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奎靈山現在的氣氛已經緊張的要擠出水來,南凰和東奎的高層急的火急火燎,有些性格焦躁的圣者都急的直轉圈,耐心點的則直愣愣的看著霧靄洶涌的空間通道。
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死凰殿下都親自過去了,還有天罡靈猿隨行護架,以不死凰突破后的實力、以天罡靈猿的狂暴,還有什么麻煩解決不了?
砰砰砰!!
急促的腳步聲從石階處傳來,一個侍女急匆匆趕來,可沒等她露面,十幾雙眼睛全部定在她身上,飽含的壓迫差點讓她跪在地上。
“不……不好了……月影她……醒了……”侍女臉色泛白,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急的,磕磕絆絆的好歹說出了句完整的話。
“什么??”眾圣者微微變色,相互對視后,全部聚焦霧靄蒸騰的祭臺。
還沒來嗎?快點啊!
當年唐焱曾跟月影約定,在她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看到唐焱,這是她同意沉睡的前提條件。而月影的心性脆弱的像是個單薄的瓷器,真經不起傷害。
一旦被她誤認為欺騙,那該傷心成什么樣子?
輪回血蛇犀等不懂得什么戀愛,但至少能明白‘花季少女’青春懵懂時的情況。
藥圃溫泉里,沉睡四年八月的月影提前蘇醒,整整提前了大圣者預想四個月。
歷經將近五年的藥液淬煉,她依舊純潔如昔,還是約摸十五六歲的年紀,瓜子臉蛋、彎彎黛眉、白皙臉頰、精致五官。略顯挺翹的小瓊鼻,帶著一份俏皮似的可愛,跟當年沉睡前沒有多少變化,真要是說哪里有改變,就是皮膚更加細膩光滑,更加的純凈白皙。
像是完美的瓷玉,令人不敢伸手觸碰,生怕沾染了她的圣靈,碰破了她的肌膚。
溫泉藥池蒸騰著皚皚白霧,月影發出細微的嚶唔聲,慵懶的伸著腰肢,從晶瑩的池水里坐了起來,白玉般的雪白長發如瀑傾瀉,跟她雪白的肌膚和白霧相映成輝。
宛若畫卷里的仙界美景,美的讓侍奉的侍女們都要窒息。
大圣者等停在溫泉外,誰都沒有出聲,誰都沒有向前,不敢驚擾、不敢引起注意,拖延一分是一分。但寂靜的園圃里,可以感受到大圣者的呼吸在凌亂,耳朵直直的豎著,聆聽著外面的動靜,等待唐焱趕來的腳步聲,目光晃動,定定的看著月影,心已經提到嗓子眼。
大圣者自己都不清楚月影在這五年內發生了什么變化,記憶是否有所迷亂,是否還記得唐焱的存在。但她真不敢冒險,也實在想不出要用什么辦法來哄騙她。
自己的女兒,她自己清楚,驕縱慣了,放縱慣了,任性起來什么都不管,更受不得任何的委屈和欺騙,否則……
侍候的侍女們顫巍巍的站著,在前面的兩位還托著浴巾,可就是不敢向前去給月影披上。
“嗯?”月影睜開了亮晶晶的大眼睛,小蒲扇般的睫毛忽閃著,毛茸茸的貓耳也無意識的晃動著。她剛剛蘇醒,意識還沒有完全回歸,就那么怔怔的坐著,像是奇怪的回憶著。
周圍很安靜,安靜的壓抑。
所有侍女默默祈禱,千萬別出意外,千千萬萬不要出意外。
而這時候,在眾人焦急萬分的等待下,靈山祭臺終于有了動靜,隨著霧靄規律的涌動,不死凰、天罡靈猿,以及恢復人形的念無心同時跨出祭臺。
“回來了?快快,月影剛醒,趕緊……”白虎圣人等正要激動,可眼前的一幕讓所有的驚喜僵在臉上,那聲聲呼喊也硬是卡在喉嚨眼,眾人目光都聚焦在念無心的懷里。
他的懷里正托著昏迷不醒的人,但完全不是他們印象里的俊朗男孩,而是個體態消瘦、兩鬢白發,皮膚褶皺的中老年男子。而且臂膀部位鮮血淋漓、衣服更是破破爛爛,沒有光澤的花白頭發濕漉漉的。
要不是認出了念無心這位九龍嶺相公,感受到他圣境氣場,他們還真以為是誰抱來了個乞丐呢!還是垂死的乞丐!
“他是……唐焱?怎么會是這樣?”這次連褚犍都有些不淡定了,遮天云雀等更是愕然,苦苦等待,連不死凰都親臨,怎么帶回了個……噩耗?!
真要是讓月影見到唐焱現在的模樣,還不直接就哭暈過去?
還不如不讓他們見面!!
“鎮妖廟的冰鳳!上古惡靈河童,圣境怪物!他們聯手圍攻了唐焱。”念無心離開把唐焱放在地上,取出幾枚寶藥送進唐焱嘴里,運動勁氣助他消融吸收。
“能活著就不錯了。”天罡靈猿帶著分感慨。
“可……可這幅模樣……還不如不回來……”輪回血蛇犀含糊嘟囔。
白虎獸人冷冷瞥了眼輪回血蛇犀,來到唐焱面前:“怎么辦?”
他現在僅剩半圣,也是東奎的‘圣者’,完全不再懼輪回血蛇犀這個曾經的‘上司’。
念無心親自給唐焱調理著:“我的寶藥能給唐焱養養神,補充些血氣,以免留下隱患。但我只負責我家少主的安全,其他的事情不歸我管,是你們自己解決。”
山頂的氛圍微微一變,多數的眼底都閃過絲寒芒,在場全是些兇殘的惡獸,野性十足,性格桀驁,何況是在自己地盤,豈能容許外人挑釁。
但……念無心冷冷抬眼,眼眸竟完全化作金色,戾氣暴漲:“我之所以跟進萬古獸山,就是為了看護我家少爺!我感激你們三番兩次在危機時刻救護我家少爺,但是有一點,給我聽清楚了,他不是你們的玩物,更不是奴隸。他愿意來救你們的月影,那是他重情重義,但不代表你們可以為了博得月影一笑而不顧他的身體狀況。
誰要是敢為了哄月影高興而強行喚醒他,或者動用些秘藥恢復精神,而不顧會不會留下后遺癥,我九龍嶺絕不會輕饒!!給你們一句話,少爺是我們九龍嶺的根!!”
金翅大鵬在上古時代就是兇獸類型,其兇殘性情令眾多古獸膽寒,念無心號稱九龍嶺的‘毒相公’,可真心不是什么善茬。
陰柔的外表,陰狠的心!
不死凰面無表情,沉默以對,甚至是沒有從烈焰里面現出真身,但此刻冷傲的姿態可不是表明她不管不顧,而是刻意為之,她在等待著褚犍的處理。
在場都不是莽夫,稍微感受就能體會氣氛的微妙。
畢竟……不死凰雖看重月影,但畢竟她跟唐焱是名義上的母子!從今天親自出手接應唐焱的舉動來看,并非純粹利益上的結合。
真要是今天褚犍表露不當,可能會埋下禍患。
褚犍閉合祭臺,走向唐焱,指尖當空一拈,一枚七彩寶藥憑空出現。濃郁的藥香頓時充滿整片山頂,直令全場眾人精神微振,沁人心脾的異香、通體清爽的美妙,幾位巡察使當場露出熾熱的目光,灼灼的盯著褚犍手里的寶藥。
“這是大圣者淬煉的寶藥,整個東奎靈山只有四枚。我一枚、大圣者一枚、月影一枚,許厭一枚。”褚犍刻意點名,以免再引起不必要的誤解:“寶藥能讓他醒過來,恢復氣血,面色恢復光澤,能保證三天三夜的精力旺盛。我可確保不會給唐焱留下任何后遺癥,反而是會調養他的身體,總之百利而無一害,我用我東奎圣主的名義作擔保!”
“我等作保!!”輪回血蛇犀等接連表態。
念無心結果七彩寶藥,仍舊是稍微感受了會,才送進了唐焱的嘴里。寶藥入口即化,在念無心巧妙地控制下向著全身流淌,濃郁的藥香幾乎要透體而出,迷蒙處柔和的七彩光澤,浸潤著每寸皮膚。
完全是‘起死人肉白骨’般的神奇功效!
很快,唐焱深深呼吸,終于能自我喘息,且有了蘇醒的跡象。雖然依舊蒼老枯瘦,但至少皮膚不再暗淡,且面容有了血色。
褚犍向恭候的侍女吩咐道:“你們幾個弄些藥液給唐焱化個妝,再找件合身地衣服,把今天這件事情圓過去,手腳都給我麻利些。但愿……能趕得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