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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尚能在不破壞這間煉器密室禁制的情況下自由進出密室,肯定是手中持有禁制令牌,也就是說,范穰就是落在了此人手中,以自己如今的狀況,被和尚發現,絕對討不了好。。
心隨意動,一團淡淡的白霧從體內飛出,把身影給裹在了正中,眨眼之間,身影已憑空消失無蹤,“坎元功”發揮到極致,一絲一毫的氣息都沒有外泄而出,此時此刻,即使是一名中階頂峰的地仙站在山洞之外,不仔細用神識掃過,只怕也難以發現水生的存在,除非此人修煉有特殊的神念秘術。
時間一點點過去,半個多時辰過后,山洞之中光影一閃,水生的身影重新現出,臉上的表情輕松了不少。
那和尚,竟是片刻都沒有停留,沖著正北方向飛遁而去。
而就在和尚遁出數百里遠近之時,隱約間,卻又有一道微弱的神念之力掃過洞府,在水生身周徘徊了數周,下丹田內,金烏神甲竟是隨著這道神念的降臨一陣顫動,似乎想要飛出體外一般。
水生心中不由怦怦亂跳,魔嬰面色驟變,伸手把金烏神甲一把抓在手中,就在此時,那道神念卻又突然間潰散消失。
虛驚一場,一絲疑惑浮上心頭,難道說,除了那和尚,附近另有高人暗伏?
可此人為何能夠憑借一絲神念之力觸動金烏神甲呢?腦海之中頓時生出一種怪怪的感覺,一時間卻又難以想得明白。
沉吟了片刻,水生再一次盤膝端坐在了山洞之中。放開一絲神念,繚繞在密室附近。
密室外的禁制早已恢復了正常。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傳來。
半天后。水生緩步走出山洞,駕起遁光直沖玄冥圣山而去。
既然那和尚已經走遠,密室之中即使還有修士存在,水生也得硬著頭皮碰上一碰,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借這密室來抵御雷劫,時間緊迫,總不能一直守在這密室之外吧?
“轟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過后,那層覆蓋整個玄冥圣山的白色光幕瞬間碎裂,一股刺骨的寒意隨著空間波動向著四周飛速傳開。
畝許般大小的黑磚倒飛而回。穩穩停在水生面前。
嗡嗡的響聲中,密室四周一道道禁制靈光四處飛竄,兩扇厚重的石門在峭壁之上憑空浮現而出。
黑磚十成力道的一擊,直接破開了這密室四周的禁制。
如此大的動靜,密室之內,卻沒有任何異常傳出。
水生的神情再次輕松了不少,雙手掐決,十指如同車輪一般飛速轉動,一道道筷子般粗細的金光從指尖飛出。沖著石門兩側的峭壁之上擊去,這些光柱看似雜亂無章,卻又暗合陣法之道。
在協助范穰布設控靈法陣之時,水生早已把密室之內的所有禁制記得爛熟于胸。雖沒有禁制令牌在手,卻也絲毫不影響開啟這兩扇石門。
一盞茶的時間不到,軋軋的響聲響起。兩扇石門緩緩向外打開。
水生手中法決一停,瞬間放開全部神識。掃過整個密室。
片刻過后,一絲笑意浮上眉稍。收起黑磚,飛身踏入狹長的通道之中。
隨后的時間內,密室內外禁制靈光一陣陣閃爍不定,直到半天過后,一切才恢復了平靜,兩扇石門再次悄然隱匿無蹤。
大廳之內,水生手中已然多出了一枚銀燦燦的禁制令牌。
以水生如今的陣法造詣,以及手中的布陣材料,對這密室內外的禁制進行改造,并不是一件難事。
對范穰以及其它修士來說,想要把陣旗陣盤植入堅硬的玄冥石中,并不容易,對水生來說,卻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情,無論是碎星劍還是天罡劍,都可以破開玄冥石。
十幾套法陣先后被重新布設在了密室內外,如今的禁制,比之前還要強上三分。
做好這一切,水生終于徹底放下心來,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大廳一角的石榻之上,呼呼大睡,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三天正午才醒轉過來,幾天來的疲憊和驚懼終于在睡夢中化為烏有。
仔細檢查過洞府內外禁制,確認無誤,在石榻之上盤膝打坐了一個多時辰,待心緒徹底平靜下來,這才施展“控靈術”,緩緩催動體內真氣,主動吸納起天地原氣起來。
十里,百里,千里......
半天的時間不到,方圓萬里之內的天地原氣都沖著玄冥圣山飛撲而來,高聳入云的玄冥圣山整個被烏云給裹在了正中,就連山巔之上終年噴薄的白色寒炎都被烏云所遮蓋,失去了蹤影。
以玄冥圣山為中心,方圓千里之內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天空如同被捅了個大窟窿一般,青、銀兩色天雷如同暴雨般傾盆而下,一座直徑萬丈的雷海在玄冥圣山頂端飛快成型,一道道粗細不一的電弧在雷海之中縱橫飛舞,震耳欲聾的霹靂聲連綿不斷。
雷海之中,先是灑下一陣傾盆“雷雨”,隨后,雷雨止歇,一團團磨盤般大小的雷團緊跟著從天而降。
無論是雷雨還是雷團,內中蘊含的青色雷電絕大部分都被玄冥圣山堅硬的山石所阻,噼啪作響著在山峰之上縱橫飛舞,少有能夠穿透高達二三千丈的山石進入密室之內的能力,而那些銀色雷電中,卻有一大部分能夠詭異地穿透山石,直沖洞府之中而去。
尤其是那些磨盤般大威能大減,又被高懸在水生頭頂之上的黑磚給吸走大半,卻也擊打得水生面容扭曲,苦不堪言。
十幾個時辰過去。這雷劫還沒有止歇的跡象,表面看上去。聲勢似乎在慢慢減弱,雷海之中青色雷電的數量卻越來越少。而銀色雷電已經占了七成左右。
好在,玄冥圣山四周圍數萬丈范圍之內,到處都是火山,并沒有多少妖物存在,僅有的一些能夠在烈焰之中存活的妖物,看到如此驚人的天象,也不敢靠近,一個個離著玄冥圣山數千里遠近,四處徘徊。
大廳之內。水生早已激發了三頭六臂的真魔法相,渾身上下銀蛇飛舞,全身骨骼暴豆般一陣陣鳴響,三張面容,一個比一個神情痛苦,此時內視法體,定會看到,就連一根根骨骼之內,都有一絲絲纖細的銀色雷光在竄來跳去。
此次雷劫。無論是時間還是威能,都遠非進階化神境界時可比,即使軀體在弱水淵中厲經千錘百煉,又有金烏神甲護體。也是大為吃不消。
從雷劫到現在,短短一天多的時間,體內法力已然耗去了七成。幸虧早已進階成功,體內法力今非昔比。又有玄冥圣山削弱雷劫之力,否則的話。直接在那荒郊野外接受這雷劫轟擊,別說進階,就連小命只怕都難保。
頭頂之上,黑磚早已無法再吸納一絲雷電之力,只能替水生把飛落的雷電給泄去一部分。
大廳一角,一處金光燦燦的禁制光罩之內靜靜懸浮著一枚墨綠色的圓環,一只雪白的葫蘆,和一尊赤紅色的小鼎,時不時有雷電竄到光罩之上,卻無法把光罩給擊潰。
靈獸環中,黑虎、蝶衣各自蜷縮在一個角落,蝶衣滿臉的擔憂之色,黑虎則是神情驚懼,就連一同呆在靈獸環中的冥舞和荊重,同樣如同見鬼了一般,目光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之色,即便荊重這名中階地仙,也沒有見識過長達一天的雷劫。
吞天葫內,洞冥尊者雙目紫光閃爍,滿臉的興奮之色,幾年來,水生一直把其困在葫中,從未把其招出來過一次,一直提心吊膽,不知道水生會如何對付自己,此時,卻是巴不得水生盡快隕落在這雷劫之下,也好逃生。
只有鬼王鼎中的覆天尊者一動不動,仿佛癡傻了一般,此獠體內的精元真氣被水生吞噬一空,就連神魂都被水生擊潰,早已意識殘缺,這滾滾天雷再是犀利,他也充耳不聞。
石榻之上,水生突然間站起身來,怒目圓睜,三張大嘴之中同時發出一聲怒喝,六只手臂晃動之間,各自沖著頭頂之上擊出一掌。
一股沛然的威壓沖天而起,整個洞府之內的禁制靈光一陣陣嗡嗡作響。
萬丈高空之上,一黑、一白、一金、一赤、一青、一黃六道掌影幾乎在同一時間閃現而出,往著中間一聚,化作一枚上百畝般大小五光十色的巨大掌影,流光溢彩,挾著無盡的威力沖著天空中聚成一團的雷海直擊過去。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過后,掌影潰散,原本凝聚成一團的雷海卻也四分五裂,一道道粗細不一的電弧在空中縱橫交錯,相互撞擊,霹靂聲不絕于耳,天空之中一道道空間裂縫時隱時現。
受此挑釁,天空中的驚雷仿佛暴怒了一般,不再向著中間凝聚,反而齊刷刷地向著地面之上傾瀉而下。
數千里外,一群牛身犬首渾身上下赤焰的妖獸聽到這聲振聾發聵的霹靂巨響,一個個夾起尾巴,掉頭狂竄。
大廳之內,水生口中念念有詞,六只手臂晃動之間,一張張銀燦燦的符篆被激發開來,拍在身上,十幾張頂階的“盾甲符”被水生同時激發了開來,一道道刺目銀光閃爍,符文飛揚,一套套銀燦燦的甲衣飛快地在身上生出,片刻之間,水生高大的身軀之上已是披上了一層數尺來厚的亮銀色戰甲。
法力一催,一道道五色光影從體內飛出,飛快地在身周形成一個五光閃爍的橢圓形護體光罩。
光罩剛剛成形,一團團雷球,一條條電弧已穿透重重禁制,落在了大廳之內。
轉瞬之間,整座大廳都被雷光填滿。
這雷劫,終于達到了頂峰,隨后,雷電漸漸稀疏......
雷劫來得快,去得快,短短一柱香過后。雷聲徹底消失,陰沉沉的天空終于有了一點亮光。隨后,一陣刺骨的狂風吹過。烏云緩緩散盡,四面八方的天地靈力少了雷電的隔阻,紛紛沖著玄冥圣山飛撲過來。
大廳之內,水生的身影慢慢被一團五色斑斕的光影給包裹在內,就連地火井中的玄冥寒炎都仿佛受到了招喚,噴涌而出,沖著水生飛撲而來......
整整七天過后,聚攏在玄冥圣山四周的濃濃霧團終于緩緩散盡。
一身金甲的水生卻頂著透骨奇寒,出現在了山巔之上。
放眼望去。山巔之上竟然被雷劫擊得坑坑洼洼,凸凹不平,一道道雷電轟擊的痕跡清晰可見,有些印痕竟然有數尺來深,水生不由暗自咂舌。
若非此山抵御了大部分的雷劫之力,后果如何實在難以預料。
當然,這座冰寒刺骨的玄冥圣山卻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利用,別說連范穰都不敢輕易踏足的山巔,就連吞天老祖的密室洞府之中。那些沒有修煉過火屬性神通的初階地仙也無法待上十天半月的時間。
圍著山巔徘徊了一周,尋了一處所在,祭出碎星斷劍,切削出一片丈許寬闊的平坦山石。盤膝端坐,捏了個法決,閉目打坐起來。
不多時。那些直沖云宵的白色寒炎竟然變了個方向,沖著水生飛撲而去。眨眼之間,水生已被一團顫動的白光包裹在了其內。
在這七天的再塑法體過程中。水生意外發現,在這冰寒透骨的玄冥寒炎炙烤之下,體內突然多出來的的土、木兩種本命真元竟然以更快的速度和其它真元融合在了一起,而金烏戰甲之中沖出的靈壓更是比之前強上了幾分,遠遠超過了天罡劍中透出的靈壓。
如今,真氣在體內流轉起來,再無一絲阻滯,與此同時,體內的火靈力似乎也跟著大漲,煉器室地火井中噴出的玄冥寒炎,和這山巔之上的玄冥寒炎相比,份量只是其千分之一左右,正因如此,水生這才冒著焚體之險踏上了山巔。
僅僅小半個時辰過后,水生已經無法承受這種奇寒之力,面色鐵青,全身上下如同被凍僵了一般難受,而金烏神甲之中沖出的一道道赤焰此時竟然變成了白熾之色,和玄冥寒炎一般無二。
冷哼一聲,法力一催,一團刺目金光從體內飛出,眨眼之間,身周已多出來一個尺許來厚的金燦燦護體光罩。
玄冥寒炎沖入法體之內的速度頓時慢了不少,那種透骨的奇寒也跟著弱了許多。
又是一柱香的時間過后,“砰”的一聲悶響,這凝厚無比的護體光罩竟然憑空破碎開來。
水生面色鐵青,身軀一陣陣劇烈顫抖,牙關喀喀作響,雙手法決一變,口中突然間念念有詞,一團土黃色光影閃過,金烏神甲之外頓時覆蓋上了一套厚厚的土黃色盔甲,從頭到腳把身影給包裹了在內。
這一次,連一柱香的時間都沒有堅持到,土黃色盔甲已片片碎裂。
水生嘴角邊不由浮出一絲苦笑,身影突然間騰空而起,一個跟頭向著山下翻去,雙手向外用力一分,“轟”的一聲,緊隨而來的玄冥寒炎頓時倒卷而起。
接下來的幾天內,水生每天都要在山巔之上耗上一段時間,借用玄冥寒炎來淬煉法體。
這一日,水生正在石榻之上盤膝靜坐,身畔的傳訊法盤之中突然間亮起一團刺目銀光,“范穰”的聲音隨之傳來:“周道友,老夫已經到了這五龍嶺,敢問道友如今身在何處?”
水生緩緩睜開雙目,嘴角邊浮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伸手拿起法盤,輕咳兩聲,說道:“實在抱歉,在下法力一直難以恢復,想來想去,五龍嶺離著酆都城實在太近,危險了一些,要不,就按前輩之前所說,你我在玄冥圣山匯合,待周某恢復法力之后,你我再去酆都山如何?”
“你......你怎么不早說呢?”
“范穰”的聲音中帶出了幾分怒意。
水生卻是含笑不語。
沉默了許多,法盤中才再次傳來“范穰”有些不情愿的聲音:“好吧,希望道友這次不要爽約才好,要知道,你我是合則兩利,拆穿蒼松老兒的真面目,你我才可以在這幽都地府之內安心修煉,否則的話,只能活在冥王殿弟子的追殺之中?”
“在下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更要小心謹慎,畢竟,在下的神通遠非前輩可比!”
水生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明白就行,老夫給你十天的時間,如果十天之內你趕不到玄冥圣山,老夫只得去約其它道友一起合作了,到了那時,通天島之行也只好作罷!”
“十天的時間有些緊了,這樣吧,還是以半月為限吧,在下這次一定在半個月內趕到玄冥圣山!”
“半個月......好吧!”
“范穰”極不情愿地答應了下來。
望著法盤之中的光華緩緩散去,水生臉上的笑意也跟著散去,喃喃低語:“該來的總會來的,既然你存心找死,本座也只好成全與你。”
說罷,袍袖一抖,一道三寸來長的晶瑩玉葫從袖中飛出,徐徐化作三尺來長,“砰”的一聲,葫蘆蓋自行打開,飛出一團紫光,落在地面之上,現出一名紫袍男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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