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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師模樣的天門修士淡淡一笑,神色平靜,他的心境似乎并沒有因為法天道君的這一番話而生出半點波動。w.
“快要趕上,那就是還沒趕上。”
“一個天門次帝君,固然驚才絕艷。不過,本道可是四職同修的諸天圓滿天門修士。”
“本道突破次帝君,也就在十年內。等到本道突破了天門次帝君,外加丹道、煉器、法陣三職大師,天地間又有哪個天門次帝君能比得上本道?”
“羅川背后那人,至今不曾露面,看來是對墨樓不夠信任。墨樓派張員外來找他,卻也通過羅川相互試探。很明顯,墨樓和那個新晉次帝君之間的關系,遠沒有你我想的那么好。只要制造點矛盾,挑些事端,讓墨樓相信羅川和他背后之人非但對墨樓不感興趣,反而對墨樓有害。”
法天道君安靜地聽著袁笑說完,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轉瞬即逝。
在墨樓中,樓主之下,便是張員外這一類的最高決策者,接下來,才是法天道君這一層次的諸天境天門修士,堪稱墨樓中堅力量。在這群中堅力量中,袁笑乃是數一數二的存在,也是墨樓決策者們最看好,將來穩進決策層的天門天才。
據說,墨樓樓主對袁笑也很中意,曾想要收袁笑為徒。放眼九天界,袁笑名聲不顯,可在天門修士的世界里,袁笑便是天之驕子,如同天榜羅川在年輕一代中的地位。
袁笑表面上很輕松,似乎不怎么在意,可若是真的不在意,他又豈會一口氣說上這么多。對于那位在天門修士的圈子里傳得沸沸揚揚的新晉次帝君。袁笑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嫉妒和吃味。
“這么說,袁兄果真愿意幫我?”法天道君沒再繞彎子,直接問道。
“你可是知道,張員外明令禁止,不準我們去找羅川的麻煩。”袁笑瞥了眼法天道君。淡淡道:“你帶著你的追隨者們,外加你那個盟友,對付一個偽天才,豈不是易如反掌,哪還需要本道。”
“這么說,袁兄是不肯幫本道了?”法天道君呵呵一笑,目光鋒銳。
“是沒有必要。”袁笑搖了搖頭,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法天。你先去見你的盟友,我隨意逛一逛。晚點回駐地。”
“不用了。”法天道君淡淡道:“本道和那人早在破浪城外時,就已約好,等到暗號一發,便前往聚集地,擊殺羅川。在此之前,還是不要聯系的為好,以免打草驚蛇。”
別過袁笑,法天道君帶著二十多名追隨者。來到城南的一座臨溪山府。
追隨者們自住外廳,法天道君則獨自進入了后庭花苑。
花苑中。一名灰袍女道背對著他,正在賞玩一把紙扇。紙扇中,是三道玄紋圖印,可卻只是空殼,并沒有蘊含玄紋道義。
而在女道身旁,站著一名瘦削的年輕修士。同樣在看紙扇,不時對女道低聲說著什么。
“你們來了。”
法天道君走上前,在女道身后七步處停下。
他之前并沒有和袁笑說實話,他和他的“盟友”沒有提前約好,事實上。今日才是他第二次見到這個“盟友”。雖說雙方還很陌生,可法天道君卻從未懷疑過對法的誠意和決心,只因對方是玉月桂,天都玉家的女天才,玉星塵的姐姐,據說潛力還在玉星塵之上。
而玉月桂對他似乎也很信任,大自在國所發生的事,玉家上下都很清楚。
“你終于來了。你的同伴,答應了沒有。”玉月桂沒有轉身,輕聲問道。
“袁笑此人極好面子,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他絕對不會答應。”法天道君冷笑一聲:“怎么,殺一個羅川,還需要兩名天門修士?你不是說,你還有兩方盟友。更何況,還有你玉家次府在此。一帝一霸三宗,玉家次府可是北海一帝啊。”
“不錯,除你之外,還有兩方盟友,一方已至,另外一方,還在路上。羅川此人,詭計多端,擅隱擅遁,更是玩弄局勢的高手,你在大自在國想必已經領略到,因此不可有半點大意。若在破浪城還殺不了他,天下間除了天都,怕是再沒地方能夠困殺羅川了。”玉月桂終于轉過身,語氣謹慎。
“我自然知道……”
法天道君冷冷道,被人揭了傷疤,舊事重提,他自然不悅,語氣也不再那么和善:“你找了這么多盟友,又準備幾時動手?被等人都到齊了,卻發現羅川已經不在破浪城了。”
“快了。”
玉月桂道:“就在極地試煉前夕,短則三五日,長則七八日,羅川便會葬身于破浪城。前提是,一切準備就緒,并且不能出差錯……法天道友還是小心一些,最好不要讓羅川知道,你已經來了。”
“他怎么可能知道。本道入城后,便隱匿了氣息,改換了面目。我們這駐地你又不是不知,若非我提前傳你法陣圖,你豈能進得來?你說,羅川怎么可能知道我已經來了。”法天道君繃著臉道。
玉月桂點了點頭,沒說什么,她只想讓法天道君謹慎,而不是想氣走法天道君。
此次前來破浪城,玉家主家派來的隨行高手并不多,她所能做的,是憑自己的本事,拉攏盟友,共同對付羅川。好在破浪城還有一個玉家次府,在玉月桂的計劃中,次府將會是這次“殺羅聯盟”的主力,而法天道君和另外兩方盟友,則是用來確保萬一的。
玉月桂沒再多說什么,她一旁的削瘦青年卻突然開口。
“這院中的守陣,好高深。”
聞言,法天道君臉色不變,眸子深處卻閃過一抹得色。
“王俠子,你大道衍師雖然號稱第一仙職,可和天門修士比起來,還差得太遠。這院中的守陣,蘊藏了四道融合玄紋,乃我墨樓樓主所刻畫,便是帝君來了也攻破不了。”法天道君看了眼王俠子,淡淡道。
“不愧是天門修士的法陣,在下領教了。”
王俠子輕嘆一聲,隨后好奇道:“本道怎么感覺,這法陣中,含有一絲火的氣息。”
“是太陽金火。”法天道君微微頷首道。
“本道聽說,月陰毒水專克太陽金火。”
“哼,話雖這么說,可太陽金火融合進玄紋里,除非有藏著月陰毒水的玄紋……”
“原來如此,領教了。”
王俠子和法天道君你一言我一語,從起初的生疏,到最后,兩人竟然相談甚歡。
以王俠子的道行經驗,自然無法和法天道君這樣的諸天境天門修士相提并論,可對于天地諸道,王俠子多多少少還是懂得一些,即便不懂,也能推演出來。
當法天道君這樣的極重凡塵的天門修士,遇上一個不時恭維他一下拍一拍馬屁的大道衍師,兩人自然能有聊不盡的話題。
法天道君雖然欣賞王俠子,可也不是傻子,每每王俠子拐彎抹角地問及院中法陣時,法天道君或是隨口敷衍,又或者岔開話題。可王俠子何等機靈,三言兩語間,就已試探出不少關于法陣的信息。
“王俠子,我們回吧。給時間,讓法天道友好好準備一番。”
玉月桂看了眼王俠子道,轉過身,向院外飛去。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王某受教了。”王俠子拱了拱手,正要轉身,突然想起什么,突然問道:“對了,不知那位袁道友何時回來?”
“早呢,以他的性子,起碼要到晚上。”
送走王俠子和玉月桂,法天道君盯著不遠處的一塊青石,神色變幻,半晌大笑起來:“羅川,哈哈哈,玉家如此布置,你還不是死定了!”
法天道君對于羅川,可謂是恨之入骨。他表面上對羅川似乎很不屑,可事實上,他對羅川也是充滿了提防和小心。這一次,若非玉家的女天才牽線搭橋,他還真不敢獨自一人對付羅川。
好在現在不一樣了,玉家次府,他自己,外加另外兩方神秘盟友,羅川已是必死無疑。
“哈哈哈……羅川!你也有今天!”
后庭花苑中,法天道君放聲大笑,雙拳握緊,眸子泛紅。
就在這時,冷風襲來,扇卷起后庭的花草樹木。
下一刻,風停靜止,后庭恢復了安寧,可法天道君的笑聲卻戛然而止,瞪圓眼睛,張大嘴巴,怔怔望向視線前方,滿臉不可思議。
空氣寸寸碎裂,阻擋后院的法陣隨之引動,法陣氣機中,出現了一條模糊扭曲的人影。
“我也有今天?怎么,今天會如何?”扭曲人影笑著問道。
“你……你是羅川?”
法天道君死死盯著扭曲人影,大喊一聲,下意識后退半步。
羅川怎么會來?他怎么知道墨樓駐地,還闖了進來……為何護院法陣對他沒用?
法天道君腦海中閃過數個念頭,沒等他召喚追隨者,那道人影已經不再扭曲,腳尖一點,撲向法天道君。
“不錯,是我。”
人影化實,羅川出現在法天道君身前,一拳轟出,殺機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