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莊舟的精氣神攀升到頂峰,注意力也集中到極致。∟■,ww︾w.2♀3wx.co⊥m
對方修為比他高出兩階,兩階差距不是如今的他能夠逾越的,可他心中沒有一絲慌亂,宛如不波古井。
這樣的處境,在和王虎他們的對練中經歷過太多次,他所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里盡可能多的調動潛藏在體內的力量,從而化解危機。
飛快轉身,飛快拔槍,一氣呵成。
緊咬牙關,莊舟一槍刺去。
莊舟的槍精準刺中那只五指間縈繞雷霆的手掌。
和擊退五名化嬰二階修士的那一槍不同,莊舟這一槍中蘊藏了十三種變化,正是他自創的妙法霸槍,雖說和師父的妙法魔拳還差得太遠,可卻是莊舟如今能使出的最強槍法。
十三種變化,每一種變化都自成一槍,如雷霆暴雨,灌注法力!
嘭嘭嘭……
十三槍刺出,卻無法穿透雷霆手掌中的法力氣波。
巨力襲來,莊舟被掀飛出去,在半空翻了七個筋斗后,已然化解了對方大部分法力,正要落地。
就在這時又一股法力從斜刺里躥出,轟向莊舟背心。
偷襲!
余光落向第二名化嬰四階修士,莊舟心中暗罵一聲,可并沒有罵出聲。早在幼年時他就知道,這些話說出來也是無用,這世上卑鄙之人如過江之鯽,多得數不過來。
一名化嬰四階的對手已讓莊舟倍感壓力。眼下兩名化嬰四階修士的夾擊,已將莊舟逼上絕境。
若你的對手實在太強,就算敵不過,也不能讓他好過……只要你能做到這一點,歸虛境下,便無人能對你構成威脅,因為這世上有很多色厲內荏的膽小鬼。
耳邊回響起羅川平日里的教誨,莊舟眼中閃過狠辣之色,放棄稍遠的那名化嬰四階修士,轉身一槍。全身法力悉數聚攏于槍尖。低吼一聲,挑刺向那名偷襲者。
就在這時,莊舟心湖一蕩,近在咫尺卻又十分遙遠。仿佛來自無盡時間長河另一頭的聲音。回蕩于心湖之中。
莊舟心底生出奇異的感覺。
這聲音似乎就來自腳下的火山炎砂地。正通過某種方式,和他體內的一股潛在力量產生著某種共鳴。
轉瞬間,莊舟明悟過來。
那股力量竟是他在東華宗領域。被師父引入體內的斥印玄紋。
莊舟的身影突然變得扭曲,突然多出的這股力量涌入槍中,卻也改變了槍力的走向,完全脫離了莊舟的掌控。
銀槍旋轉著飛出,繞過偷襲者,竟然向回飛去。
與此同時莊舟也暴露在偷襲者的飛劍下。
飛劍吞吐法力,殺機近在咫尺。
無論莊舟還是極北宗的偷襲者都未曾料到會發生這樣的變化,同時一愣。
就在飛劍即將劈中莊舟脖頸時,嘭地一聲,一塊炎石不知從哪里飛來,正中飛劍。裹挾化嬰四階法力的飛劍被飛石帶開,堪堪錯開莊舟的脖子,切下幾縷發絲,向遠處飛去。
莊舟暗松口氣,腦海中回閃過炎石飛行的軌跡,暗暗驚奇,那塊炎石中分明有技巧之道的痕跡。
下意識地望了眼神情呆滯的離兒,莊舟心中愈發困惑。
驚呼聲響起。
莊舟轉頭望去,也是一驚。
那口不受控制飛出的銀槍好巧不巧,竟然掃中了兩名之前圍攻他的極北宗弟子,銀槍中突增的力量連他都掌控不了,誤傷極北宗弟子的后果可想而知。
銀槍落地。
兩名化嬰二階的極北宗弟子也倒在血泊中,胸脯微微起伏,雙目緊閉,面色慘白,顯然傷勢極重,能否救活尚是未知。
“莊舟!”
極北宗大弟子簫潛宇大吼一聲,雙目通紅,死死盯著莊舟,臉色無比難看。
“好卑鄙,竟然偷襲!”
“莊舟!你好歹毒!你傷我極北宗弟子,就算你師父來了也保不住你!”
“道友們一起上,將這個小賊抓住!免得他跑了!”
莊舟冷眼注視著那兩名喂服了丹藥依舊不見好轉的極北宗弟子,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可事情既已發生,他也不會再去懊悔。反倒是斥引道義被引動所釋放出的恐怖力量回旋于雙臂間,在莊舟心湖掀起不小的波瀾,他雖融合了那道斥引玄紋,可以他如今的修為道行,還無法領悟更別說運用其中的力量。
適才斥引玄紋突然發動,仿佛受到某種召喚,可召喚的源頭究竟在哪?
一時間,莊舟沉浸于玄力加身時的那股美妙感覺中。
身旁裝傻充愣的天海太子也暗暗吃驚,他以為自己對這個便宜大師兄已經足夠了解,可先前那股瞬間爆增的力量,讓這個便宜大師兄在他心中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羅氏門徒沉浸在各自對力量的感知和探尋中,三宗弟子按捺不住,二十多名破浪城的仙家天才們紛紛掠出,將莊舟和天海太子團團包圍。
“將他抓起來……莊舟,我這兩個師弟若是撐不過去,本道定要你血債血償!”
簫潛宇大喝道。
“你還是盡快把他們送回宗門請人療傷吧,再在這里拖著,不死也會死。”
莊舟抬起頭,淡淡說道。
他聲音落下的同時,二十多名天才弟子大聲呵斥,各施法門,釋放法力,撲向莊舟和天海太子。
莊舟長槍揮舞,法力飚射,在半空中掀起一道道駭人的氣浪漩渦,將離兒擋在身后。
可他面對的卻是二十多名破浪城三宗的精英弟子。修為最低的也有化嬰二階,和他平齊,其中還有三名歸虛二階。
莊舟節節敗退,一手抓著離兒,一邊施展技巧之道,運轉身法向后退去。
他的戰法大部分是從炮灰營中磨礪出,可炮灰營兄弟都是他的長輩,一對一練手已經很難得,又怎會陪莊舟去練習群斗之法。莊舟雖習得技巧之道,可也只沾皮毛。而今面對二十來名天才弟子的圍攻。他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五個剎那后,莊舟的肩膀被割傷,胸口也中了重重一掌,腑內氣血不暢。方一揮槍便噴出一口鮮血。
離兒眼睛滿是陰霾和憤怒。瞥了眼捉襟見肘、已然受傷的莊舟。他遲疑片刻,手中多出一塊炎石。
就在莊舟快要支撐不住時,一縷星光從破浪城方向射來。
星光之中。一道素白的人影隱隱綽綽。
瞬息不到,星光出現在火山炎砂地前,一股宛如柔水的道力傾蕩而來,震退二十來名破浪城天才弟子,卷起莊舟和離兒撈回自己身邊。
簫潛宇連退五步站穩身形,臉上浮現出怒意,可看到來人,臉上的怒意消失不見,目光中多出一絲恭敬和淡淡的傾慕。
其余三宗弟子也都如此,略有些尷尬地望向來人。
救下莊舟和離兒是一名女道,她生得不算絕美,可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出塵氣息,她的目光極淡極柔,卻讓三宗弟子不敢去直視。
他們都知道眼前女道身份,莊舟一行人初到破浪城時,破浪城的勢力們原本并不歡迎,全靠此女上下游走,一天內便打通全部關節,不僅收留下了莊舟一行,還借了一座靈氣充裕的道府供他們居住。
這些日子來,三宗弟子們對于這名來自天星圣門的仙子充滿好奇和興趣,如簫潛宇者,更是暗生傾慕之情。可他們都知道,他們無論身份地位還是修為,都無法和玉星仙子相提并論,更別說有所企圖了。
“真是的,不是和你說了,不要惹麻煩。”
玉星仙子嗔怪地看了眼莊舟,一邊淡淡說著,一便取出療傷藥為莊舟敷上。
這些日子來,她和羅川的兩名弟子朝夕相處,不知不覺間已將莊舟和離兒視為晚輩子弟,因此并沒有什么男女之防。她并沒有注意道,莊舟臉上已經通紅一片,眼睛不自然地盯著地面,腦中空白,完全聽不到玉星仙子在說什么。
嘿嘿,果然是這樣……莊舟啊莊舟,你的秘密被我發現了。
一旁的離兒心中暗樂,他對男女之事雖然陌生,可心智卻比莊舟要早熟許多,自然隱隱感覺到什么。
三宗弟子們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眼神都有些不自然,對莊舟除了憤怒外,又增添了幾絲妒意。
“見過玉星仙子。”
簫潛宇整了整道袍,朝向玉星仙子一拱手,故作鎮靜道:“本道極北宗四代首席弟子簫潛宇……”
他還沒說完就被玉星仙子打斷。
“什么也不用說,莊舟不會隨你們走的。”
玉星仙子瞧也不瞧簫潛宇,隨手一揮,兩股道力鉆入兩名重傷的極北宗弟子體內,隨后拉起莊舟轉過身:“我們走。”
莊舟臉紅得像個大燈籠,腦中已無一絲反應,任由玉星仙子牽著,呆呆地向前走去。
“我們去哪?”莊舟下意識地問道,話音落下,他就知道自己又在問傻話了。
“去見你們師父。”玉星仙子淡淡一笑道。
“啊!”
莊舟驚叫一聲,旋即發現自己反應過度,臉龐愈發通紅。
離兒淡淡瞥了眼莊舟,暗暗搖頭,便宜師兄的過激反應連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你們那個不負責任的師父終于來了。還帶來了你們的小師弟。”玉星仙子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