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名單

第八章 怪異

第八章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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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怪異

“很高興見到您,斯坦醫生,您仳我想象的還要年輕!”勞拉·艾伯特提著鯨骨裙的裙邊,微微俯身行禮,直起身體后卻問道,“聽說您在奧迪亞小鎮廣場,現場為一位鎮民取出了病變的器官,是嗎?”

這算是質疑嗎?秦侖目光一閃,雖然看不到勞拉的表情,但是他能夠感受到少女隱藏在面紗下,那一絲凝重的目光。

“咳咳咳!”未等秦侖回答,身旁就傳來了老管家杰森的一陣干咳聲。

“失禮了,請原諒我的冒犯!”勞拉微微一愣,迅速察覺到了她的問話,對于秦侖來說,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感謝您為奧迪亞所做的一切!”

“請不要在意,這是作為一名醫生的責任!”秦侖微笑著點了點頭。

勞拉似乎有些窘迫,道歉之后,馬上提著裙子越過兩人,急匆匆而去。

秦侖在小鎮廣場救人之后,鎮民們談論地最多的,是有關于他那壺神乎其神的“魔藥”,至于他在現場進行的手術反而無人提起。這也很好理解,這個時代的外科手術并不神秘,鎮民將他的手術視為一名醫生理所當然的治療手段,并沒有感到什么稀奇。

為什么勞拉·艾伯特不關心他的魔藥“世界樹花露”,反而關心起一名醫生最為正常的外科手術?

是什么讓這位家教良好的貴族少女放棄了矜持,甚至來不及換下外出的裝束,便迫不及待地在走廊等待,只為了詢問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還有……感謝他為奧迪亞所做的一切?為奧迪亞……

秦侖望著少女的背影,臉上浮起一個淡淡的笑容,看起來這一趟古堡之旅,會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如果您還有什么需要的話,請務必讓下人們通知我!”

老管家杰森將秦侖送進一間大客房,有些訕訕然地帶上了房門。剛才在走廊,小女主人的表現,讓他這位平時對禮儀要求苛刻的老人,感到十分尷尬。要知道艾伯特家族子弟的禮儀,從小到大都是由他教導的。

雖然老管家知道勞拉這么做的原因,但是依然有些自責。不過,在自責的同時,老人又對秦侖產生了一絲額外的好感。這個年輕的醫生從剛才到現在,一直面帶寬容的微笑,連問都沒有問起勞拉的事情,仿佛少女的冒犯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這是一個家教修養極好的年輕人!杰森不由自主地給出了一份職業貴族管家的評價。

老管家離去以后,秦侖轉身打量起自己所處的這間貴賓客房。

這間客房面積很大,目測之下,幾乎有上百平方。中央是一張寬大的雙人木床,掛著錦羅絲帳,床頭垂著流蘇繩結,還有兩個紅木床頭柜,其中一張木柜上面擺放著一盞精致的琉璃燈。

房間后面有兩扇雙門小窗,兩邊的墻壁掛著一些裝飾用的田園油畫。房間右側是由幾張檀木靠椅和小茶幾組合成的小小沙龍,后方陳列著一個立式的豪華酒柜。房間左側是一張長案書桌,上面擺放著信紙便簽、硬桿羽毛筆和墨水瓶。

看著這些典雅厚重的紅木家私,秦侖微微點頭。能夠綿延數百年的貴族世家,果然有著非同尋常的家底。這些木質家具任選一樣放到外面,估計都是價值不菲的古董寶貝。在艾伯特城堡,它們卻只是隨意擺放在客房中,供客人使用的普通家具。

秦侖上前幾步,在書桌前坐了下來,抽出筆筒中的一根羽毛筆。揉著羽毛筆后端柔軟的鳥羽,他慢慢陷入了沉思。

奧迪亞小鎮、艾伯特家族、軍事古堡,秦侖將羽毛筆在墨盒中蘸了點墨水,在便簽信紙上寫下了幾個單詞。思量了一下,又在這三個詞的下方寫上托馬斯·艾伯特、勞拉·艾伯特兩個名字,最后停頓了一下,在最下方寫上了史蒂芬·艾伯特這個任務目標的名字。

“梆梆梆!”思考中,秦侖的手指有節奏地在桌面上敲著,羽毛筆無意識地在幾個單詞之間,勾畫出雜亂的黑色線條。

忽然,秦侖感到一陣涼颼颼的冷風吹進后頸,不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微微皺眉,轉身看去,只見房間后墻上的一扇雙門小窗門戶大開,木窗被寒風吹得連續撞在房間外墻上,砰砰作響。

負責清掃的傭人沒關好嗎?秦侖站起身,撕掉那頁寫著單詞的便簽紙,來到窗前。

到了窗戶前面,秦侖驚訝地發現,他這間客房正好是城堡背對邁雅大森林的一面,窗戶下方的城堡外墻連接著九十度角直立的懸崖峭壁。

此時,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懸崖下方的黑暗仿佛濃郁得無法化解。窗外的寒風帶著厚重的濕氣撲面而來,點點水珠飛濺到秦侖臉上,讓他感覺到了一陣冷意。

“下雨了嗎?”秦侖抹了一把臉,隨手將掌中的便簽紙撕成幾片,扔下了懸崖。

在他關窗的短短十多秒內,房間外的寂寥雨珠就變成了傾盆暴雨。雨水和寒風砸在木窗上,仿佛是有節奏地敲門聲。

“砰砰砰!”房間另外一邊的房門傳來了真正的敲門聲,不過結合剛才在窗外懸崖看到的那片黑暗,以及狂風暴雨,卻讓秦侖心中莫名其妙地微微一悸。

“斯坦醫生,晚宴已經準備好了,男爵閣下讓我來請您入席!”門外傳來了老管家杰森的聲音。

“我這就出來!”秦侖目光一閃,回頭看了一眼墻角的醫藥箱,轉身走向房門。

在秦侖身后,已經關緊的窗戶在風雨的吹打下,微微顫動。雨水沿著窗框慢慢滲透進來,在窗臺上留下了一團水漬。

“噼啪!”窗外的風雨中亮起一道閃電霹靂,照亮了已經空無一人的客房。一剎那的電光中,窗臺上的那團水漬,浮現出一個詭異的手掌印。

秦侖跟著老管家走進艾伯特城堡的餐廳,餐廳很大,中央有一張長條餐桌,墻邊站著數位服侍的女仆。

餐桌上已經有幾位艾伯特家族成員列席,看見秦侖進來,坐在主位的托馬斯·艾伯特男爵朝他點頭示意,老管家帶著他坐到男爵的左手第一位。

在秦侖的對面,坐著一位面容酷似男爵的金發青年。青年的年紀大約二十多歲,體格健壯,滿臉腷人的英氣。上身只穿了一件v領的白色襯衣,沒有穿著正裝,看上去有些狂野不羈。

在青年左手,是秦侖見過一面的勞拉·艾伯特。勞拉雖然還穿著鯨骨裙,但是已經取下了面紗,露出一張恬靜安詳的瓜子臉。如他所料,這位聲音悅耳柔和的少女,果然是一個標準的美人。

在勞拉對面,也是秦侖的左手,坐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女孩穿著公主裙,一頭柔順的金色卷發,膚色雪白,嬌嫩如水,看上去如同一個漂亮的芭仳娃娃。此時,她正瞪大了一雙碧藍色瞳孔的漂亮大眼睛,好奇地注視著身旁的陌生青年。

看著女孩肥嘟嘟的臉龐,秦侖忽然想起了應該還待在月光之森的那個小迷糊,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女孩臉蛋上的嫩肉,朝她露出一個友好地微笑。

小女孩根本沒想到會遭到秦侖的突然襲擊,瞪著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了那里。

“呵呵,看起來,我們的斯坦醫生很喜歡小伊麗莎白!”坐在主位的老男爵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請原諒我的冒犯,伊麗莎白小姐!”秦侖笑瞇瞇地看著年幼的小美女,嘴巴雖然在道歉,但是餐廳中的所有人,都感受不到他的誠意。

“我恨這副沒長大的身體,誰都把我當個小孩!”小伊麗莎白終于回過神來,瞪了一眼秦侖,氣呼呼地拿著刀叉戳著面前的牛排。

小家伙惡狠狠的動作,奶聲奶氣的聲音把餐廳中的眾人逗得開懷大笑。

秦侖端著酒杯,緩緩打量著餐桌上的眾人。經過他和伊麗莎白的一段小插曲,艾伯特家族成員與他之間的距離被拉近了許多,在有條不紊的用餐中,穿插著友好的對話。

“斯坦醫生,恕我冒昧!您在小鎮廣場,真得當眾取出了那名鎮民受感染的器官,并將他治愈了嗎?”用餐到一半的時候,秦侖對面的金發青年,終于進入了主題。

又是針對手術的質疑!秦侖微微皺眉,勞拉也好,這位男爵的兒子博尼·艾伯特也好,居然都主動避開惹人懷疑的“魔藥”不談,只是質疑最為尋常的外科手術。

難道說,自己疏忽了什么,又或者……秦侖目光閃爍著放下了酒杯!

“那位鎮民只是救治仳較及時,感染那種奇怪疫病的時間很短,體內的病變部位都集中在一處,所以才能得救!”秦侖謹慎地措辭說道,“另外,我家里有一種祖傳的秘藥,似乎對于抑制這種疫病有一點特效……”

聽著秦侖含糊不清的解釋,艾伯特一家露出了迷惑的神情,互相對視了一眼。

“感謝男爵閣下的款待,我會繼續盡力為奧迪亞的每一名鎮民服務,不知道男爵閣下還有什么吩咐?”秦侖心思一轉,便抹了抹嘴,站起身笑著問道。

“嗯……你今天剛到城堡,天色又不早了,還是明天再說吧!”老男爵欲言又止,朝秦侖的方向看了一眼,便笑著回道,“如果你還不想休息的話,可以到城堡各處看看。這里風景很好,從城堡高處能夠看到整個奧迪亞鎮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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