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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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歌唯有眼淚泊泊的默默地滑落下來，連綿成珠，滴落在地上，宛如一朵朵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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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難以原諒自己，是她將彥無雪推進了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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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恨自己……”琉歌喃喃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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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你無關，是我選擇的呀。”彥無雪說道，又連忙拉住琉歌的手，生怕她會消失一樣，“這樣一來，我們不就是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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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歌如鯁在喉，更家難以呼吸，眼淚如噴泉一般難以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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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腦袋一陣眩暈，仿佛是一腳他踏到了無底的深淵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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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無雪的手依舊是溫暖無比，可是他已經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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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修煉了清心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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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歌再也忍不住，全身軟弱無力，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狠狠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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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人生中最傷心的一天，她往后的人生都不會有這么悲傷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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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無雪更是手忙腳亂，也蹲了下來，摸著琉歌的青絲，安慰道：“琉歌，為什么要哭呢？難道這樣不好嗎？這樣你就可以不沾人血了，也不用看著我變老，我們能夠一直保持這幅模樣，一直相愛下去，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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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歌似乎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是這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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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的搖著頭，大聲說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這不該是讓你來承受這痛苦！無雪，你好傻！難道你就不為自己想一想嗎？你往后都只能這樣了，這是我拖累你……是我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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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歌難以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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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失去了親人，她都不曾這樣傷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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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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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琉歌身后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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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她就把琉歌一把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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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雪！”墨月汐沖上前，一臉驚訝，“無雪，你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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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飯菜已經丟在了地上，灑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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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無雪有些無措，看見琉歌跌坐在地上，那神情已然帶著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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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月汐緊緊拽住彥無雪衣領，滿腔的心酸難以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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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眶凝聚著淚珠，說：“就為了一個女人，你居然就這樣折磨自己？！無雪！她不值得！你是要自己而活！而不是為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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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為母親，怎么會接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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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月汐的人生已經毀了，現在看見彥無雪也要毀了自己的人生，這讓她怎么接受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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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折磨自己。”彥無雪說道，“娘親，我就是想要得到她，就是想要跟她在一起，我這樣選擇，我并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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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后悔的，你以后肯定會后悔！你敢保證自己以后愛的是她嗎？今生今世都不會改變嗎？”墨月汐情緒異常激動，臉頰都通紅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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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無雪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我會！只要她不棄我，我會愛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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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一句話，琉歌全身一僵，她還流著眼淚，嘴角卻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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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生能夠聽到這樣的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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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月汐悲涼一笑，她走錯了那一步，可她不想彥無雪走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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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移了目標，將琉歌拉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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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你讓無雪修煉清心訣！你說！是不是你？！”墨月汐好像瘋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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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歌也是愧疚，想不到用什么語言來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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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確實是因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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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我自己決定的，你別怪琉歌。”彥無雪說著，也想要去拉開墨月汐，但是墨月汐武功高強，怎么會任由彥無雪左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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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無雪被墨月汐一把推開，她眉頭一皺，便也將琉歌拋到外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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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歌是滾落了好幾米遠，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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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狼狽不堪，支撐著想要站起來，但是墨月汐已然比她快了一步，一掌擊向她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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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彥無雪在里面大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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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到會這樣，反應最激動的人，居然是墨月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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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一聲叫喊，讓墨月汐的動作有那么一瞬間的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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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過了那么一會兒，彥無雪已經擋在琉歌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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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彥無雪重復著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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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月汐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將心情平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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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紅紅的，說：“無雪，不知道你以后會不會后悔，但是你要知道，你就要這樣子……這樣子過一輩子了……你和琉歌……不會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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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難受的，莫過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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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無雪一愣，他垂下眼眸，淡聲說：“那時候我都能為蘇黛換皮，現在，于我也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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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些，他還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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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歌抓住了彥無雪的手臂，千言萬語都難以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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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月汐慢慢收回手，她破涕一笑，好像是悟出了點什么，唇角勾起一彎若有若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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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雪，你的克星，也就只有女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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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身，并不想看到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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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深想一層，清心訣是不是應該在人世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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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模樣未變，可聲音已經有些蒼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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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雪，娘親這一輩子都得不到一個人的愛，你如今能夠得到，還能做出這樣舉動，也足以證明，她就是你的全部，往后，有她在你身邊陪伴著，你就不會孤獨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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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后，彥無雪還是能夠記得今日，墨月汐那背影也是帶著無盡的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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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墨月汐與他相認的時間很短，但是墨月汐待他是真的好，生怕他走錯一步，以致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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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無雪握緊了琉歌的手，他容顏清逸更勝往日，他如今的樣子好像是二十出頭，和琉歌宛如一對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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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知道他們兩人是藏著怎樣的憂傷，直到他們死去，都要背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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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無雪和琉歌離開清海派的時候，琉歌將自己的武器連環鐵索也留下，她已經決定，再也不會隨意去殺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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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執手，就算黑發老去，無兒侍奉，也是覺得，這一輩子已然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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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雪，你說溫以墨和蘇黛他們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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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兒都無所謂，他們快活，我們也執手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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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天地間又多了一對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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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十年過去，他們容顏依舊不變，烏發飄飄，時間好像不曾流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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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地大，美好景色多不勝數，兩人行走于這美好景色中，雙手相扣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