕巧如靈燕,在這竹林里穿梭,不多一會兒,已經追上蘇二妞了。蘇二妞這下真的怕了,她現在最怕的就是容七郎向她討債,……靈泉空間里的清泉水,她現在壓根兒就拿不出來!
別說一瓶了,一滴都沒有!
想著昨夜里夢中發生的事情,蘇二妞不禁分了神。等她回神,容七郎已經近在咫尺,她心里一害怕,腳下猝不及防,踩上一塊兒石頭,……“哎喲!”
蘇二妞栽個四腳朝天,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卻沒見那個時時處處都會在第一時間拉她一把的容七郎伸出援助的手。不禁憤懣,一時忘了害怕,揚起脖子就大罵:“你不長眼啊,沒見俺摔倒……”嗎……入眼卻是一張冷漠危險的冰山臉,他周圍一股殺氣涌現。
蘇二妞本能縮起脖子,暗罵自己真是個蠢驢蛋!相處不過三四日,她見著人家平易近人的一面,就忘了,面前這位可是連閻王都不收的煞星!
想一想這煞星當時蘇醒過來的第一眼。就差點兒把她給殺了。想到那時候的場景,這個煞星眼底的寒涼殺意,她簡直快要噬臍之悔了。
“交出來。”美人依舊美的驚人,陽光透過老竹,被隔成細碎的光斑,投遞在她的臉上,夏日的老竹林雖然涼爽愜意,卻也沒有涼爽到叫人遍體生寒的地步。……美人薄唇微勾,墨色瞳子染上血色,依舊溫煦,依舊平易近人:“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似乎怕蘇二妞聽不明白,美人薄唇輕啟,不介意浪費口舌,連著將先前話重復說一遍:“交出來,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這一下,蘇二妞要是再聽不明白,那就是真的發傻了。
她怎么忘記了……
美人雖美,卻有劇毒!
他待她不錯,只為神秘靈泉水!
縱然前世再優秀,這里是古代,她是個毛還沒長齊整的尋常百姓家的稚童而已。
身份,地位,財富,權力……時代!
蘇二妞咬牙,倏然仰頭:“信我,我會給你一個說法!不信,你現在就掐死我!”
雖他面色不變,但卡住她脖子的手掌略有松動。
蘇二妞知道,她又賭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