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話語,一道令人窒息般的強大靈壓從白衣道童體內沖天而起,四周圍上百名修士身周的護體靈光被這靈壓一擊,“砰”的一聲同時潰散開來。
水生只覺得身周空間一緊,體內的法力竟然被這道強大靈壓給硬生生束縛在了丹田之中。此時此刻,這白衣童子若是出手對付自己的話,恐怕只能像凡人一般擊出拳腳抵擋,就連法寶都難以祭出。
如此強大的靈壓,比之當日的那頭兇靈鬼車更勝一籌。
以水生的法力,已經如此不濟,四周圍那些魔祖、魔尊境界的修士更是動也無法動上分毫。
錦袍男子瞳仁微微一縮,再次無聲無息地悄然后退了幾步,他雖說還能催動真氣在體內流轉,這真氣流轉的速度卻是慢了幾分。
磐石魔君面色變了幾變,心中飛快地轉著各種念頭,這白衣道童體內透出的靈壓之強足足比自己強了倍許,不是一名上階金仙,也是一名中階頂峰的金仙,神通之強絕非自己可以力敵。
咬了咬牙,突然抬起了一只右手,以掌做刀,沖著左臂一刀斬了過去,“鐺”的一聲金鐵交鳴般的響聲之后,一只左手被齊腕斬斷,詭異的是,這斷腕處卻仿若鐵鑄一般沒有一滴鮮血流出。
磐石魔君右手一伸。把那只斷手給捉在了手中,淡銀色的眼珠盯著水生、傾城和白衣道童看了又看。嘴角邊浮出一絲獰笑,冷聲說道:“告辭!”
說罷。轉身大步離開。
兩名石魔族修士緊隨其后而去,木然的面容之上雖說沒有一絲表情,轉身之前,淡銀色的妖目卻同樣是惡狠狠地盯著水生和傾城看了又看,仿佛要把二人的相貌給牢牢記在心中一般。
目光如果能夠殺人,水生和傾城已經被這三人給殺了多次。
水生神色自若,仿若無視。
和石魔一族的仇怨并非今日結下,得罪的魔君境界的高人也并非一個兩個,而成排結隊。他早已是虱多不癢,賬多不愁。
他如今擔心的反倒是這白衣道童,此人神通如此之高,想必一眼就能看穿魔嬰分身的真實身份,而方才的紛爭和傾城也不無關系。
傾城卻是眉花眼笑,甚至在那兩名石魔望過來時,還沖其得意地扮了個鬼臉。
只不過,嬌小的身影依然是躲在水生高大的身軀之后,不“舍得”走出來。
“不錯。不錯,知進退,畏生死,磐石老兒。看來你還能多活幾年!”
一道帶著幾分磁性的男子聲音伴隨著擊掌之聲突然間在眾人耳畔響起。
聽到這聲音,磐石魔君臉上突然間浮出一絲憤怒之色,握成拳頭的右手骨節噼啪作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隨后。卻又不知想起了什么,猶豫了片刻。緩緩松開了右拳,大步向前走去,腳步似乎比方才還快了幾分。
轉眼之間,高大的身影已是消息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此時此刻,似乎只有遠離人群,遠離天星城,莫大的恥辱才能稍稍減輕!
而另一個方向,一名身材修長錦袍高冠的男子從另一條街道之上走了過來,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這男子,三十出頭年紀,劍眉星目,相貌儒雅,嘴角邊掛著一抹懶散的笑容,舉手投足之間神態灑脫。
在其身后,竟是跟著十余名妙齡少女,一個個體態輕盈,花枝招展。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身著粉色宮裝肌膚如雪的圓臉少女和一名瓜子臉蛋的白衣少女,二人都只有十五六歲年紀,相貌秀美,身姿妖嬈,燕肥環瘦,各擅勝場。
聽到這男子帶著幾分磁性的聲音,水生心中不由一動,這聲音的主人,他始終牢記心中,正是那名隨手一擊重創鐵翼魔,讓碧云子聞聲而逃的柳東海。
那名姬姓錦袍男子面色卻是一陣青紅不定,柳東海剛一現身,他已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身影一晃,沖著另一個方向飛遁而去。
“喂,姓姬的,你跑什么,本公子對男人沒興趣的,何況這是在天星城,有冷月道友在,本公子哪敢揍你!”
柳東海扭頭望了一眼姬姓男子的背影,似笑非笑地說道,說到“男人”二字,似乎特意加重了聲音。
“哼,本公子最討厭你這樣的酒色之徒,看到你就覺得惡心!”
姬姓男子尖聲叫道,非但沒有放慢腳步,反而逃得更快!
“女人和酒,勝過世間所有美味,個中妙處只有真正的男人才能品嘗?你盡管去惡心,只可惜這星光幽月犀的犀角卻是沒人要了,本公子也只好賣到天星商盟中換杯酒喝!”
聽聞此語,姬姓男子突然間就停下了腳步,沉吟了片刻,一溜煙地又跑了回來。
“本公子又沒有答應把星光幽月犀的犀角給你,你興奮什么?”
柳東海哈哈大笑,眼神中露出幾分戲肆之意。
說話之間,身影已到星辰閣前,身后的一眾少女不緊不慢地跟了過來,一個個好奇地左顧右盼,那名身材豐盈的圓臉少女有意無意般地上下打量著水生,甜甜一笑,露出一對好看的酒窩。
姬姓男子面色變了又變,伸手指著柳東海,柳眉一挑,怒道:“你個騙子,說吧,這星光幽月犀的犀角怎么到了你的手中?”
“自然是從那人手中得來,你若真想要的話,就老老實實地待在這天星城中不要亂跑,本公子說不定會通知你來參加競拍!”
柳東海說罷,不再搭理姬姓男子,反而是沖著白衣道童拱手一禮,笑道:“沒想到你我又見面了,不知怎地,本公子竟是有些手癢癢了!”
“這個好辦,本仙也正想試試你這挨揍的神通有沒有長進,十日之后,我在星光殿等你!”
白衣道童言語依然冰冷,眼神之中卻多出了幾分暖意,如同見到了經年好友一般。
“那你可得提前備上幾壇千日醉,否則的話,到時可莫怪我下手太重!”
“放心,本仙到時不會缺了你一頓好酒,不過,這十日之內,你可不要給我搗亂才是!”
“那還不簡單,你干脆現在就把本公子灌醉不就是了?”
柳東海臉上笑意不變。
白衣道童眉頭卻是微微一皺,說道:“你想得倒美,你以為這千日醉本仙會釀不成,就這三壇還是本仙軟磨硬泡費了好大心機才得來之物,好了,廢話少說,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本仙處理呢!”
說罷,轉過身來,目光緩緩掃過水生、魔嬰、傾城、齊大四人,最后落在了水生的臉上,冷聲說道:“方才的紛爭,和爾等也是大有關系,若不是看在你是受人逼迫,而且在踏上此島之前行事還知道留有余地,沒有去趕盡殺絕,本仙同樣要對爾等進行責罰,記住了,本仙不是在幫你們,而是在維持這天星城的秩序,不要再讓本仙看到還有方才的事情發生!”
和這白衣道童四目相對,水生頓時生出一種身上所有的秘密都被其看了個通透的感覺,不由得悚然心驚。
這次若不是眼前的道童出手相助,他還真想不出什么好的辦法來應對兩名魔君的威逼,想到此處,恭恭敬敬地沖著白衣道童施了一禮,說道:“多謝前輩教誨!”
白衣道童點了點頭,大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傾城,又說道:“本仙有些不明之事,想要請教一二,不知道你可肯隨本仙走上一趟?”
話語中透著幾分客氣。
聽聞此語,水生心中又是一緊,難道說,這道童竟是看出了傾城的出身?
傾城卻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點點頭說道:“我也正想找個人聊聊呢,你這就帶路吧!”
一邊緩步從水生身后走出,一邊口唇翕動傳音說道:“臭小子,我去去就回,你無須擔心,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白衣道童袍袖一揮,一道白光飛出,卷起二人的身影突然間凌空飛起。
眾人只看到眼前白光一閃,二人的身影已是憑空消失不見,就如同白衣道童方才突然出現一般詭異。
這一次,水生卻是看得分明,這道白光分明是沒入到了廣場正中的白玉巨塔之內。
看來,要么是這白衣道童原本就居住在這巨塔之內,要么這天星城中的幾座白玉巨塔之內互有傳送法陣,可以隨意來往。
柳東海和姬姓男子的目光同樣是望在了白玉巨塔之上,卻也只是停留了片刻,就彼此心照不宣地收回了目光。
至于其它的修士,卻是一個個神情各異地左右觀望。
有的似乎是在尋找白衣道童的行蹤,有的卻把目光在柳東海、姬姓男子、水生等三人身上打轉。
一場激烈的沖突因為這白衣道童的現身而宣告結束,可這引起沖突的癥結似乎還沒有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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