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想的話,這結局似乎也是可以接受,殺敵一千,自損三百的事情林封謹是不會做的。(百度搜文學館)
仿佛看出來了林封謹心中的一些隱憂,野豬將手一張,直飛出二三十丈遠的開天斧就迅速的飛旋著回到了他的手中,然后對林封謹道:
“主人也不必擔心太多了,血魔鎧甲已經被破,從此大概也只能發揮出本體一半的威力,而血將軍先吃了我一斧,背后的鎧甲破洞能能放個拳頭進去,他又在這里慘遭斷腿重創,連血魔鎧甲的腿甲也是失落了,還能掀起來什么風浪?”
天狼前去將自己射穿的那片腿甲從書上拔了下來,然后道:
“主人,確實是這樣,這血將軍之所以能逃走,卻是因為在燃燒自己的鮮血的緣故,我雖然不知道他的秘術具體有多神奇,卻是知道一個人的鮮血卻也不可能這樣的浪費,他逃得越是快速,那么死得就越快!”
林封謹微微點頭,卻是接過了那一片血腥鎧甲的護腿,仔細的端詳著,發覺血腥鎧甲的表面雖然看起來光華璀璨,血色宛然,但實際上一到手中,便有一種蛋殼也似的纖薄,仿佛是樣子貨一樣。
翻轉過來一看,這時光果然是在這件兇焰滔天的的鎧甲上留下來了清晰的痕跡,仔細看去,在血腥鎧甲的背面,竟然有好幾處清晰的被修復過的痕跡,除此之外,在背面還有縱橫交錯,密密麻麻的纖細血色線條,仿佛是集成電路板的電路圖,不消說,這血腥鎧甲如此神妙,其根源多半是來自于此了。
令人嘖嘖稱奇的是,這片腿甲乃是被天狼的鏈子槍給射穿的。上面自然是要留下一個孔洞下來,結果這腿甲上的孔洞居然會自動發出“吱吱”的聲音,似乎當中還有微細的電流閃耀似的。
天狼看了看,說是這腿甲居然是在試圖自行修復,只要將其浸泡在了鮮血里面的話,那么應該就可以復原如初,只不過,這種修復會耗費它本身的一種很特殊的金屬材質,這種金屬叫做“真鋼”,乃是從天上墜落當中的隕石里面提煉出來的。十分罕見。
像是這血腥鎧甲為什么薄得和蛋殼也似的,便是因為自我修復太多的次數太多,真鋼耗費太大造成的,因此防御力變得十分低下,不過只要能尋找到足夠的真鋼,那么甚至都可以令這血腥鎧甲恢復全盛時期八九成的實力。
此時再看那玉簡的時候,血將軍在上面留下來的精血印記已經是蕩然無存,此時他都已經是自身難保,自然是沒有辦法再維系上面的精神聯系了。
林封謹此時卻是想了想。皺眉道:
“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快些離開,這血將軍處處都被我們克制,但是。最后這一戰打下來,我們實際上是四人聯手,水娥的元氣幾乎都耗得七七八八,我甚至動用了心神儡之后。這才重創了血將軍,在這種全面占據上風的情況下甚至都沒能將他給留下來!”
“由此可見,倘若那個正主現身的話。我們的勝算也絕對不會太高,而這還只是建立在對方只有兩個人的基礎上!但事實上我覺得不大可能。“
野豬聽了林封謹的話以后忽然看了林封謹一眼道:
“主人,似乎你好像對那幕后的正主的身份已經有了些推測呢?”
林封謹沉吟道:
“根據一路上得來的線索看,那個人確實是有很小的可能是大衛的末代帝王衛烈帝,但是,我覺得還有一個很大的可能,假如這個推斷成立的話,他身邊類似于血將軍這樣的強勁高手絕對不止一人,而應該至少都是四人!這個人的實力,更是攜帶著瘋狂的怨氣降臨,深不可測啊!所以我們還是先撤為好。要戰的話,也不是現在,必須要以最佳的狀態來面對這幫人!”
天明時分,林封謹等人一行已經急行出了三百里外,在這莽莽蒼蒼的密林當中,這幾乎已經是個極限距離了。林封謹自身就是個追蹤高手,自然對反追蹤的那一套嫻熟至極,加上還有野豬這個地頭蛇領路,此時他們所處的位置,已經是深入到了西戎的西部的蠻荒大山了,這里通常都是生人勿進,十分兇險。
至于對面的那群人會不會撇開自己一行,直接去取玉璽,還有青梅嗅,林封謹則是半點兒都不用擔心的,萬和林派來的這些人辦事效率也是相當的高,龔七他們雖然是死傷慘重無比,可是依然將最關鍵的兩件東西:盛放玉璽的盒子“歸真匣”,還有玉簡重寶之匙都抓在了手中。
藏匿傳國璽的地方機關重重,乃是一處龐大無比的迷宮,里面放置了十來只假的玉璽,真的玉璽也就混跡其中,沒有“歸真匣”的感應,想要從十來只假的藏璽室內用撞大運的方法將真的找出來,那是得拿人命去填機關的!
至于另外一處據說是藏匿“青梅嗅”的地方,沒有林封謹手上玉簡“重寶之匙”的話,更是不得其門而入,所以,林封謹一行很放心大膽的迅速離開,對方想來也是不笨,當然知道最好的辦法也不是來追殺自己這幫人,而是直接在藏匿傳國璽的地方埋伏起來,守株待兔。相反,若是全力出來追捕自己的話,一旦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那才是欲哭無淚呢。
太陽很快的升了起來,在野豬的帶領下,他們在一處湍急的溪流旁邊逆流而上,找到了一處隱藏在密林里面的寨子,這寨子里面居住的乃是“熟蠻”,便是愿意與外界交流,待人接物相對和善的硐人。
當然,有“熟蠻”就有“生蠻”了,也不是說生蠻就沒有辦法與之打交道,而是要獲得他們的信任很難,往往都是不懂交易,以搶劫為主,除此之外,生蠻里面據說有食人族的存在。這就是外面的人談起生蠻色變的原因。
野豬顯然是之前就來過這個寨子,進入了這里以后顯得熟門熟路的,小孩子見到了野豬都是藏到了門后面,驚奇的打量著,那些豢養的獒犬見到了野豬,也是都遠遠的避開,夾著尾巴嗚咽著。最后他在一處最高的竹樓前面停留了下來,林封謹也是留意到,這竹樓前方乃是樹著一根木桿,上面挑著好幾個白森森的野獸頭骨。
這時候。竹樓前面已經有一名跛著腳的中年漢子站在那里迎接了,這中年漢子打扮也是尋常,黑黃色的包頭布,褲管和袖口都扎了起來,顯得十分干練,而他的臉容上面有一道十分可怕的傷疤,這傷疤從右邊額頭起,一直斜劃到了左邊的嘴角,不消說。右眼是直接爆掉了的,從那巨大的疤痕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中年漢子當時的局面是多麼的危急。
野豬和這漢子擁抱了一下,拍打著呵呵大笑,然后野豬便給林封謹介紹道:
“這是我的好兄弟古山。他有一門祖傳的手藝,便是配置一種叫做梭梭酒的藥酒,這藥酒并不是給人喝的,卻是對那些成精的蟲豸。妖怪有著強大的誘惑,喝上一口的話,會整整醉三天。卻是對身體沒有半點壞處,我們要去的地方,可以說都是在這大山深處,倘若里面沒有精怪之類的是不可能的,有了他配置的梭梭酒,可以節省很大的功夫。”
林封謹點點頭,然后就從背后拿出禮物來,禮多人不怪嘛,這寨子里面的人都是講究實惠的,一大袋子雪白的精鹽就令得古山的老婆笑得合不上嘴巴了,直接叫上左鄰右舍一人抓一把走,順便還能享受一下鄰居家艷羨的目光。
除此之外,古山最中意的就是野豬帶來精鐵箭頭,足足三大把,這些箭頭寒光閃閃,用來打獵的話,可以說是事半功倍,就連古山的娃子也是拿到了兩大包糖果點心,這玩意兒可是在方圓數百里內都很難找得到的,山里的娃子性子野得很,本來還有些岔生的,沒多久就嚼著江米條笑嘻嘻的到處亂串了。
林封謹他們跋涉了一晚上,便在古山家里面倒頭就睡了,沒過多久就鼾聲如雷,為了避免蚊蟲什么的來襲擾,古山還特地的將自己的家蛇逮了過來陪著兩人。
這里家家戶戶都有圈養一種叫做“秤盤星”的蛇類作為家蛇的習俗。這種蛇類性格十分溫順,智力很高,大概有三四歲小孩的水平,它的身上散發出來一股很特殊的氣息,蚊蟲之類的會逃之夭夭,并且罕有傷人的例子。
而這種蛇更是極善于捕獵老鼠,每家每戶的糧倉都是很招老鼠,麻雀等等的,這蛇便會在那里守株待兔,每年甚至都會捕獵上千只鼠,雀,根本就不用費心喂養。
正因為是這樣,所以在這里,蛇和人和諧共處的情況比比皆是,人需要蛇來守護自己的糧食,而蛇則是需要糧倉來誘惑鼠類,鳥類,根本不用辛辛苦苦的去捕獵,守株待兔就行了。
因為蛇類乃是冷血動物,所以這種“秤盤星”養熟了以后,便習慣于在熟睡的人類身邊依靠著,尤其是夏天的時候,冰涼的蛇身貼在皮膚上相當的舒服,仿佛是空調一般,對于蛇來說,人體的溫暖也是令它感覺到十分的舒適。
當然,也正是因為有人蛇共眠的習慣,所以當地人也是常常給家蛇洗澡,因為蛇身上其實是有相當多的寄生蟲的,尤其是鱗片的夾縫當中。長時間的用艾草,大芒,草角熬水給蛇類洗浴吞飲之后,就能使其十分健康。
最初幾次家蛇對洗浴艾草水會有抵觸的感覺,但是給其養成了習慣以后,它不僅僅會自行張開鱗片沐浴,更會吞飲,甚至每隔一段時間不洗的話,這家蛇就會主動盤曲在了洗浴的木盆里面,催促主家動手幫忙洗浴。
因此,家蛇在捕獵方面不用到處東奔西跑的冒險,在健康方面也有人類照顧,因此其壽命甚至往往都是普通蛇類的一倍。往往家蛇在適應了與人類的生活之后,就會將這里劃為自己的禁臠地盤,甚至其余的蛇類或者其他的蟲豸想要入侵的話,就會與之進行殊死的戰斗。每當自家的家蛇死掉的時候,當地的人都會很是哀痛惋惜,仿佛是親人離去了一般。
話說古山將自家的家蛇逮過來也是一片好心,但林封謹卻著實嚇了一跳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自己被什么冰涼的東西纏住了,這任誰也是忍不住就大吃一驚啊,幾乎本能的就要直接下重手了。
好在林封謹此時很快就回過了神來,想起來了這個習俗,古山家里面的這條家蛇也是足足喂了十年,肥大無比,長達兩三米,依偎在了人的身邊,半點也不怕生。林封謹大著膽子任其纏住,果然發覺透體冰爽。炎熱盡去,并且因為這家蛇常常洗浴的關系,身上也沒有什么腥味,而是有一股淡淡的艾蒿清香,至于蚊蟲什么的則根本是絕跡了。
兩人這一覺睡醒,已經是夕陽西下,古山家在這寨子里面還是很有威望的,因此給林封謹他們接風的晚飯就直接到壩場上面去,全寨子的人都一起來作陪。
寨子里面的人對野豬他們還是十分歡迎的。因為要做梭梭酒的話,需要相當多的藥草材料,古山一個人沒有一年半載的肯定是做不下來的,所以這就需要集體的力量了。
而在這寨子里面。錢是沒什么用處的,都是以物易物,所以野豬便拿出來了五大袋雪白的精鹽,四袋上等的大米來作為報酬。這樣一弄下來的話,整個寨子的每家每戶都能有二三十斤上等鹽巴進賬,這可是十分稀罕的東西。
要知道。在這山里面,鹽巴除了用來吃之外,腌制獵物需要鹽,養大牲口的話也是需要鹽巴,甚至受傷以后用來洗傷口的,也是得用鹽水來弄,所以鹽巴是極其緊俏搶手的東西,并且他們平時吃的鹽巴都是黃黑相間的粗鹽,哪里是這么雪白的精鹽?
大米對山里面的人來說,也是很稀罕的東西,他們的主食是土豆,玉米,往往有人生病了,才會抓一把大米熬粥給他喝。山里面的人淳樸,但也不傻,見到了野豬這樣的實在人,自然也是真心真意的招待。
這里的食物都是以酸辣味道為主的,酸可以開胃,辣則是可以除濕,林封謹就很是喜歡一種叫做餌塊粑的食物,本來是硬邦邦的,用火烘熱之后吃起來卻是軟糯爽口,十分香甜。
還有鍋中的三合湯,是用豬腳熬制出來高湯,放進糯米,當地特有的菜豆,酸角,豆腐乳,鹽巴,辣椒等等熬制出來的,十分香濃,酸爽滿口,喝一碗下肚去,可以說是熱汗涔涔而下,似乎旅途當中的勞頓和疲憊都是一掃而空。
這里的酒水也是很有特色,尤其是芭蕉南瓜酒,乃是把未成熟的芭蕉果實切成小塊,煮熟晾干后投入酒餅調勻,放入壇子封口一個月,發酵成芳香的酒料。然后將南瓜加工以后,從南瓜蒂上開一小洞,將芭蕉的酒料放進瓜內,把洞口密封一個月,經酒曲的發酵,南瓜內就盛滿酒汁。
最初的時候,林封謹見到了直接給自己捧了個南瓜上來,忍不住都很是有些驚奇,結果見到野豬用中空的麥秸矸子插進去以后吮吸痛飲,這才知道原來南瓜當中自有玄機,這芭蕉南瓜酒既有芭蕉的清甜,又有南瓜的厚重芬芳,喝起來真的是令林封謹贊不絕口,可惜他現在七沖門已經是到了最后關頭,否則的話,單憑這芭蕉南瓜酒,甚至都可以破掉前面幾道沖門的。
吃飽喝足以后,又端上來了當地特有的魚茶,這里每年農歷三月三前后,山上的雪水會沖激下來,魚兒也會搖頭擺尾的重新活潑,捕魚人用特制的三角密網,從深澗中將當地的一種無鱗透明的銀魚捕撈出來。
趁著鮮活,馬上放入一種特制的沸水中,這水是放入了鹽、糖、桂皮和茶葉等調味品、香料熬制而成的湯汁。一俟魚熟透馬上再撈出來,放入篾匾上晾曬去濕,再用木炭文火烘干,制成青黑色的魚干,這魚干便就是魚茶的茶葉了。
這種魚干茶葉放在特制的錫罐里,可長期保存不易變型、走味,也更顯得珍貴了,值得一提的是,魚茶絕無腥膩味,這是制茶的香料湯汁把魚的腥膩味沖掉或壓住了。魚茶沖泡時,不久魚干便“死而復生”般地頭朝上、尾朝下齊齊整整地排列開來,如在戲水,頗具觀賞性。
所以,品賞魚茶是既過茶福又飽眼福,喝起來的話,在制茶的時候,還加入有上好的黃牛鮮牛皮、高山稻米、姜,酸香滿口,令人難以忘記,林封謹見了也是嘖嘖稱奇,只覺得自己可以說是大開眼界。
此時正是農閑時分,因此第二日林封謹和野豬起床的時候,整個寨子里面除了老人之外,全寨子的人都是外出,去尋找采摘梭梭茶的材料去了,結果到了中午,卻是有人被抬著回來,胳膊上面鮮血淋漓,仔細一看卻是刀傷,傷口處的肌膚甚至都發黑,顯然是中毒了,并且這人都已經是說不出話來,看起來中毒已深。
此時其余的人大部分都不在,林封謹也肯定不能袖手旁觀,立即就給這人服下了一顆護心丹,然后砍斷了一顆竹子,制成了簡單的一個火罐,用火罐吸附在傷口上拔毒,連續拔了四次,這才發覺傷口處流淌出來的血液是鮮紅色的,接下來再給其傷口上敷上草藥。
在拔毒的時候,這人就已經蘇醒了過來,自然是沒口子的感謝,誰知道一給他的傷口上敷上草藥,便立即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慘叫連聲。
這時候,古山也是聞訊趕了回來,見到了這情況以后急忙用米酒將這人傷口上的草藥洗干凈,然后找來了糯米煮得半熟,敷在了其傷口上,這村民立即也是慘叫了起來,不過卻是可以見到,糯米的顏色居然是漸漸變黑了。
隨著糯米的變黑,這人的慘叫聲也變低了,等到又換上新鮮的糯米敷在傷口上的時候,他雖然痛得是齜牙咧嘴的,卻已經是可以忍耐下來。不過接下來連續換了五六次糯米,卻始終會令潔白的糯米變灰,這余毒竟是十分頑固,一直都清除不了,古山便是皺起了眉頭,長嘆一聲,看起來遇到了十分棘手的事情了。
林封謹的所學比較駁雜,可以說是諸子百家,都是面面俱到的,一看這傷勢居然需要動用到糯米,便知道這應該是隸屬于陰鬼的范疇了。
而在這莽莽的大山里面,有研習鬼道的巫師也并不稀奇,甚至可以說是藏龍臥虎,當年野豬和大巫兇有一段時間都是在這大山當中行走于各個寨子里面,吃百家飯,穿千家衣,因此端的也是藏龍臥虎,說不定就會撞到什么硬釘子,因此林封謹就不多說什么。
野豬見到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要追問究竟,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寨子的南面居住著一群生蠻。本來這群生蠻和寨子在打獵啊,耕種方面就有些摩擦,而這一次梭梭酒的原料當中的最重要的一味藥物叫做肉姜,這位藥物的生長環境很是奇特苛刻,卻是喜歡光照強烈,腐爛污穢的環境,這就有些難以尋找了。
因為大多數肉食動物進食,都不會有固定的區域,當場就吃掉了,這種沒有固定地點進食習慣的動物是不可能讓肉姜生長的。而有定點進食習慣的動物,卻是往往會將獵物拖回巢穴進食,巢穴里面卻是沒有什么光照的,所以這也是得PASS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