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大已經發話。諸位請回吧。”
王虎從人群中走出,掃過眾修士,冷冷道。
其余炮灰營兄弟也都齊聚王虎身后,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大廳中上百名修為高深的修士。
沒有一個人動,來此的勢力高層們大多都有諸天三階的修為,其中次帝君高手更是超過十人,人人懷揣法寶封魔,不僅人數上絲毫不吃虧,整體實力更是遠高于炮灰營。
一片血色戰云從炮灰營頭頂一方升起,二百一十六名炮灰營兄弟戰意勃發,只等羅川下命便出手。他們也看出自己一方是弱勢,真正斗起來,定不是對手,可沒有一個人面露懼色。
不少勢力高層眼中流露出激賞之色,二百一十六名炮灰營修士個個諸天,卻都有死士風骨,錚錚鐵骨,視死如歸,無法不令人動容。
“羅小友,你這么做,實在是令我等為難。本道雖惜你之才,可你若是非要抓著那伯太乙不肯放手,本道也只能狠下心腸,將你和炮灰營的諸位擒下。”東華宗的次帝君老祖輕嘆一聲,長袖搖擺,袖籠中風聲呼嘯,似藏乾坤。
羅川皺了皺眉:“可是伯太乙的確不在本座手中。也不知諸位從哪得來的消息,竟讓本座來背這個黑鍋的,散播謠言之人實在可惡!”
“羅川,你別在這演戲了。不妨告訴你。發現這個秘密的,不是別人,正是道演仙朝分支一脈的金猿。”宇游東冷笑道:“玉星塵那個冤大頭花了十五億去買那個消息,若非你忍不住氣向他示威,也不會暴露。”
羅川掃過眾人,并沒有發現玉星塵和金猿,搖頭而笑:“你們真當玉星塵是傻子?花了十五億圣元幣只為讓你們都知道伯太乙在哪?呵呵,你們就沒想過,玉星塵是在聲東擊西,把你們引開。以便他獨奪伯太乙?”
人群中。琉月道長突然轉過頭,目光搜尋起來:“奇怪,怎么不見玉公子?”
聞言,勢力高層們無不面露疑色。
“琉月道長。諸位道友。你們千萬別被羅川給騙了。此人詭計多端。無比狡猾,是想用玉公子分散諸位的注意力,以便脫身!”墨先生大叫道:“玉公子尚在天寶堂療傷修養。哪也沒去,本道可以保證,伯太乙就在羅川手中。”
一道道氣息道念飛向天寶堂,游轉一圈,迅速收回。
“不錯,玉公子仍在天寶堂。”
“羅首座,你休想再戲弄我等了。事不過三,你當真以為我等這么好騙?”
“乖乖將伯太乙交出來!我等還可和你結個善緣,不然的話,今日便是你炮灰營覆滅之日。”
面對眾多老一輩高手,羅川臉色不變,依舊淡淡道:“玉星塵難道非得親自動手?真是可笑。別怪本座沒有提醒你們,你們來本座這,純粹是在浪費時間。”
琉月道長復雜地看了眼羅川,君上禍水東引,拿玉公子當作擋箭牌,固然是一計,可這一計卻稍顯稚嫩,完全不符合君上的雄才大略。
轉念一想,琉月道長嘴角泛起苦澀。
伯太乙在君上手中,而君上斷然不會交出伯太乙。為今之計,除了拼得魚死網破,似乎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羅川,既然你不自惜,就別怪本道了。”
東華宗次帝君老祖暗嘆口氣,袍袖一抖,便向炮灰營眾罩來。
他這一手,名為袖底乾坤,雖說并非什么獨門絕技,可天地間能將其修煉到大成境界之人少而又少,東華宗這名次帝君老祖顯然是為數不多的那一個。
乾坤袖中風云涌,風云涌動化乾坤。
一片云袖出現在炮灰營眾人頭頂上方,袖底風龍云虎,雷霆咆哮,隱隱閃過星月之輝,仿佛浩瀚無垠的乾坤穹宇!
炮灰營修士頭頂的戰云微微一晃,二百一十六名巨漢肌肉顫抖,長發卷起,除了王虎等為首幾人外,其余兄弟腳跟都已離地,轉眼便要被吸入乾坤袖中。
若是正面交鋒,東華宗次帝君老祖絕非炮灰營的對手,當日同為次帝君級的火修元,便是被炮灰營鎮壓住。
可法門之玄妙,就在于此。
煉道為法,避實就虛,玄而又玄。
其中大成境的大乾坤修更是將法門的霸道和境界差距發揮到極致,避開炮灰營眾修士的鋒芒,雖無法傷人,卻能依仗修為境界的優勢,將二百一十六名諸天高手收入袖中,類似于一些應聲系的法寶。
然而,法門之道,在于相克相斥。
乾坤袖雖然厲害,可在九龍君的記憶里,羅川找到一招能破乾坤袖的法門,不是別的正是諸天大手印之混沌鯤鵬天!
眼見炮灰營眾兄弟即將被收入乾坤袖中,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彈射而起,轉眼越過炮灰營的戰云,飛入袖中。
眾人抬頭望去,正是羅川!
看到羅川被收入袖中,不少勢力高層都露出一絲詫異。
他們之中有不少人都親眼目睹了羅川和玉星塵的那一戰,雖說是出其不意擊敗玉星塵,可羅川的真正實力,至少也已達到天榜前列的水準,卻沒想到最先被收入乾坤袖的,會是羅川。
“哼,不自量力。”宇游東冷笑一聲,對于羅川他早已恨之入骨。
“我看未必。”不遠處的冥靈真君突然開口道,望向半空中的云袖,目光閃爍。
他話音剛落,東華宗帝君老祖臉色微變,低喝一聲:“大膽!”
乾坤袖突然一陣扭動,風云變幻,星月光華也變得凌亂起來。
隱約間,一條龐大的黑影出現在那片乾坤中,似掌又似巨鳥,無限漲大,蠶食著袖中乾坤。
咔擦!
袍袖破裂的聲音響起。
轉眼間,半空中的乾坤袖出現了一道道裂紋,隨即四分五裂,道力余波四散流瀉,乾坤散盡。
東華宗老祖倒退一步,看了眼破碎不堪的袖口,面露驚容。
羅川飄然落地,看向次帝君老祖,面無表情道:“東華宗,休要欺人太甚!本座以禮相待,并不代表本座就怕你們!”
“哈哈哈,東華宗治不了你,本道可就不客氣了。”
人群中響起一陣長笑,一道人影虛晃而出,踩著詭秘的腳步,掠向羅川,卻是一名滿頭銀絲的老者,修為高達諸天三階巔峰,距離次帝君也就一步之差。
“你是何人?”羅川淡淡問道。
“本道中州絕江宮三長老,裘元元。”
老者說話之間,已來到炮灰營近前,炮灰營眾修士上前阻攔,可老者的身法細密如流水,奔騰如江潮,時緩時疾,時真時虛,變化萬千。
二百一十六名炮灰營兄弟無一能觸碰到他,反而被裘遠遠擊飛出十來人,在裘遠遠精妙至極的身法下,炮灰營眾兄弟形同虛設,轉眼便被裘元元穿透,哈哈一笑,撲向羅川。
“中州絕江宮的水神身法果然是天下一絕,已將水道運用到極致。”
“絕江宮的實力位于大型勢力和中型勢力之間,可底蘊卻和大型勢力相當,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裘元元若是擒住羅川,那可是在打東華宗的臉了。”
勢力高層們議論紛紛,卻都沒有上前爭奪羅川的意思,抓住羅川是一碼事,搶奪伯太乙又是另一碼事,真正的大戰還在后頭,大多數修士并不想在羅川身上浪費力氣。
裘元元距離羅川只剩兩步,眸中閃過兩抹神華,手化水影,抓向羅川。
就在這時,羅川身體一晃,竟也化作一道水影。
兩條水影飛快糾纏在一起,重疊纏繞,將水道演繹到極致。
眾修士不再議論,望向身法玄妙旗鼓相當的兩人,都有些驚訝,卻沒想到羅川竟也會水道身法,且絲毫不落下風。
十招過后,兩道疾速流淌的水影愈發疾快,誰也占不到絲毫便宜。
就在眾人都有些蠢蠢欲動時,突然間,羅川身法一變,水中生土,水法化土法,將裘元元的水影掩蓋,占據上風。
裘元元被掐住要害命門,面色驚慌,飛身疾退,卻還是吃了個大虧,口吐鮮血,身受重傷,倒地后驚訝地看向羅川。
土能克水,可將水道身法發揮到極致后,忽然化作極致的土道身法,天地間擅使者寥寥無幾,卻有一人同時掌握七道身法,他的“威名”,更是早已傳遍九天。
“這是……李玄感的七法遁術?”
“不錯,正是七法遁術!難道羅川竟和李玄感那個混蛋有關系?”
“李玄感那個混蛋怎會這么好心將絕技傳授他人……可這明明就是七法遁術啊!”
勢力高層們低聲議論,大部分臉上都隱隱流露出憤怒和緊張,諸如齊云峽、東華宗次帝君老祖等人,也都緊繃著臉,顯然他們對于李玄感的“印象”異常深刻,并且不是好印象。
正在這時,又是一條人影飛出,身體垂直彈起,越過炮灰營眾人,宛如天岳壓頂,裹挾雄渾巨勢,撲向羅川。
“羅川,休要猖狂!”
看到那人出手,大部分勢力高層都暗松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