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一股磅礴的威壓從席光體內涌出,傾軋向松玄和何落落。<
他的意境本就如一座巍峨高山,此時卻仿佛山巒飛起,分裂成千萬座山峰,鋪天蓋地,籠罩向松玄和何落落。
松玄和何落落臉色愈發凝重。
“你也要和他們打嗎?”瑤羽帝君看向柳鶴君,開口問道。
“師兄都發話了,我zhègè做師弟的也只好奉陪了。”
柳鶴君眨了眨眼,露出頑皮之色,嘴角揚起,露出迷人的笑容,與此同時他的意境也發生了改變。
前一刻的他,還好像yīzhèn無形無跡的清風,天地雖大,任他翱游。此時,散布在他周身的千千萬萬縷清風瞬間收攏,重疊齊聚在一起,宛如yīzhèn能掀翻山岳,卷走江海的颶風,風涌如潮,回蕩穿梭在柳鶴君周身,漸漸將他的身體淹沒遮蔽,就仿佛天地間一個活生生的風口,不僅松玄和何落落暗暗心驚,就連羅川也被吸引過去。
“美人,我們要開打了,你站遠一點,萬一傷著你本道今晚可要睡不好覺了。”
柳鶴君朝向瑤羽帝君笑著道,語氣溫柔,并沒有因為羅川的存在而有所收斂。
他早注意到羅川和松何兩名天榜天才在一起,可并沒有太在意,身為圣道有名的浪子,當著主家的面調戲別人的侍女早已是家常便飯,當然,這也和他所修的心境有關。可第一眼看到瑤羽帝君,柳鶴君便隱隱感覺到。此女似乎和從前那些同他有過風流韻事的美女都不一樣,她雖是侍女,卻擁有一種別具一格的超然魅力,這讓柳鶴君怦然心動,再起征服之意。
“他修的功法心法,雖也是正統,卻參雜著旁門路數,倒也算是罕見,有趣。羅川,這兩名圣道弟子。憑實力完全能夠進入天榜。有好戲看了。”瑤羽帝君傳音入密。
“諸天層次的斗法,也能進你之眼?別再找借口惹事了。”羅川瞥了眼瑤羽帝君,淡淡道。
羅川和瑤羽帝君沒說上兩句,比斗已經開始。
松玄對席光。何落落對柳鶴君。只比一招。哪方退后的多或是倒地,哪方便算負。
“師兄一定能贏!”
“不過兩個天榜末位的天才,我記得師祖曾經說過。席師兄和柳師兄無論哪個,都有問鼎天榜前七,甚至前三的實力!”
“這是當然,若非我圣道和那一方達成協議,天榜的名額至少有一半將被我圣道收納。什么羅川、秦北斗、宇游西,最多也只能和兩位師兄打成平手。可惜了,我圣道太過低調。”
圣道的弟子們低聲議論,有的眉飛色舞,有的面露冷笑。他們在天辰部洲隱修歷練時,大多數時候都有幾名小法道師甚至道師在一旁監督,平日里也都謹小慎微,習慣了保持低調。可因為幾年前廣天普圣那場大劫,圣道弟子們心境大多發生了幾分變化,既氣憤天辰宗門的袖手旁觀,又恨自己無能為力,行事作風漸漸變得乖張起來,這一次前來滄海參加道行試煉,一路上遇上不少前來挑釁的邪道修士,心中早已憋著一團怒火。
兩名新晉的天榜末位天才,松玄和何落落,也算是一時倒霉成為他們的宣泄口。
“你很強。”松玄看向霸氣畢露的席光,心境已然huīfù平和,周身上下旋繞起一道青色的華光。
那如龍騰般的青光環繞松玄周身,盤旋向上,轉眼間,一個巨大的“玄”字出現在松玄頭頂上空。
那個“玄”是青光一筆而成,找不到一處缺口又或者不連貫之處,遠天的星月似都被“玄”字引動,星光波蕩,月華如濤,將一方漆黑混沌的混海夜空變成星月波瀾的天海。“玄”字無限延伸,似與星月相融,和天道相契,威壓氣勢升騰而起,抗衡住席光的意境!
這等異法一出,圣道的弟子們紛紛chénò下來,適才松玄和他們斗法對峙時,并沒有使用出這等法門。倘若那時使出,他們或許會敗得很慘。遠處的貴賓樓中人頭攢動,來自混海各方的強大修士們也都被這一場天才交鋒吸引,議論聲逐漸傳來。
“你是很強。所以,本道也不再留手了。”
松玄hāhā一笑,目閃寒光,手如筆畫,捏動印訣,向前揮灑而出。
他的手法極其灑脫,不像是在斗法,倒像是在寫著某種法,又似繪畫著一幅名卷。
下一刻,他頭頂的那個“玄”字猛地崩散!
天地一黯,星月一沉。
松玄頭頂的“玄”字崩散開來,卻飛墨潑灑,整個澆灌向對面的席光。
一顆顆奇異的字符連篇成幅,從虛空中蹦出,又有山河日月的光影,重重疊疊,鋪灑于席光周身。
天地有道,道成字畫,字中是道義,畫里是天地!
松玄使出的這招法門之奇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少沒有資格進入貴賓樓的修士也都紛紛飛到桃花林前,遙遙觀望著。
“此人祖上,又或者師承之中,定有一天門修士。”羅川眼睛亮了起來。
“天門修士?”瑤羽帝君面露奇色。
“不錯,他這法門雖是黃庭修士的法門,可手法,卻是天門修士的手法。創出這一招法門之人,他的道行實在是深不可測。竟能將兩種不同的修行體系,以這種方式融合起來……難怪松玄能進入天榜。”羅川低聲評價道。
“哦?這么說來,你看好松玄會贏?”瑤羽帝君嘴角微揚,嫵媚一笑:“羅川,不如我們賭一把……”
“不賭。松玄法門雖了得,無論意境、天賦、潛力都不輸席光。可他只有道輪四階大圓滿。”羅川一口回絕了瑤羽帝君的邀請。
說話間,席光也已出手。
他沒有使用法門,只是簡簡單單一掌拍出,他的手法和松玄比起來,顯得異常簡單,儼然兩個極端。可無論復雜也好,簡單也罷,都只是道的一種。
席光的掌下似乎含著千萬座山峰,那千萬座山峰在撞上松玄法門前,忽然層層疊加起來,化作一道通天觸地的山影光華,充滿鎮天填海的威力。
轟隆!
松玄的筆墨畫和席光的峰岳一掌撞擊在一起。
神華四綻,撕裂虛空,天色重開,月明星璨,重重天光降入二人之間的漩渦氣流之中,轉眼間分頭向兩人涌去!
砰!砰!
松玄和席光受到沖擊,同時倒退出去!
十三步后,席光止住jiǎobù,抬起頭,撣了撣身上塵灰,望向另一邊的松玄。
松玄連退十八步,方才止住,臉上浮起一團紅暈,強咽下喉嚨口的鮮血。
按照之前的規矩,席光勝,松玄敗。
可圣道的弟子們并沒有露出太多歡喜或是興奮,大師兄的修為本就比對方高出一階,全力而發,也只是將對方打傷,這并沒有什么值得驕傲的。而松玄奇妙而強悍的法門,也讓圣道的弟子們大開眼界。
幾乎同一時間,就在席光和松玄的比斗剛剛決出高下時,另一邊的何落落和柳鶴君也分出了勝負。
之所以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松玄和席光的交鋒上,卻是因為何落落和柳鶴君的交手比二人要簡單許多,一個出拳一個出掌,拳掌相擊,光波綻放,撕裂的虛空宛如中央爆炸開的大海,卷起一道劇烈的漣漪,向四面八方擴散。
何落落和柳鶴君也都承受不了沖擊之力,向兩旁倒退出去。
十五步后,何落落方才穩住身形,可卻并沒有立即止住jiǎobù。
柳鶴君身法如風,悠悠蕩蕩,向后飛退,嘴角尤掛著輕松寫意的笑容,竟還擁有去看不遠處的美艷侍女。
“差不多了。”
柳鶴君看了眼何落落,肩膀一晃,身如風落,輕飄飄地落下。
柳鶴君倒退十三步。
何落落則退后十七步,再度敗給圣道天才。
“你們贏了。”何落落面無表情道,能夠晉升為天榜天才,她的心境自然遠高尋常修士,是勝是敗都不會影響心境。
“不愧是天榜天才,領教了。”柳鶴君微微一笑,語氣中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輕嘲。
何落落轉過身剛想離,聽到柳鶴君這句話,jiǎobù一滯,轉頭看去:“我二人剛剛晉升天榜,技不如人,也無話可說。你二人在同齡中雖是佼佼者,可和真正的天榜前列高手比起來,連一招半式都未必接得下。”
圣道的弟子們原本已對這兩名天榜天才心生敬意,聽了何落落這番話,臉色都是一變。
“說什么大話呢。我們大師兄和二師兄真上天榜,一定能身居前列。”
“jiù侍,天榜有什么了不起。天地間,真正的天才多得去了。”
聞言,柳鶴君也是一笑:“哦,希望有機會,能領教一下這位道友口中真正天榜高手的絕技。”
“你們當然有機會,實話告訴你們,今日這兒就有一位……”
何落落轉身望向羅川,突然一怔,卻是羅川和他那位神秘的侍女已經消失不見。
柳鶴君也皺起眉頭,他之前還和那名可人的侍女眉目傳情,眼下那侍女和那名男修卻都不告而別,最讓他感到詫異的是,這二人走時,他竟沒有一點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