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目天王口中念念有詞,混元乾坤傘驟然一亮,“轟”的一聲,飛出一團湛藍色光華,這光華,如同一個藍色圓環,波浪一般向著四周飛速擴大,所過之處,虛空瞬間支離破碎。
擎天巨柱和天機神劍被這藍光一掃,竟然倒飛而起,瞬移般到了萬丈開外。
水生、傾城、玉虛真人以及更遠處的黃巾力士,身畔更是如同刮過一陣颶風一般,衣衫獵獵作呼,臉頰、肌膚如同刀割般隱隱作痛。
“起!”
水生怒喝一聲,雙手同時沖著地面之上一抓,“轟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兩座千丈高的山峰竟然拔地而起,忽忽悠悠地沖著寶傘飛了過去。
與此同時,那根擎天巨柱高高飛起,再一次沖著寶傘狠狠砸了過去。
他可是深知仙寶之秉性,這寶傘顯示的威能越大,廣目天王所要耗費的真元之力也就越大,即使他是一名上階頂峰的金仙,如此這般催動寶傘,只怕也難以堅持多久。
水生能想到的,玉虛真人同樣能想到,不慌不忙地伸手沖著天機神劍一指,天機神劍清鳴一聲,直奔廣目天王腰間斬去,大有把其一斬兩斷的意思。
傾城手中鳳翎寶扇一揮,虛空一顫,一團五顏六色的烈焰從羽扇之中飛出。轉眼間已有百畝般大小,滾滾烈焰從天而降。沖著廣目天王砸了過去。
這寶傘威能即使再大,吞噬了過多的天火之力。同樣會有一定的毀損。
眼看著陷入重圍,而這三人的攻擊手段也是層出不窮,廣目天王臉上肌肉一陣抽搐,目中兇光連閃,法力一催,又一波湛藍色光華從寶傘之中飛出,把一件件法寶隔擋而開,就連那兩座山峰也向著地面之上同時飛墜而去。
廣目天王卻是身影一晃,突然間沖著傾城所在的方向撲了過去。寶傘之中鑲嵌著的一顆亮白色寶珠之中驀然飛出一道乳白色的光柱,一閃,撞在了傾城的身上。
看到廣目天王沖自己撲來,傾城腳步一抬,就要沖著一側躲開,卻已慢了一步,光柱撞在身上,體內法力竟是瞬間凝滯,眼睜睜看著廣目天王的身影越來越近。
無論是水生還是玉虛真人。面色皆是一變。
水生眉心之間突然間咧開一道小小的口子,一道手指般粗細的五色光華一閃,化作一枚數丈長短的五色飛劍,一閃不見。下一刻,隔著數萬丈的距離卻是出現在了廣目天王的身后,目標直指其正中的那顆頭顱。
“斬!”
玉虛真人同樣是厲喝一聲。天機神劍一飛沖天,卷起漫天狂風。
另一側。弦聲起,一枝銀箭疾如流星般飛來。黃巾力士手中銀光一閃,又一次挽弓搭箭。
地面之上傳來驚天動地的兩聲巨響,兩座山峰重重砸入地底深處,蕩起漫天黃煙。
傾城拼命掙扎卻已無用,呼嘯的漩渦卷起她嬌小的身影投入寶傘之中而去。
幾十畝般大小的巨傘瞬間合攏。
廣目天王手中巨斧一揮,迎著那枚五色飛劍而去,轟然巨響聲中,五色飛劍應聲而潰,廣目天王手中的巨斧卻也飛到了天上。
眼看著天機神劍當頭劈來,怒喝一聲,雙臂一揮,銀錘、長矛同時迎了過去。
震耳欲聾般的暴鳴聲響起,廣目天王龐大的身軀被一股巨力帶著拋到了天上,銀錘、長矛同時脫手飛出,長矛更是斷成了兩截,嘴角邊更是滲出絲絲鮮血。
不過,天機神劍卻也被這錘、矛擊打得倒飛而回。
一桿銀矛呼嘯著飛來,廣目天王手中銅鏡一揮,一道金光飛出,撞在了銀矛之上,金光潰散,銀矛炸裂,十余枝銀箭卻是結結實實地射在了廣目天王的法體之上,其中的一根甚至訂入其面門之間數尺來深。
“住手,否則的話,本仙就自爆了這件寶傘!”
廣目天王三張大口同時怒吼道。
雷鳴般的吼聲瞬間蓋過了天地間所有的聲音。
他早已看出,三人中,以傾城的境界最低,這才冒險突施殺手。
仿佛是為了證明他話語的真偽,話音未落,合攏的寶傘突然間紫光大放,一陣漲縮。
水生、玉虛真人、黃巾力士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動作。
從這廣目天王方才的舉動來看,早已是強弩之末,只怕是再有那么幾次攻擊就能要了他的性命,不過,這把寶傘卻是他的本命法寶,也許是無需法力催動,僅靠一絲神念也能讓其自爆。
這件寶傘乃一件不折不扣的仙寶,自爆的威力之大不敢說毀天滅地,卻足讓這方圓數千里內的空間為之塌陷,且不說自爆后能不能傷到水生和玉虛真人,傾城肯定是難逃一劫。
何況,天罡劍、一名黃巾力士以及水生用來迷惑廣目天王的那具傀儡化身同樣被困在了寶傘之中。
“好吧,本尊就聽你一言,不過,你若想拖延時間逃離此地,那就別怪本尊會拼個魚死網破!”
沉吟了片刻,水生冷聲說道。
伸手沖著那擎天巨棒一招,擎天巨棒頓時翻滾著沖水生飛去,到了水生面前,已然化作丈許之長,一閃,落在了手掌之中。
此時此刻,水生同樣是強弩之末,體內法力十不存一。
不過,廣目天王若真有什么異動,玉虛真人卻足以把其斬殺。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玉虛真人伸手一招,天機神劍光華一斂。在空中盤旋了數周之后化作六尺之長落在了掌心之中,體內的法力卻沖著長劍之中狂灌而去。目光更是眨也不眨地盯著廣目天王的一舉一動。
那名黃巾力士早已和水生心意相通,一個念頭之下。腳步一抬,身影直入云宵,挽弓搭箭,居高臨下地擋住了廣目天王高飛而起的道路。
“大家原本是無怨無仇,只是一些小小的誤會而已,何必一定要斗個你死我活呢?”
廣目天王左右四顧,看到水生和玉虛真人果然是投鼠忌器,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努力穩定情緒。讓聲音聽起來不那么刺耳。
“誤會?嘿嘿,你說得輕松,我記得你可是口口聲聲要置本尊于死地的!”
水生嘴角邊浮出一抹譏笑,雖說揪心傾城的安危,神情中卻不敢有一絲外漏。
聽到水生的譏諷之言,廣目天王非但沒有動怒,臉上反而強自擠出一絲笑意,說道:“若是沒有和道友這般打上一場,本仙又怎會知道這是個誤會呢?我南極仙宮和玄女殿一向都是同盟關系。玄女大人和長生帝尊也是多年相交的好友!”
“哦,既然如此,那就先放了本尊的同伴,大家再罷手言和就是了。你想必也能猜出本尊這位同伴的身份,若是玄女前輩知道了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又會怎么想呢?”
水生話中有話地說道。背后雙翼一扇,身影一晃。離著廣目天王又近了一些。
“站住!”
廣目天王面色一變,厲喝道。手中寶傘之中透出的紫光頓時又盛了幾分。
看到水生依言停下了腳步,卻又大嘴一咧,嘿嘿一笑,說道:“道友雖說境界不高,卻是神通驚人,本仙佩服,大家還是離得稍遠一些說話的好!”
“好吧,你若是害怕的話,本尊離你遠一些也無妨!”
水生說罷,反手一掌拍在了天靈蓋上,光影一閃,一具尺許來高的小小元嬰出現在了頭頂上空,一身白袍,身周藍光閃爍,未等廣目天王多看上兩眼,這具元嬰卻是小手向后一揮,身影閃電般沖著遠處飛遁而去,轉眼間已是化作一道刺目藍光絕塵而去。
“道友這是什么意思?”
廣目天王面色一沉,冷聲問道。
“沒什么意思,有備無患而已,閣下今天若是不給本尊一個合適的交待,本尊就拼著舍棄了這具肉身和道友同歸于盡!”
水生淡淡一笑,直抒胸臆。
他斷定這廣目天王是不舍得自爆身亡的,否則的話,根本就無需多此一舉地挾持傾城,正因如此,放出一具元嬰反倒會加大談判的籌碼。
玉虛真人目光中不由露出幾分贊許之意,卻也沒有多說什么,此等危急場面,由水生一人應對,反倒更不容易出漏子。
體內法力卻是毫不吝嗇地沖著天機神劍之中蜂涌而去,真要這廣目天王有什么異動,他自然會毫不客氣地一劍斬出。
“既然是一場誤會,那就好辦的很,本仙放了貴友,大家一拍兩散,就當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就是了,至于長生帝尊那里,本仙肯定是連一句都不會多嘴的,這一點,本仙可以以心魔立誓!”
廣目天王目光閃爍,口中卻是信誓旦旦地說道。
“本尊從來就不相信什么心魔誓言!”
水生嘴角邊的譏諷之色更濃,說道:“放你離開可以,不過,你打斷了本尊的進階過程,讓本尊錯失了重塑法體的天大機緣,又驚嚇到了本尊的這位同伴,又該如何補償?”
說罷,突然口唇翕動,傳音說道:“你既然知道本尊體內有如此珍貴的先天真氣,想必也能猜得出來本尊在這天界之內是有重任在身的,本尊如今不便返回上界,可本尊的同伴卻是帶著幾位大人的旨意而來的,如果本尊的事情辦砸了,到了那時,即使玄女大人能顧及長生帝尊的顏面,另一位大人卻不是好說話之人!”
聽到水生亦真亦假的傳音,廣目天王面色不由陣青陣紅,他卻是分辨不出這言語中有幾分真假,尤其是水生提到“幾位大人”,更是讓他好一陣猜疑和心驚肉跳。
他正是看出了水生體內的天罡煞氣才突發歹心,可如果水生和傾城乃是“同伴”,而且還有什么“重任”在身,這天罡煞氣也就不算有什么稀奇,反倒說明了水生很有可能也是一位身份貴重之人。
要知道,天罡煞氣可不是普通的先天真氣,甚至傳說中只有大羅仙界才有此物存在!
而水生如今只是剛剛進階金仙境界,卻有仙寶護身,還有傾城和玉虛真人衛護在側,守著如此珍貴的天罡煞氣,還敢如此大搖大擺地渡劫,神通之強更是出人意料,難道說,水生不是來自仙界,而是來自大羅仙界?
想到此處,心中不由怦怦亂跳!
即使他的本體也是一名大羅金仙,卻是無緣踏入大羅仙界的,只有那些大羅金仙中的佼佼者,一方仙域的主宰,才有資格在特定的時間內短暫地踏入這六界之巔,聆聽三清尊神的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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