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是如此的離奇,以至于大家都有些措不及手。
“這……就沒了?”黑眼弱弱地問了一句。
“沒了。”柳倩依很肯定地回答。
“那它們算是被誰殺死的?”水妖問。
柳倩依臉上露出了好看的笑容。她歪歪頭,想了想回答:“我也不zhidào,天演大陣的力量,只是演化,對應我們所有選擇的演化。它既是真實,也是虛幻。如果一定要說血衛是被殺死的,那我想,其實是血衛自己殺死了自己。它們做出了選擇,天演大陣給出這選擇對應的mingyun。而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就是實現這mingyun的過程。”
血衛自己殺死了自己?
眾人迷惑地看向遠方。
呼嘯的人群正在散去,狂暴的力量復歸蟄伏。
街面上漸漸又回復了安寧,平靜,血水消失,尸體消失,就連戰斗的痕跡也漸漸消失。
城市在眾人的眼中變化,時光以可見的形式飛速流過。
他們就象是站在時間的長河里,看著城市變化日新月異,人類更迭朝朝暮暮,那曾經的血戰,從未來變為了歷史,徹底消失不見。
這一切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甚至無法理解,眾人心頭亦是一片迷茫。
或許真的如柳倩依所說,殺死它們的,是它們自己吧。
這時,柳倩依突然說:“為了對付血衛,我把天演大陣開啟到最大程度,激發了它所有的力量,故此役之后,天演大陣當不復存。諸位能入此陣中,也是一場緣分。不若借機kànkàn能夠找到自己的機緣,順便也可恢復lingqi體力。”
“找到自己的機緣?”眾人同時低語。
“對。”柳倩依回答:“記住,我們的每個選擇,都關系到我們的未來!”
黑眼叫道:“那血河之主呢,不和他打了嗎?”
柳倩依笑道:“這天演大陣演化天機,奧妙無窮,內有無盡世界。只要融入其中,就會各有各的際遇,輕易不會接觸。”
聽了這話大家才明白,感情他們還沒有真正進入到天演大陣之中,只是在這外圍中轉悠著呢。
眾人一聽這話,同聲拍手笑道:“如此最好!”
唐劫也樂了,感情這打架還帶中場休息的。
正如柳倩依所說,此刻大家都已是疲軍,正需時間恢復。在這天演大陣中尋找機緣,恢復自身,正是一舉兩得的事。
到是那畫公子聽了柳倩依的話后問道:“既是輕易不會接觸,那就是說,還是有接觸的可能了?”
“那就要看我們的選擇了。”柳倩依回答:“天演大陣本就是演化mingyun之地,而mingyun是最說不清,道不明的。未來的道路上,一切變化皆有可能發生,也皆有可能不發生……”
眾人聞言,皆為之肅然。
在聽了柳倩依的話后,大家屏息靜氣,閉上雙眼,凝神貫注入陣內。
片刻后唐劫睜眼,發現自己果然已不在城市里,自己正身處在一座雄奇山峰之巔,四周皆是高山峻嶺,天空漂浮著厚厚的烏云。遠方隱隱可見一座巨城,內中張燈結彩,人聲鼎沸,好一片盛世繁華的景象。
四周再沒有一人,那些與他并肩作戰之人都已消失不見,就連伊伊也身影皆無。
唐劫zhidào,從這刻開始,接下來的一切就需看他自己的選擇了。
想了想,唐劫自語道:“我輩修仙中人,本當出塵飄逸,故起于山巔。下為紅塵濁世,上則直達天聽。我既求仙路,自當一路向上。”
說著他抬頭向天,就見天空之中烏云洞開,現出一個黑色漩渦盤卷不休。透過那漩渦,隱約可見一線天光,映出輝煌天庭之景象,有無數仙人在其中歡笑往來。
唐劫笑了笑,揮揮衣袖,便向那空中漩渦飛去。
正飛至半空,突聽下方有人聲呼喚。
回頭望去,卻見是許妙然抱著伊伊站在那里,正對著自己大聲呼喊著什么,卻聽不真切。
唐劫正要飛xiàqu卻見上方漩渦開始收攏,竟是越轉越小,若自己飛xiàqu接許妙然伊伊,怕就來不及進入那漩渦
唐劫自然zhidào下方的許妙然伊伊皆是幻象,但他更zhidào自己此刻所做的一切,都影響著未來的變化,絕不能因其非真就小覦。今天的假象,也許到了明天就是最真的真實。
這刻kànkàn頭頂天空的漩渦,唐劫義無返顧的沖向下方,回到山崖邊,正要將許妙然伊伊抄起,就見兩人突地化成兩只頭生尖角的黑色妖魔,對著唐劫咬來。
唐劫正要揮刃斬下,忽想起柳倩依說過的話:你的每個選擇都對應著你的未來。
這一劍再未刺出,只是擎起無相金身,就見那兩只妖魔在將要撲至的一刻,突然又變回許妙然伊伊的樣子,撲入他懷中。
原來那妖魔才是虛假。
這是在說,未來許妙然和伊伊會有化魔的時候嗎?
又或者還有別的解釋?
唐劫不zhidào。
他抬頭看向天空,看到那漩渦已漸漸合上,在那漩渦最后合上的一瞬間,唐劫看到漩渦背后的王庭破裂成無數碎片,飛出天際。
天空中重新布滿了烏云,變得靜悄悄的。
再沒有了通天的路,惟有那四周無盡的山巒,坐落著一個又一個虛浮的人影,影影綽綽看不清影象。
天路已絕!
一個聲音在唐劫腦海中徘徊著,激蕩著,回響著,不斷敲擊在他心底。
唐劫微微搖頭:“不,這可不是我想要zhidào的未來。”
他說著舉起帝刃,遙遙指向頭頂天空:“我追求的,乃是大道,而非天上仙人。只要大道還在,那就有路,至于這路通向哪里,這根本不重要!我所至處,便是仙路!”
我所至處,便是仙路!
隨著這話出口,天空中驟然炸響一記雷霆。
整個世界都隨之變了顏色。
一片灰蒙蒙的色彩屏蔽了整片天空。
許妙然與伊伊消失不見。
唐劫開始再次向天空飛去。
烏云里沒有漩渦,沒有道路,可是唐劫無所謂,不在乎。
他就這么向著天空急飛,越飛越高。
烏云中突然沖出無數的妖魔,從空中密密麻麻的飛下來,沖向唐劫,各類大妖大魔數不勝數,唐劫赫然發現,釋無念,血河之主,九難妖僧,火天尊等一眾大能也皆在其列。他們都在向著自己沖殺而來,發出狂暴憤怒的呼喊,似是要阻止自己的上升。
唐劫卻只是持著帝刃,義無返顧的一路上升著。
獸煉門的恒無敵率先沖上,唐劫一刀斬落。
接著是天神宮的釋無念,唐劫同樣手起刀落,斬為兩斷。
接著是火天尊,九難妖僧,管你什么人物,皆是一刀殺之。
這些大能人物在唐劫面前空放出滔天的氣勢,卻絲毫不能阻止他前進的決心。
直到血河之主再度擋在唐劫面前時,唐劫正要出刀,血河之主已高聲呼道:“唐劫,成仙雖易,得道卻難。你的仙路之上,注定有我阻礙!”
“也注定為我斬殺!”唐劫冷酷回答,再次一刀劈出。
“不!這不會成為事實!”血河哀號著大呼。
與此同時,天演大陣的另一處,正身處在一片汪洋血海前的血河之主突然放聲高吼起來:“怎么可能?唐劫小兒,何能斬我?天演大陣,重演當下,我要kànkàn他到底如何斬我!”
隨著眼前畫面變化,血河之主看到一幕幕景象從自己眼前飛過。
當最后那一幕出現在血河眼前時,血河暴吼出聲:“劍鞘!原來無量劍的劍柄和劍鞘是在他那里。怪不得,怪不得他不阻攔我收劍靈!混蛋,混蛋,混蛋!”
天演之畫中,血河之主看到在自己完成煉化劍靈后,擎起劍柄,硬生生將無量劍的控制權搶奪過來,導致萬寶天秘匙易主,唐劫集中劍靈,輕易滅殺自己。
憤怒過后,血河之主哈哈dàxiào道:“上次厚我啊,若非爾等開啟這天演大陣,演化未來,我又怎知唐劫竟會擁有劍柄。如今我既已知曉,我看你還怎么用此物收我至寶。此戰,我已贏定,哈哈哈哈!”
隨著這說話,血河之主從空中直墜而下。
天演大陣,演化未來,但每人都只有一次機會。
無論這未來是否發生,一旦確定,便再無法從頭來過。
一切就象是冥冥中注定的一樣,由于唐劫在升天路上斬殺血河虛影,讓血河憑生感觸,因此選擇了窺視眼下之未來。
而對唐劫來說,他的選擇卻非如此。
對于他來說,眼前的這場戰斗,終不過是自己漫漫仙路上的一個小小插曲,不值得自己停留,揮霍,浪費這難得的寶貴機會。
他要的是上窺天道!
所以他依舊在不停的沖殺,朝著天空飛行。
帝刃在斬殺的過程中不斷變亮,越變越大,漸漸變成開山的巨斧,仿佛當初那劈碎王庭的無上神兵。
“開!”唐劫放聲吶喊,開天的巨斧朝著空中劈出最威猛的華光,好比開天劈地一般。
云層破裂,天光再現。
唐劫看到,云層漩渦再現,散發出龐大的吸力,引領著自己向著天空飛去。
這一幕給唐劫的感覺是如此熟悉,好象自己在哪里見過一般。
仔細想了好一會兒,唐劫突然全身一震:“瑤女入夢圖!”
此時此刻,群山環繞,烏云壓頂,漩渦盤卷,一人從山頂直飛天空。
豈非正是當初自己觀瑤女入夢所見。
難道……
他心中震撼,就在心有所感的時候,就見天空漩渦中,突然現出一根手指。
那手指潔白如玉,仿如戳天之柱,就這般從云層中探出,穿過漩渦,直指而下,正捺在唐劫身上。
一指之下,唐劫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