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嘆跟著大山往遠處離開的時候,二毛手機就開始嘀嘀嘀地報警。由于鄭嘆貓牌上的特殊裝置,只要鄭嘆離開一定距離,二毛手機上就會有報警聲。
所以,對于鄭嘆的外出,二毛一清二楚,只是師傅他老人家說有大山在,沒事,二毛才沒動。
直到下午,看見大山和鄭嘆都回來時,二毛和衛棱才放下心。別人不知道,他們兩個心里卻相當清楚,這只黑的可不是只多安分的貓,惹事的本事大得很,再說來之前他們都跟焦家人保證了,出了什么事情他們也不好交代。
因此,鄭嘆在回到院之后,聽著二毛發表了二十來分鐘的意見。
大山一周就出去一兩次,如果是兩次的話,也極少是連著的兩天,所以,就連師傅老人家也沒想到,第二天大山會繼續帶著鄭嘆出去,而且,這次相較前一天,要遠得多,還是上午就出去了。
鄭嘆跟在大山后面,有了昨天的經驗,現在鄭嘆也稍微適應了點。
今天的路跟昨天有大部分的行程是一樣的,只是在后面一段路的時候,大山選擇了從一些對人來說比較難走的地方。不管是狹窄的陡峭的山石路,還是人類難以在其行走的密林地帶,對貓來說,并沒有太大的困難,鄭嘆所需要做的就是警惕周圍可能存在的危險。
鄭嘆不會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大山身上,就算是大山這只經驗豐富的山野獵食者,也未必能將周圍所有的潛在威脅都察覺到,因此,鄭嘆還是得懸著心,警惕著四周。
曾經鄭嘆也跟著焦家人去野外實習過,找到紅老鼠的那一次,鄭嘆在野外生存過一段時間,時隔幾年。現在那種緊張得神經都似乎繃起來的心情再次升起。
這就是野生生活,沒有仁慈,只有生存,微小的疏忽都會導致致命的結果。
緊繃著神經,鄭嘆跟著大山一直走。他知道這里會有危險,但他想知道,大山究竟有什么目的。不弄清楚,鄭嘆心里總覺得懸著個事。
雖然已經是十月下旬,如果是在楚華市,肯定已經有了明顯的秋意,氣溫會下降,蚊蟲什么的。野外也會漸漸少起來,可這里不是。
這里的冬季的氣溫要比部地帶高一些,除非是一些高山上,不然,整個冬季都難以見到一片雪花。大概是因為氣溫的原因,鄭嘆行走在樹林的時候,能聽見很多蚊蟲的聲音。有時候那些蚊蟲就在眼前晃,讓人恨不得立馬一巴掌拍死,可鄭嘆還是忍了。拍蚊蟲的動作太大,容易驚來一些危險物種。
已經接近午,大山抓了一只鳥吃,鄭嘆只找了幾顆果將就,不到萬不得已,鄭嘆實在不想再在野外碰生食。
大山看到鄭嘆吃果的時候還挺好奇。過去嗅了嗅,然后嫌棄地走開了,繼續吃它的肉食去。
吃了點東西,也不那么餓了。鄭嘆蹲在樹枝上休息,想著,這一帶都沒見人影了,走這么久都沒發現有人類活動的痕跡。大山究竟還要往里走多遠?
有當年紅老鼠之行的前車之鑒,一離開就好幾天甚至更久這種事情,鄭嘆不想再來一次。
要不,待會兒打道回府?
正想著。鄭嘆耳朵一動,猛地看向一個方向。
如果剛才他沒聽錯的話,好像,在那邊,有人說話。
側頭看向另一根樹枝上的大山,此刻大山也看著那邊,面上有些嚴肅,跟平日里差不多,只是,眼神卻帶著些寒意,鄭嘆見過很多次類似的眼神,貓在捕獵玩死獵物的時候,就是類似的眼神,只不過相比起那些帶著興趣捕獵的貓們,大山眼里的眼神,冷意更多,就像是真正的大自然生產的冰冷殺手一樣,看得鄭嘆心里發涼。
難道大山的目的就是那邊的人?
看大山這樣,應該是知道那邊有人存在。
在離村落城鎮這么遠的幾乎全是野生環境的地方,竟然會有人生活,之前鄭嘆還以為這種地方不會有人類活動的。
聽到那邊的動靜,大山動了。動作很輕,卻很迅速,悄然接近那邊。
鄭嘆跟在后面,從聽到的聲音辨認那邊可能正發生的事情。
聽聲音,那邊不止一人,似乎在尋找什么。
往前面的大貓看了一眼,鄭嘆心想,不會是再找這個家伙?
也好像不對。大山平時都在院那邊住著,就算來這里,也來得不勤,昨天也沒過來這里,這些人找的應該是剛丟不久的東西。
不過,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大山沒有離得太近,還有一定距離的時候停住了,藏在一棵大樹上,茂密的樹枝將它的身影遮住。
鄭嘆也藏了起來,看著那邊越來越近的人。
那些人說話帶著方言腔調,鄭嘆聽不太明白,只是看他們的動作知道確實在尋找什么。而且,鄭嘆感覺到這些人身上帶著血腥味。
這些人很危險,屬于應當遠離的類型。這是鄭嘆的直覺。
對方有三個人,看上去三十來歲的樣,大概是常在外活動,皮膚黝黑。他們小聲說著話,視線時不時掃過周圍的樹叢草地。
鄭嘆躲在灌木叢后面,隨著那三個人越走越近,鄭嘆心里也緊張,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好的是,他們在離十來米的時候,大概是覺得這邊的灌木太多,不好走,也沒發現什么可疑痕跡,便換了個方向離開了。
等那些人走遠,鄭嘆才長長呼吸了一口氣。
而大山則從樹上跳下來,樹枝隨著大山的動作發出唦唦的摩擦聲,好在那些人已經走遠,聽不到。
跳下來之后,大山看著那三個人離開的方向,耳朵動了動,確定那三個人沒有返回,才再次走動起來。
鄭嘆跟著大山,他不知道這位到底想干什么,可以肯定的是,絕對與這些活動在密林深處的人相關。
接著怎么辦?
就兩只貓,即便有仇又能將那些人怎么地?
鄭嘆就算是變成人也對抗不了那三個人任意一個。當然,如果是借用其他手段的話那就另說了。
大山似乎并沒有跟著那三個人追過去的意思,而是往另一個方向走。
半小時后,鄭嘆看到了一處簡單的用布和木頭搭成的棚,從里面傳來的一些聲音可以知道,木屋里關著一些動物。
偷獵者?
不對啊,雖然這里確實有很大一片野生山林帶,野狗、狼、野豬什么的有很多,但卻并沒有多少的珍稀動物,這是鄭嘆聽二毛說的。
真要偷獵的話來這里獵啥?狼皮么?
這時,兩個人從帳篷里出來,其一人打了個哈欠,帶著酒意,走進旁邊的一個帳篷,而另一人則在周圍轉了一圈,然后靠著一棵樹坐下,點了一支煙抽著,聽到什么,那人突然看過去。
嗖——
褐黃的身影在草叢間一閃而過,迅速消失。
那人剛才還警惕地眼神頓時消失了。只要不是人,其他動物他們都不在意。
鄭嘆躲在那個布棚后面,看著那人發現大山之后,再次慢靠著樹坐下,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這人很警覺。
大山剛才的動作其實很輕微,只是在接近布棚的時候,大概因為里面那些動物的氣息而頓了頓,腳步一挪踩在一根很細的樹枝上而已。
等那人重新坐下,鄭嘆輕輕掀開布棚垂落在地上的厚厚的布簾。并沒有直接進去,鄭嘆只是掀起一點,看了看里面的情形。
布棚邊上留有通風口,外面有光線射入。因此,即便布棚里面相對較暗,鄭嘆還是能夠利用那點并不多明亮的光線看清布棚內的情形。
這里面放著五個籠,兩個籠里面裝著猴,三個籠則裝著小熊貓,不是小型的熊貓,而是那種身上很多紅褐色的動物,也被人稱為紅熊貓。
不論是那兩只猴還是那三只小熊貓,狀態似乎都不怎么好,沒精神,呆在籠里也沒怎么動。
鄭嘆再次懷疑這些人是真否是偷獵者了。讓它們活著,卻又并不多注意它們的健康狀態,這是偷獵者?
正看著,鄭嘆心突然一凜,趕緊將布簾放下,然后迅速離開的原處。
在鄭嘆離開之后,原本靠著樹坐著的人出現在布棚旁。
“怎么了?”之前那個進入帳篷里的人出來問道。
“沒什么,有其他動物接近。”布棚旁邊的人說道。
“哦,只要并不是人就沒關系。”那人面上的緊張頓時消散,打了個哈欠,再次走進帳篷里,“我睡會兒,醒了接你的班。”
躲在不遠處一棵樹后的鄭嘆看著那邊的兩人。相比起之前遇到的三個人,這兩人說的話里面鄭嘆還能聽出來幾個字,猜測到話里的意思。
鄭嘆沒有再過去打探,大山似乎也知道不能接近那里,于是打算回去,不過,鄭嘆感覺,這家伙其實還是有那么點不甘心。
不甘心也沒辦法,那些人,鄭嘆可不想去惹。
往回走的時候,鄭嘆心里也琢磨著剛才那兩人,以及被關在布棚內籠里的猴和小熊貓,只注意周圍有沒有危險卻沒注意腳上,突然感覺踩到點什么,鄭嘆一頓,低頭看了看。
鄭嘆腳上踩的地方有一些黏糊糊東西,不知道是啥,感覺挺惡心。而大山對此很忌憚,緊張兮兮地看著四周,似乎有什么危險物體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