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看敖昆點頭,知道這個老奸巨猾的毒梟早就了解了自己的心思,他嘴角一揚微微笑了一下,轉身向門外走去。
敖昆見查理和伊藤都離開了客廳,從茶幾下邊拿出一個對講機,低聲問道:“坤沙,你那邊有什么情況?”
此時,坤沙已經坐在秘密山洞出口處的一塊巖石上,他安靜地觀望著漆黑的山林,一個護衛站在他身后打著一把油紙傘。周圍的幾個人都靜靜的看著這個平時風風火火的二老板,心中都有些納悶。
守衛這里的都是跟隨敖昆和坤沙經歷過無數戰斗的老兵了,他們從沒見到過這個二老板在大戰開始前還能如此安靜。幾個護衛的眼中都露出了奇怪的神色,相互了一眼,似乎都很不習慣他如此的安靜。
周圍漆黑一片,周圍的山巒在夜色中露著淡淡的輪廓,綿綿的細雨隨著陣陣微風在空中飄蕩。山腳山麓上一個個涌泉在“咕咚咕咚”的冒著水柱,涌出的泉水順著邊上的裂縫“嘩嘩”的流向四周。在黑黑的山石輪廓中閃著晶瑩的亮光。
坤沙的手撫摸著自己的心口,剛才隱隱傳來的激烈槍聲、爆炸聲已經停止,只有山間清脆的流水聲依舊在回響。望著漆黑的山林,聽著“嘩嘩”的清脆流水聲,坤沙突然感到了一種從沒有過的疲憊。
數十年了,他隨著哥哥敖昆拼死拼活,奮戰在這一片充滿著殺戮和危機的毒品世界中,他早已經習慣了槍聲、爆炸聲,習慣了那子彈在身邊呼嘯的刺激生涯,也早就鍛煉出了僅從戰場上的槍聲,就能判斷戰局發展的本能。
剛才,他已經從激烈的槍聲、爆炸聲中,判斷出了谷外兩個戰場的結局。兩邊的槍聲已經停了,這說明自己守護西面大山的部隊已經全軍覆沒,而峽谷北坡的巨大爆炸聲和映照在空中隱隱發紅的火光,說明峽谷北坡的兩個毒品加工廠已經被摧毀。
坤沙的心在隱隱作痛。上百名士兵、兩個花費巨資興建的現代化毒品加工廠,這都是他們的搖錢樹啊,那是他們在這個地區維持毒品事業的根基。他沒想到轉眼之間這一切就煙飛云散了。多少年的努力都在這一陣陣爆炸聲中消散了。
他坐在冰冷的石塊上,輕輕揉著隱隱作痛的心口,腦中突然回想起山中老人提到的豹神。難道自己和哥哥敖昆真是作惡多端、惡貫滿盈,已經引起人神共憤了?不然那只從沒見過的小動物為什么會突然出現?難道這真是原始部落中傳說的豹神?
他沒有哥哥敖昆的氣魄,沒有那么大的野心和嘯聚一方的能力,在他的心中,自己的哥哥就是他心中的一個神。在幾十年的爭斗中,他輔佐著敖昆一步步地擴大著自己的勢力,也享受到了從沒有過的榮華富貴。
在坤沙的心中,沒有人能擊敗自己心中的神靈,也從不相信會有人能傾覆自己心中的這個毒品大廈。
可今天,他的心中突然出現了一種不明所以的震顫,兩只未知的小動物讓他曾經強悍的心靈突然感到了劇痛,心中那座親手建立的毒品大廈正在眼前的風雨中飄搖,這可是數十年來從沒出現過的念頭,難道這真是神靈的懲罰?
坤沙使勁瑤瑤腦袋,從石塊上慢慢站了起來,身后打著傘的護衛悄悄往后挪動了一下身子,一股清風吹動著細細的雨絲輕撫在坤沙的臉上,他兩眼不自覺地掃了一眼前面漆黑的山林。
突然,坤沙猛地感到一支黑洞洞的狙擊步槍正瞄準著他的腦袋,他渾身劇烈抖動了一下,腦袋猛地往下縮去,右手不自覺地護在了眼前。
邊上的幾名護衛看到他突然的防護動作,猛地舉起槍往前跨了一步,瞬間將他擋在身后,兩眼警惕的望著前面漆黑的山林。
山風依舊,細雨連綿。護衛們的眼前除了雨夜中影影綽綽的山林輪廓,沒有一點異樣。幾人護衛相互看了一眼,不明白這個二老板怎么突然做出了如此激烈的防護動作。坤沙輕輕擺擺手,往后退了幾步,慢慢坐到了巨石遮擋的洞口處,避開了剛才毫無遮擋的位置。
其實,坤沙的預感十分準確,多年混跡在危機四伏的毒品生涯中,已經使他對危險又一種本能的預感,前面漆黑的山林中,確實有一支烏黑的狙擊步槍的槍口,正冷冷地對著他的腦袋。
狙擊手林子生正潛伏在下面山麓邊上的石堆中,手中那支美制m110狙擊步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坤沙的額頭。
坤沙又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可心中的那股煩躁讓他的心情無法平靜,他抬頭望望夜空,突然感到漆黑的夜空中好像也有一雙神秘的眼睛在注視著自己,他抬手拉住身前護衛的衣服,猛地從石塊上站起,轉身就要向山洞中鉆去。
就在這時,他的對講機中響起了敖昆的詢問聲。他立即小聲回道:“這邊一切正常。莊園那邊怎么樣?我今天怎么感到陰森森的哪都不對勁啊?”
對講機中沉默了一會兒,敖昆的聲音再次響起:“莊園正常,你就在那邊保護好山洞吧”。
敖昆已經聽出了弟弟語調中的異常,他十分了解自己這個親兄弟,只有他手中那把從不離身的手槍在手,就沒有什么能讓他感到畏懼!
可今天,這個一直強悍的弟弟卻在語調中透出了從沒有過的憂郁,這讓敖昆的心中劇烈挑動了一下,他沉默了一下才讓坤沙留在洞口不必返回。他是考慮,如果莊院和自己真發生什么不測,起碼坤沙在山洞出口,隨時可以脫離險境,也算是給他們家留條根吧。
坤沙聽完哥哥的話,站在山洞口猶豫了一下,低聲對守衛這片峭壁和山洞出口的守衛連長叮囑了一番,然后扭身鉆進了山洞。在這個關鍵時刻,他決不能離開敖昆,那是他的主心骨啊。
此時,萬林正趴在山莊外面的密林樹冠上靜靜地做著吐納功夫,腦中逐漸進入了一種空明的狀態,一幕幕偵察到的情景都出現在腦海中,又逐漸匯集成一個完整的地形和敵人防御態勢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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