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方對目暮點了點頭:“警部,不要讓任何涉及到這個案件中的嫌疑人離開。(最穩定,給力文學網)”
“放心,我已經交代他們封鎖了這間咖啡廳。”目暮回答道。
妃英理看著緒方,緒方的目光也挪向她的面孔,兩個人的目光相對,似乎透露著一些信息。
以往在妃英理的眼里,緒方還是一個少不經事的小鬼,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都十分欠考慮。但是如今留學歸來的他,變得冷靜,善于思考,完全是能夠獨當一面的男人。
一個人的改變如此之大,讓妃英理覺得很驚訝。
而緒方眼里,妃英理的聰明是可以一眼捕捉到的,每一句話都是帶有條理,和毛利小五郎的做事形成鮮明的反差。
見警方封鎖這家咖啡廳,幾名涉案的嫌疑人不禁抱怨起來。
“可以開始了,緒方老弟。”
目暮信任的說道,緒方輕輕一笑。
回到尸體停放的地方,也就是獨門的廁位,緒方站在門前,見所有警員和嫌疑人都保持傾聽的狀態,慢慢的說道:“先來做驗尸報告之前的陳述。”
“這是一間男女共用的衛生間,所以不能夠將兇犯的性別進行鎖定。而我們在案發的獨立廁位發現尸體時,死者倚靠在廁門,曲體式停尸狀態,讓廁門無法正常推開。使得這里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密閉空間。”
聞言,很多負責取證的同事都輕輕點頭,因為緒方所說的,和他們搜集到的現場條件是完全吻合的。
緒方戴著白色手套的手從地面撿起死者的錢包,目光望向廁位背面的通風窗口:“錢包的錢財已經被掏空,按照常理來推測,犯人是在搶劫死者的財物過程中進行爭斗,用刀具刺死了這位女性死者。然后利用后面的通風窗逃跑,使得我之前提到過的密閉空間在假設性上貼近真實。”
“但是我們仔細去看兇犯丟棄在現場的錢包,除了現金以外,在側面的透明展板下,似乎被抽走了什么東西,所以留下了長時間墊在這里才會形成的印記。”
緒方將錢包遞給一臉好奇的目暮,后者連忙看向緒方提到的地方,果然像他說的一樣,大家將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錢財上,而忽略掉了這種細節上的觀察。
“這個形狀,是照片?”看著比卡片小一圈的痕跡,目暮疑惑道。
緒方點了點頭:“一般來講,我們通常將銀行卡和卡片狀的物品放在暗格下。只有女性一般會將對于自己很重要的照片放置在透明展板的位置,所以目暮警部第一時間產生的聯想力,是在現實存在百分之八十五的概率以上,才會出現的觀點。”
“一起普通的搶劫兇殺案,兇手是不能將死者錢包當中的照片一起拿走的。所以這一點,也就告訴了我們一個事實,兇手認識死者,并且很在意那張照片上的內容。(最穩定,給力文學網)”
目暮精神一振:“不愧是緒方老弟,那么我們可以從死者身邊和她發生過爭執,或是留有仇恨的人開始著手調查,一定能夠找出在案發時間出現過這附近的兇手。”
緒方擺了擺手,緩緩說道:“不用這么麻煩,兇手就在這里。”他說著,目光移向案發現場表情發生變化的某人。
“是真的么?”聽到緒方極為肯定的語氣,目暮和妃英理略感驚訝。
緒方重新整理自己的思緒,在尸體前說道:“想要查出兇手的身份,我們的切入點還是要放在尸體上。”
“通過尸體的僵硬程度,以及肌肉松弛和一些器官及肢體的超聲反應,案發的時間可以很具體的鎖定在十一點零五分,偏差范圍不超過五分鐘。”
他的判斷,沒有人持有懷疑態度。因為這段時間以來,緒方幾乎與真相完全貼近的判斷力震撼了所有同事,包括他的頂頭上司目暮。
“通過尸體的致命傷,我來為大家破解犯案的手法。”
緒方指向尸體腹部的刀口,從工具箱中先后取出無齒鑷和醫用剪刀。他在所有人目光聚焦的注視下,慢慢的用剪刀剪開傷口部分的衣服,讓致命傷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很多沾染到鮮血的布料被撇到一旁。
血淋淋的傷口,和以往一樣,讓許多旁觀的涉案人員不忍直視。尤其是翻滾的脂肪,泛著血絲,白花花的接壤著里面的內臟和腸子......
緒方順手拿起一個大家不知道是什么的玻璃棍,在所有人好奇的眼神下,他竟然直接捅進了刀口當中。
“噗”有些奇怪的聲音響起,似乎碰到了尸體內部的什么東西,所有人覺得很惡心,緒方卻認真的攪動,然后用鑷子夾住刀口一側的皮肉。
抬起頭,見一向淡定的目暮都撇開了目光,緒方看向尸體表面的致命傷,在玻璃棒和鑷子的支撐下,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呈現在視線當中。
“大家可以嘗試著盯著這里看十秒左右,就會覺得沒什么了。”緒方心底嘆了口氣,帶著幾分輕松的語氣開口安慰道。
聽到緒方的話,目暮有些尷尬的將目光重新落在尸體上:“緒方老弟,可以繼續你的推斷了。”
其他人的心理素質比不上經常出現在命案現場的警察,所以只能抑住心里面的不舒服,勉為其難的將目光聚點落在尸體其他地方。
緒方繼續之前的推斷:“這里的傷口就是直接造成死者致命的刀口,經過鑒定的結果是由刀具在刺穿身體的時候,直接割碎破肝臟,導致在短時間內斃命。”
“傷口的直徑達到四厘米,與附近發現的一柄沾染到死者鮮血的刀具刃寬完全吻合。而傷口的深度,經過專用工具測量過,在十四厘米左右,達到了刃長的全部。”
“如果說是正常的刺穿身體,這里的致命傷口的確沒有問題。但是我們來看這里的上端,也就是傷口的脂肪層的地方,留有傾斜性的第二次切入......”緒方將玻璃棒轉動,手中鑷子微微牽動傷口周圍的皮肉,在如此可怕的畫面中,所有人似乎忘記了恐懼,感到好奇的看著他所描述的地方。
在脂肪層的一面,果然有淡淡的刀口,和直接刺穿了腹部的致命傷有著本質的分別。
目暮連忙問道:“這代表什么?難道兇手連續刺中死者同一個部位兩次?”
緒方搖了搖頭,理性的分析道:“這里的刀口并不是第二次刀具進入死者身體后造成的,因為脂肪層的切面并不是所謂的直插面,而是變相的斜切光滑面,這種傷口表面的形成,不是進,而是出!”
“是指兇手拔刀時造成的么?”妃英理很快反應過來,看向緒方。
緒方眼眸閃動光彩,語速不快不慢的回道:“的確是拔刀時造成的切面,但是在正常的面對面,或者是死者倒下,兇手去拔出刀刃的兩種情況下,都不會留下一個斜切角度在六十左右的刀口。”
“只有一種可能,在死者彎曲身體的狀態下,作為兇器的刀具是被某種牽引力取走的。這種牽引力不是來自人的雙手,而是繩索一類的連接!”
“而廁位的門板上留下這樣的傷,也是因為我所講的牽引力。”緒方撤走鑷子,站起身,指向敞開的門。
如果不是極為敏銳的觀察力,不會留意到那幾道看似不起眼的掉漆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